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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阳恍然明白之前黑猫都是如何出入602室。不过他现在根本没有心情享受又一个谜团解开的喜悦,因为他预感,黑猫即将给他揭开一个更大的谜团。他拉扯了一下赵利蕊,甚至来不及解释一下,只是拉开门,直奔向楼梯。
赵利蕊莫名惊诧,不过她知道苏阳应是有所发现,所以也没有再多过问,只是跟着他一路奔跑。
跑到楼底下,两人已是气喘吁吁。
苏阳喘着粗气地对赵利蕊说:“你等我一下,我去叫辆出租车。”
“我们去哪里呢?”赵利蕊上气不接下气地问。
“张成廷家。”
“啊?”赵利蕊大吃一惊。一想到张成廷家摆着四个人头,她心头就像有一只小老鼠挠过似的,既痛又怕。
但容不得她犹豫,苏阳很快地找来了一辆出租车,向她招手示意她上来。
坐在出租车里,赵利蕊只觉得手心全都是汗。她不自觉地伸手握住苏阳的手,发现他的掌心也一样地湿漉漉。
苏阳看出她的紧张与害怕,勉强地笑了一下,以缓解两人的情绪,“不用怕,黑猫不会再害我们的。”
“为什么呢?你刚才跟它是不是在交流?它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说。”苏阳苦笑着,“别忘了它只是一只猫。但我基本上可以确定它有一种灵性,而这样的灵性与朱素有着一定的关系。也许这只黑猫本来就是朱素招来的。”
“那现在呢?我们去张成廷家做什么?”
“确认一下那些人头是不是黑猫叼过去的。”苏阳闭上了眼睛,一股热热的液体在体内快速穿行,“终于快要解开最后的谜底。但愿它能够证实我的清白。”
赵利蕊可以感受到苏阳的心情澎湃,也就不做声,让苏阳安静地理清过去的纠结和未来的规划。
车子很快就到了张成廷楼下。
苏阳下了车,抬头看了一眼张成廷的房间。黑魆魆的一片,就像是一座古老的坟墓,凝固着无数岁月的秘密,等待着苏阳和赵利蕊来揭晓。
赵利蕊拉了一下苏阳的衣摆,忐忑不安地说:“我怎么感觉这楼房有点古怪。”
“怎么个古怪?”苏阳也觉得有一种压抑弥散在胸口,但想不出症结是在哪里。
“你看每一户人家的窗户。”赵利蕊遥指着,“都拉着窗帘,而且还是黑色的,密不透风。”
还是女孩子心细,赵利蕊的话一下子戳中了苏阳心头的不安,他这才发现,之前自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张成廷的房间里,而忽略了其他的房间,现在放眼看过去,果然一整排的楼房,全都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虽然大多数的房间都隐隐地有光线透漏出来,但极其微弱。这相对于广州炎热的夏天来说,无疑是奇怪的。
“也许是靠近火车站,居住的人比较杂乱,为了避免别人窥视自己,迫不得已的吧。”苏阳胡乱扯了个理由。他现在实在没有什么心情再去深究这问题,他只想着可以比黑猫更早一步进入张成廷家中,好亲眼目睹黑猫是如何处置那些人头。
赵利蕊并不满意苏阳的答案,但没等她继续发问,就被苏阳扯着继续奔跑了起来,两人很快地到了楼房的楼梯口。
苏阳示意赵利蕊放轻点脚步,两人蹑手蹑脚地上了二楼。
赵利蕊环视着四周,心头的疑云与不安更深了。这楼房实在是太静了,静得让人心发虚。现在不过晚上八九点钟,正常应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分,但整栋楼竟然没有一丝的声响,听不到平常人家聊天说话的喧哗声,没有小孩子的哭闹声,甚至连电视的嘶嘶声都没有,直让人怀疑要么是进入了一个空人谷,要么是自己的听力出现问题。
