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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她一腔烦愁的样子,居然还有闲心管牡丹花的八卦,我笑着把话题扯回来:“我可以帮你什么忙?你想把八月找回来?”隐住半句话没说:还是岳凌霄想把八月找回来?
“不是。”袁大心簇着眉头说:“八月已经回来了。她、不知为何,没有办法投胎?”
这样哦,我轻轻把玩手上的水晶罗盘,罗盘发出淡淡的美丽光华。
我说:“不如叫八月出来,自己讲一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好?”
袁大心愣了愣,笑了:“你早就知道八月在这里了。”
然后,我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女孩子,面庞俏丽,神情惶惑。
“我进不去地府。”她讲给我听:“地府的鬼差说没有我的记录,不能让我进地府,更不要提轮回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回来找大心帮忙。”
“没有你的记录?”我疑惑。就算八月曾经被困同心锁里三年,也不至于就这样没有她的记录了呀。
我想一会儿,在水晶罗盘上按一个键,罗盘夹层弹出一个键盘来,输一串号码进去,电话那头很快接通。
传来罗迪不耐烦的声音:“飞来,什么事儿快说,我忙着呢。”
我也不同他客气:“罗迪,我有一个朋友。三年前过世的。因为有事耽搁了,前几天她才去地府,可是鬼差说没有她的记录,你帮我查查怎么回事。”
罗迪痛快的说:“行,你把她的详细资料发个伊妹儿给我,我查好了给你回信。”
挂掉电话,望着袁大心好奇的眼神,我笑着说:“我这个朋友以前是个地狱使者,现在升了,在地府当一个不错的差使。”
大心失笑:“地狱使者也用电子邮件?”
“当然,现在什么年代了。几年前地狱兴建网络工程的时候,颇请了不少人间的电脑好手在夜里帮忙呢,听说每人有二十年寿命做报酬。”
大心想一想,无限神往的样子。然后回过神儿来:“对了,那八月这事儿?我们现在怎么办?等你朋友的消息?”
“一方面是要等罗迪的消息。”我沉吟:“不过另一方面,八月被锁在同心锁里这件事儿,叫我很好奇。我很想去看看那把锁是什么样子的。”
大心兴奋的站起来:“我们一起去华山。”
同去西安的飞机上,多了一个岳凌霄。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人,他生的一副好面孔,人又高大,笑起来的样子,让人不由心生亲近。
大心有点不满意:“他向公司请了假,非要跟着来。”
“你呢?”我问她。
她耸耸肩:“我?我请太多假了,这次索性辞职。”
我笑,这个骄娇女。
到了西安,已经近晚。大心性急,非要夜爬华山,我们三人一鬼,就这样来到华山脚下。
夜风凉爽,又是个周末,夜晚爬山的人颇不少。八月混在我们中间,也并不着迹。
袁大心同岳凌霄并肩走在前面,一般的颀长身材,俊朗面孔,叫人忍不住赞一声佳偶天成。
可是一转头,八月不知为什么堕在后面。岳凌霄停下来等她。两人低声谈几句,齐齐抬起面孔。八月娇俏玲珑的半隐在岳凌霄身畔,却也是一对金童玉女。
我看在眼里,只有叹一声。
同心锁(六)
六、
爬爬歇歇,便是一夜。到莲花峰的时候,天半亮。
这个时分,游人多在东峰看日出,莲花峰上,只有我们四个。
除了我,莲花峰对每个人都是故地,三人面色都不好看,尤以岳凌霄为最。他脸色铁青,一言不发,径自走到崖边,背向我们。
八月指给我看:“就是这把锁。”
我已经看见了。众锁之中,这一把虽然破旧,但绝不寻常。我细细研究锁面上锈蚀的花纹。
“怎样?”袁大心凑过来问。
“这个锁上,刻着道家的锁魂咒。三年而灵力不散,当年刻下这个咒的人,是一位道家的高人。只是……”我摇摇头:“太奇怪了。”
“怎么个奇怪法?”
“锁魂咒向不能锁生魂的。”看着大心一头雾水的样子,我说的更明白点:“锁魂咒是道家困锁恶灵用的,对活人的灵魂无效,只有一个人死了,灵魂离体,锁魂咒才能把灵魂吸过来并锁住。八月说当日感觉有一股大力将她从躯体里扯出来,那不可能。”
大心有点明白:“所以当同心锁把八月吸进去的时候,八月其实已经死了。”
我们一起看向八月,八月冲我们摊摊手,表示她什么都不知道。——见鬼,没有哪只鬼像她死的这样糊涂的。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惊叫,我回头,看见一个老头儿,用手指着八月,一脸惊恐。
八月尤不觉,怪道:“我怎么了?”老头儿已经连滚带爬往山下去了。
大心说:“你不记得了?他就是卖锁给你的那个老头。”
“都三年了,他竟然还记得?!”
爬了一夜山,大家都累了,连八月也欠欠腰,说:“有点乏,不和你们走了。我直接去山下等你们。”说完,倏忽不见。
剩下我们三个,一步三停,晃晃悠悠往山下去。
我打头,大心和岳凌霄远远跟在后面。
突然岳凌霄问大心:“其实你一直都认为八月是我杀的,对不对?”
