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她还有夜荷和初夏,逝去的可以去思恋感怀,但现在拥有的更应该珍惜。
抱一双孩儿起身,转身时温柔无限的笑哄着,说些什么被风吹散听不太清楚,只觉得很轻柔,像女子一般的柔。
脚步不知沉重还是沉着,缓却稳,能走多远她就走多远,绝不停留。
身后浪涛中,一小船儿随波远去,渐渐消失在天水相接之处。
璎炎兀瀣随后趋步赶上,才到她身边,铁心竹转头笑道:“阿瀣,辛苦你了,接下来我和策会自己面对,你无须插手,今日种种若平定此次动乱后自当亲自拜谢,若不幸国破家碎,这天下你取了去,我也放心。”
闻言璎炎兀瀣一愣,她醒来后从未问他为什么要和韩墨联手,是伤心过度还是……
“愣什么愣,我身为大将军也有些年头,身边没一两个心腹也说不过去,你和策做的这点荒唐事儿,瞒得了韩墨,却骗不了我,你两真当我是傻子吗?”
璎炎兀瀣一脸“难道不是吗”的表情让铁心竹尤为冒火,碍于抱着夜荷和初夏双手不得空,否则她保准狠揍那家伙一拳头。
走了两步后还是觉得不解气,倒回来把两孩子扔给璎炎兀瀣,趁他接过孩子的空挡,一拳头毫不客气就往他俊美的脸上招呼而去。
“你……”璎炎兀瀣一拳挨的冤枉,正要喊冤,却被铁心竹打断。
“你什么你,我铁家军乃是不败之兵,瞧被你两祸害成什么样子了。”居然给她来个丢盔弃甲,溃不成军,她听报后想撕了他们的心都有。
“你就不认为我和韩墨真的联手?”璎炎兀瀣无法相信,她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聪明来着。
“我信啊,你和韩墨联手是真。”铁心竹肯定道,“但我铁家军溃败,损失惨重绝对是假。”真当她训练的兵是吃软饭的呀,若说小有损失她还免强可信,十五万精兵短短几日就只剩几万,打死她都不信,大金兵真有这个能耐也不会二十年也越不过贺南。
何况,有她三妹在大金,怎么会让大金的兵跑到御翰境内,当她这个妹妹是白嫁过去的呀。
再有啦,“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不会怪你。”她心知他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又怎么能埋怨他呢。
真要怨,也该怨自己这个招惹事端的罪魁祸首。
“你都知道了?”璎炎兀瀣更加不敢置信。
“嗯,都知道了,亏你们想得出不,用蜡来做弓箭的箭头。”那玩意儿,能置人于死地那才有鬼。
“聪明吧。”璎炎兀瀣笑道,还有那么些洋洋得意。
“聪明你个脑袋。”铁心竹说完又是一拳头,“这一招还是姐姐我在小时候教会策那家伙的。”当初御翰几个皇子比箭法,拿真人顶着苹果来射着玩,千策心软怕自己失手伤人所以不敢出手,她便给做了用蜡头做的弓箭,这样就不会伤人性命,只会把苹果撞落,因为暗软所以箭根本插不进去。
“姐姐?”璎炎兀瀣疑惑一句。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我还大你半岁呢,难道还委屈你了?”
“没。”璎炎兀瀣顿时气短。
铁心竹满意一笑,伸手在璎炎兀瀣的脑袋上一阵乱扰,嘱托道:“照顾好我们的孩子,若是我回来孩子少一根毛发,我拔了你的皮。”
说完话,见江坝一头一人驾马而来,那人身后还有一匹黑亮骏马紧随其后,黑马在铁心竹面前停下,铁心竹以自己的额贴着马儿的长额,边扶边道:“好水墨,好兄弟。”这匹马从她十七岁时就跟她一起出生入死,如今重回战场,还得它这个老兄弟帮衬。
铁心竹一个漂亮的动作翻身上马,接过另一匹马上灰衣衫之人递来的马鞭打马奔走,往贺南而去。
璎炎兀瀣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再一次离开,很难相信一个才失了孩子的母亲会放得如此之洒脱,她一个女子都能拿得起放得下,他一个大男人又岂能不如她。
回转身时,他对一双儿女道:“你们的娘是个坚强的人。”
马走如飞,寒风迎面扑来,拂落铁心竹眼角的泪珠儿,灰衣人瞅到她眼中的晶莹,知她心里难过,不安道:“大人,你还好吧。”
“影,我很好,恩爱就这么走了也好,若她还活着我也会亲手溺了她。”她不能为了一颗解药牺牲十几万人的性命,孰轻孰重她清楚。
“大人你……”
“影,我这么狠心的人,你还跟着我吗?”
