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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宁可他们知道你是到阳台上来把你的胃清空喽?小姐,那么你就懂得下次应该注意你喝了多少酒。”
黛丽还没来得及作任何反应,他就头也不回的往舞厅里走回去了,只留下气愤的黛丽仍然站在阳台上面。她并没有挣扎很久,她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这件已经发生的事,于是她挺直了肩,往屋里走去,准备接受任何异样的眼光或评论。然而值得庆幸的是,舞会正好结束了,在纷乱中没人注意到她的离开或回来。
黛丽一行人要离开时,原本笼罩雾气的天气变成倾盆大雨。彼得把车拉到惠特摩舞厅的门前,菲力让希妲先上车,然后又扶黛丽上了车,自己居后。车子里面就和往常一样,彼得已经准备好暖炉、外套等保暖的东西。
“这场雨真大!”希妲边说着边把自己包进温暖的羊毛外衣晨,“除了天气以外,我想这是个很不错的晚上,你说呢,菲力?”
“确实是,今天晚上我和那些男士们聊了不少。”
“那位侯爵阁下,我想他得到大多数女性的青睐哦。”
“哦,那一位啊,我想是吧。”
“你是在妒忌吗?”
“有一点,再加上困惑。你看过像查德这么难懂的人吗?或者是他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有时候很高贵,有时候却又不是。”
希妲点点头,“真是精辟的形容……不过又稍微太为粗略了。”
“事实上他约一年前接管纪林,在他接管之前,纪林是作牧牛或是肥料之类的事业。但是你知道吗?他却宁愿把时间花在收集种子和研究培育动物而不参加社交,他研究的甚至不是马!他养的是家畜,家畜和美国来的新作物,他就是那个只知道这些的侯爵!”
坐在菲力和希妲对面的黛丽专注的听着他们的谈话,毯子底下的手紧握着那块手帕,终于她开口问道:“你们在讨论谁啊?”
“纪侯爵啊!”希妲很兴奋地回答,“没有人不注意到他的。当然也许你例外,你有那种能整晚把注意力放在同一件事上的特殊能力,而你不会知道谁来了或是谁离开了。”
“他的确是很独来独往,而且也只在一个小圈子里。”菲力补充道。“但是不可否认的,他是一个让人看了就很难忘记的人。”
“他长得如何?”
“高高的,黑黑的。”
“他的头发就像西班牙人那样乌黑,还像丝缎那样柔顺发亮,”希妲跟着说道,“而且看起来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应该说是自信十足。”
“几乎会让人感到害怕。”
菲力点点头,“我同意,但就我所了解的,他并不是一个个性暴戾的人,加上他有侯爵身份,他的一举一动也都合乎他的身份与地位。”
黛丽的手不安地搓着手帕的一角,她的手指突然碰到了一个字母的图案,她的心顿时狂跳不已,“所以每次他要穿越人群,大家都会自动让出一条路来。”黛丽小声地插进一句话。“完全正确。”
“真是个谜样的人物。”希妲肯定地点点头说。
“每个人都想和他攀上关系,变成他的朋友,但是很少人成功。”菲力解释道,“他无疑地是当今全英格兰最富有的人了。”
“当他朝你走过来,你就会觉得他好象是猎人,而自己变成逃不了的猎物一样。”黛丽说道。
“那你是真的见到他了?”希妲问。
黛丽点点头,“他个子很高,心情很难捉摸,黑色的头发,还有古铜色的皮肤。”
“一点也没错,还有那对灰色的眼睛从来都不看你一眼。”
“除非你反对他所说的话。”菲力更正道。
黛丽隔着车窗向外望,她可以确定阿姨及姨丈在讨论的人正是借给她手帕的那个人,但是他的眼神并不像阿姨他们说的那样,他那曾经只距她两步远的影像浮现上来。那双眼睛绝不会冷酷的,相反的,它们闪烁着聪慧和力量,她不能说它们是友善的眼神,但也不会是无情的,可是她也没办法明白他深沉眼神的底下在想什么。“他叫什么名字?”