赵利蕊胆怯地抓住苏阳的胳膊。苏阳全身心都集中在张成廷的家中,对于整栋楼房的怪异并没有任何的留心。
站在张成廷的家门口,苏阳掏出万能钥匙,插入进去,左拧右扭,却怎么都打不开。细密的汗珠自他的额头渗出,他低声嘟哝道:“怎么可能呢?早上都还开得好好的。”
就在苏阳快要绝望乃至抓狂时,门从里面“吧嗒”一声,开了。
苏阳和赵利蕊相视着,心头不由得一震,之前所有的激动与期盼全都化为满腔的冰凉,他再一次感到晚上此行的凶险性。
“要不你留在外面,不要进去,一旦听到里面有什么异常的声音,就叫邻居。”苏阳觉得胸口似堵着一团棉花,憋得难受。
赵利蕊看着左右的幽寂,心收紧了起来。比起张成廷家中未知的黑暗恐惧,她觉得这样的安静反倒是一种更深的危险与害怕,她实在不敢一个人留在这诡异的楼道里,因为随时打开的一扇门、出来的一个人都可能将她吓得半死。
“不,我还是跟你进去吧。”赵利蕊盘算了一下,还是待在苏阳身边让她感觉更安心些。
苏阳并不知道赵利蕊的心意,以为是她不放心自己一个人深入险境,决意只身相陪,心头不由得一热,暗暗发誓道:“如果这次我苏阳可以平安出来,重新做人,那么我定不会辜负她的一片真情意。”
“那好,我们一起进去。”苏阳用力地捏了一下赵利蕊的小手,心头涌现无比的豪情,“就算真的是死,能够与心爱的人死在一起也算不枉此生。”
苏阳一把推开门。门内空荡荡的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黑猫。他一怔,对赵利蕊说:“把手电筒打开。”
赵利蕊从包中摸索出手电筒,拧亮。
屋里与苏阳白日里所见到的一样,满地的垃圾与空瓶。赵利蕊平生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狼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苏阳牵着赵利蕊,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垃圾,靠近厨房。但手落在门把手上时,他犹豫了一下。
赵利蕊知他心意,惨然一笑,“没关系,我挺得住的。”
苏阳怜爱地望了她一眼,毅然地推开了厨房的门。
厨房里,一切如同苏阳白天里所见的,凌乱不堪,腐臭的气味弥漫在每一寸空间里,渗入人的皮肤,让人起了鸡皮疙瘩。而那四个白森森的人头,依然静静地散落在地上,就像是坟场上的孤魂,茫然地睁大着空洞的眼睛,无望地等待着他人的收拾与拯救。
赵利蕊看着这一切,泪水溢满了眼眶。她想起自小起与哥哥之间的亲密无间,在父母去世后,更是哥哥一个人咬牙将她拉扯长大,以微薄的薪水供她上大学,其间的辛苦是难为外人所体会的。直到自己上了研究生,跟着导师接一些项目,有了收入后,哥哥才松了一口气,有时间和余钱张罗自己的婚事。赵利蕊原本以为这是一家人幸福生活的开始,万万没想到,哥哥的新婚之夜,竟然是两个人永隔之时。
哀伤完全压倒了心头的恶心与恐惧,赵利蕊颤抖着身子,在最近的那一个人头前跪了下来,伸手轻轻地抚摸着骷髅的“脸”,泪水簌簌而下。
苏阳默默地看着赵利蕊的哀痛,心中亦隐隐作痛。他小心翼翼地问赵利蕊:“你能确定它就是你哥吗?”
赵利蕊抬起满是泪痕的粉脸,茫然地摇了摇头。确实,四个骷髅基本上丧失了任何关于年龄、性别、生前长相等个人特征,她实在无法辨别谁是她哥,谁是她嫂,谁又是陈丽娟和张成廷。
苏阳伏下身去,怜惜地准备帮赵利蕊擦去眼角的泪痕。眼角的余光瞥过,骇然看到骷髅正张开嘴,往赵利蕊停在它脸上的手指头咬去。他心头一震,慌忙叫道:“小心!”
