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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故意在铁心竹夜晚入宫时扮作刺客出现在他面前,一路引他到储秀宫,等她那呆头呆脑的夫君毫无防备的闯进她的闺阁时,她故意一身光溜溜的缩到事先准备好的浴桶中,一声尖叫引来更多的人。
犹记得那时她的夫君一脸慌乱无措的表情,现在想起来还是那般真切。
每一步她都没有算错,为何结果却不是她所想的那般,此事后皇帝果然将她赐给铁心竹,她高高兴兴的在储秀宫的闺阁内等他来接她出宫,把玩着一对紫玉珏,心想等他来时就告诉他,他们是天生的一对。
他来了,却在门外扔下绝情的话语,他说:“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了,不能收你在身边。”
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以,他就绝尘而去,留下心碎的她笑自己太过天真,初恋就这样破碎,她再不信缘分,后来被赐给韩修,才有今日这许多恩怨。
竹潇的思绪回到现在,凝视帐内睡颜无邪的女人,那圆润的肚腹哪里还有当初翩翩少年的模样,可笑她曾经痴心的却是一个女子,然而这个女人却有让人痴心的资本,心纯如她,值得人痴心相待。
“噢,他娘的,我的头好疼。”铁心竹揉着自己的头咒骂着起身,有没有搞错,做那档子事该腰酸背痛才是,怎么会头痛。
“抱歉,昨夜为了使韩墨陷入幻觉之中,加强了魅术,你内力全失当然受不住,会头疼也正常。”竹潇笑言,很喜欢看她面上丰富的表情。
“呃,就是说昨晚那老畜生没把我怎么着。”铁心竹边说道边扒拉自己身上的衣服,仔细一瞅,身上连个印子都没留下,下身也没有不适的感觉,她才嘿嘿一乐,衣服都没穿好就半裸的挂在竹潇身上,连声道谢,就差没立誓下辈子做牛做马了。
铁心竹这般大幅度的动作还真叫竹潇替她捏了把冷汗,这人怎就没一点怀孕的自觉。
“你好好躺着,别乱动。”竹潇将毛躁的人塞回床上,让铁心竹的头枕在她腿上,轻重有度的替她揉捏头两侧的灵穴,她知道一定疼的厉害,这样能够稍微缓解一些。
铁心竹一舒缓下来就觉得浑身舒畅,再过一会儿就昏昏欲睡,她忍不住问道:“竹潇,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竹潇手上的动作稍作一停,抿出轻笑后,才又恢复手中温柔的动作,答道:“我也不知道。”
按捏完,才将半块龙纹紫玉珏扔给铁心竹,紫玉入手,铁心竹又惊叫的跳将起来,动作之大不禁让竹潇怀疑她会不会将床给跳塌了。
“这个……这个东西怎么会在你那里?我记得二七岁那年被我弄丢了,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竹潇见她一副失而复得的高兴样儿,忍不住问她:“怎么,这东西对你很重要吗?”
“那是当然。”铁心竹不假思索的回道,“你不知道,这紫玉本是一对的,我六岁的时候我家老爷子交给了我,说我有个小我两岁的小娘子,叫我长大以后要娶她。”铁心竹说到此还嘿嘿直笑,“那时还没男女之分的意识,心里还真想着以后长大了要娶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娘子。”
“那后来呢,你怎么没娶她?”竹潇问道。
“唉,你也看见了,我自己都是下蛋的,又不是播种的,怎么娶?”
竹潇听了笑的肠子都在抽,哪有人说自己是下……下蛋的,又不是母鸡,铁心竹不怕她笑,继续说:“等我知道男女有别时偷偷去探听我家老爷子的口风,想知道是不是非要娶那女子时,我家老爷子告诉我说不需要了,他说那女子家里出了事儿,已不在人世。”铁心竹转头对竹潇道:“是不是很可惜?”
竹潇点头,的确好可惜。
“就算做不成夫妻,当姐妹也好啊,缘分怎么就这么薄。”铁心竹展玩着紫玉珏喃喃低语,“那时就一直戴在身上,使我不会忘了这样一个无缘的女子,后来这东西弄丢了,我还怨了老天爷好久。”
“你知道她的名字吗?”
