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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后面有一个苍老的声音招呼她:“姑娘,站后一点,小心。”
大心回头看,不知什么时候身后支起一个买锁的摊子,摊主是一个老人。她向老人笑笑表示感谢。
老人继续絮絮叨叨的说:“我们华山呀,危险的很,每年都有爬山死掉的人。就你现在站的地方,三年前,我亲眼看见的,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姑娘,因为和男朋友吵架,一赌气就跳下去了。要不我叫你靠后点呢,我看你刚才站在崖边的表情,和三年前那个姑娘一模一样……”
袁大心吓一跳,只觉背后一阵阴阴冷风,连忙走到老人身边。
老人乘机向她推销:“买把锁吧姑娘,可以现刻名字的。”
大心自嘲的一笑:“大爷,你看见谁是一个人来挂同心锁的。”
老人教训她:“谁规定一定要挂同心锁的,我这里还有平安锁呀。给父母家人求求平安多好呀,年轻人,干嘛只挂着情人呢?”
袁大心红着脸虚心受教,想着有道理,于是给家人刻了把平安祈福的锁。
崖边的铁链上密密麻麻的挂着各种各样的锁。大心找个略有空隙的地方,正要开锁,突然一阵冷风吹来,人不由打个哆嗦,手一抖,锁头竟掉下山谷去了。
她苦笑着握着手里的空钥匙,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铁链上各种大小的锁,都密密麻麻的刻着字,大心坐着歇了一会儿,突然有点好奇,忍不住拿自己手上的钥匙去试款式相同的锁。连试几把,试到一个不知有几年,早已锈迹斑斑的锁的时候,钥匙突然毫无阻碍的滑了进去。大心轻轻一旋,异样清晰的“嗒”的一声,锁被应声打开。
她把锁从铁链上解开,拿到眼前仔细看。锁面大部分已经锈掉,依稀能看见永结同心的样式。仔细辨认两个名字,只见一个模糊的丘字,中间一个字看不清,然后大概是一个雨字,再下面一排,认得出八月两个字。
大心想,是一对恋人吧,一个叫丘什么雨的女孩,和她的恋人,在一个美丽的八月来到华山,一起锁下这把同心锁。
想想都觉得温馨。
她把这把锁重新认真的锁好,郑重把钥匙丢下山谷,心里一直郁结不去的闷气,竟然也消散了。
大心打开手机看短信。二十几个短信留言,都是岳凌霄的号码,他肯定是急疯了,大心一条条读短信:“大心,我错了,你在哪儿?”“大心,对不起,这么晚了,快回宾馆。”“大心,你到底在哪儿?是不是自己去华山了?”“大心,我去华山找你。”“大心,我在南峰,你在哪儿?给我回短信,我去找你。”“大心,我……”
正看着,铃声突然响起,是岳凌霄的号码。
袁大心接听,电话那边岳凌霄不歇气儿的说:“大心,别挂电话,是我不好。你先告诉我你到底在哪儿,我去……”突然全无声息,然后听到身后的老人热情的招呼:“先生买把锁吧,可以现刻名字的。”
大心回头,身后站着气喘吁吁的岳凌霄。
袁大心讪讪的走到岳凌霄身前,两个人沉默了一下,同声开口“对不起”“是我不好”。然后对望着笑了。
“走吧。”岳凌霄拉起袁大心的手,一边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大心心里一阵暖意,突然忍不住说:“我们也刻一把同心锁好不好?”
岳凌霄的脸色瞬间变的无比阴郁。
大心吓了一跳:“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不爱弄这些玩意儿,不刻就不刻吧。”
同心锁(二)
二、
半梦半醒间,袁大心听见客厅有隐隐琴声。她翻一个身,是不是忘记关音响。
琴声如水,缓缓流过,突然间错了一个音,滞了半拍。袁大心惊坐起来,不是音响。
她打开床头灯,裹着被子坐着静听,琴声继续,是德彪西的月光。
不会吧,谁会在她的客厅里弹琴?大心明明一个人住。
她大着胆子披衣下床。
明亮的月色从落地窗撒进来,照得客厅分外晶莹美丽。钢琴前面没有人,大心侧耳倾听,也不再有琴声。
旋律依旧在大心心里轻轻流淌,她忍不住走到钢琴旁坐下,接在刚刚的停顿处,继续弹那曲月光。
刚才是谁在弹琴?是不是邻居在练琴?她抬头看看墙上的钟,半夜两点练琴?
突然大心顿住,刚刚她坐下的时候,琴盖是掀开的。这是她从西安回来之后第一次碰琴,琴盖怎么会是掀开的?大心全身的寒毛一下子都立了起来。
岳凌霄昨晚半夜三更被大心唤过来,因此这时歪在沙发上,眼睛都睁不开。
他打着哈欠说:“是邻居小孩在练琴吧。”
“邻居练琴,能把我的琴盖打开?”
