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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子佩故意卖关子地说:“对不起,现在恕我不能奉告,反正白先生已决定留下,回头他来欣赏之后就知道啦!”
郑杰冷笑说:“而我们却要错过欣赏的机会啦?”
丘子佩皮笑肉不笑地说:“机会有的是,我们已经安排定了,把这表演列为招待‘金鼠队’的节目之一呢!”
白莎丽“哦?”了一声说:“丘经理这么有把握,认为‘金鼠队’就一定是由你们接待?我记得汤太太上午曾经说过,‘老广’方面不是也在极力争取吗?”
丘子佩刚说了声:“这……”
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忽见那仆欧领班闯了进来,向他一使眼色,把他叫到一旁去,轻声嘀咕了几句。
丘子佩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忙不迭走到汤太太身旁去,又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什么。
汤太太的神情也为之一变,忿声说:“不必放在心上,让他们进来好了,谁要敢在这里明目张胆地闹事,就算他有种!”
丘子佩立即告诉仆欧领班:“让他们进来吧,没有桌位就加几个!”
“是!”仆欧领班恭应一声,匆勿领命而去。
郑杰和白莎丽看在眼里,心知必然是“老广”方面来了人,他们大概是怕对方来意不善,所以显得有点紧张和不安。
果然不出所料,汤太太冷哼一声说:“‘老广’”方面来了一批人,可能是存心来找麻烦的,不过我们并不怕他闹事!郑先生,白小姐,你们两位究竟拿定主意没有?”
郑杰故作失望地说:“这么一来,我们岂不是表演和热闹都看不成了?”
汤太太似乎弦外有音地说:“你放心,好戏还在后头,我相信伍小姐跟‘金鼠队’的一场豪赌,那才是最热闹的场面呢!”
郑杰把眼光转向白莎丽说:“白小姐,你的意下如何?”
白莎丽勉强笑笑说:“看来我们是毫无选择的余地啦!”
郑杰心知她已有意接受,只好耸耸肩说:“那我还有什么话说,一切由你决定吧!”
汤太太见他们已没有异议,当即欣然一笑说:“好极了,我们就这样一言为定,车子丘经理已经准备好了,汤小姐的地址是……”
郑杰接口说:“汤小姐的地址我已有了,现在我们就直接去找她。不过,我们把话先说明,她今夜是否肯跟我们一起离开马尼拉,我可没有把握。她如果不肯的话,我们总不能勉强,或者绑她的票吧!”
汤太太却斩钉截铁地说:“我也得把话说在先,无论你们用什么方法,即使是绑票,今夜也必须把她带离马尼拉!”
郑杰正待反驳,白莎丽已抢着说:“好吧!我们尽力而为就是……”
汤太太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随即吩咐丘子佩:“丘经理,你替我送他们二位上车吧!”
丘子佩当即领着白莎丽和郑杰,走出经理室,但却不走前面正门,而带他们从后面绕了出去。
后门外果然早已停了部黑色轿车,好像他们是早已吃准了,郑杰和白莎丽是非接受不可的!
丘子佩把钥匙拿出来,递给郑杰说:“这辆车子是我的,反正今夜我不用,你们明天用完了送回来就行了。”
郑杰接过钥匙,一言不发地开了车门,偕同白莎丽上了车,立即发动引擎,开了就走。
车一开走,便见黑暗中闪出一个短小的汉子,那副鬼头鬼脑的德性,一看就知不是干好事的!
丘子佩等他走近了,才轻声问:“不会有问题吧?”
“绝对没问题,只要连续行驶十公里以上,引擎一发热,立刻就引起爆炸!”
丘子佩满意地点点头,望着渐渐去远的车影,发出一阵阴险的冷笑……
八、水性杨花
在车上,白莎丽急问:“我们真去找汤小姐?”
郑杰一面驾驶,一面回答说:“你已经答应了那女人,我们不去行吗?”