“查德,纪林侯爵纪查德,”菲力强调着,“如同我所说过的,他是全英格兰的首富。”
“我相信侯爵那种特立的态度是不能怪他的。”希妲叹了口气后说,黛丽不解地看了看希妲,只听见她又紧接着往下说:“过去这几年对他而言并不好过。”
菲力沉思了一下,“我想他是把那件事看得太过严重了。”
“菲力!”希妲抗议着,“大家都这么崇拜、仰慕侯爵夫人,你怎么可以说……”
“侯爵夫人?”黛丽重复她阿姨的话问道。
“那是一个可泣的故事,亲爱的。侯爵曾经在全伦敦的祝福声中和一位可人儿孟黛芬结婚。孟小姐真是很美丽而且充满活力的,她所到之处总是洋溢欢笑与生气。”
“他们的确是过着让人钦羡的生活,他们这一对璧人能出席你所办的拜会是很重要的事,如果他们没有出席你的拜会,你会难过得像有刀在割一样,很多人办拜会都只为了他们能赏光。”
听见希妲的话,黛丽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难过,不过她很快就把它抛在脑后地问道,“他们一定深爱着彼此。”
“亲爱的,他们几乎是难分难舍的。”
“侯爵夫人发生了什么事吗?”
希妲摇头说道,“她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我想那大概是三年前的事了,是吧,菲力?”
“正好是三年,我还记得月份。”
“你是对的,那天的天气很恶劣,比今晚的天气还糟,侯爵夫人不寻常的一个人在旅行。路况很差,又下着雨,结果车子翻下一个陡峭的堤防,”希妲停了一下,摇摇头接着说道,“真是不幸。”
黛丽看着希妲和菲力,最后,菲力给了这个故事一个结尾,“侯爵夫人似乎坚持车上一定要有油灯,于是车子倾倒后,油泼得四处都是,而夫人也……总之,侯爵接到这个消息时,是他的妻子已经烧成灰了。”
“他甚至没见到她最后一面。”希妲语带悲伤地说。
“真可怕。”黛丽哂声说道。
“他还沉浸在失去她的伤痛中,他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也很少参加社交、庆典,他实在不能没有她。”
“他似乎是隐遁了,”菲力附和着,“隐遁到像今天,他终于出席了,然后大家就会对这件事情议论纷纷好几个星期了。”
车子里回复一片寂静,每个人都各自陷入这个悲剧的想法里。当黛丽无言地望向窗外,希妲仔细地看着她,从没想过黛丽或许不只是看过查德而已,查德对她来说不需考虑,只有玛芙才会去四处说她女儿婕丝和侯爵有多相配。她并不是说婕丝不配,而是这件事的可能性原本就很小,而如果婕丝不要老是喜欢用那些幼稚的粉蓝或粉红色的东西,或许机会还会大些,况且还不晓得侯爵有没有再娶的打算。无论如何,在希妲看来,玛芙所期望的这个婚姻只不过是为了方便及声名利益,那不是她希望黛丽能真正得到的东西。但是希妲很希望知道黛丽到底对卢安森这个年轻人有没有兴趣,她对卢安森了解不多,但是她确定黛丽今晚比她来伦敦后的任何一晚都要开心。安森看起来有礼貌、好看而且聪明,更重要的是他带给黛丽很大的改变。她已经学会不要问黛丽对于那些来拜访她的人的想法了,因为过去那些人,黛丽没有一个记得住,而且他们也都不留名片给她了。
并不是她的外甥女粗鄙无礼,事实上,正好相反。她对希妲和菲力而言是很细心、窝心的同伴,她只是喜欢独处,她可以整天埋首书本或是照顾室内的花草植物。她也骑马,不过只在大清早,就像在雷瀚一样。她总是被希妲硬逼着在晚上出席宴会而又坚持早早结束它。希妲知道他们不懂黛丽,所以不敢接近她,而黛丽也总不以为意,但是希妲却很为她担心。
黛丽只让爱维帮她把礼服脱掉就叫她去休息了,因为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钟了,黛丽不想再耽搁爱维太久。在灯光微明的屋里,俄罗斯丽慢慢地梳着她几近纠结的鬈发直到它们柔顺为止,把脸洗干净,穿上爱维放在床上的白色睡衣。
但是过了一个小时,黛丽却还是毫无睡意,她脑海里不断浮现那晚上的情景和那双灰色的眼眸。她的床边现在晾着纪查德的手帕,手帕的一端绣着纪字样的侯爵家徽。
由于怎么也睡不着,黛丽终于起身点亮了一根蜡烛,走出房间,蹑手蹑脚的走下楼梯,她往屋后的厨房走去,从走廊看去,她看见光隐隐透出来,而当她打开厨房的门时,她闻到一阵香浓可口的巧克力香。
“再一下子就好了。”爱维一边说着一边手不停地忙着,把一块巧克力丢入她正在煮的牛奶中。
“你怎么知道?”
