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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钱教授终于也下到了底。三人同时长吁一口气,随即,便着急地进了洞。一边走着,索朗占堆把猎枪的子弹压上了膛,端着往里冲,他们担心马强在洞里出什么问题。
一进洞,三人松了一口气。马强毫发无损,正涨红着脸,喘着粗气,靠在岩壁上揉着脖子。洞口并不深,大约也就一间房子那么大。
马强的脚底下躺着一具死尸,尸体的脑袋耷拉着歪在一边,似是脖子被扭断了。角落里还躺着一具死尸,衣服被扒光了,扔在一边,一只胳膊和一条腿被卸了下来,旁边扔着一些沾血的骨头,地上有一摊血,凝固了,已经变得紫黑。想必这就是曾经让索朗占堆惊慌失措的“吃人魔鬼”。
杰布和钱忠教授见到洞中的情形,不约而同地问道:“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马强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他看了看脚底下的死尸,狠狠地踢了一脚,气恼地说道:“我操他小妈的!简直就是个疯子,差点要了老子的命!还别说,看他的眼神倒像是真的疯了!想我马强,越南战场上都挺了过来,没想到差点在这丢了老命。这丫的出手真狠,招招要命。幸亏这些年,我没把看家的本事给丢了,要不然,还真在这里送了命!
显然,刚才这里发生了一场恶斗。马强胜了,杀死了这个所谓的“吃人魔鬼”。
杰布和钱忠教授走到尸体近前,低头打量起来,皱起了眉头,心里思索着:他们究意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这?
马强说道:“看什么呀?你们全外行,能看出什么名堂来?走,到外面透透气去,这一洞的血腥味,真让人恶心。”马强说完,便快步往洞外走。钱教授他们三人下意识地跟了出去。
一出洞口,马强大口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吐了出来,微笑着,盯着钱教授问道:“钱教授,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钱教授摇了摇头。
杰布看着马强自信的样子,心里想着,马强经验丰富,也许他知道,不由问道:“马大哥,他们究意是什么人?”
马强说道:“我也不知他们是什么人,但有一点我敢肯定,肯定是军人出身,而且是受过特种训练的军人。出手有力,又快又狠,招招要人的命。我操他小妈的!”
钱教授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不到你小子生意做得好,居然功夫也练得好。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是特种部队的军人?不会是特警或者是功夫好的民间奇人?”
马强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我敢打赌,肯定是特种部队的军人!”
钱教授笑道:“我看这个赌是没法打了,死无对证了嘛。奇怪,他们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
马强笑道:“我说钱教授,想不到你这偌大年纪,好奇心还挺重。哈哈,赶紧赶紧,趁他刚上路,没走远,你老人家追过去问问。”
钱教授笑道:“去你的!你小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杰布听着他们二人调侃着,心中一直在疑惑着,等他们停下话来,便急切地问道:“马大哥,我觉得刚才钱教授的问题很有道理,你怎么就知道他是特种部队的军人?不会是特警?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你的结论?”
马强笑道:“好家伙,你们的好奇心都不小,看来我不帮大伙儿分析一下原因,大伙儿都得憋疯喽。从军事素质上说,特种部队的军人和特警差不多,但是有一点你们要明白,特警的任务主要是维护社会治安,治服恐怖分子和歹徒。而特种部队的训练,是为了战争,直截了当地说,就是为了杀人。真正到了战场上,扯什么蛋都是瞎话!唯一的目的就是要保全自己、消灭你的敌人。世界上最残酷的地方不是刑场,而是战场!因此,在平时的训练上,特警的格斗主要是为了擒敌,而特种部队的格斗就是要杀敌,所以招招致命,根本不讲什么套路规则,能消灭对手的就是最强最狠的招式。明白了这点差别,我的推论你们也就容易理解了。你们是没见,好家伙,想我马强好歹也是鬼门关前硬闯过来的,刚才差点让这孙子给灭了!”
