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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聊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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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是黑黢黢的塔,前面是穿着一件白衬衫的他,恍惚间,我好像记起了什么,他是……我曾经认识的一个人吧?
  他拉我起来,“看什么呢?不认识我了?”
  “不是,”我楞楞地说,“认出你了……”
  他也楞在那里。我们俩就那样互相看了好一会。
  送我回学校的路上,我简单地跟他讲了我离开故宫的经历,提到了冯阿姨和戴雨晴。
  他点点头说:“冯阿姨,是有她的故事的,以后慢慢讲给你听。”
  我乖乖地也跟着点头。
  “戴雨晴……”他说,“我是认识的。”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我惊讶地问,心里不知为什么掠过一缕凉风。
  “一个大院长大的,小学同学。”他轻描淡写地说。“他爸和我妈我爸在一起工作过。”
  “哦。”我应着,希望他接着说下去。
  “我周末过来找你好不好?”他换了话题。
  “我周末要回家的。”
  “恩,那我接你回家,哦,是送你回家。呵呵……”他说,“我已经知道怎么找你了,你什么时候下课?”
  “下午就没课了。”
  “好,我中午过来,你别吃午饭!”他顿了一下,“等我过来,和我一起吃!”
  没等我拒绝,我们已经走到校园门口了。我还不希望被同学们看到,就催他快回去。他向我挥挥手,示意我先走。
  走了很远,我回头,仍然见他的白衬衫在夜幕中闪烁。
  是的,我仿佛是记起他了,他是谁呢?
  ……
  十、途迷离
  燥热的夏天终于要过去了,北京最美丽的季节就是秋天了。不过我是不喜欢秋天的,因为在它身后不远处,就是漫长枯燥的冬天。一想到冬天的无趣,我便连秋天也想拒绝了。
  润枫和哥都开始忙了,旅游的黄金季节里,他们几乎没有休息日,接连地接团带团送团。我开始天天回家住了,因为哥开始跑一些郊区和临近省份的几日游,猫猫需要有人照顾。好在功课已经很松了,我也乐得回家图个安静和方便。
  这天傍晚,我把电视机打开,让屋子里有点声音,好叫自己不觉得孤单,然后就去院子里的小厨房下面条。
  水刚开,听见猫猫在屋里大叫了一声。
  我丢下挂面跑进屋——什么也没发生,猫猫无辜地蹲在沙发上望着我。
  “见鬼,小东西,吓唬我啊!”
  转身想出门,我忽然楞住了!
  我看见了戴雨晴。不是看见真的她,是在电视屏幕上,看见了那天我在故宫看到的拍摄场面——这个电视剧居然已经播出了!
  我楞楞地站在那里,看着屏幕里那个穿着明朝宫装的美丽的女孩子,她无助的哭喊着,泪光里闪动着对生的渴求,对死的恐惧。那是任谁看见都会为之心动的泪光。
  她哭起来真的很美——我又一次对自己说,不知道,润枫有没有看见过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没来由地就酸起来。
  猫猫又叫了一声,我回过神来,这一集刚好演完,镜头就定格在雨晴的特写。仿佛特意叫我看个清楚。
  “坏猫猫!”张牙舞爪地吓唬了猫猫一下,跑回厨房继续煮面条。
  一边煮一边想,真快啊,雨晴都走了一个多月了,不知道她的明星梦圆了没有,当初该叫她给自己签个名才好……她小时侯和润枫……真见鬼,为什么想着想着就又想到润枫身上了呢?为什么老把他们俩想到一起!