白莎丽笑笑说:“我只不过是虚与委蛇,口头上答应她罢了,其实……”
“其实你转明为暗,离开了那里再溜回去,对不对?”郑杰道破了她的心思。
白莎丽自作聪明地说:“那也未尝不可,让他们以为我们离开了马尼拉,对我们这方面不再防范。我们再化了装混进夜总会去,不但可以证实伍月香在不在那里,同时更能查明他们今晚究竟想干什么呢!”
郑杰置之一笑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现在你别回头,从后视镜看看后面吧!”
白莎丽急向车窗外的后视镜一看,果然发现后面有辆轿车在尾随,保持着十码左右的距离。
“我们被跟踪了!”她气愤的说。
郑杰笑笑说:“你别以为自己聪明,别人也不笨。虽然伍月香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会相信我们的,所以现在我们只好去找汤小姐呀!”
白丽莎不服气地说:“哼!你也别自作聪明,以为现在去找汤小姐,当真把她说服,今夜带她离开马尼拉就能解决问题,其实那女人还不知道安的什么心呢?”
郑杰胸有成竹地说:“那还不简单,后面跟踪的车子如果是奉命监视我们,我们只要把汤小姐带出来,让他们亲眼看到我们离开马尼拉。等他们回命以后,我们再转回来……”
白莎丽立即表示反对,她说:“何必多此一举,干脆先对付他们,然后就赶回夜总会。否则白大爷看我们不在,说不定会各处去找我们,那我们不是又碰不上头了?”
但郑杰仍然坚持自己的意思,决定先去找汤美兰,使白莎丽无可奈何,只好赌气地说:“好吧!你急着要去跟那小妞儿见面,我也不能阻止,不过误了事你可得负责!”
郑杰并不分辩,对她的话只一笑置之。
这时从后视镜里可以看到,后面的轿车仍在尾随,始终是保持着十码左右的距离。
汤美兰留给郑杰的地址是侍卫街三十六号“巴黎时装公司”,也就是那位冯阿姨的住处,最近个把星期她一直都住在这里。
侍卫街虽是条小街,但却是马尼拉的商业中心,非常的热闹繁华。因此使郑杰忽然间想到,那水性杨花的女人,不敢明目张胆地派人来对付汤美兰,可能就是有所顾忌,才不能贸然对她采取行动了。
而那女人却威胁他们,要他们把汤美兰今夜带离马尼拉,是否派了人在暗中跟踪,等他们离开了市区好下手呢?
念及于此,顿使郑杰暗自一惊,不禁有些后悔没有接受白莎丽的意见起来。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车已到了“巴黎时装公司”的门口。
郑杰只好偕同白莎丽下车,暗向后面一望,发现那跟踪的轿车,也停在了不远的街边。
他们不动声色,装作浑然未觉地走进了时装公司。只见里面顾客很不少,但大多数都是女性,男的是陪在一旁等着付钱的“活动钱包”。
当他们向上前招呼的女职员说明来意后,女职员先向他们打量了两眼,始说:“请等一等!……”便匆匆向里面走去。
倏而,出来一位雍容华贵少妇型的女人,面带微笑地自我介绍说:“敝姓冯,是汤小姐的阿姨,请问二位是……”
郑杰当即表明身份,并且说:“汤小姐留了地址给我,要我们有事情就直接来这里找她的,不知道她在不在?”
冯阿姨点点头,便带着他们向里面走去,进入一道门,由楼梯走上了楼。
来到一个精致的小房间,只见汤美兰正在无聊地投掷着飞镖解闷,而贴在墙上的靶纸,竟是汤太太的画像,足见这少女对那女人已恨之入骨!
他们进了房,汤美兰尚全然未觉,正手持飞镖向靶上的画像脸中央对准,被冯阿姨一声:“美兰,有人来找你!”
使她猛可一惊,回过头来才意外地发现是郑杰和白莎丽,不禁又惊又喜地忙向他们招呼:“是你们二位?……”
郑杰尚未及开口,白莎丽已抢着说:“汤小姐,刚才我们在夜总会见过你继母了,是她要我们来的!”