但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赵利蕊还没反应过来,骷髅的两排牙齿已经紧紧地咬住她的手指头。
赵利蕊一声惨叫,跌坐在地。
苏阳紧扑了上去,将骷髅抱在怀里,死命地要去掰开骷髅的牙齿。但骷髅的牙齿就像是有一股大力挤压着似的,任苏阳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苏阳看着赵利蕊脸上的痛苦越来越深,心中又急又痛,大吼了一声,抓住骷髅牙齿的上下骨头,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掰。那骷髅承受不住苏阳的大力,“咔嚓”一声,牙齿上方的骨骼断裂开,但牙齿却没有丝毫的放松。而苏阳一下子收不住力,仰翻了过去。
就在苏阳急火攻心、肝胆欲裂之时,一道黑影猛地撩开窗户,闪电似的掠过,扑向赵利蕊的背后。但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它的进攻,黑影后翻了个跟斗,跌落在地。
苏阳惊讶地发现那黑影竟然是黑猫。它身体曲拱着,背上的毛发根根倒竖,双目圆睁,流露出凌厉的杀气,紧紧地盯着赵利蕊身后的黑暗。
苏阳顺着黑猫的视线望过去,除了黑暗还是黑暗。“难道黑暗中隐藏着一个人?”苏阳感觉有一根绳子穿过他的心,将它捆绑住,向上猛提了一下,身体跟着哆嗦了一下。
黑猫怒吼了一声,双爪往地上一扣,再箭也似的扑了上去,又咬又抓,似乎与某个人展开激烈的厮杀搏斗。
苏阳目瞪口呆地看着黑猫在空中激烈地龇牙咧嘴,有几缕黑毛自其身上飘落而下。
在那黑猫扑向黑暗的时候,骷髅紧合着的牙齿终于松懈了下来,赵利蕊趁机忍痛赶紧拔下手指,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地呻吟了一声。
听到赵利蕊的声音,苏阳才想起她的处境,连忙奔了过去,却看见赵利蕊捧着手指,坐在地上,脸上不知是疼痛还是害怕,布满了汗珠与泪痕。
苏阳飞起一脚,将骷髅踢到厨房的角落,再跪倒在赵利蕊面前,心疼地查看她受伤的右手中指。手指头上有着两排深深的牙印,有黑色的血珠自伤口处溢出,指头的顶端,已是一片的淤黑。苏阳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才要不是黑猫及时赶到,恐怕赵利蕊的手指就要被那骷髅咬断下来。
赵利蕊靠在苏阳的怀里,眼中满是惊怖。比起手指上的疼痛,突然咬人的骷髅和与虚空搏斗的黑猫,更让她心神激荡。
在滚落在地的手电筒微弱光芒照射下,苏阳和赵利蕊看到黑猫的利爪狠狠出击,似乎抓到了那一个藏在黑暗中东西的要害,那东西负痛逃走。黑猫趴在地上,嘴里依旧低低怒吼着,仿佛在警告着那东西别再回来,不过全身竖立的黑毛渐渐地柔顺了下来。苏阳和赵利蕊心情也跟着渐渐放松。
终于,黑猫停止了叫唤,全身的皮毛也服帖于身。它转过身,望着苏阳和赵利蕊,“喵”地叫了一声,似是安慰,又似是警告。
苏阳感激地看着它,上前两步,伸手去抚摸它。
但黑猫却闪身避过,冲着苏阳再叫了一声,然后步履蹒跚地走向被苏阳踢到角落里的骷髅,用嘴叼起它,头一仰,四肢一发力,一跃上了灶台,回头望了苏阳一眼,从开着的窗户里斜斜地纵身跳下。就在它掠出窗户的瞬间,它的后爪一拨,窗户自动地合上。
苏阳看着这一幕,心头的最后一个郁结终于消解开,重生的释然与喜悦浮了上来,让他忘记了身在险境。
赵利蕊没有苏阳那样的心事,只觉得屋里的黑暗、压抑和尸臭味使她几乎要窒息了。她仰起惨白的脸,几乎是央求地对苏阳说:“我们快点出去吧,我受不了这里。”
一席话提醒了苏阳,他想起赵利蕊一个女孩子,待在这样的环境中实在对她是一种心理上的考验。虽然厨房里剩下的三个骷髅里有两个是她的亲人,但经历了刚才的惊魂,那些骷髅已经再难引起她心中的亲情感伤,而都成了危险的“人物”。
苏阳捡起地上的手电筒,犹豫了一下,对赵利蕊说:“我觉得刚才咬你的那一个人头应该是张成廷。那你哥他们的人头呢,是否要移出去?”
