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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车库正门,便把四扇车门全锁上了。
“快、快!”她咬着牙催促着。橘黄小灯终于灭了。她转动钥匙,使劲一踩油门。发动机轰地一声咆哮起来。有人把车窗拍得噼啪乱响。玛丽莎挂上倒挡,把油门一踩到底。一秒钟的静止之后,这辆大轿车便朝后一冲,把玛丽莎甩到方向盘上。车朝门外射去,玛丽莎拼命撑住方向盘。两个人忙不迭地闪向两边。
车歪歪斜斜在车道上狂倒,轮胎吱吱直叫。到了屋子前面了。玛丽莎赶紧刹车。晚了。车尾咚地撞上了杰克逊的汽车车头。玛丽莎换上前进挡,满以为这一下便自由了,不料一个彪形大汉趁这片刻的停顿,扑上了汽车前盖。玛丽莎踩下油门。轮胎吱吱地空转,并不前进。车尾似乎被什么东西挂住了。她把倒退和前进挡来回挂了两次,就如陷在雪地里那样把车颠摇了两下。只听一阵金属撕裂声,她的车向前疾射,甩掉了前盖上的家伙,歪歪斜斜冲出车道。
“没戏了!”杰克说着从杰克逊车底下钻出来,擦着手上的油污。“她把你的水箱撞破了,”他对杰克逊说。“没有冷却液,即使发动了也没法开。”
“真该死!”杰克逊说着下了车。“那个女人就像有魔法护身似的。”他怒气冲冲地看着赫伯林说。“我要不是等你手下的蠢货从飞机场来,而是直接来这儿的话,局面就不会如此了。”
“嗯哼,”赫伯林说。“你又能把她怎样呢?跟她讲道理吗?你需要乔治和杰克来对付她呀。”
“可以开我的450SL①,”拉尔夫建议说。“不过那只能坐两个人。”
①一种奔驰牌高级跑车。
“她已开出老大一截,”乔治说。“追不上了。”
“我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跑出来的。”拉尔夫抱歉地说。“我给她吃了十毫克镇静剂让她睡觉的。真见鬼!”他发觉自己昏昏欲睡了。
“你想她会去哪儿?”杰克逊问。
“她不会去警察局的,”拉尔夫说。“她已经草木皆兵了,尤其是这个时候。她可能会试一下CDC。她好像说过有一个包裹在那儿。”
杰克逊看了一眼赫伯林。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那支接种枪。
“还是派杰克和乔治去吧。”赫伯林说。“她肯定不会回家。艾尔挨了她那一手,这两个小伙子正迫不及待要为他报仇呢。”
离开拉尔夫家十五分钟之后,玛丽莎才冷静下来,忧虑起身在何处了。这一路她不知随意转了多少弯,为的是不让人跟踪。同时也迷失了方向。她只知道自己很可能绕了一个大圈子。
看见前方街灯处有个加油站,她便开过去,摇下车窗。一个小伙子戴顶亚特兰大勇士队的棒球帽走出来。
“请告诉我这是哪儿,好吗?”玛丽莎问。
“这儿是壳牌加油站,”小伙子说,打量着车上的伤痕。“你知道你的两个尾灯全碎了吗?”
“我知道,”玛丽莎说。“艾默里大学知道吧。能告诉我怎么走吗?”
“小姐,你刚参加了撞车比赛吧!”他说,摇头惊叹。
玛丽莎又问了一遍,他才给了个含糊的方向。
十分钟后,玛丽莎开过了疾病防治中心。大楼看上去平静如常。但她还没确定自己该干什么,谁可以相信。她曾想找个好律师,但不知如何选择。麦奎林当然不能用了。
她现在能想出的可信任的人唯有一个,就是从世界卫生组织来的法克里医生。他肯定与阴谋集团无关,又恰好下榻在桃树广场。问题是,他会相信自己吗?会不会只是打个电话给杜布切克或CDC其他人,又把她送回追捕者手中呢?