“她?”汤美兰惊诧地问:“她要你们来这里干嘛?”
白莎丽是一向任何事都不甘后人的,她立即把刚才谈判的经过,向汤美兰述说了一遍。
汤美兰听他说完,不禁诧然说:“她干嘛要你们今夜带我离开马尼拉?”
白莎丽强调说:“我们虽然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我们已经想好了对策,因为她已派了人在监视。我们表面上只好离开马尼拉,然后再绕回来……”
没等她说完,郑杰忽然打断了她的话,郑重说:“我看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如果不出我所料,跟踪的那些家伙的任务,可能不只是监视。而是利用我们把汤小姐说服,带她离开马尼拉后,就跟去下手呢!”
冯阿姨吃惊地说:“美兰,你绝对不能离开我这里,去冒这个险呀!”
汤美兰急问:“郑先生,你认为真会是这样?”
郑杰分析说:“这很明显,由于今天下午的事情发生之后,他们知道你已成了惊弓之鸟,绝不会轻易再跑出去的。而这里是闹区,他们又不敢明目张胆地来向你采取行动。所以用伍小姐威胁我们,想利用我们来说服你,把你带出去。我相信只要我们一离开马尼拉,他们就会追上来下手的!”
“郑先生所谓的下手,是指什么呢?”冯阿姨惊问。
郑杰不敢肯定地说:“那就很难说了,我是局外人,不太了解汤小姐府上的实际情况,很可能是劫持汤小姐,也说不定是……”
“难道她想置我于死地?”汤美兰惊怒交加地说。
郑杰正色说:“这我可不敢说绝不可能,也许汤小姐比我更清楚吧!”
白莎丽忧形于色说:“那么汤小姐绝不能离开这里啦!”
郑杰郑重其事地说:“不离开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因为有人在监视着。我们要不照汤太太的话做,很可能会对伍小姐有所不利。不过,如果汤小姐愿意跟我们去野外兜兜风的话,我可以负责汤小姐的安全!”
冯阿姨立即阻止说:“不行!不行!美兰绝不能去冒这个险!”
汤美兰却毅然说:“郑先生,我完全信任你,你认为怎么好,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冯阿姨虽然苦口婆心地劝阻,但汤美兰却不为所动,决心听从郑杰的意见。
于是,郑杰主张仍然带着汤美兰离开马尼拉,不过他自己则找个替身,偕同白莎丽与汤美兰先行。他再尾随跟踪那辆轿车,来个螳螂捕蝉,不知黄雀在后。
冯阿姨无可奈何,只好找来个身材与郑杰相仿的年轻男职员,换上他的衣服,但她也有个条件,坚持要同郑杰一起去。
一切准备好了,那男职员便冒充郑杰,偕同白莎丽带着汤美丽,匆匆走出去,上了停在门外的轿车。
等车一开走,果然停在不远街边的轿车,立即尾随而去。
冯阿姨自己有轿车停在外面,他们随着走出公司大门,上了车由郑杰驾驶,紧紧跟踪着那部轿车。
驶出郊外,他们便朝拉蒙湾的公路疾驶……
丘子佩借给他们的是辆大型轿车,座位很宽,白莎丽和汤美兰都坐在前座,也不感觉太挤。
他们保持着正常速度,一出郊外,却见后面的轿车突然加足了马力,紧紧追上来,己不再保持距离,好像存心让他们发觉被追踪似的。
那职员心情紧张,一看被紧追就沉不住气了,只好加足油门,把车加速飞驶起来。
就在他们的车子被追风驰电掣之际,白莎丽忽见引擎盖旁的散热气窗里,正在冒出阵阵浓烟。
她一看就知道不是水箱里缺水,或是引擎发热的现象,顿时情知有异,急向那职员喝声:“快停车!”同时已伸手按下车门的把手。
那职员一个紧急刹车,使车在疾驰中突然停住。
白莎丽非常机警,招呼那职员一声:“下车!……”便立即推开车门,把张皇不知所措的汤美兰拉下车,就向地上一伏,滚进了路旁的水沟。
几乎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职员的脚尚未及步出车门,就听得一声轰然巨响,车头突然发生了爆炸!
