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条之象。
见此情景,铁心梅着实不忍,她知道战争会使人流离失所,也会让人家破人亡,但这一场战争却无可避免,两国交战了数十年,出兵征战已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一方稍显薄弱,另一方就会毫不犹豫地出兵侵占。
国家弱了就会挨打,这是硬道理。
特别是大金,一向奉行以攻为守的强硬军政,所以才会每隔两三年出兵进犯一次御翰,使得御翰无暇出兵北上。
而这一次大金出现内患,无疑是御翰出兵立威的最佳时刻,少则打击大金军力,多则可收回曾经失落的城池,这一场对御翰百里而无一害的战争,没有不打的理由。
然后,一场你争我夺的游戏,到最后,究竟成全了谁家天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声严厉的喝斥从铁心梅的帐中高扬而出,而发怒之人,正是璎炎荣光,今早军中传下军令,要十万大军破釜沉舟,随时准备突围。
突围本没有错,可关键在于突围的路线,她选在了沧山脚下的一线天,那是两匹山之间的天堑鸿沟,两侧是陡直的山壁,高耸入云,是行军打仗最忌讳的天险之地,稍有不慎,就会全军覆没。
“大军从一线天穿过,是最快最隐蔽的路线,我并不觉得有何不妥。”铁心梅折扇微摇,淡淡而言。
“那安全呢,若敌人早有埋伏,那十万人岂不是枉送性命。”璎炎荣光试图劝说铁心梅收回成命。
“十万人的姓名不该是你关心的问题吧。”朱唇轻启,意有所指。他是大金的子民,何来关心御翰的十万生灵,笑话。
“你什么意思。”突然觉得她的话中带刺,璎炎荣光只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凉了一身。
然而铁心梅却忽然转柔,笑意盈盈的道:“唉,你说说你吧,一个小小的护卫,愁那么多做什么,我这个三军都督的都不愁。”
她突然改了口气,才让璎炎荣光一颗提到嗓子眼儿的心又落了回去。
“我只是不希望你陷入危险。”这一句他是由衷而出。
是吗?铁心梅面上无一四波动,内心却质疑,如果她和大金他只能选择一样,他会选择哪一个?
铁心梅走近几步,两手环住他的腰,侧脸考上他宽阔温暖的胸膛,对他安抚道:“放心,不会有危险的,有那么多有利的突围的路线,大金的人肯定想不到我们会走这条险道,何况,只要在敌人埋伏之前通过,那就万无一失。”
“真要这么做吗?”
他仍然抱有一线希望,只盼她能改变决定,他不想她去送死。
“小荣儿,我没有选择,我带出来的十万士兵,我就有责任带他们回去。”这句无奈是她的苦衷。
“拿什么时候突围?”
“明日子时。”
两人紧紧相拥,却心思各异,咫尺天涯,说的应该就是如此吧。
这到底是谁的错,铁心梅抱着璎炎荣光扪心自问,站在他的立场上想想,他所做的一点都没有错,错的是她,她不该眷恋多情体贴的他,不该对他放不开手。
若没有当初的相遇,就不会有后来的相许相恋,一场终没有结果的情局,从一开始就不该布下,徒叫人伤心而已。
良久,铁心梅悠悠开口:“小荣儿,你说过只要我不让你走,你就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你这一句,可当真?”