“影这一生都跟着大人。”这也是先帝给他的最后一道命令。
“想不到影这么忠诚的人也会逗我开心,你若是讨了老婆就不会这么说了。”铁心竹取笑道,再打马一鞭,水墨马踏如飞,载她飞驰而去。
御翰一零七年也就是大金三十九年初冬,大金撤军,同时,本该已成亡灵的铁家军就如同从冥府回归的阴兵一般肃杀骁勇,连同御翰西北被困的铁家军,反把韩墨的主力军力逼退,而后被困临江城的二十万兵力在铁心竹的带领下突围脱困,一半牵制临江附近的韩墨兵力,另一半直取西北,这样一来韩墨主力兵力反被三路大军围困于御翰西北。
第一百三十九章 未眠(下)
第一百三十九章未眠(下)
在形式好转之下,铁心竹却并没有下领围剿进攻,而是采取持久战术——拖。
这一拖就拖到年底,眼瞅着就快迎春过年,可战事未了,众将领和士兵思乡心切,使得军宫中抱怨战事的抵触声越来越多。
铁家精兵的前锋营,聚集的都是最骁勇善战的士兵,众将领摩拳擦掌欲大干一声的热情活生生的被铁心竹的疲软拖延战术给耗的精光,连续一个月都没有战事,大伙儿每日警戒操练完毕后最多的就是聚在一起闲磕牙,前锋营都没仗打,后面的就更是轻松,只恨军中不许喝酒,要不摆上几碟小菜,暖上一壶二锅头,邀上几个生死兄弟一起对干,那是何等惬意欢畅之事。
“嘿,季伯,又偷摸着喝小酒。”一位今年才入伍的小兵对着拿酒葫芦豪饮的将领喝道。另一位站岗的小兵闻言也跟着打趣道:“见者有份,也让小的们也尝一口鲜,大冬天的好好暖身子。”
“去,明知大爷我这酒葫芦里装的是白水,咋呼啥。”将领回斥,恼那小兵不懂事,不过这些小伙子年纪轻轻就能进前锋营,实力肯定不会差,他这个老将平时也挺照顾这帮年轻人,就如同当初对待那个人一般。
两个小兵一脸不屑,各自在肚里腹讲,骗谁呀,都闻到酒香了还扯说是白水,真当他们是愣头青呢,欺人太甚。
不满归不满,但小兵们对这个季伯还是给足了面子,谁叫人家是老资格,光是人家做了十掉的先锋官,这一点就够牛,腰板就够硬,说话也够份量。
其实这个季伯本名叫季伯恩,也不老,才三十出头,只不过人显老成一脸大叔样,所以十嵊岁的年轻人都习惯叫他季伯,觉得亲近。
“你说咱家大人啥意思,不出兵光一味的等,俺手都庠了。”
“可不是,老子进前锋营就是为了建功立业,现在一天到晚龟缩不前,窝囊!他娘的啥时候才能出人头地。
两士兵夜里出营解决内急,没事就嘀咕几句,被带兵巡夜的季伯正巧撞见,他听那口气就知道是新来的,于是将人唤住。
人叫到跟前,季伯当即就一人拍去一脑门儿,疼的两小子呲牙咧嘴,差点儿没悄裤子,季伯再灌一口自称是白水的黄汤,然后就是一通训斥。
“混帐东西,大人的心思岂是你们两个小子能懂的,如此毛躁,给大人鞍前马后侍候都不配。”顶多只能跟他一样,还不是被使唤的。
两个士兵被训也不恼,知道季伯维护大人听不得别人说大人半点不了,于是厚了脸皮道:“行,咱就配给大人提鞋行了吧,季伯你是老资格,你说咱家大人打的啥主意。”
哼,他要是知道还能在这里做先锋吗?不早升职做都尉或是将军去了。其实他一直没有升职并不是因为能力差,而是不想调职,他喜欢待在先锋营。
“臭小子们,就会打诨。”季伯恼喝一通。
“季伯,听军中前辈们说,你曾今打了大人一百鞭子,不是真的吗?”战神也能挨打,真是不可思议,就如同大人是个女子一样的让人觉得难以置信。
一提这事,季伯心思又回到当初,饮一口酒,话匣子一打开,便是滔滔不绝。