赵利蕊脸上现出为难的神色,“这……我什么都没准备,还是改天再过来一趟吧。”
苏阳点了点头,自橱柜里翻出一卷塑料袋,扯下两个,套在手上,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三个人头重新放入橱柜里。
赵利蕊感激地看着苏阳的举动。她走到橱柜前,双掌合十,毕恭毕敬地鞠了个躬,心中默念道:“对不起了,哥哥嫂子,委屈你们再在这里待两天,我一定会回来将你们请出,还你们安息。”
苏阳看赵利蕊拜完,轻轻地牵起她的手。两个人穿行出厨房,绕开客厅里乱七八糟的垃圾,打开了门。
出了门,苏阳长出了一口气,庆幸没有再遇到什么古怪的东西,自己没被封在屋子里。但赵利蕊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仿佛听到特别恐怖的声音,脸色都变绿了。
苏阳感觉到赵利蕊的异样,关切地问道:“怎么啦,手指还疼吗?”
赵利蕊摇了摇头,竖起手指头“嘘”的一声,示意他不要再说话。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心脏剧烈地抖动了起来,他试探地问赵利蕊,“你说有没有可能刚才我们两个人都是被催眠了的?或者说现在我们都只是在睡梦中?”
“你说什么?”赵利蕊紧张了起来,“你是说,我们刚才所看到的,所经历的全都是幻觉?”
苏阳苦笑着说:“这大概是最好的解释。”他猛地“哎哟”一声痛叫了起来,“你掐我做什么?”
“你既然叫疼,就说明我们现在不是在梦里。”赵利蕊撇了撇嘴,“那谁有那么大的能耐,神不知鬼不觉地对我们催眠,再把我们唤醒?”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人在某个特定的空间里,会被其中隐藏的意识力量或说能量所影响呢?”
“你是说朱素的灵魂力量在死后部分残留了下来,在我们刚才进入602时,那能量就辐射到我们的大脑中,让我们大脑中的部分神经发生改变,从而影响我们的意识?”
“对啊。你不是也说过吗,人的意识有可能被延存下来,而其中一点轻微的能量就可能影响到其他人的思想意识吗?”
赵利蕊回头看了看张成廷家所在的楼房,隐约地可以看到一角,灯光自由地从敞开的窗户中流泻出来,而不是她最开始所见的窗帘紧闭。
赵利蕊揉了揉眼睛,每一扇窗户仍是那样的灯火通明,仿佛是一只只闪亮的眼睛,嘲讽她刚才的走眼。她不禁喃喃道:“难道我们之前看到的真的就是幻觉,还是整栋楼里的人跟我们开了个大玩笑?”
苏阳轻轻地抚摸着赵利蕊柔顺的长发。对他来说,经历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事,他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任何稀奇古怪的事都可以坦然接受。看着赵利蕊的迷惑不解和微微紧张,他心头不仅没有受到影响,反倒涌起了一丝甜蜜。他甚至有点感激发生的这些怪事,因为那都是月老手中的红绳,将他的命运和赵利蕊的命运从此紧密地缠绕在一起,再不能分开。想到生命中有人陪着分享旁人永远都看不到的神秘事物,他觉得有一种由衷的快乐,不禁微微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呀?”赵利蕊捶了他一下,“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
苏阳深情地盯视着赵利蕊,“不管今天我们经历的是不是幻觉,至少我们可以认同,所有的人都是自杀身亡,他们的人头都是黑猫叼走的,跟我无关。我并不是什么杀人凶手。那么……”他吐出了一口浊气,“我以后也就不必再为这件事困扰,可以回到我正常的生活轨道中去。”
赵利蕊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她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你是说,所有有关朱素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以后都不再去追查,对吧?”
苏阳看着她的笑脸,含笑用力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太好了。”赵利蕊激动地抱住苏阳又蹦又跳,“那你以后就可以永远陪着我吗?”
苏阳看了看周围,街上的行人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俩,不禁脸一红。赵利蕊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吐了吐舌头,拉着苏阳快速走开。走了没几步,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