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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柳如云的追悼会那天,张默特意画了一幅画,然后,买了一个花篮,连同那幅画一起托人给柳如云送了过去。
从此以后,张默便有了两个“癖好”:一是喜欢在午夜时分到医院的停尸房去跟死尸聊天;二是喜欢在午夜作画。
深夜的医院总是给人一种凄凉、阴森的感觉,病房外长长的走廊显得异常的冷清,昏黄的廊灯发着暗淡的光,在人的心里投下一种诡谲的朦胧。
窗外,夜很黑,风似乎很大,刮着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绵绵的阴雨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在这寒冷的冬夜里,更加增添了一种莫名的凄凉。
小翠伺候杨远山睡下后,便回到自己的寝室里,她躺在被窝里,静静地倾听着窗外的风雨声,心里隐隐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现在已经是午夜十二点,就在半个小时前,管家冷峰刚刚离去,自从杨远山发病入院以来,他陆陆续续来探望过几次,而在深夜里前来探望却是第一次。他大约是十一点来的,小翠见到他时便躲得远远的,他在病房里和杨远山聊了大约半个钟头,然后便悄然离去。
冷峰走后,小翠突然发现杨远山的脸色很难看,表情显得相当复杂,显然,刚才他和冷峰的谈话一定非同寻常,难道冷峰此次深夜来访并不是单纯地探望病人,而是有其他目的?
小翠不敢胡思乱想,她细心、体贴地伺候杨远山睡下,看着杨远山沉沉睡去后才回到自己的寝室里。
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以及“淅淅沥沥”的雨声,小翠心里显得很不踏实,隐隐地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她总觉得冷峰此次深夜来医院一定另有目的,从杨远山刚才脸上的表情来看,冷峰此次深夜来访一定带给他一种意料不到的震惊,究竟冷峰对他说了什么呢?
凭借自己敏锐的第六感,小翠突然感到冷峰似乎并没有离开医院,而是在住院楼的附近徘徊着。
正在此时,病房外面的走廊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脚步很重,在午夜的寂静里,拖出一串长长的悠远的回音,“哒嗒……哒嗒……”一声声的脚步就像踏在小翠的心坎上,令她紧张、惊悸不已。
这脚步声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在杨家老宅,曾经有许多个夜晚,她总是会被这沉闷而悠远的脚步声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心里清楚,这是冷峰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每向前跨一步,小翠的心便紧一下,渐渐地,脚步声已经来到了病房的门口,在病房的门外戛然而止。
小翠的心揪得紧紧的,她拉过棉被盖过了头,身体微微地在发抖,凝神注意着病房外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那个脚步声又响了起来,“哒嗒……哒嗒……”在那阴暗、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极其沉闷而悠长。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慢慢地消失在那黑暗的楼道里……
小翠一颗悬着的心慢慢地放了下来,紧绷着的神经也慢慢地放松了,那个可怕的脚步声终于消失了,然而,小翠却始终觉得冷峰并没有真正地离开,他还在医院里游荡着,像一个幽灵一样,出没于医院的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夜很深了,窗外,雨似乎越下越大,“淅淅沥沥”地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夜像被泼了浓墨一样,黑沉沉的,犹如躲在暗处的魔鬼一般,随时可以吞噬这个世界。