后面追来的轿车,在距离仅只数码外,一个紧急刹车把车停下了。
他们似已看见在爆炸前的一刹那,两个女郎已自车上及时跳出,滚跌进了水沟。仅只那男的未及逃生,大概已被炸得跟车身一样支离破碎,血肉模糊啦!
火柱冲天中,把四下照得如同白昼,附近的一草一木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追踪的车上立即跳下三名大汉,一齐赶到路边,举枪正待向水沟里伏着的两名女郎射击之际,突见一辆轿车风驰电掣而至,一直猛向他们冲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使三名大汉已顾不得向她们下毒手了,吓得忙不迭四下逃避。
但车来得太快,使两名大汉在惊乱之下,已是欲避不及,被撞得身体飞起了半空。
“哇!……”惨叫声中,两名大汉已不知坠落到哪里去了。
另一名逃得快的大汉,居然回身就举枪发射,同时留在车上的司机,也从车窗里开了火。
郑杰已把车停住,急将冯阿姨按下车座,自己则低头开了车门,迅速滑身下车,绕向了车后。
在乱枪射击中,他伏身在地,一连几个滚翻,已滚到那部追踪的轿车后。
这时爆炸后引起焚烧的火光,已不及开始的猛烈,以致郑杰俺身绕到了车的另一边,车上的司机尚浑然未觉。
他轻轻开了后座的车门,小心翼翼的爬上去,突然跳起身来,出其不意地扑向了前座,使那正在装子弹的司机,被他攻了个措手不及。
仅只照准脸上狠狠一拳,那司机便被击昏,身体滑下了车座。
正好那未被撞及的大汉,逃向车上来,一眼发现车上的情况,立即举枪欲射。却被郑杰先发制人,夺过那司机手里的枪,就连扣了两下板机。
“啊!……”那大汉惨叫一声,倒在了车旁。
郑杰击中了那大汉,立即下车,赶到了路旁的水沟一看,只见她们吓得双手抱头,伏在下面一动也不敢动!
“快上来吧!”他大声招呼。
等到两个女郎抬头一看是郑杰,始惊魂甫定,但要爬出水沟时,才觉出遍体鳞伤,根本不能动弹了。
郑杰只好跳下水沟,把汤美兰抱起来,送到冯阿姨的车上去,再下来把白莎丽抱上水沟。
白莎丽急问:“他们车上还有没有人?”
郑杰回答说:“只有一个开车的,已经被我击昏了。”
白莎丽恨声说:“那就把他弄醒,问问他……”
郑杰冷哼一声说:“还有什么可问的,这就是那女人跟姓丘的阴谋,想使我们和汤小姐一起被炸死!”
说着已把白莎丽抱上了车,再去把追踪的轿车,四只轮胎全放了气,才回到车上来。
好在除了车身弹痕斑斑之外,引擎并未受损,仍然可以发动。于是,郑杰立即掉转车头,急急驶回马尼拉去。
这一次简直是死里逃生,要不是白莎丽及时发觉,她和汤美兰早已被炸成肉酱了,因此在归途中,他们个个怒不可遏,决定要向那对狗男女算这笔账!
于是,他们在车上就计议起来……
这时候,汤太太和丘子佩也在密商着大计,他们认为毒计已得逞。郑杰。白莎丽和汤美兰是死定了,绝不可能生还的。
现在伍月香已在他们手里,只剩下个白振飞就不足为虑。
本来汤太太的眼中钉只是汤美兰,急欲把她拔除掉,并没有将郑杰和白莎丽置于死地的必要。可是,他们偏偏跟汤美兰搞在了一起,而且要协助那少女来对付她,那就难怪她会临时想出这条毒计来了。
汤美兰跟这后母不和睦,因此处处作对已经不是一天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