  叹口气,我知道,自己是在吃醋了,而且是莫名其妙地吃醋,这只能说明,我是,真的,爱上,润枫,了……
  这一夜,再难睡着。
  翻来覆去地折腾,猫猫不满意我总打搅它的甜梦,摇摇尾巴,竟自跳到沙发上睡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迷糊着……
  电话铃忽然响起,我脑袋一片混沌,随手抓起来:“喂?……”
  “是我啊……”
  “我?是我?……”
  “臭丫头!是我!雨晴……”
  我揉揉眼睛,一时搞不清楚是不是在做梦,有时候白天想一个人想多了,晚上就会做梦梦到她的,白天,我就想起雨晴了的……
  “我在海南,今天看了电视没有?看到我了没有啊?我好看不好看?哎呀,我睡不着,想跟人聊天,丫头,你陪我说说话啊……”电话那边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的声音。
  “哦,好……”我却是半个人已经掉进了梦里,刚刚梦到什么了?哦,对了,梦到……
  “我觉得这个电视剧好棒啊!你看了没有啊?……”
  “恩,看了,猫猫叫我看的……”我把身子缩回被窝里,只留一只手在外面扶住电话听筒。
  “这个电视剧叫《明宫迷离情》,讲了好几个宫里的后妃的遭遇啊,都好缠绵好悲情好忧郁啊……”
  “好……好……”我被她“好啊好的”讲得更加困倦。
  “我演的那个虽然戏不多,但是命运最悲惨啦,大老远从朝鲜被进贡到宫里,却赶上了殉葬啊,你说我惨不惨啊!喂,你看见了没有……”
  是,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那一队宫女正缓缓地向我走过来呢……
  奇怪啊,她们的脸上并没有泪啊,她们的眼泪呢?
  “早都干了,从我被选上进宫那天开始,我的眼泪就干了……”那个穿紫衣服的名叫玉儿的女子喃喃道。
  “可是姐姐,我好怕啊,会挑上我吗?”穿藕荷色衣服的莲莲怯怯地问。
  她身后那几个女子也都睁大了眼睛,想是心里存着同样的疑问。
  “挑上怎么样,挑不上怎么样,我们有什么法子呢?其实大家最后都要走这最后一条路的……”玉儿叹口气。
  “我不想啊姐姐,我不明白当初爹娘为什么要舍得送我进宫的,为什么?为什么叫我走这一条路啊,这分明是条死路啊……”
  “可是你爹娘看不到啊,不进到这宫里来,就没人知道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玉儿拉起莲莲的手,“只可怜你还这么小……”
  一句话,引得众女子纷纷啜泣起来,哪个不是青春正当年,哪个不是品貌正如花?这两日皇上病得沉重,怕是时日无多了……照规矩,要挑选出几个殉葬的嫔妃,随驾到那边伺候。
  皇后妒心甚重。这一日以前,嫔妃们惟恐自己长得不够美,身段不够娇,怕皇上看不上;这一日之后,却个个惟恐自己长得太妩媚,身段太妖娆,被皇后看上了……
  后宫现在昼夜听闻女子的啼哭,都说是为皇上的病体担忧,其实都是看不清自己前头的路是死是活。
  只有玉儿,没有一滴眼泪。
  两个月前,她已经暗结珠胎。那是一次极偶然的机遇,皇上厌烦了批阅奏章,大白天的往后宫游走,第一个遇到的女子,便是玉儿。
  那一回,跟随皇上的太监范公公悄悄叮嘱她说,如果有喜,万万不可叫皇后知道了……已经有几个妃子因为有了孕而莫名其妙地暴病死了的。她若能为皇上留下一子半女,便是天大的恩德。只要孩子能平安出世,便是皇后再狠毒,也难下手了……
  她把这话记在心里。
  虽然她并不爱皇上,那个男人她只见过有数的几回,唯一的一次肌肤之亲皇上竟还不晓得她的名字……但是,那是她挣得活命的唯一出路。蝼蚁尚且贪生,何况人呢?
  只是没有想到,皇上偏偏竟不成了。怎么办呢?腹中的儿啊,你带给娘的到底是活路还是死路呢?