铁心竹摇摇头,自己都觉得可笑,一直说要记住的人却连她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老爷子说两家立场不同,不便告诉我,等到后来时也没人再提起,就这样淡了下来,现在想问也知道该问谁?”总不能叫她把老爷子的尸骨挖出来逼问吧。
“这样你也能记住?”
“怎么不可以,那个有着另一半紫玉珏的女子,若我是男子,她便是我娘子,只可惜我是女子,她也是我的姐妹。”
呵呵,竹潇看着铁心竹笑的窝心,这样如玉的人儿,她怎能容许任何污浊将其玷污。稍作思虑,竹潇从怀里掏出另一半凤纹紫玉珏置于铁心竹眼前,柔声笑道:“你记好了,她叫夏竹潇。”
看着处在惊愕中的铁心竹,竹潇叫人将她所生的孩子抱来。竹潇将孩子递到铁心竹面前说道:“这个孩子,不是萧行策的,是现在宫里这个假皇帝的,是韩修的孩子。”
铁心竹接过孩子,才足月的孩子已是玲珑可爱,灵秀的大眼睛好迷人,是个讨人爱的孩子,忍不住夸道:“好俊的小子。”
竹潇又笑:“你呀,还男女不分吗?明明是个丫头你却当小子。”
呃,铁心竹愕然,掀了襁褓看见小家伙的确没小鸟才信这是个女孩儿,“这能怪我男女不分吗?我怎么知道韩墨会立一个女娃儿做皇太子。”
“说你笨果然不假,韩墨只要一个傀儡皇帝,是男是女都无所谓。”话语稍顿又道:“我不想女儿一生都做傀儡,所以,我想让你给她自由。”
“我自顾不暇,如何能保住这个孩子。”
“放心,我会送你出尚京城,条件就是你带这个孩子一起走。”
“那么你呢,不跟我一起走吗?”
“嗯,不走了。”
铁心竹见竹潇欲言又止,问道:“有什么话你直说,我定替你办到。”
竹潇笑道:“傻子,别说大话,你自己保重别给人添麻烦就好。”
两人正说间,外面传来打斗声,竹潇招人来一问,原来是又有人到宫中来劫狱,无须猜肯定是来救铁心竹的,竹潇当即就替铁心竹简单收拾一下,拖着铁心竹出了暖阁。
到了外间,铁心竹才发现还是晚上,原来她睡了一天一夜。
竹潇带着铁心竹暴露在潜进宫中之人的面前,铁心竹看来人分散到后宫中,人中有冰魂和雪魄,料是来人已经去过天牢,没有找到她才杀到后宫之中来寻人。
为首的人铁心竹再熟悉不过,就算他黑由覆面也掩不住他的霸道之气,那家伙,不是该在大金军中么,怎么会在这里?
许是心灵相通,璎炎兀鎏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她举剑几个起落已经杀到铁心竹面前,竹潇见有人奔来,轻推铁心竹一把,将人推到来人身前。
“快跟他走。”是竹潇放这些人入宫,否则他们也不能在天罗地网中闯入天牢再顺利杀到后宫中。
璎炎兀鎏急急将抱着孩子的铁心竹抱起来,吹了个口哨示意扫有人撤退。
“竹潇,跟我一起走罢。”铁心竹规劝道。
“别管我,你快走。”竹潇急道,她走不了,她的心已经遗落在韩修身上,放不下。
“谁也别想走!”一声高喝,韩修已经领着新兵赶到将他们团团包围,铁心竹看见韩修居然能够明目张胆的出现在大众面前,就知道如今的尚京城内,韩家已经是无法无天。
韩修看见铁心竹就火冒三丈,想到韩嫣将唯一救命的解药给了铁心兰就更是恨她铁家的人恨的牙痒痒,“通通杀掉!”韩修一声令下,四周弓箭纷纷拉紧了弦。
“不要,韩修,女儿还在他们手里。”竹潇急忙喝止。
韩修睨了一眼铁心竹手里的孩子,亲手挽弓,直直瞄准了铁心竹,邪妄俊美的面庞异常冷厉,无情道:“女儿没有了还可再生。”若是放虎归山就必是后患,老头子也被那女人迷住,不趁着老头子带兵追赶铁心兰时除掉铁心竹更待何时。
离弦箭如破空流星,肃杀了喧闹的夜空。
韩修的箭术一流,从不落空,这一次当然也不例外,袭向铁心竹的箭,被竹潇用身体挡下。
韩修顿时失了理智,扔下手里的弓箭,挥剑欲取所有人的性命,还未杀到铁心竹跟前,已被一道破空流光阻住去路,在来人的指令下,又是一群训练有素的人和韩修的人马杀在一处,内宫中一时间混乱不已。非%凡
等韩修再调人肃清宫内之乱时,早寻不到要捉拿之人身影,连竹潇也不知所踪,然而韩修忽的仰天长啸,声音不仅凄凉还破碎不已。
他清楚,过心之箭,那人岂能还有性命可留。
出了皇宫密道,众人已身在尚京城外,早有马车在此等候,上了马车,竹潇已经撑不住,铁心竹抱着竹潇不肯松手,叫她再坚持一会儿。
竹潇拽着铁心竹胸前的衣襟吃力的问道:“我……我想知道,如果……你是男子,你会不会……会娶我?”