听了马强一番分析,众人似是明白过来。刚才的一场恶斗,肯定十分凶险。在这场短短的你死我活的争斗中,好在是马强幸存下来。
索朗占堆和杰布用敬佩的眼光盯着这位曾经从越战中全身而退的英雄。
钱教授大是心服,说道:“对,对,对,是这么回事。刚才你有句话说得好!‘世界上最残酷的地方不是刑场,而是战场!’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感受出来的道理。很有哲理。真想不到,你这个生意精还曾经是位大英雄、国家的功臣。小时候练过?”
得到了钱教授的夸奖,马强得意洋洋地说道:“是的,算你老人家有眼,我马强五岁开始学功夫,不过,那些都是花拳秀腿,中看不中用。曾经在部队特训的那段时间,才真正明白,什么才叫格斗!”
杰布问道:“你们上前线的部队都要经过这种特殊的训练吗?”对于杰布这样的大孩子来说,战争仿佛是很遥远的事情,仅仅是从一些影视画面和小说里看到过,只感觉到浪漫,没觉得有多么残酷。
马强摇了摇头,脸色沉寂下来,仿佛又回到了硝烟弥漫的战场,长舒了一口气,说道:“一般士兵的训练主要是体能和常规的战术动作,比如射击、隐蔽、匍匐、急行军等等。能够有机会参加特种训练的士兵只是少数。至于那时我为什么参加特种训练,也是出于当时的特殊情况。干脆,我就给你们扯个明白吧,省得大伙儿的好奇心越来越重。”说完,马强显得有些无可奈何地笑了笑。
钱教授、杰布、索朗战堆同时笑了起来。战争对于男人来说,似乎有着无穷无尽的吸引力。
马强从口袋中掏出了一包烟,烟盒是扁的,折皱着,大概是因为刚才搏斗的缘故,马强拿出一支烟来,捋了捋,捏圆捋直了,然后叼上,点着,吸了一口,吐了出来,很过瘾的样子。
钱忠教授、杰布和索朗占堆三人紧紧地盯着马强,急不可耐地等着他的故事。
看着他们的神情,马强轻轻笑了笑,这才开始讲了起来:“越战一开始的时候,越南士兵很嚣张,毕竟他们打了很多年的仗,连曾经拿着牛比装备的老美军队都让他们打怕了。当时他们号称自己是排在美苏之后的世界第三军事强国,背后又有苏联做后台,根本就没瞧起我们。因为那个时候我们部队中大多的战士都很年轻,国家经济还有些困难,没有实力装备太好的装备。可是,接连经过了几次战事,我军节节胜利,战线快速向前推进,越南人抗不住了,开始惊慌起来。可能是被我们打急了,狗急了还跳墙不是?越南军队居然派出他们的特种部队潜入我们的后方,袭击村庄,破坏交通线,见人就杀,被杀的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百姓。更可气的是,当时居然袭击了我军后方的一所野战医院,用极其残酷的手段杀掉了所有的伤员和医生!
