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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厅的角落,好象随时都可能扑出来啮咬人一口。
燕长锋默默地走了过去,将白色塑料膜掀开。有厚厚的尘土洒落了下来,空气顿时变得污浊起来,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不过燕长锋也只瞄了两下,就将塑料膜重新覆盖上,因为下面就是一些木制的桌椅,没有什么值得特别的东西,其空间布置也都简洁得让人不必再多看一眼。
苏阳失望地问道:“没有什么线索?”
燕长锋摇了摇头,走到靠楼梯的第一个房间前,拿出万能钥匙,打开了门。
苏阳嘲笑说:“我想你要是不做警察的话,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优秀的贼。”
燕长锋没有答理他,打量起屋子的布置。很显然,这是一间客人的房间,里面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凳子,再别无他物。燕长锋转了一圈,没有什么收获的,就退了出来,拿出万能钥匙,打开了第二个房间。
与第一个房间的简陋相比,第二个房间要豪华许多。一张大床上,垂落着一纱幔,旁边是一套红木打就的梳妆台,梳妆台的对面,是一个大衣柜,另外屋子靠门边的角落里,还摆放着一张电视柜,不过大概是朱盛世离开青栏镇的时候,将大多数的电器卖掉的缘故,上面空荡荡的,只留下一个灰色的印痕。这应该就是朱盛世当年的卧室。
燕长锋戴上手套,打开梳妆台的柜子,里面除了一些女人所用的小镜子、梳子以及几瓶过期的化妆品外,别无他物。衣柜里也差不多,只找到一些落满灰尘的衣物。苏阳也帮忙着翻看了一下床上床底,可并没有找到任何可以令人激动的东西。
两人失望地出了卧室。燕长锋打开了第三个房间。令二人意外的是,第三个房间竟然是个书房。
“朱盛世这样的人竟然也会看书?”苏阳看着一大排挤得满满当当的书架,惊异得几乎合不拢嘴。
燕长锋随手从书架抽取了两三本书,翻阅了一下,微微一笑道:“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这些书主要就是拿来作摆设的,至少90%的书他都没有看过。”
“不过他会附庸风雅也算难能可贵了,至少说明他承认知识分子的地位。”苏阳也随便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开看了一下,如同发现新大陆般地惊喜大叫:“你快来看一下。”
燕长锋闻言精神大振,连忙凑近了过来一看,发现书页中夹着一张略微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靠在一起,幸福地笑着。
苏阳仔细地辨认着,“好象是朱盛世的全家福,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婴儿就是朱素,旁边那女的就是她妈。”他翻过照片,看到背面记着:1978年,与春晓、素儿摄于桂林。
苏阳顿时楞住了。燕长锋也为之一怔。在他们的心中,朱盛世更多的是一个暴君、冷血者,而与好丈夫、慈父的形象相差十万八千里。
苏阳难于置信地放下照片,在书架上继续搜查了起来,很快就又在其他的几本书中,陆续找到十来张照片,照片或是全家福,或是“春晓”的单人照,或是幼时朱素的照片,不过这些照片全都集中在朱素两三岁之前。
“没想到,真没想到。”苏阳看着照片,整个人陷入了一种迷糊的状态里,“看照片中朱盛世看他老婆,还有朱素的眼神,他应该是很爱她们才对。可是他又为什么后来会逼死自己老婆,又强行占有了朱素呢?”
燕长锋若有所思地说:“我记得你说过,曾经朱素她妈有个情人,后来就是被朱盛世打死了,尸体埋在后院里,你两年前还曾把他给挖掘了出来,对吧。”
苏阳点了点头,说:“你的意思是,朱盛世本来可能会是很爱自己老婆和朱素,可是有一天发现自己的老婆跟别人的男人有不可告人的勾当,所以就因爱生恨,非但杀死了自己老婆的情夫,也因此迁怒于朱素身上,对吧?”