璎炎荣光将她拥的更紧,直想把她那纤细瘦小的身子揉入他的身体之中,和她永不分开,当即立下誓言。
“我若负此言,死无全尸。”
铁心梅攸的心惊,没料到他会立下如此决绝沉重的誓言,心下甚悔,但她相信,他对她死心塌地,应该不会弃她而去。
不,应该说她不会放他走,她要把他的心,他的身全都牢牢抓住。
所以她主动送上樱唇,并伸出玉白的小手去扒拉他的衣甲,她只恨不懂如何引诱男人,她为她的笨拙感到懊悔。
她突然而来的举动让璎炎荣光愣在当场,他渴望了她很久,却从不敢越雷池一步,以前是因为药物的作用他无法施为,现在是因为他不想再欺骗她的情况下要了她,怕她将来后悔,他已经做了让她无法原谅的事,不能再多添一桩。
“小荣儿,抱我好不好,就像我们相遇那次一样。”她只知道将身体献给一个男人,会让他得到满足,却不知道他对她所做的,只能让她满足而已。
他将她抱起,边走边解开她的衣衫,她嫌铠甲太沉,所以从不束甲,夏日的衣衫本就单薄,才走到榻前,她身上只剩一件兜衣。
美人肤白若脂玉温滑,香肩柔润,玉颈纤纤,他压她在榻上,每一个吻,每一个抚摸,都在讨她欢心。
他总觉得这和书上所描写欢爱有所不同,这种事,不该是两个人都能得到快乐吗?为何他却这般痛苦。然而席卷全身的快意却让她无暇多想,这种磨人的感觉让她如坠云霄,最后她竟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知道铁心梅后来另嫁他人,她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男女之事,终才知道,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不是大金,而是她。
夜幕低垂,沧州城中偏僻的一角,一男子望天候立,不一会儿,天幕中出现一个黑点,男子将右手的拇指和食指环成一个圈纳入口中,吹出一声响亮的长音,类似鹰啼,那空中的黑点闻声后几圈盘旋,越来越接近地面,最后男子右臂一扬,一只黑鹰毫不客气的落在其手臂上。
“死小黑,你就不能轻点。”男子嗔怒。
雄鹰似不满男子对其的称呼,爪子一用劲,在男子的手腕上留下一道抓痕,惹得男子一声‘哎呦’。
那意思是在警告这男子,‘小黑’不是他能叫的。
男子也不太和它计较,将一张小条塞进小黑的足环中,嘀咕道:“等我回去再收拾你,一只鹰都敢嚣张,小爷我绝对要拔了你的毛。”
说完男子还待要摸摸那小黑的头,却反被雄鹰啄了一口,结果又是一声哀叹,可怜如他,连只鹰都要欺负他。
送走了小黑,男子转身,却在看见出现在他身后的红衣女子时,愣在当场。短暂的愣神后,男子面色平静,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等女子先开口。
女子也不负所望,悻悻然道:“想不到小荣儿居然有此一手,喜欢驯养苍鹰。”
“啊,我失礼了,堂堂大金国的三皇子小荣王,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女子卑躬屈膝,你说我说的对不对,璎炎荣光。”
最后四个字,铁心梅说的爱恨不明,到底是爱他多一些,还是恨他多一些,连她自己都说不清。
第八十章 忠骨(下)
第八十章忠骨(下)
铁心梅从不知道,夏日的风也能这般凉飕飕,即使她早猜测出是他泄露了军中的机密,但亲眼所见时,还是心痛不已。因为他有事瞒过她,没有对她坦诚相待。
她要一报还一报,既然他先对她不忠,那可就别怪她无情,反正他怎么选都要痛,不如让她来帮他决定。
璎炎荣光也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他的国家和他的爱人将他的心生生撕扯成两半。到最后,他终于在两者之间做出选择时,却被她所撞破,他自我嘲笑一番,他很想将他的决定说与她听,然而,此时此刻,她抽出‘千秋’宝剑横在两人之间,这样的情形,他再说什么都于事无补。