恐惧逼得她做了一个她以为是唯一合乎逻辑的选择:去取回那支接种枪。那是她唯一的铁证。没有它,恐怕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自己。她还拿着塔德的出入证。既然他与医生行动大会无牵连,出入证大约还有效。当然,也有可能警卫不让她进楼。
玛丽莎壮起胆子,转入车道,停在CDC大门过去几步之遥的地方。万一有人阻拦,她可以跳上车就走。
通过警卫室前门,看见警卫坐在桌前低头看一本纸面简装小说。听见有人,他抬起头,脸上并无异样的表情。玛丽莎咬着下嘴唇,故作大方,提笔在登记簿上签了到,然后抬起头,预备回答警卫提问。可是警卫仍然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她。
“你在读什么呀?”玛丽莎说,有意掩饰自己的紧张。
“加缪①的小说。”
①加缪(1913…1960)法国小说家,戏剧家。代表作有小说《局外人》、《鼠疫》,剧作《卡利古拉》等。
嗬!她不想再问那是不是他的《鼠疫》了。她走向主电梯,意识到警卫的目光还追随着自己,便按了办公室所在的楼层。转过身,警卫果然还在瞪着她。
电梯门一关拢,警卫就抓起电话听筒拨了号。一听有人接,立刻说道:“布卢门撒尔医生刚刚签进,坐电梯上了楼。”
“好极了,杰罗姆。”杜布切克说,声音沙哑,仿佛是累极了或是生病了。“我们马上就到。不要再让任何人进去。”
“一定照办,杜布切克医生。”
玛丽莎下了电梯,站了几分钟注视着电梯的指示灯。两架电梯都停在原处。楼里阒然无声。证实了无人跟踪,她走向楼梯,下一层,出楼上天桥、进病毒楼,转弯来到那扇安全钢门前。她屏住呼吸,塞入塔德的出入证,打入暗码。
片刻的停顿。她真害怕警报器会突然鸣响,却只听见门锁开动的咔嗒声。沉重的大门开了,她走进去。
打开电闸,转动空气密封门上的圆盘,进入第一间屋子。她没有换消毒服就直接走向下一间。当她穿上尼龙密封服时,心里还没有主意培德会把那支接种枪藏在哪儿。
杜布切克疯狂地开着车,不到万不得已连转弯也不踩刹车,红灯也不停。车里还有两个人。约翰坐在前座,手紧紧地拉着门把。麦克在后座,无法避免地被摇来晃去。三个人都脸色凝重,生怕到迟了。
“到了,”乔治说,指着“疾病防治中心”的标志牌。
“那就是拉尔夫的车!”他加了一句,指向停在半圆形车道上的奔驰。“看来幸运终于回到我们这一边了。”他决定开进街对面谢拉顿汽车旅馆的停车场。
乔治抽出一支S&W。356麦格依①,查了查是否每个弹槽都上了子弹,然后开门下车。手枪垂贴着大腿,不锈钢枪管闪闪发光。
①一种威力极大的大口径左轮手枪。
“你真的要用那管大枪吗?”杰克说。“它他妈的会太响的。”
“要是刚才你在前车盖上她开着车乱转时,我手中有这家伙就好了。‘矫治咬牙切齿地说。”走吧。“
杰克耸了耸肩,也下了车。他拍了拍后腰,触到了自己的贝雷特自动手枪枪柄。那才是优雅的武器呢。
玛丽莎手握输气管,匆匆钻进最后一道通往特级实验室的密封门,接上中央送气阀,环顾四周。那个死里逃生之夜她帮助制造的混乱已收拾干净,无迹可寻。可是那场景却栩栩如生地浮现在眼前。玛丽莎颤抖起来。她只想赶紧找到包裹,立刻离开。可是说来容易做来难,就跟在一切实验室一样,这儿有数不清的地方可以藏下那么个小包裹,从何下手寻找呢?