“是……是我害了你,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吧……”
正当小翠快进入梦乡的时候,突然被杨远山痛苦的叫声惊醒了。她吓了一跳,以为有人要杀杨远山,于是她赶忙爬起了床,跑到外面一看,原来是杨远山在说梦话,他嘴里不断地在胡言乱语,脸上的表情显得很痛苦,也许他正做着一个可怕的噩梦。
小翠不敢去惊醒他,她怔怔地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杨远山似乎终于摆脱了噩梦的纠缠,恢复了平静,又沉沉地睡着了。
小翠看到他没事了,才又回自己的寝室里。此时,她已经困得不行了,刚钻进被窝里没多久便进入了梦乡。
天很快便蒙蒙亮了。黎明前的医院一片寂静,显得有些诡秘。
窗外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薄雾,那薄纱似的白雾在医院中游走飘荡,轻悠悠地有如幽灵一般,无孔不入,住院楼的病房里似乎也弥漫着一股冷湿的雾气。
小翠七点多钟便醒过来了,杨远山也已经醒了,他的精神看起来明显不如前两天,一夜之间似乎憔悴了许多,整个人看起来变得很苍老且郁郁寡欢。
小翠小心翼翼地端来热水,拿来毛巾,伺候他洗漱,洗漱完毕后,杨远山看起来精神了一些。接着,小翠便开始为他准备早餐。
八点多钟的时候,医院里开始闹哄哄起来,医生、护士、病人及家属等开始来回奔忙。
与以往不同的是,今天一大早,医院里的医生和护士们便在悄悄地议论着一件新鲜事儿,他们三三两两一旦有空闲,便不失时机地聚在一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事情。
小翠发现有好些医生和护士在悄悄地议论一番后,几乎每个人的脸上都堆满了一种好奇而又困惑的表情。
正当小翠感到好奇和不解的时候,林珊突然出现她的面前。小翠发现,林珊的表情也显得神神秘秘的,她的手里还拿着一小袋糖果。
林珊拉了小翠一把,两个人来到一个僻静的角落里,然后,林珊举起手中的那袋糖果,神秘兮兮地问小翠:“翠翠,你猜这是什么?”
“这不是糖果吗?”
看着林珊那故作神秘的表情,小翠越发觉得不解。
“翠翠,这可是喜糖,你知道这是谁的喜糖吗?”
“不知道,难不成是你的?”
“去你的,我告诉你吧,这是张默医生的喜糖,他今天一大早刚来到医院,便给我们科室的同事们分发喜糖,并且向我们宣布他要结婚了。”林珊压低了嗓音,继续绘声绘色地说着,“这可是我们医院今天最大的新闻,要是报纸可以上头条了。我们都觉得很好奇,张默医生性格孤僻,独来独往,而且又有着令人害怕的怪癖,别说女朋友,就是普通朋友也没有一个,那么他到底跟谁结婚呢?”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看那些医生和护士一大早便交头接耳,原来是在讨论这件事。”
“是啊,大家都感到很好奇,甚至觉得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你不觉得吗?”
林珊盯着小翠,似乎想从小翠的脸上寻找到某种答案似的。
“说实话,我和你们一样,也感到很好奇,不知道是哪个女孩子,敢嫁给张默医生这样的人,要是我,打死也不嫁。”
“对,要是我,也是打死也不嫁……”
她们俩唧唧喳喳地议论了一会儿,便各自忙工作去了。
小翠回到杨远山的病房里,她一眼便看到了放在桌上的一小堆糖果,糖果的种类和刚才林珊拿的那些是一样的,她知道这是张默医生给她分发的喜糖。
看着这些糖果,小翠突然觉得心里一热,她知道张默医生其实很可怜,如果真的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那是他的福气,她在心里默默地向他道了一声祝福,祝他新婚快乐。
下午的时候,张默医生出现在滨海市龙华区的民政局,他是来办理结婚登记的,且是一个人来,他的未婚妻并没有和他一起来。按规定,只要材料和证件齐全,一个人来办理结婚登记是可以的。
张默医生把自己和未婚妻的身份证以及相关证明材料一并交给了工人作员,工作人员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接过张默医生递过来的证件和材料,一一审核和验证后,便把两本盖有民政局鲜红大章的结婚证给了张默医生。