老天连一个开口的机会都不给他。
铁心梅挥剑,冰凉的剑脊架在璎炎荣光的脖子上,她一个没有任何功夫底子的人,以璎炎荣光的身手,要躲开那是轻而易举,然而他却丝毫不躲闪,连眼都不眨一下,也许死在她的剑下,他才能够解脱。
然而铁心梅并不是真要杀他,她只是想知道他会做什么反应而已,她所得到的结果便是,他把她的命看得比他自己的还重。
因为他若想取她的性命,她有还手的本事么。
铁心梅收回‘千秋’,一席真言缓缓出口。
“我不喜欢你做小荣王,我只要你叫荣光,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荣光,所以,留在我身边,以前的事我概不追究。”
“真的,你不怨我?不恨我?”璎炎荣光意外之极。
“我感谢你都还来不及,为何要怨你、恨你。”铁心梅稳稳道出一句,脸上还洋溢着些许笑容,然而眼中却盛着一抹阴谋。
“感谢我?”璎炎荣光不解。
“你以为我为什么没有命人将那只鹰射下来?”铁心梅不答反问。
“你在利用我。”
“聪明,你说如果大金的人收到你传回的机密,是不是会派遣大军追击我军,然后会将我军歼灭在一线天?不过很可惜,我军不会去一线天,大金的军队所追击的只会是一队诱饵,你再想想,如果大金军跟随诱饵进了一线天……”
“不会,不可能,途遇天险,不可贸然进兵,这个道理带兵的人都懂。”璎炎荣光忙指出她算计中的不足。
“你说的没错,可是你别忘了,是你传回的消息,因为以前没出过半点差错,所以他们会深信不疑,对吧。”平缓的语速,听在璎炎荣光的耳里,是那般震撼。
铁心梅丝毫不放过仍在惊愣中的人,继续描绘一幅残酷的画卷。
“如果一线天早有我军的埋伏,你说进去的人,还有没有可能活着出来,乱石、滚木、利箭纷纷从天而降,那该是个怎样的画面。”
若论心机之深沉,璎炎荣光不及铁心梅万分之一。
这一切,她早算计好了,一线天那里,宝亲王所率领的后援军早做好了埋伏。
此时璎炎荣光眼里的铁心梅,十足一个地狱中的恶鬼。
璎炎荣光一个箭步上前,右手虎口掐住铁心梅的脖子,只要稍微用劲,那纤细的玉颈就会生生折断。
“你把人命当什么了。”他大声嘶吼。
“我也不想做凶手,可这场仗,不是御翰死,就是大金亡,你让我怎么选。”她也拼了全力的回啸。
“你……”
“我什么?我没带任何人来,这里就我们两个人,你完全可以杀了我解恨。”铁心梅扬起小脸,只求一死,死了一了百了,什么御翰、大金通通都和她再没有关系。
璎炎荣光松开铁心梅,转身就要走。
“站住!”她沉声叫住他。
璎炎荣光脚步不停,他只想尽快阻止惨剧的发生。
“你说过,我不让你走,你就不会离开我身边的。”铁心梅掷出最后的令箭,希望能将他留下。
他脚步顿停,但却并不回头,半晌,他才沉声道:“沧州城的西北方,没有大金军队防守,若要突围,往那里走。”
说完这句,璎炎荣光再不犹豫,带着无限遗憾消失在夜色之中。
璎炎荣光走后,铁心梅久久不能平复心绪,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她会再也见不到他。
然而,紧张的局势由不得她再去思考别的,她迅速返回军中的议事大厅,招集全部将领,命令所有人立马整装,等待命令突围。并派出探子,探查围城四面的情况。
那一夜,御翰被困沧州城的十万军队从西北方突围逃脱,路上并未遇到太多的阻挡,原因是本来驻守西北方的大金军被临时调往沧州西南方的一线天,而苍山脚下的一线天处,那一夜却是血流成河,三皇子及时赶到阻止大金军队进入一线天中,正待要回军时却遭遇御翰埋伏在苍山脚下的大军伏击,小荣王璎炎荣光领一千士兵冲在最前面,拖延御翰的冲锋先队,成功的使大金军队脱离御翰的埋伏圈,回撤的大金军队稍作调理,在随后率军赶来的璎炎兀鎏的指挥下,两军再战,结果两方不分胜负,接近天明时方才鸣金收兵。