玛丽莎先从右边开始搜寻,打开柜门,拉出抽屉……走了一半,她突然直起身来。应该还有更好的办法。她到了中央实验台,走向控制罩。塔德一向认为那是他的一块小天地。控制罩下的搁板上有瓶装的化学试剂、纸巾、塑料垃圾袋、崭新的盒装玻璃器皿及各种用具,可是没有看上去像她的包裹那样的东西。她正想走开,突然朝控制罩玻璃里面看了一眼。在塔德的仪器后面,她刚好能辨认出一个深绿色的塑料垃圾袋。
玛丽莎拧开罩上的电扇,抽出正面玻璃,然后小心翼翼地避开塔德的仪器,提出那个袋子。里面果然是一个联邦捷运公司的包裹。为了确证,她又查了一下标签,正是她写给塔德的。
玛丽莎把包裹放进一个新的塑料垃圾袋,仔细封了口,把用过的袋子放回罩内,玻璃也归回原位。回到中央送气阀前,她匆匆解下输气管,朝门外走去。现在是去找法克里医生或其他可以信任的上级部门的时候了。
她站在消毒莲蓬头下,耐心地等着。它由自动定时计控制,只有等它按部就班地操作。到了下一间屋,她费力地脱着密封服。拉链不断地卡住。用了好大力气拉了几下,总算给脱下了,但她的便衣也被汗水浸透了。
杜布切克的车吱地一个急刹车,停在了CDC大门正中。三个人鱼贯而下。警卫杰罗姆已拉开一扇玻璃门等着了。
杜布切克没有耽误时间问问题。他知道,要是玛丽莎已走,警卫一定会告诉他的。他直奔已等在那儿的电梯,按了三楼。其余两人紧紧地跟着他。
玛丽莎刚走上天桥,只见主楼的门开了,冲出三个人来。她赶紧转身,奔回病毒楼。
“站住,玛丽莎!”有人喊道。听上去像杜布切克。噢,上帝!他也在追捕自己吗?
她把门锁上,四处寻找藏身之地。左边是电梯,右边是楼梯。没时间衡量利弊了。
等杜布切克撞开门,只看见电梯的指示灯表明正在下行。三个人又奔下楼梯。此时,玛丽莎已到了一楼大厅。
知道杜布切克就在身后,玛丽莎明白自己没有时间在出主楼时再装模作样蒙混警卫了。警卫的脑袋从书本上抬起,只见她像闪电般掠出了大门。他站起身,愣了一愣。等到醒过神来,想到杜布切克也许希望他强行拦住玛丽莎时,哪里还有她的踪影!
到了外面,玛丽莎把包裹换到左手,右手摸索着拉尔夫汽车的钥匙。她先听见叫喊,接着是CDC大门乒乒乓乓打开声。她好不容易把汽车门拉开,弯下腰,滑向驾驶座。她全神贯注在逃脱杜布切克的追赶,以至于一分钟后才感觉到身边的座位上有人,后座也有人。更糟糕的是,一支巨大的左轮手枪正指着她呢!
玛丽莎想抽身而退,可是全身仿佛注满了铅,沉重得不听使唤,眼睁睁地看着那支枪向上抬起,指向她的脸。她看见一张半明半暗的脸,听他说了句“再见”。抢发火了。轰地一声震天动地。时间凝止了。
玛丽莎渐渐恢复意识,感到自己躺在什么舒服松软的东西上。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已被抬进CDC的大厅,放在了沙发上。
闪闪的红、蓝警灯把大厅照得有如花俏俗丽的迪斯科夜总会。像是有很多人进进出出。她迷惑不解地又闭上眼睛,心想那个拿枪的人不知怎样了。
“玛丽莎,你怎么样?”
她的眼皮颤巍巍地睁开。杜布切克正俯身向着自己,一双乌黑的眼睛罩着一层忧虑的阴云。
“玛丽莎,”他又呼唤道。“你好了吗?真担心死人了。当你终于让我们认清了事实,我们就害怕他们会对你下毒手。可你老是不在一个地方多待,弄得我们没法找到你。”
玛丽莎还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说话呀,”杜布切克恳求道。“他们伤了你吗?”
“我还以为你也有份,也属于那个阴谋集团呢。”她挣扎着就说出这么两句。
“我就怕你这么想。”杜布切克咕哝道。“不是说我不该受这样的怀疑。我只顾维护CDC的声誉,以致忽视了你的意见。不过请相信我,我跟那个阴谋毫无关系。”
玛丽莎抓住他的一只手。“我想,我也一直没有给你机会好好解释。我只顾着破坏各种各样的纪律了。”
一位救护员过来。“这位女士想去医院吗?”