“这下子把首长给震怒了!首长下令,从各个部队挑选精干,组建特种部队,专门收拾这群畜生。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被挑了出来,参加了一段时间不长的临时集训。于是,中越特种部队之间的对抗就这样开始了。当时我们那些战友们个个抱着决死之心,官兵每人都有一个光荣弹,自杀用的。所以,极少有越共能够俘虏我们的特种兵战士。我们这个部队一出手,越南军队就尝到了苦头。遭遇战中,基本上每次出手,就是一招毙命,素质高的战友,往往徒手便可以干掉两三个越南的特种兵。当时前线的越南兵一谈起我们的特种部队,就吓得尿裤子,闻风丧胆,望风而逃。对我们是又恨又怕,又无可奈何。到最后,越南人扛不住了,竟然恬不知耻地向我方提出建议,停止两军特种部队之间的对抗。哈……”
听到这里,钱忠教授没有笑,却叹了一口气,说道:“唉,战争啊,总是太残酷,我算是进一步理解了你刚才的那句话:世界上最残酷的地方不是刑场而是战场。好啦,时间不早了,赶紧忙我们该忙的,等到天黑,就什么也干不了了。”
马强谈兴未尽,笑道:“只有经过战争,才能真正明白,和平来的是多么不容易,好日子有多么幸福。好啦!哥几个都抓点紧,先把尸体埋了,我看就埋外面的雪地里,放在洞里真够恶心人的,也算是尊重死者,不管他是什么来头。”
钱忠教授略显激动地快步走到了洞口的岩画前,如醉如痴地察看起来。对于钱教授这样的学者来说,这些就是远古文明留下来的最伟大的艺术品。
杰布帮着马强和索朗占堆,从洞里拖出尸体,在雪地里掩埋了。然后,杰布赶紧取出数码相机,走到岩画前拍了起来。
索朗占堆静静地坐到一边,眺望着远处的冈仁波齐峰和白皑皑的茫茫雪谷,心里似乎有些茫然,有些事情他想不明白,皱着眉头奇怪地思索着。一直让他敬畏的“雪山女神”和惊恐的“吃人恶魔”,原来也只是普通的人。
马强一忙活完,便赶紧再次进了山洞,寻找他梦寐以求的宝藏。马强心里琢磨着,在这地方出现这么个奇怪的山洞,肯定非同寻常,说不定这就是一个大宝藏的入口,通道就藏在一个隐秘的石门背后,需要念动“芝麻开门”之类的咒语,或者找到一个隐秘的开门机关。
山洞也就一间房子那么大,两具死尸拖出去之后,便显得空空荡荡。四壁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连一条细缝也看不见。马强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用他敏锐的眼睛筛了一遍,还是找不见密洞或暗道之类的任何蛛丝马迹。
钱忠教授和杰布正在洞口的岩画前,看得如醉如痴。杰布小心地清掉了画面上稀疏的积雪,能拍的地方全拍了下来。
在阿里地区,藏民中很久以来就流传着关于“日木栋”的传说。“日木栋”在藏语里是画面的意思。据说,这些“日木栋”是天神亲手在岩石上刻划出来,时隐时现,而且画面时常变换,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季节显出不一样的画面,只有福缘深厚的人才能够看到,平常的人即使在旁边走过,也是视而不见。
洞口外面的这片岩画泛着青灰色铁褐般的隐隐光泽,似乎画的是一个原始部落的生活场景,有狩猎的、放牧的、耕耘的、祭祀的,虽然经过了风霜雨雪的侵蚀,依然线条流畅,清晰可见,透着一种原始粗犷的美。
钱教授一边看着,一边激动地给杰布讲解着:“杰布,看!这边暗红的粗线条,肯定是用矿物颜料绘制的。拉弓的猎人,还有这奔跑的猎狗、四脚朝天的牦牛,真是栩栩如生!了不起的杰作,典型的原始部落狩猎场景;再看这祭祀的画面,巫师浑身长毛、头插羽毛,领着人们对天长拜,血池边倒地被杀的奴隶,鲜血似乎仍在汨汨流淌,这是以活人祭天的血祭场面啊!早期原始苯教的典型祭祀仪式。这些岩画看起来很久远。西藏的历史,比人们想象中的要久远得多!”
对于杰布来说,有这样一位知名的专家做指导,这是一次极好的学习机会。虽然他生长在阿里这个地方,大部分时间却生活在学校中,学的又大多是理论,实际的考察经验并不多。
杰布说道:“是的!钱教授,据我所知,目前在我们阿里一带已经发现了不少遗存的岩画,时间的跨度很大,内容也很丰富。考古的发现,已经证实,西藏的文明远比书中记载的要久远得多。很多被人们当作宗教神话的民间传说,并非是空穴来风。”说到这里,杰布显得有些激动起来,“而且,在我们西藏,已经发现了好几处新石器时代的遗址。从发现的岩画中反映的那些先民生活形态、从出土的陶器碎片和石器来看、从发现的新石器时代的建筑遗迹和墓葬来看,一万年以前,我们的青藏高原就有人类生活在这里。曲贡遗址出土的铜器,证实了我们藏民在4000年前就跨入了青铜器时代。所有这些考古发现,大致和中原文明相近的历史时期接近着。我相信随着考古工作的逐步进展,青藏高原上的文明,将会打破现有的历史框架,改写史书!”