燕长锋点了点头说:“对他那样本性暴戾的人来说,爱一个人本来就是很难的,而如果有一天发现自己爱的女人竟然背叛了自己,那么肯定会凶性大发,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来。至于他强暴朱素的事,我想他应该是当作对朱素她妈的一种报复,我想他应该就是认定朱素不是她自己的亲身女儿。”
苏阳突然想到了一事,拍了一下大腿,叫道:“太好了,我终于想通了一件事。”
燕长锋面露喜色,“什么事?”
“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问过你,什么人会去做DNA检验吗?”苏阳在大脑中极力地将一些零散的碎片拼合在一起,“我们当时一致认定张成廷是不可能带着朱素去做DNA检测的,那么如今基本上可以假定,就是朱盛世带朱素去做检测的,为的是鉴定她究竟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而检验结果肯定是证实朱素不是他的亲身女儿,所以他就在愤怒之下,找张成廷杀了她。”
燕长锋想了想,说:“你说的有点道理。可是检验结果怎么跑到公安系统的档案库里呢?”
苏阳登时傻了眼,“这……这应该我问你才对。”
“这个问题我回去倒可以好好查一查。不过我觉得这个结论还是值得存疑的。因为就算朱盛世带着朱素去做了检验,而且证实朱素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的话,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她呢?既然他在之前的那么多年都可以忍受了朱素不是她亲生女儿这样的一个概念,又怎么突然一下子爆发呢,而且杀了她,能改变事实什么呢?你要记住,朱素是在广州被杀死的。而在广州,朱盛世并不再是青栏镇土霸王的身份,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外来人口,没有任何特权。他即便卤莽,也不会随随便便就去杀人,因为那意味着可能将自己牵涉进去。你要摸清朱盛世的心理。他既然能够为避祸,割舍在青栏镇的所有权力、地位,逃到广州去,就说明他不是一个轻生的人,而是很在意自己的生命的,而且他又是警察出身,深切明白杀人偿命这样的理论,因此不会贸然冒险去杀人的。”
苏阳顿时泄了气,“那按你的说法,他为了一套房子而杀人的说法反倒更为合理?”
燕长锋摇了摇头,“我总觉得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因为我怀疑,DNA检验的结果反倒可能证实,朱素就是他的亲生女儿。”
苏阳的嘴巴张成了“O”形,“他的亲生女儿?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如果真是父女关系的话,朱盛世为什么还要杀朱素呢?”
“朱素是朱盛世亲生女儿这个结论的最大证据来源,就是朱素产下的那一个怪胎。我觉得那并非什么怪物,而极有可能是乱伦导致的基因变异的后果。当然了,如果孕妇在怀孕期间遭受到了辐射什么的话,也可能导致基因突变,生下那样的怪胎。可是这两天我观察过了,青栏镇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辐射源。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是近亲关系带来的恶果。”
苏阳沉默了下来,他震惊于燕长锋的推理,更震惊于朱素所承受的悲惨命运。
燕长锋继续说道:“所以朱盛世对朱素下手,一个可能性就是也有幕后黑手逼他这么做,这个黑手应该就与贩毒一事相关。另外一个可能就是,朱素根本就没死,步云花园602里死的根本是另外一个人。”
苏阳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心智,想了想,反驳道:“我觉得你第二个可能性的推论存在着漏洞。如果公安系统里的DNA资料确实朱素的话,那么死者就一定是朱素,可朱盛世既然已经证实朱素是他的亲生女儿,再下手就有不合常理;如果不是朱素的话,那么也就说明,DNA可能是假造的,意即朱盛世带朱素去检验DNA这样的说法是立不住脚的。”
燕长锋思索了片刻,缓缓地说:“那就意味着,朱素之死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朱盛世充当的角色只是一个傀儡,而张成廷呢,更是他手下的一个工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网撒的就真的够大的了。”
苏阳依然不服气地反驳道:“不见得。我觉得朱素极有可能就是没死。如果602死的真是她,那么朱盛世对她下手的理由也未必就一定是受人胁迫,而极有可能就是他自己的意愿。你想想,如果你是朱盛世,突然有一天发现,你一直视为眼中钉和泄欲工具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女儿,那么你会怎么个反应?肯定是心性大乱。这种情况下,他把朱素给杀了,以不让自己陷入疯狂的状态里去,也是正常的。”
燕长锋慢慢地:说:“可是你别忘了,他是假借张成廷之手来杀死朱素的,这是有计划的行动,而且充满耐心。这就说明,朱盛世是理智的,并没有丧失心性。所以你的推理同样不成立。”
苏阳使劲地晃了晃脑袋,郁闷地大喊了起来,“天哪,谁能告诉我,正确的答案究竟是怎么哪,我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燕长锋意味深长地说:“正确的答案不是靠从天上掉下来的,而需要人去找。”
苏阳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扭过头去,看着外面,太阳已经开始逐渐向西偏斜,心中不由地暗暗发毛,涩声问燕长锋:“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继续搜查下去吗?”