大心没回答,反问他:“其实你一直还爱着虞八月,对不对?”
这回轮到岳凌霄无语。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气氛压抑。岳凌霄不再等大心,走快几步,与我比肩。
我问他:“那天的情形到底是怎样的?或许你可以和我说一说?无论怎样怪异的事,相信我都可以接受。”
他想了一下,终于诉说:“我跟谁都没有说实话,因为说了也没人会相信。那天,我和八月站在崖边,八月靠在我怀里。突然我觉得八月在缩小……”
我诧异的望着他,他面色灰败,眼神尤有余悸。
“不经历过你无法相信,我怀里的八月突然变的冰冷,没有温度,我低头看她,她的脸色一下子变的灰败,眼神没有焦距,像两个玻璃球一样。而最恐怖是她的身体,好象在一点点缩小。我那一瞬间怕极了,不由自主松开扶着她的腰的手,然后她就像一个硬邦邦的木偶一样,一头栽下山去了。”
事情比我想的还要怪异,我大惑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凌霄继续说:“这几年,我无法忘记这件事,却又偏偏不能和别人说起。我甚至忍不住想,也许八月那时候只是病了,昏迷了,是我那一放手,让她摔下山崖的。可是她在我怀里一点点缩小的那种感觉,又是实实在在的,忘也忘不了。”
我安慰他:“你不用觉得负疚,那一瞬间,八月确实是已经死了,你放不放手,都没有区别的。”
他摇头:“不一样的,我自己明白,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忍不住回头去看大心,她走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神色沮丧无比。
同心锁(七)
七、
回到华阴市我们住的旅馆,我累的倒头就睡。大心偏偏来敲我的门。
“你不累?”我问她。
她递给我几张纸。
“是什么?”我累的只想躺着,硬撑着慢慢翻看,呀,我突然看到重点。
大心说:“我听到岳凌霄和你说的话,想到我朋友帮我找到的公安局的旧档案。他们没有找到八月的尸体,但是找到一具四、五岁小女孩的尸体。
我翻到最后,资料太不详细:“要是能有照片就好了。”
突然传来轻轻的滴滴声,我回头,包上挂的那只水晶罗盘在叫。
唉,我叹着气接听电话:“罗迪,帮我查到了?”
“查到了,不过你给我的资料有误。那个虞八月,她不是三年前死的。她的死亡时间是二十一年前。所以鬼差那里已经没有她的记录了。”
“二十一年前?”我大惊:“不会吧?你是不是弄错了。”
“喂喂喂。”他说:“不要污蔑我们的资料库,我们地府也早就不是拿着一个破烂生死簿子一页一页翻的年代了。”
“是呀是呀。”我嘲笑他:“如果孙悟空生在你这个年代,非要变成黑客高手才能勾销生死。”
“好了,反正详细资料我已经发到你信箱里了,你自己仔细看吧。”
我借大心的手提电脑上网。
真的,资料给的详尽确实。死亡时间不是三年前的五月七日,而是二十一年前的五月七日,而原因,死亡原因居然是车祸。
我算一算,二十一年前,八月只有五岁,五岁的八月死于车祸,而十八年后,她又再死了一次?什么跟什么呀。
“八月呢?”我问大心。
大心冲我床上扬扬下巴:“一直跟那儿歇着呢。”
我回头看,可不是,八月不知在那儿躺了多久了。
这两个人,大概都想着避嫌,要远着岳凌霄,一个两个的全赖在我这里。
“八月。”我郑重的问她:“会不会你在五岁的时候死过一次……”
“……而我自己都不知道?!”八月接过我的话,一脸不可置信:“太荒唐了吧。怎么可能?”
我望着八月清白无辜的样子,她真不像是在说谎。
“好吧。”我换个方式问她:“那么说说你五岁的那场车祸。”
“了不起,这你也知道。不过那时我太小,什么都不记得,都是后来我妈妈讲给我听的。妈妈说医院连死亡通知书都开出来了,我爸爸把死亡通知书撕个粉碎,把院长叫过去痛骂了一顿,可是医院说实在是没的救了。于是爸爸就动用自己的势力,请了一位世外高人出来,这位高人不知怎么治的,居然把我救回来了。”
“他就这样把你完全医好了?你病好之后没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嘿那时候我只有五岁,我哪儿分得清那么多呀。不过后来我一直吃那位高人给我的丸药。他每年会差人送一盒来,十二颗,我每月吃一颗。这个高人很神的,我从那之后,一点小病小痛都没有过,连医院的门都没进过了。”
“有没有试过如果不吃会怎样?”
“没有,他好像说了什么很严重的话吓唬我爸妈。我爸妈当我这条命是白送的,自小就纵我纵的要死,只有两件事非常严格,一个是这个药,每月一定要吃。一个是一个保平安的玉佩,绝对不许离身的。那药一直送了十八年,最后那一盒药里高人捎了张字条,说是最后一次了。我和妈妈都以为是说以后我就完全好了呢,结果吃到最后一颗药丸的时候,我就在华山上出了事。”
我沉思,或者可以这么说,八月一旦不再吃那种丸药,她就死了。“这位高人是谁?”