结婚证上,分别写着男女双方的姓名,男方的姓名是张默,而女方的姓名则是——柳如云。
第七章
重访荒村
杨远山终于病愈出院了。
出院的当天,杨久宁、卓婷等家人以及海天集团的几位老部下都到医院来迎接他。
父亲出院后,杨久宁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在父亲住院的那一个月时间,他整天担惊受怕,惶惶不安。实际上,杨久宁当上海天集团的总裁还没多久,自己的个人威望还没有真正树立起来,集团的许多重大事情还得杨远山在幕后主持,而且家族的其他成员也都对集团的利益虎视眈眈,如果杨远山真的病逝了,那么海天集团必定会陷于一片混乱中,后果很难想象。
如今,父亲总算康复了,杨久宁也就安心了。
杨远山出院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回老宅去拜佛祈祷,而且,从此以后,他每天晚上都要携着卓婷一起回老宅,一是祈祷佛祖保佑杨家的基业千秋万代永盛不衰,二是祈祷佛祖保佑杨家的人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他所做的第二件事是到墓园去拜祭一个人,差不多二十年了,他这是第一次去拜祭这个人。今天一早,他便携着杨久宁、卓婷等人一块去了石山墓园,给那个人献上了第一束白色的百合花和第一杯香醇的美酒。细雨纷飞中,他们静静地伫立在坟前,每个人的脸色都显得凝重而肃穆。
从墓园回来后,杨久宁突然得到了一个令他万分震惊的消息——海天集团的一位副总经理,也是他最好的一个朋友俞成辉死了。
这个消息无疑是晴天霹雳,杨久宁整个人都呆住了,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俞成辉是昨天晚上在自己的一幢私人别墅里被人杀害的,他的死状和吴路很相似,同样是被人用一支异常锋利的凤形银钗刺穿喉咙,死前曾经看到了某种极其恐怖的东西。
杨久宁记得,在自己和宋诗诗结婚的时候,俞成辉也曾经收到过一张诡异的结婚请柬。在他死之前,杨久宁早已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俞成辉整个人便变了,变得郁郁寡欢、心事重重。杨久宁曾经试探地问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总是说没什么。上个礼拜,俞成辉向杨久宁请了半个月的病假,想不到病假还没休完,他便被害身亡了。
从俞成辉的死状以及凶手作案的手法来看,杀害俞成辉的凶手显然与杀害吴路的凶手同为一人。
凶手的神秘、诡异和凶残令人害怕。
俞成辉的突然神秘死亡,惊动了整个海天集团,也成为社会上的一个热点新闻。了解俞成辉的人对他的印象都不错,他今年刚好三十五岁,是一位为人正直、才华卓著的实干型的企业老总,他不但在企业内部有着良好的口碑,而且,在社会上的声誉也比较好,然而,这么一个优秀的人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被谋杀身亡了。
很多人都为他的死感到惋惜,海天集团的许多员工和高层都感到很悲痛。尤其是杨久宁,对于他来说,不仅仅是失去了一位干将,而且还失去了一个左膀右臂式的谋士及一个生活上的挚友,这种多重的打击对于他来说是巨大而残酷的。
李婷婷疯了、吴路死了、俞成辉也死了,这些人都是杨久宁身边最熟悉、最亲近的人,如今,厄运陆续降临到他们的头上,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遭遇不幸。
杨久宁心里清楚,这并不是偶然,而是一场早已预谋好的巨大阴谋,到底幕后的主谋是谁?宋诗诗?柳如云?还是……杨久宁实在想不出来,这神秘而诡异的幕后人物到底是谁,他(她)又为什么要害他的这些朋友?
突然,他想起了前段时间在吴路的追悼会上收到的那幅神秘而诡异的画,那是一幅寓意很明显的凶画,画上那个诡异的新娘子将把他的几位好友及情人引去一片墓地,而墓地意味着死亡。画面上,跟在大花轿后面的一共有七个人,其中四个是他的好友,三个是他最宠爱的情人,而这七个人在他和宋诗诗结婚的时候都收到了诡异的结婚请柬。
到目前为止,画面上的七个人中已经有三个人遭遇了不幸——李婷婷疯了、吴路和俞成辉被杀害了,下面不知道又将轮到谁。
如果这是一幅象征死亡的画,那么凶手是不是就是画上的那个新娘子宋诗诗呢?