燕长锋坚定地说:“当然。除非你想放弃寻找事情的真相。”
苏阳叹了一口气,说:“那好吧,不过我们得快一点了,一定要在五点半之前撤离这里。我对这房子心里有阴影,可不想再在这里过夜。”
燕长锋苦笑道:“你以为我乐意呀,除非真的有鬼可以将事情的所有真相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有了共识,两人搜查的速度就放快了许多。二楼最后一个房间是个闲置的空房,燕长锋查看了不到一分钟,就退出了。“我们上三楼吧。”
苏阳心里有一万个不情愿。上次在三楼黑暗中撞见朱素奶奶的人头从棺材里升起,结果天明后却又发现她已经腐烂成尸水的尸体,这个经历实在太恐怖了,令人无意再多去回忆,更不愿再去面对现场。
燕长锋看出了他的心意,无奈地说:“那要不你就在楼下等我吧。”
苏阳在一个人守在一楼与两个人一起巡查三楼的两个选择犹豫挣扎了一番,最终还是觉得,有个人陪在自己身边,会安心些,于是咬牙说:“我陪你上去吧。”
令苏阳松了一口气的是,三楼的棺材及朱素奶奶的尸体全都被处理掉了,现在变得空荡荡的,看不见任何的危险存在。唯一令他难受的是,鼻子间还隐隐嗅到一股尸臭的味道,让他觉得反胃。还好中午没有吃饭,所以也可以勉强压抑住胃酸的翻涌。
与二楼的布局一致,三楼也是一个客厅加四个房间。客厅没有什么好检查的,剩下的四个房间也毫无线索:两个房间是空房,一个房间应是朱素奶奶的卧室,里面只有简单的一张旧式木床,一个快要散架的衣柜,两把凳子,除了陈旧,没有任何的信息可以解读;另外一个房间则是朱素的,那比朱素奶奶的卧室更加简陋,整个屋子中只陈列着一张小木床,两个纸箱中堆放着几件破烂不堪的衣服,床上的被子已经破了,露出里面黑色的棉絮,如果不是纸箱最下层整齐地摆放着几件小女孩的衣服,根本看不出任何与女性有关的特征。看得苏阳心头一阵的辛酸。他仿佛看到孤单无依的朱素,映着夕阳,蜷缩着坐在她的那张小床上,目光呆滞,形神枯槁,从幼年一直熬到成年,任命运一点一点地榨干她心中对美好生活的微渺期望。
燕长锋面无表情地翻着纸箱里的衣服,希望能从中找到一点带有主人信息的东西,但很快就失望地止住了手。苏阳情绪低落地呆立在房间中央,不知是问燕长锋亦或是问自己:“两年前我在这里见到朱素奶奶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到底是真实的还是我的幻觉?可如果是幻觉,为什么最后的告别及我走出房子的那一幕又是那么真实,如果是真实的,那么难道这个世上真的有鬼不成?”