他记得那时的自己才二十刚出头,在军中已经滚打了好几年,是个小小参将,练了一身本事,就等着有一天出人头地,一展抱负。
一天,上面突然给他拎了一个小子来,说是个好苗子,让他给操练一番,磨磨那小子的性子。第一眼看见那人时,他就觉得这么英俊的人儿应该是在庙堂内供着,怎么跑军营里来受罪,再看那孩子许是惧生,所以有些拘谨,不过一双墨亮的大眼睛却满是好奇,一直东张西望,甚至能瞧出那小子眼里的兴奋。
初到军中的小子都这副德性,过两天就得哭爹喊娘,他也没看好那小子,虽然高可毕竟太瘦了,一个男人却是那么窄细的腰,看着就不像舞刀弄枪的样,于是没好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铁心竹。”声音洪亮,还不错。
嗯,怎么是姓铁的呢,他可得问清楚:“你是铁大将军的什么人?”若是亲戚可就不好办了,打不得,骂不得,可是棘手活儿。
“大人开玩笑哟,我要是和铁家沾亲带故还能跑前锋营来受罪,少说也该是个都尉,小的我这是运气好,祖上不巧就姓铁了,沾了铁大将军的光。”
季伯恩见他说的低微,想来也是,铁大将军位高权重,三个儿子也都是世袭的爵位,一氏豪门不会委屈自家子弟,何况火头军中不就有一个铁牛的火夫么,还不也姓铁,这样一来季伯恩也宽了心,他便可放心大胆的“照顾”。
“多大年纪?”看他那么高,应该有十五、六岁的样子,怎么看起来就那么嫩。
“十三。”
“多少?”季伯恩怀疑自己听错了,不禁反问,这也太小了点吧。
还以为他察觉自己谎报年龄,铁心竹只好老实交待,“还差两三个月才十三。”怕他不收下自己,自己就得回去面对老爷子,铁心竹立马装出一副可怜相,抓了季伯恩的衣袖哀戚道:“大人呐,我知道自己还没到从军的年龄,可我家穷啊,需要我这点军饷养家糊口,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五六个黄口小儿嗷嗷待哺,你就收下我吧。”
季伯恩闻言肠子都在抽,他十三都还不到,怎么会有“八十岁的老母?”
“呃,说错了,是八十岁的祖母才是。”
“那五六个黄口小儿是怎么回事?”就算是风流如皇帝也没他这么厉害,不到十三就五六个娃他爹。
“那是我弟妹。”铁心竹心虚道,还好他没全照评书里的落魄人那般说完家里还有七八个老婆要养,要不可毁了。
季伯恩虽不是什么聪明人,也知他在说谎,也不去捅破,遂答应收下他,心里却想的是,这小子脑子不大灵光呐。
铁心竹能吃苦耐劳,训练也比别人要重的多,倒也没让季伯恩犯愁,可是来军中磨牟不仅仅是体力,还有性子,这一点铁心竹吃了不秒苦头,怎么说他也是铁家的小公子,天生就有着傲性,不愿屈服于人下,他武艺本就出众,不少人嫉妒就合伙儿欺负他,他也倔,天天和一帮人打架,在军中惹是生非,就季伯恩的记忆里,那段时间好端端的一个俊俏的小子天天都是鼻青脸肿的,还有好几次被人扔茅坑里,想着就觉得臭……
铁心竹入伍还不到一年,大金就南下滋扰,几场惨烈的战斗下来,前锋营的先锋官阵亡,临阵前上面给了命令,前锋营内谁能取大金先锋的首级,谁就是新的先锋官。
铁心竹完全有这个能力可以取到先锋印,在别人都集中进攻主力的时候,他却突然领着小队攻击敌方侧翼,不仅减轻了己方薄弱环节的压力,减少己方的损失,还在他的带领下重创敌人侧翼,使得大金两面受敌,顾此失彼之下,得以让己方主力突破防线。