“会……我会,我一定娶你。”铁心竹难过的点头应承,只要竹潇能活着她说什么她都答应。
果然是个好说话的家伙,竹潇哼笑间又是一股鲜红出口,敛下美目淡笑道:“笨蛋,可……我不会嫁你,因为我爱上的是韩……修。”尽管那个人根本不值得她爱,可她却羁不住自己的心。
“铁心竹,看在我两缘分一场,你能否答应我,若有一天韩修成为阶下囚,你放他一条生路。”气若游丝间竹潇抬眼,凝着铁心竹,要她给一个肯定的答复。
铁心竹闭目点头,能感觉到竹潇最后一声若有似无的‘谢谢’。
该道谢的应该是她铁心竹,今生缘尽,若有来世,再容她对她说一句谢谢。
浑噩之中铁心竹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她倒在某人怀里,是策还是阿鎏,她没能分清楚,她只听见两个男人的喝骂声,他们骂她是骗子,她多庆幸自己能晕过去,少受了多少指责。
再次醒来时人已在一艘船上,身边倒没有那两个让她头疼的男人,只有竹潇留下的那个女孩儿放在床边的摇篮中,睡得正香,而趴在她身上一瞬不瞬盯着她的一双儿女,正是初夏和夜荷,不用多想,璎炎兀鎏那个混帐根本就没带儿女离开过。
张开双臂,两个小家伙立马拱进铁心竹的怀里,这些日子他们还以为娘亲不要他们了,每日里都要问璎炎兀鎏数十遍‘娘哪儿去了?’直把本生脾气就差的璎炎兀鎏问的是怒火攻心。
“娘亲,娘亲,那个人是谁?”夜荷用短小的手指头指着摇篮里的女婴问道,她可希望多一个人来分她的娘亲。
初夏睁着一双媚眼儿同样也好奇,铁心竹见了遂问初夏:“夏儿,那孩子好不好看?”
初夏瞅了眼酣睡的孩子,点点头。
“夏儿喜欢那孩子吗?”