“你说呢,玛丽莎?”杜布切克问。
“去一下吧,不过我觉得我没什么事。”
另一个救护员过来,帮着扶她上了担架。她说:“听到那一声轰响,我还以为自已被打中了呢。”
“不是,我通知了联邦调查局。是他们的人开了枪,打中了准备杀你的凶手。”
玛丽莎颤抖了一下。杜布切克伴送玛丽莎的担架走向救护车。玛丽莎抓住他的一只手。
尾声
玛丽莎刚刚度完两个星期的假回来。那是卡布纳拉医生坚持让她休的。她去了弗吉尼亚。家人对她百般安慰,干般宠爱,甚至还给了她一只新的小狗。她立刻给它取名叫“太妃第二”。她正在解行李,门铃响了。
她一边下楼梯,一边纳闷。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回家的确切时间呀!一开门,她惊讶地发现竟是西里尔·杜布切克和一个陌生人。
“希望你不介意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卡布纳拉医生说你可能回来了。世界卫生组织的法克里医生想见你一面。今天是他在亚特兰大的最后一天,晚上就要飞回日内瓦。”
陌生人向前一步,行了个点头礼,然后端详着玛丽莎。他的眼睛叫玛丽莎联想起杜布切克的来,一般的乌黑清亮。
“不胜荣幸,”法克里医生说,一口清脆的英格兰英语。“我想当面道谢。谢谢你做的出色的调查工作。”
“而且没有要我们帮助。”杜布切克坦承说。
“过奖了。”玛丽莎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杜布切克清了清嗓子。玛丽莎注意到他从未有过的缺乏自信的神情。她得承认,他不发脾气的时候真是帅极了。
“我们想,你大概希望知道事情的近况吧。”他说。“虽然对新闻界我们还是守口如瓶。不过,连警方也认为,你有权知道真相。”
“我当然愿意啦,”玛丽莎说。“请进来坐吧。我来弄点喝的好吗?”
大家坐定之后,法克里医生说:“谢谢你。差不多所有跟艾伯拉阴谋有关的人都被逮捕了。你在旧金山刺昏的那人一醒就供出了赫伯林医生。”
“警方觉得他是有意要进监狱,以免你再次找上他。”杜布切克说,笑容里又流露出惯有的冷面幽默来。
玛丽莎打了个寒战。一回想起在费尔曼旅馆浴室刺中那人的景象,那双寒气森森的蓝眼睛就叫她浑身发冷。片刻之后她回过神来,问对赫伯林怎么处理了。
“他将受到故意谋杀等多项控告,交由大陪审团审判。”杜布切克说。“法官不准他被保释,不管保额多高。说他对社会的威胁跟纳粹一样大。”
“我用接种枪打中的那个人呢?”玛丽莎一直怕问这个问题。她可不愿担上杀人或散布艾伯拉的责任。
“他也将活着受审。他及时用了康复血清,所以防止了艾伯拉感染,但是得了严重的血清病,等好一点,他也要进监狱的。”
“其他医生行动大会的官员呢?”玛丽莎问。
“一部分人做了政府的证人。”杜布切克说。“这使得案子的调查大为容易。我们开始相信,这个组织的普通成员以为他们支持的只是普通的院外活动呢。”
“那么蒂尔门呢?他真不像是干那种勾当的人,至少他的良知像一直在折磨他。”
“他的律师已经在安排以他的合作交换减刑。至于医生行动大会本身,已宣告破产。受害者的家属几乎都告了它,还分别告了医生。大多数官员是以刑事犯罪被起诉的,所以都会在牢里待一阵。尤其是那个杰克逊。”
“如果公众能抓到他们,他和赫伯林会被——你们的说法大概是‘私刑’吧——绞死的。”法克里医生补充说。
“我猜,拉尔夫也会被判刑的吧?”玛丽莎缓缓地说。她至今还难以相信,这个她认为是自己护身的人也曾试图杀害她。
“他是第一批跟检方合作的人之一,所以会得到减刑。即使这样,那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