钱忠教授赞赏地看了杰布一眼,笑道:“是的!杰布,西藏西部的早期,在相当长的一段历史时期内,曾经有过超乎今人想象的文明,这一点不容质疑!比如象雄文明。我一直就没有怀疑过:我们对西藏历史的认识太少!真正能够还原祖先历史的,不是史学家和文人们,而是考古工作者。这个重任还是要靠你们一代一代的年轻人去接力!”
说着话间,杰布的眼睛定格在了那幅巫师的画面上。对钱忠教授的话似乎并没有在意。他觉得画面上的巫师很奇怪,头上插的那根长长的羽毛很特别,从来没有见过的种类,不像是装饰用的,倒像是一种权利和身份的象征。尤其是他举着的那根手杖,杖被巫师双手捧着,高举过头顶,显然,这是一件神圣之物,杖的一头似乎是一只展翅的大鹏鸟,这只大鹏鸟和自己佩带的藏天珠上的大鹏鸟,倒是有几分相似。最让杰布惊奇的是,前面祭坛的中心位置上,似乎又供着一件很特别的圣物。他隐隐地觉得,画面中巫师领着人们朝拜的对象不是天神,而是祭坛中心的这件圣物。
杰布忍不住走到近前,想看清楚,这究竟是一件什么圣物。
钱忠教授依然沉醉在追溯往世的想象之中,目光又转移到了山洞另一侧的画面上,他慢慢地从积雪中走了过去,指着另一边的岩画又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杰布,你看那里,这边的风格似乎和那边有所不同。上方绘着的残月和太阳,太阳内还有几个小圆圈,这代表着什么?一、二、三……九、十,一共是十根,外面的十根线条应该代表的是太阳的光芒。可是,为什么是十道光芒而不是九道?再看太阳右侧的这棵大树,枝叶繁茂,分布于枝干两侧,两边还有一些大圆点,是在表示果实吗?还是另有其它的含义?大树右侧的‘卍’字形雍仲符号。这是最常见、最古老、又最能够代表藏地文明特征的神秘符号,在这些古老的岩画中为什么总是和树联系在一起?目前在阿里发现的好处岩画都出现过这种现象。而今天阿里的事实是:凡是出现树木岩画的周围,数十公里之内根本不见大树,难道阿里的历史上曾经有过树木茂盛的时期?这一点着实让人费解!为什么创造出这些岩画的古代部族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表现树?树对于这他们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难道是岩画的创作者是从其它地区迁徙而来的族群,他们熟悉树木,并把记忆中的树木留在了岩画里?难道创造象雄文明的古人原本就是从其它地方迁移而来,和当地的人们融合在一起,从而延续了几千年的繁荣?象雄文明消亡之后,他们又迁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说到这里,钱忠教授这才发现,杰布并没有跟在他的身旁。他奇怪地转过头,看见杰布还在呆呆地盯着那个巫师祭天的画面。
钱忠教授走到杰布近前,诧异地问道:“杰布,看出什么名堂来了?”
杰布答道:“钱教授,我觉得他们不是在祭天,而是在祭一件圣物。你看前面的祭坛中心。”说完,杰布贴到了岩画近前,伸手向上面的画面够了够,差了一点点,画面上沾有一些积雪,依稀盖住了圣物。杰布用力跳了起来,手掌在那个圣物的位置上擦了一下,残留的积雪被清掉了。
杰布退后几步,又努力地辨认起来。
“是一枚戒指!”钱忠教授和杰布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