  玉儿用手按住胸口,那里,有那天皇上赐的一条贴身的颈链,上面坠着小小的珠玉,表明这个女子是他亲近过的。原本玉儿是看破生死的,她自从进到紫禁城里,就开始等待着生命慢慢枯萎,然而身体里居然有了一个小小的生命,她忽然地,又想起了高墙外面的天空,想起了小时候最爱看的空中的飞鸟……
  钟声敲响,皇帝驾崩。后宫一片哀声。
  范公公青着面孔,缓缓地念出一个个妃子的名字。
  被念到的女子,有的当场昏了过去;有的哭喊着爹娘以头戕地;有的顿时痴迷了,一句话也说不出;还有的竟似失心疯魔一样,狂笑起来……
  范公公把目光慢慢转到玉儿的脸上。这个女子他是记得的,她不像别的妃子,即使是遇到了皇上,竟也是一幅沉着宁静的样子,一点没有张扬惊喜的神色。她很像是一泓水,清澈明净,只可惜,却无波澜,宛若死水。
  终于听到自己的名字了。
  玉儿抬起头,正看到那天的老太监也望着自己,眼里是惋惜的神色。
  她不回答,摸出那串珠玉,高举过头:“臣妾情愿侍奉皇上,只是,已怀有……”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种种目光注射过来,有疑惑,有惊诧,有嫉妒……
  范公公用手势止住玉儿的话头,回头叫身边的小太监:“先把这位娘娘请到后面的画楼吧……我去回禀皇后娘娘。”
  “其他的……”小太监惶惶地问。
  “偏殿候着吧。”范公公摇摇头,“你们几个尽心伺候着,等娘娘们用过了点心,就预备着沐浴更衣吧。”
  话音未落,哭声又起。
  一个小太监过来搀扶起玉儿,望后面走去。
  玉儿一回头,正望见莲莲楞楞地看着她:“……姐姐,告诉我娘,我去了……告诉我娘,我去了……”
  再忍不住眼泪,玉儿忙低头,踉踉跄跄逃一般躲开去。
  时辰到了。
  所有被选中跟随皇上的妃子早已哭不出眼泪了,一个个木偶一般,梳洗干净,打扮整齐,跟着“送行”的太监往紫禁城的一隅走去。
  那里,有一座冷冷的殿宇,平时是从没有人去的。现在,却已经被打扫干净,门窗洞开,等待着这些年轻的女子。
  而在那些女子的眼睛里,这里却不啻是一张血盆大口,正预备吞噬掉她们……
  莲莲排在队伍的中间,麻木地抬腿跨过高高的门槛。阳光,一下子就被隔绝在身后。她不由自主的颤抖着,好冷啊,这里好冷啊……她在心里说,我要去的那个地方是不是也是这样冷?或者,比这里还要寒冷?
  她回头望去,想要再看一眼阳光——门却被无情地关上了——只有细细的几缕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灰尘,在当中舞蹈着。这是生命中最后的阳光,却是这般吝啬和肮脏。
  女子们茫然地四处张望,这个恐怖的地方,将是留在她们记忆中最后的景象。
  有人扑到门前,想要推开它,重回那个光明的世界。其他的人默默地看着她,那里虽然有一扇门,但是今生都不可能为她们打开了。
  几个太监任凭她哭叫了一会,然后把她架回队伍,她已经软软地没有了挣扎的气力,想是在心里已经彻底绝望了。
  无路可走。
  高悬在梁上的一道道白绫,和摆放在下面的一张张小床,是她们一生路途中的最后的一步,这一步,谁也逃不掉。
  “时辰就到了,请上路吧——”太监嘶哑的嗓音这时候显得格外刺耳。
  女子们开始哭起来,这是她们最后的声音。莲莲也在哭,她才只有十六岁,进宫两年见过两次皇上,两次都是远远的,匍匐在地上,偷眼望去——只看到一个穿黄袍的男子,疲倦地坐在龙椅上,以手支额,竟看不出面目如何。她也曾听许多宫女议论起皇上,怪的是,她们一人说的一个样,越听,越不知道皇上到底长什么样。真想知道,那个真龙天子是如何的啊……
  早有太监在身后一架一推,她不由自主上了那张小床。来不及了,什么都来不及了,只有到阴曹地府去见皇上了……忽然想起玉儿姐姐,她竟是多么幸运啊……
  白绫在颈,莲莲的眼泪干了:“娘,我去了……娘,我去了……”
  脚下突然一空,周围的哭叫声顿时消失了,好安静啊!莲莲把眼睛闭上……