爱维对着她笑笑,一抹了解的笑意浮上她小小而棕色的眼睛,“我怎么都知道,你不是每次都会在下雨天的晚上吵着要喝热巧克力吗?你从长得比柜子高以后就是这样了,难不成站在我跟前的是另外一个要我喂饱的小女孩吗?”
黛丽拉开一把椅子坐下,爱维递给她一个里头注满了热巧克力的杯子,然后就一边忙着清理一切,一边问道,“好了,现在告诉我那个舞会怎么样,别喝得太快,小心别烫了舌头。”
“嗯……那是一个……很不一样的舞会。”
“那么虽然你原本不愿意,但是你还是很高兴你去了,是不是?”
当爱维说到这一点,黛丽啜啜她的热巧克力说,“是啊,我很高兴我去了,我遇到一个人。”
爱维瞥了黛丽一眼,黛丽马上就避开了,“那么你究竟遇到什么样的人,竟能让你这个固执又不懂社交人世的小顽固转头注意他的存在呢?”
“爱维!我才不是不懂社交呢!我只是和他们没有共同点罢了。他们是陌生人啊,不像你、希妲阿姨和菲力姨丈。”
“唉,我知道。我只是关心你,你并没有作一个重新的开始,而你一定要重新踏出去的,你知道吗?好啦,现在赶快告诉我有关这个年轻人的事吧。”
“事实上我是遇到了两个人,”黛丽犹豫地说道,“不,事实上我说的是一个人,但我在舞会上遇到两个人,一个是卢安森,你记得卢氏夫妇吗?他们曾经来雷瀚拜访过爸妈的。”
爱维停了一下,试着想起那段回忆,“他们来拜访是很久以前的事吗?我已经永得五、六年前的事了。”
“我那时候大概七、八岁,安森和我到缚鱼湖去,他还骑过蝴蛛网呢。”
“我也许还记得那次的拜访,”爱维一边说着,一边熄了火,把余烬推平,“他就是吸引你目光的那个人吗?”
“不,不是。只是能和一个熟悉的人在舞会上谈天跳舞的感觉很好,和他聊天不像和其他陌生人讲话,感觉上比较容易,也比较自然。”
“但是你现在心里正在想的,却是一个陌生人。”
“陌生人,是的,但是他和其他陌生人不一样。”过了一会儿,她才又开口问道:“你有没有遇过这种情况,你从没有看过、听过这个人,也没和他讲过话,却觉得你好象早就认识他了。”
“我不记得我不这种经验。”爱维回答之后突然停下她手边的工作看着黛丽问道:“你有跟他跳过舞吗?”
“没有。”黛丽说道,突然觉得被爱维看得有点不自在。
“和他聊过天?”
黛丽眼睛转了一圈之后,把杯子放在餐桌上,想了想说道:“在一次意外的情况下,我们做了相当短暂的交谈。”
“你没有让那个不管叫什么名字的先生亲你吧?”