初夏想了很久,总之他不讨厌那个虽然漂亮却只会睡觉的孩子,所以再点头说他喜欢。
铁心竹笑着将龙纹紫玉珏给初戴在脖子上,吻一下宝贝儿子,哄道:“这东西夏儿一定要收好,弄丢了以后可就找不到你的娘子了。”
“娘子?那是什么东西,能不能吃?”初夏很费神的问道。
夜荷当即就给了初夏一巴掌,气呼呼的道:“当然不能吃!”她记得凤药就叫她小娘子,若是能吃,她不早被那人给吃掉了。
还有她更气的娘亲给了初夏东西而没有给她,心里更是对初夏不满,觉得受了委屈,哭闹着也要东西,铁心竹尴尬的摸遍全身,只找到萧千策给她的银色相思扣,本舍不得给夜荷,可小家伙眼巴巴的想要,一下决心还是塞给了夜荷。
反正人已在身边,相思有寄处,何苦对一饰物如此执着。
“娘子是人,当然不能吃的。”安抚了夜荷后铁心竹简单的解释道。
“是人?那他叫什么呢?”人总有名字吧。
初夏这么一问铁心竹就为难了,她不知道那孩子的名字呀,望着摇篮里女婴身边另外半块紫玉珏,她笑着对初夏说:“你的娘子叫夏玉缘。”
第一三六章 恩爱(上)
第一三六章恩爱(上)
深秋,难得的风和日丽,船上女眷带上幼童在一帮近卫的看护下在甲板上嬉乐玩耍。
美人如玉,那人的身影已经深深的印在他脑海中,不论睁眼还是闭眼,她的轮廓都抹不去,站在船上的阁楼窗边,他的目光很轻易就被她吸引,宽大的白狐裘衣将她周身裹了个严实,她,好像稍稍胖了一点点,抱起来手感应该不错。
她唇边笑纹荡的灿烂,让他很想吻上去,从不知愁的眉头让看的人也解忧,仍是那般直爽的动作,让侍候在侧的丫鬟们担惊受怕,也让他这个远远观望者跟着心惊肉跳。
她是个可心的人儿,让人动心的人儿,也让人可以痴心的人儿,却也是最让他揪心的人儿。
眼睁睁的看着她在别的男人怀里快乐,他嫉妒。眼中阴霾掩不住一股狠鸷,玄色衣袖下的紧握起的拳头以示他有多么的不甘心,他想要她,比任何时候都渴望。
“不觉得这样看着别人的妻子是件很失礼的事吗?”温和平缓的话语中暗藏着冷厉的警告,他的妻不容许任何人染指,就是多看一眼都不行。
眨眼间璎炎兀鎏已掩去眼中妒意,收回投在那人身上的目光,唇畔牵起若有似无的浅笑,真话假说道:“那家伙还是穿白色的衣裳好看。”
“错。”一顿音,萧千策扬起风流俊雅的淡笑,熠熠眸色耀出灼灼光晕,“那家伙什么都不穿最是好看。”
阴柔的狐狸很满意的看着处在狂怒边缘的霜狼僵在原地,她是他的妻,他要让别的男人死了这条心,简单的提醒是对那人的忠告,若再窥探他绝对会要那人付出代价。
璎炎兀鎏低笑数声,不想和萧千策再纠缠这个问题,转了个话题:“以你的心思,应该发现目前的状况有些不妥。”
萧千策一指抵住下颚稍颔首,回道:“的确出乎我的意料。”没有道理一路上都没有遇到追兵,让他们逃的如此轻松,以他对韩墨的了解,那人绝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能放走他们,他一定留有一手。
思及此,让萧千策隐隐有些不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百密亦有一疏,防不胜防。
“你要如何应对?”璎炎兀鎏好奇,若说萧千策此时的境地真算不上安妥,和韩墨相抗也只是平分秋色,如果这个时候他引大金铁骑南下,萧千策一定是腹背受敌,他可以和韩墨联手除掉眼中钉、肉中刺,那样的话美人便是他的,如此甚好,甚合他意。
“冥光帝操劳大金的政事就好,我御翰的琐事就不劳你费心。”终究是敌对,萧千策无法摒弃两国之间的宿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有心人有机可乘。”意有所指,璎炎兀鎏能想到的,他又如何会想不到。
是男人就有争雄的野心,他们同样不例外,之所以化干戈为玉帛只是因为那个人想要个天下太平,而他们恰恰是能成全她的人。
世人应该感激她兼济天下的慈悲心肠,将一个个铁血男儿化作绕指柔,弃了名利不顾只去追逐她,她似他们心头的那只小鹿,撞乱了他们男儿的心怀,而她却不知自己闯下弥天大祸,天真的自顾逃开。
逐鹿天下,逐天下?逐鹿?逐她?
“事关她的安危,我便会插手,萧千策,你最好永远不要有弱点,否则,我定会将她从你身边夺走。”璎炎兀鎏也不甘示弱,一语道出他的执着,他不会放手,他们之间的纠缠永远不会了结。
她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让人无法放弃追逐。
萧千策抿笑,一生有这样一个对手也是乐事一桩,不过他现在还会得寸进尺,遂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