  “给各位娘娘送行——”
  太监们面无表情的依例而跪。他们知道,此刻,那些高高在上的女人们,已经听不见什么了。再过一刻,把她们放下来,整理好衣冠容貌,他们今天这“送行”的差使就算完事了。到了明日,这座宫殿就又会恢复死一样的沉寂了。
  画楼里,玉儿端坐在床上。门已经被锁上了,不知什么时候范公公才会带皇后的懿旨来。死并不可怕,只是希望皇后能发慈悲,叫她生下孩子以后再去死吧。
  门开了,范公公进来了。
  玉儿忙跪下。
  范公公摇摇头,伸手从袖子里拽出一条白绫:“皇后娘娘说了,你已经错过了上路的时辰,不能陪先皇入地宫了。念你追随皇上的心意坚决,特准你进妃子园寝,你谢恩吧。”
  “公公……”玉儿忙抬头,“我腹中……”
  范公公忙挥手:“小声!傻孩子啊,你时运不对啊,若是先皇在,这孩子或许有一线生机,如今……他便是你的催命阎罗了!皇后要立新君,岂能容你活在世上?只不过皇后太过嫉妒狠毒,竟因为先皇临幸过你一次,便不许你进地宫……如此,你死的还不如那些殉葬的宫人啊……”
  玉儿呆呆地听着,心里早空荡荡一片。
  范公公把白绫丢在她面前:“一个时辰后,我来送你上路……”
  门又被锁上了,这一次是彻底的锁上了。
  玉儿浑然不知道范公公已经出去了,还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直到有个声音唤她——
  “……姐姐……姐姐……”恍然是莲莲的身影!
  “莲莲?是你吗?你没有走吗?”玉儿惊愕地问。
  “姐姐,我已经走了……”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
  “我挂念着姐姐,听说姐姐也要和我一起去,我回来接姐姐,路上可是不好走啊……”
  “好妹妹……”玉儿流下眼泪,“只可惜,我不能帮你给你娘带信了……”
  “不要紧啊姐姐……只可惜的是你,你还怀着身孕啊……”
  玉儿伸手抚摩着自己的小腹:“这孩子,是来引我上路的呢。”
  “姐姐,你不要怕……”
  “路不好走啊……”
  “有我陪着姐姐呢,我这不是刚刚走过来的吗……”
  “好啊,你等着我吧。”玉儿站起身。
  “唉,姐姐,我没想到啊,我没有得到过皇上的恩宠,走上了这条死路;你得到了皇上的恩宠,竟也走上了这条死路,难道,这条路是注定的吗?”
  “是啊,这是我们的命,从我们踏进紫禁城的那天起,我们就已经走上这条路了。”
  “没有别的路可走吗?”
  “没有。”
  门外,范公公问看守的小太监:“快到时辰了,里面怎么样?”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回答:“大约是疯掉了,好像在和一个人说话呢,莫非是鬼?”
  范公公皱皱眉头:“不要乱讲!”
  “是……”
  “她在说些什么?”
  “她说,走路什么的……”
  “走路?莫非想逃吗?”范公公沉吟着,他虽然同情这个女子,但是,他也要为他今后的路着想,违抗了皇后的旨意,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不能等了,进去帮帮她吧。”他毅然决然地说。
  正要进门,却看见玉儿已经把白绫悬好了!
  “是这样吗?妹妹?”她对着空中说。
  范公公惊出一身冷汗,拽住小太监,不敢再动。
  “会不会痛呢?”玉儿继续问。“只要一小会,我就可以再见着你啦?”
  小太监苦着脸看看范公公,发现他也面色苍白。
  “妹妹……”玉儿已经把头伸进白绫套儿里,“我脚下没了力气,想是这孩子搅的。劳烦你帮我把下面的凳子撤了吧,我没别的念想了,不管前头是什么样的路,就这么走下去吧!”
  她慢慢地把眼睛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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