燕长锋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看了看窗外四垂的暮色,心头一惊,抬手看了一下表,竟然已经是五点半了,对苏阳说:“先不要多想这些。我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天色已经晚了。”
苏阳恍然惊醒,立即注意到天色已经迫近黑暗,暗叫声“糟糕”,二话不说,拔腿就往一楼跑去。燕长锋下意识地跟随着奔跑了起来。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一楼。与二楼、三楼相比,一楼显得更加的昏暗,这主要是由于之前他们为了避免引起他人不必要的猜疑,将大门掩上,如今天光渐薄,映得屋里一片朦胧。还好大厅里空荡荡的一无所有,他们倒也不必担心撞上什么。
苏阳率先跑到大门前,伸手去拉大门。但令他大吃一惊的是,大门竟然纹丝不动。他疑惑地收住了手,确认大门没有从里面反锁上,再在手上加了把劲。但大门仅仅微微地摇晃了一下,并没有传来预期中的“咯吱”开门声。
苏阳的心开始下沉,沉得接近地狱的边缘。
燕长锋注意到了其中的怪异,也伸出手去,扯住大门,用力往内拉。不过如同蚍蜉撼大树,徒劳无功。他的脸顿时变得极其难看,“有人在外面把门反锁了。”
苏阳惊恐地朝身后侵拢上来的暮色看了一眼,突然歇斯底里般地大叫了起来:“不,我不能留在这里的!”他状若疯狂,双手抓住门栓,死命地摇晃着。
原木制成的门,既厚且重,而且没有任何的感知,所以也根本不会理会苏阳的绝望心情,依然保持它的冷漠紧闭姿势。
“你不要这样。”燕长锋拼命抓住苏阳,“你不要这样。我们可以寻找其他的方式出去。”
苏阳如同抓住一根救命草似地抓着燕长锋的手,激动地说:“你一定会有办法出去的,对不?”
燕长锋沉稳地说:“你先平静下来再说。我们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门可以出去,或者找个工具,把这门砸开。”
苏阳看着那足有三寸厚的木门,沮丧地说:“那就是没有希望了。刚才我就注意过了,这房子里,只有这么一扇门可以出入,而这门,除非是用斧头或者炸药,其他的根本不可能弄开的。”他神经质般地在身上乱摸了起来,摸出手机,抖索着手,试着开机,无奈手机的电池已经耗光,尚未进入主画面时就攸然闪灭了。
“没希望了,没希望了。我们都要死在这里……”苏阳像一堆软泥一样地瘫倒在地。
“你怎么这么轻易就说放弃呢?”燕长锋恼怒地拉起他,“你都没有尝试,怎么知道就没有希望呢?”
苏阳悲哀地一笑,说:“那你说现在希望在哪里呢?等待有人经过,把我们救出去?别做梦了,这附近现在估计估计除了要加害我们的凶徒外,再不会有人经过;就算真的有人,恐怕也都把我们当作鬼,逃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救我们呢?何况,那些准备将我们置之于死地人,怎么可能任别人来救我们呢?”
“但我们可以自救啊。你别像个小娘们一样,只懂得软弱哭泣,就不知道掌握自己的命运。”燕长锋边说边在房子里搜索了起来,很快,他从厨房拎了一把菜刀出来。
苏阳以为燕长锋要对他下手,惊恐地叫了起来:“你要做什么呢?”
燕长锋没有理他,拿着刀对准木门间的缝隙,用力地砍了下去,无奈那刀又钝又锈,而门又坚硬无比,没砍几下,刀口就翻卷了起来,而大门却安然无恙。
“你这样只是浪费精力。”苏阳有气无力地说:“还是省省点力气吧。我们都已经半天没有吃饭了,而在这屋子里除了一点水外,不可能再有任何的食物。除非我们可以像原始人一样,吃老鼠蟑螂。可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