三日后,从西北方脱困的御翰军队绕过苍山,在沧山南面与萧千策的援军汇合。
议事厅上,记录官正在对三日内御翰军队的损耗情况做详细的汇报,萧千策见铁心梅脸色不大好,劝其回营帐休息,铁心梅却坚持留下来。
记录官汇报完毕,正要离开时,却被铁心梅叫住。
“大金军队的伤亡情况如何。”铁心梅询问道。
“大金军折损士兵近五千人,将领三人,可喜的是,大金三皇子小荣王,被我军马踏成泥。”
那一夜,若不是小荣王一骑当先率一千精兵挡下御翰三万伏兵,大金军队的伤亡绝不止区区五千人。
铁心梅就如同五雷轰顶,浑浑噩噩时,有传令官进入议事大厅,言大金使者送来一封书信,要三军都督铁心梅亲启。
铁心梅拆开书信,里面并没有别的,只有两张带褶皱的小纸签,那笔迹出自樱炎荣光之手。
第一张纸签上,写着:今夜子时,围困之军将遁走西南一线天,速调西北的军队追击。
第二张纸签上,写着:二哥,愚弟迟钝,不堪所托,我累了,倦了,你就当没我这个兄弟,放我走吧,我只想和她在一起,二哥珍重,我无脸再见你,愿后会无期。御弟,荣光亲笔。
铁心梅看完,顿时懵了。也就是说,那晚,荣光是打算支开西北的大金军队,然后让御翰军逃走,可是,因为她的一番设计,逼的荣光战死沙场,她才是杀他的凶手,她才是凶手。
他,做到了忠于自己的国家,也忠于她。
而她,不配拥有他的忠诚,一滴泪,饱含她多少悔恨,她的小荣儿,终还是离她而去。
待战争结束后,她重游沧山脚下,他曾经战死的地方,已是一片青绿。
青山有幸埋忠骨,红颜嗟叹道殊途。
第八十一章 归心
第八十一章归心
大金军中,由于三皇子阵亡,士气低落,在萧千策所率领的御翰军队的猛攻下,有溃败的迹象,幸而璎炎兀鎏领军接住厮杀,才使得大金军队不至于全面失威,然而就在御翰占优势之时,大金云帝璎炎凌宵率军赶到,局势一时间有所反复。
两军如同龙威虎势,势均力敌,战况僵持不下。
大金军中,皇帐之内。
“他的伤势如何?”男人话音极淡,听不出半点情绪,然而那一双冷眸却紧瞅着床上正昏厥的男子,忧心之情溢于言表。
“回皇上,二皇子因伤口感染引发高烧,加之连日作战辛苦,又逢三皇子身故,身心俱疲,一时恐难好转,需要多加静养。”军医回禀的小心翼翼,外间传闻皇上和前太子之间势同水火,但今日所见,皇上亲自将在前线指挥作战时晕倒的二皇子扛回营帐,并命人小心侍候,看来其间的恩怨除当事人之外,世人很难了解清楚。
“下去罢。”龙袖轻拂,将龙帐内所有闲杂人等全部屏退。
璎炎凌宵待人全部退下后,坐于床沿,眼见璎炎兀鎏因发烧而出了一身密汗,浑身上下全是伤,旧伤未愈新伤又至,总没好的,心中有种感觉,很是莫名其妙,不是憎恨,反倒有些隐隐作痛。
虽然璎炎兀鎏长的并不像他皇娘,但从他的眉目间,璎炎凌宵终于找到了和他皇娘的相似之处,那就是倔强,在她皇娘身上那是坚强,而在他的身上体现出的就是永不服输的精神。
其实三弟荣光也很像皇娘,继承了皇娘心地纯良的天性,只可惜去的太早。
他已经失去一个兄弟,这一个,说什么也要留下,即使他和他之间只能做敌人,他也要留下这一个对手。
就好比当初他送他的那一掌,明明心里想着要废去他的武功,然而动手时潜意识里却没有下狠手,那一掌看似凶险,实际却并未伤到他的五脏六腑。
呈高热昏厥状态下的璎炎兀鎏,偶尔会呓语低唤,虽然含糊不清,但他念叨的最多的,却是那一个‘竹’字。
璎炎凌宵听在耳里,低笑出声,右手食指轻轻戳上樱炎兀鎏的脑门儿,他记得小时候,每当眼前的呆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