想到这里,一个原本已经逐渐淡去的念头一下子又在杨久宁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一个月前,他曾经计划秘密探访宋诗诗老家所在的那座神秘荒村,他已经去到纳河桥镇了,就在他即将前往荒村的时候,却突然接到父亲病危的通知,因此,他不得不放弃计划,赶回城里照料父亲。
而今,父亲已经康复出院了,并且精神状态看起来很好,这一次他完全可以放心地去重新实行这个计划。如果在荒村里能够找到宋诗诗,那么之前所发生的种种恐怖诡异的事情必将真相大白,剩下的四个人就有希望不再遭遇厄运了。
想到这里,杨久宁主意已定,他决定重新实行上次搁下的计划——独自探访神秘荒村。
此时刚好是上午十点整,杨久宁准备去俞成辉家探望一下,俞成辉四年前结了婚,现在有一个三岁的儿子,长得虎头虎脑,聪明伶俐,非常可爱,妻子翁小虹是一位颇有名气的美女作家。他们的父母及弟妹等亲人都与他们住在一起,是一个幸福美满的大家庭。然而,如今这个幸福的家庭却突然惨遭横祸,作为家里的顶梁柱的俞成辉被害身亡了,全家人正沉浸在一种巨大的悲痛中。
就在杨久宁准备驾车前往俞成辉家时,他的手机突然“嘀嘀嘀”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慢慢地放到耳朵边,片刻,他脸色突然大变,面如死灰,整个人一下子僵住了。
原来,他的另一个好友何刚也于昨晚被杀害了,尸体刚刚在一家高档宾馆的包房里被发现。他也是被人用一支异常锋利的凤形银钗刺穿喉咙的,死前也曾经看到了某种极其恐怖的东西,死状和吴路、俞成辉一模一样……
远处的山峦笼罩着一层白色的雾气,轻盈的薄纱下面隐藏着一大片墨绿的森林,那是一些长年不落叶的杉树,寂静地躺在山腰深处,给小镇四周镶上了一道不同寻常的色彩,在冬天呈现出严峻的表情——大地的表情,阴冷、暧昧,而又颓废。
墨绿,是生命的色彩,时间的累积,上帝手中的画笔不停涂抹的结果。小镇周围几十里的山坡上到处是它的杰作,它和寒风一起,将小镇的冬天涂抹得面目全非。
杨久宁一大早便起了床,他推开窗户,遥望着远处山顶上的那一片墨绿,怔怔地出神。
小镇的清晨静寂无声,人们无声无息地行走着。没有太大的风,但很冷,砭人肌肤。
他是昨天傍晚的时候到达纳河桥镇的,依旧住在上次的那家旅馆。他准备今天去探访那座神秘的荒村,寻找失踪了几个月的宋诗诗。他依然清晰地记得一个月前小镇上那位卖水果的老大爷所说的话,他心里暗暗祈祷,希望能够在荒村里找到宋诗诗,以便解开几个月来所发生的种种离奇、诡异而恐怖的谜团,同时更重要的是为了挽救几位还活着的好友和情人。
加上何刚,已经有三个好友被害身亡了。
突然间他想起了那位记者叶暮,几个月前,叶暮曾经单独探访过那座荒村,谁也不清楚他究竟在荒村里看到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看到了某种可怕的东西。
想到叶暮,杨久宁便自然而然地又想起了古代,他到底去哪里了呢?
正在此时,杨久宁的心头突然涌起了一个奇怪的感觉,难道古代也去了荒村吗?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想法令他心里猛一哆嗦,他沉思了一会儿,越来越怀疑,古代很有可能也去过那座荒村,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便有两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