那一仗打得漂亮,一战结束后季伯恩斩了对方先锋被授予先锋印,负责侧翼攻防的将领和士兵也受到奖赏,独铁心竹被治了个擅离职守之罪,要以军法处治,从将求情才免了铁心竹的死罪,改为罚他一百鞭子。季伯恩觉得大将军一向赏罚分明,铁心竹就算没听命行事而临时改变进攻路线,但他的功绩也可以将功折罪的呀,那时的季伯恩不明白为什么大将军会罚的那么重。
他身为铁心竹的督导理应他亲自行刑,犹记得那时还是二月天,气候寒冷,他脱了铠甲只穿了单薄的黑袍立在刑场上,他笑着说:“季大叔知道我冤枉,就免我下跪罢,我站着一样受得起。
“你这个笨蛋。“季伯恩扯了铁心竹的衣襟就是一通乱骂,”干嘛不听命令行事,你以为少了你这个逞能的熊玩意儿这一仗就会输吗?你知不知道一百鞭子也会要人的命!自小子。”
他当然知道不会输,他家老爷子所布之局又怎么会那样不济,但是“我这样做减少了损失。”保住了负责吸引敌方兵力的一部分先锋营士兵。
“还不知悔改,行刑。”铁战低喝一声,亲自监督行刑。
季伯恩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就狠心抽下去了,鞭子是三股牛皮拧成的麻花鞭,鞭杆短,鞭梢长,又在盐水里泡过,软的像浸水的面条,抽在人身上却是力度倍增,鞭鞭入皮入肉,像火烙刀割一般,能疼的人半死,却不会伤着筋骨和内脏,伤个皮肉个把月就能痊愈,若是伤了筋骨内腑,没有百日的功夫绝对见不了起色,所以军中鞭罚居多。
铁心竹后背模糊了一片,鲜血从裂开的口子处汩汩而出,四周的地上还有不少被鞭子带出的零星血迹,这一幕让四周的兵将看了心酸,铁心竹背对着众人,他们看不见他的表情,却没有听到他哼一声。
鞭弄过了大半,直到铁心竹的左臂衣袖被抽离,后背上的衣服就只剩布条,一些带血的布料似败叶般落于地上,同在观刑的平安候实在看不下去向父亲求情,说念其初犯,他应该已知过错,让父亲就此罢手。
铁战也不忍,毕竟是自己的孙子呐,于是顺着台阶下,问铁心竹认不认错,心想他若老实认个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了他,哪知铁心竹也是牛脾气,死倔道:“不认,我没有做错。”
老爷子一听当然就火,军中从没人敢顶撞他,他居然丝毫不顾他的面子,一怒之下命令道:“打,打到他认错为止。”
又是一顿抽,直到打满一百下季伯恩才停手,他害在抽不下去,冒着违令的风险替他求情,铁战再问,她仍是那般回答,气的老爷子夺了鞭子欲亲自动手,鞭子刚声起就见十数个兵将往他身前扑,欲替他挡鞭子。
铁心竹一瞅,这些不都是平时老爱欺负他的人吗?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让他有点不能适应。
那些人请命说铁心竹擅离职守领兵支援侧翼才使得他们能够活命,愿意替他受罚,平安候也再次替女儿求情,言道:“普通士兵父将都能网开一面,手下留情,对待自己的孙子就不能宽容一些吗?”
平安候深知父亲年纪大了需要接班人,自己却并非父亲心中理想的继承人,父亲一直中意的是铁心竹,他也想将铁心竹是女儿身的事和盘托出,别让自己的女儿如此委屈,可一想军医说铁战积劳成疾,没几年可活,不想让父亲留下遗憾,才什么都没说,女儿也算争气从不给他添麻烦,还深受皇上喜爱,想来将来定是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