八月摇摇头:“不知道,我问过几次的,妈妈说高人不准说。不过,每年他派来送药的弟子,都做道士打扮。”
道士?道士!
我到常去的网站上查找资料。
大心百无聊赖,凑过来看热闹。
“养尸?!”大心吃惊的叫出声来。
我一边一目十行的看资料,一面给大心科普教育:“养尸本是道家的一种古老法术,较湘西的赶尸高深复杂的多,但是被心术不正的人滥用牟利,所以为道家正宗所不齿,视为邪门歪道,大力讨伐。现在会的人少了,但是我知道道家天玄派有个前辈高人一阳就会,几十年前他曾经做过一件轰动法术界的事儿:他用养尸术将一位孕妇的尸体养了七个月,直到尸体里的胎儿发育完全。”
大心看看八月,八月也在全神贯注的听着:“你是说,你是说……”
“但是一般所听说的养尸不过是一年半载,十八年,太不可思议了。”
我在网上搜出一张一阳道长的门徒为他画的像,叫八月过来:“来,看看。对这个人有没有印象?”
八月摇头:“没印象。这就是一阳?不说是前辈高人吗?怎么这么年轻?”
“你以为人家近百年的修为是白练的呀?”
“不过这个我认识。”八月指着一阳道长腰上的一个玉佩说:“这就是我从小一直贴身带着,片刻不许摘的。我死了,这块玉佩就不知到流落到哪儿去了。”
那么给八月治病的真是一阳道长,这火融玉是天玄派历代相传的法器,一阳道长不但给八月治病,连火融玉都借她戴了十八年,看来八月爸爸的来头还真不小。
“哎,飞来。”大心捅捅我:“你是不是有了结论了。”
“只能说是猜测。我也没本事去找一阳道长求证,但所有线索综合起来,我猜也八九不离十了。”我正色同八月说:“是这样的,八月,五岁时你就已经死了。是一阳道长用养尸术和他的自制丸药维持你的肉身,非但不腐不坏,甚至还能成长。而同时他把你的魂魄拘禁在肉身里,用法力极强的火融玉镇住。”
八月看起来相当迷惑:“你是说我明明死了,但是我的肉体也好好的,我的灵魂也好好的,而且肉体也和灵魂好好的待在一起。可是我还是死了。”
我苦笑:“听起来很荒唐是吧。没错,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但是确实是死了。我猜维持你这样的状态十八年,已经是一阳道长法力所能达到的极限,所以十八年一到,就算有火融玉,你的肉体依旧无法束住魂魄,魂魄不由自主的离肉身而去,而肉身恢复原样,就是搜索队在山谷里找到的那具幼孩的尸体。”
“那么那把同心锁呢?”
“那应该是一阳道长交给卖锁老头的。要知道,养尸并不是被普遍认可的法术,我猜一阳道长本心并不想为你养尸。可是因为你爸爸的势力,或者面子,或者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交易,他这样做了。但是他不想这件事被别人知道,而你的魂魄十八年后脱离躯体,如果去地府报到轮回的话,这么蹊跷的事情一定有人生疑,说不定会揭开真相。”
“所以他……”
“对,所以他算准你魂魄逸出的时间,买通卖锁老人,把刻了锁魂咒的锁卖给你。这样你的魂魄一离开身体,就立即被锁魂咒锁住,要不是大心无意打开锁,我想你可能要被那把同心锁一直拘禁,直到灵力不足以维持魂魄,魂飞魄散。”
八月吓的打个寒战。
“当然。”我说:“这个猜测好求证,我们只要去问问那个卖锁老人就知道了。我看他记性好的很。”
“什么?!”大心呻吟:“我们还要再爬一次华山?”
同心锁(八)
八、
回程的飞机,大心特特换了位置,同我一起坐。
几天之内连爬两次华山,可怜我的老胳膊老腿呀。不过第二次找卖锁老人求证的过程非常顺利,老人对三年前的事情记的很清楚。他从画像上认出了一阳道长。和我猜的一样,一阳不愿假手弟子,亲自上华山收买了买锁老人,叫他务必把那把同心锁卖给八月和岳凌霄。
八月之死的谜团算是解开了,可是问题还在那儿呢,八月要怎样才能投胎呢?
我郑重考虑如何买通廉政无比的地府官员罗迪兄。
大心全程缠着我,要做我的徒弟。
“喂,你们这行挺好玩儿的,收我做个徒弟,教我法术吧。我郑重拜师,你们的规矩是怎么样的?只管说,我保证做到。拜师宴?三拜九叩?三牲六畜?三规六律?三媒六聘?”
我笑着推她一把。
“喂,想想吧,有你好处的。我帮你打杂,查资料,苦活累活全交给我好了。”
听起来倒是不错。我想,而且大心个性也好,又是富家千金,我还可以狠狠敲诈她一笔学费。
唉,只不过我懒,真要是人家名门正道的拜了师,总得对人家负责任吧,我还真最怕对什么人负责任。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