“喔,当然没有。”
爱维放下抹布,走到黛丽对面,把手放在黛丽手上说道,“我会这样问,是因为当一个年轻女孩看起来这么心神不定,大部分是因为她尝到了初吻。”
“那么,你就不必担心了,因为我没有亲他。相反的,我在阳台上吐的时候,他还借给我他的手帕。”黛丽看着爱维瞪着她看的样子,让她觉得她的眼睛是不是要掉下来了。
“那真不是个相遇的好时机,对吧?”
最后爱维终于开口说道,“他肯帮你真好。”
“嗯,爱维。”黛丽摇摇头地说道,“他是很好,愿意把手帕借给我,情况一开始是很好,然后他竟开始教我要当一个好女孩,好好擦干净我的脸!这真的不是一个很好的会面。”
黛丽笑了笑之后,又接着说道,“但是我真的觉得,即使我们是这样遇到的,我们还是同一类的人,那种认知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黛丽给了爱维一个拥抱,“谢谢你的热巧克力,到了早上你就不用再担心我了,好好休息,天都已经快亮了。”
经过暖暖的热巧克力和跟爱维的谈话,黛丽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她梦到了那个舞会,不同的是这次是在雷瀚举行的,还有那双灰色的眸子,好象在她身上寻求什么似的。
查德伸长他修长的双腿,仔细研究着手头上的资料,由于太专注于手上的资料,他的咖啡也都冷掉了。天刚亮不久,他就送了一封信到艾查理家,艾律师果然准时在八点出现,给查德一切他需要的资料。当时钟指着十点时,查德重新看了一遍他的计划。
他面前有三堆资料,一堆是艾氏代书事务所所收集到过去一年以来,雷瀚和雷莫甘的负债情形,另一堆是有关于雷黛丽的一切资料的文件,第三叠,则是查德自己手写的纪要和计划。
此刻他手里拿着雷瀚的资料沉思着,值得注意的是,雷莫甘的每笔债都偿还了……完完全全的。雷莫甘的产业被拿走抵债,而且据查理说,是雷小姐坚持要把最后一笔都还清。
查德望着书房窗外,没有马车或是行人穿过。或许伦敦的人知道的很少或是不在乎,但是查德却很清楚的知道雷瀚是距伦敦百里内最好的产业之一,显然雷莫甘并不了解他继承的遗产有多高的价值。跟前的资料显示,雷瀚的确是一个规划过的产业,如果需要资金,则由土地和牧产便丰硕有余了。
显然的,土地管理人才是雷瀚真正掌控的人。宏伯特是在雷瀚出生的,并且由前任管理员……他的父亲手上学到管理的技巧和理念。而雷莫甘的父亲,雷詹司,则是一个重视经营其产业的人,他用一生的时间与精力把雷瀚建立得成功而运作有条不紊。不幸的是,他儿子雷莫甘就没遗传到他父亲的睿智,他只关心雷瀚能提供他什么,他如何才能过着他那贵族式的生活。
查德有点恼怒地努努嘴,雷莫甘毫无节制的花钱、享乐,让雷瀚的支出是收入的两倍,并且严重负债。不过至少这个呆子还让伯特能够全权的经营这个产业。
根据查理的资料,雷瀚几乎已经是关闭的状态,人员除了宏伯特和麦西默还留着,其余都遣散了,反正他们这一辈子都耗在雷瀚了。不过让查德不敢置信的是,他们已经到了领退休金的年龄了,而田地休耕,牛、羊等牧产也卖光了,入口也封锁了。根据他的计算,查德估计仅仅是让雷瀚恢复运作就要五千英镑,而雷黛丽小姐名下却连一个基尼(相当于二十一先令)都没有。
雷小姐,他很仔细的看过眼前的资料,她和阿姨及姨丈住在一起,那一对没有子女的男爵夫妇显然很溺爱他们的外甥女,然而对黛丽来说并不能减轻她丧父、丧母的伤痛。
昨天晚上证明了韩罗伯和马威廉是对的,雷小姐的确是很美,但是她冷漠的态度和在惠特摩的表现实在是不可取。“像她这么美的女人应该是全身惹火,充满热情才对啊。”查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