“一定你上次弹过之后忘了关。”
袁大心被岳凌霄说的将信将疑起来。这会子朗朗乾坤,半夜那隐隐琴声,疑真疑幻,分外像一场梦。
“要不你回家去住几天吧,一个人住这么大间屋子,不怕才怪。”岳凌霄建议。
袁大心现在一个人住着一套三房两厅的房子,是她大学毕业时大哥袁大智送她的礼物。
大心嘟囔:“回家还不是一个人住。老爸老妈在地中海逍遥呢,大哥二哥从来也不回家住。要不,你过来陪我住几天吧。”
“也好,我今晚带几件衣服过来。”岳凌霄趁热打铁:“要不然我们干脆结婚吧。”
袁大心吓一大跳:“去去去,还不快去上班,要迟到了。”一阵风似的把他推出门。
其实结婚也不过是迟早的事了,或许明年,大心想。
有岳凌霄在,一连几夜平安无事。
岳凌霄睡客房。
不,并不是袁大心同岳凌霄怎样纯情,只不过岳凌霄是那种十点钟一定要上床,看一会儿书,十点半一定要熄灯睡觉的人。
袁大心一向晚睡晚起,两个人早就商量过,就算将来结了婚,也还是会分房睡。
大心也不是夜夜笙歌,只不过随便一本书,一张好碟,一盒拼图,或者网上的一个强贴,都能轻易把她的睡眠时间延至后半夜。
晚上,她在网上看一篇书评,看着看着,忍不住去书架上翻那本《千江有水千江月》。奇怪,书架上居然没有,去床头找,也不在。
哪儿去了呢?大心从来不把自己的书借出去。
早上被香喷喷的早餐唤醒,大心挣扎着去洗漱。岳凌霄不会做别的,一手烟肉煎蛋倒真是绝技。
岳凌霄在餐桌上问她:“昨天晚上干嘛跑到我房间里看书?”
袁大心大呼冤枉,一向知道他最看重睡眠,她干嘛半夜里跑到他房间去捣乱。
岳凌霄一边穿西服,一边说:“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听见你在我桌前翻书,也不开灯,还那么煞有介事的一页一页的翻。”
袁大心惊住,连忙拉着岳凌霄去他房间看。
收拾的整整齐齐的书桌前,摊着一本打开的书。袁大心拿起书来,就是她昨晚在找的那本《千江有水千江月》。
同心锁(三)
三、
半夜的琴声、从一个房间凭空到另一个房间的书,奇怪的事儿接二连三。大心窝在沙发上冥思苦想,到底什么地方不对头?
她关掉电视,恹恹的回自己睡房。
经过客房的时候,习惯的推门看一看,这时分,岳凌霄应该已经睡了。
借着一点昏黄的光,大心隐约看见岳凌霄熟睡的面孔,可是,大心突然一窒,站在岳凌霄床头的是谁?
大心用手掩住嘴,看着那个流动飘忽的身影,缓缓的向岳凌霄伸出一只手,一点一点靠近他的脖颈。
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和力气,突然挣出声音来:“你想干什么?”不顾一切的向那个身影扑过去。
那个身影回过头来,大心看见一张清秀俏皮的脸,带一丝诧异,然后迅速消失不见。
她扑了个空,一头扎在岳凌霄身上。
岳凌霄被惊醒,揉着眼睛,惘然的望着大心:“怎么了?”
大心说不出话来,只是发着抖,隔着被子紧紧的抱着他。
“你看见什么了?”岳凌霄掀开被子把大心揽进来,掖好被角,轻轻拍着她的背:“不怕不怕。”像哄孩子一样:“不怕不怕,有我呢。”
在岳凌霄的怀抱里,大心慢慢平静下来,她想着那张一纵而逝的面孔,那样年轻,带一点轻俏,那么干净的眼睛。大心突然觉得,她对岳凌霄没有恶意,她伸手出去,似乎只是想抚摸一下岳凌霄沉睡的面孔而已,就像大心自己常在岳凌霄熟睡时对他做的那样。
岳凌霄困的哈欠连天,强撑着睁开眼睛看看大心是不是已经没事了,突然碰到大心狐疑探询的目光。岳凌霄愣了愣,问:“怎么了?”
“没事。”大心别开视线,把脸藏在他怀里。:“没事。”
没事,就是我见鬼了。大心在心里说,可是凌霄呀,这个鬼是来找你的还是找我的?
第二天岳凌霄还是照计划出差。他问大心:“不如一起去吧?你待在家里也是疑神疑鬼的。”
大心白他一眼:“说的我好像没工作似的,只知道跟在你后面跑来跑去。不去,我今天开始销假上班。”
岳凌霄也不强求,笑着拍拍她的头:“好好照顾自己。”,说着,拎着行李走了。
下了班,袁大心并没有去别的地方。她径自回到自己家。
真的见过那个面容之后,大心好似不那么怕那个飘忽奇幻的身影了。
就算她是一只鬼,可是这只鬼弹彪德西,看《千江有水千江月》,这只鬼有那样纯真的眼神。大心反倒想见她了。
大心在没有灯的客厅里反反复复弹月光,有所待。忽然微风拂来,她回头,一扇半开的窗边,白纱窗帘轻轻浮动。
大心轻声唤道:“你是谁?你出来,我们聊聊好不好。”
窗纱无语,依旧飘飘拂拂。
身后有人轻笑:“我在这儿呢。”
大心回头,看到一张轻俏的面孔,略带笑谑的对她说:“干嘛一看见窗帘动就以为后面藏了只鬼。”
大心到底要整理一下心神,才回答:“你真的是鬼?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轻轻笑着:“虞八月。”伸出右手来。大心伸手去和她握,却握了一个空,一脸诧异。虞八月哈哈的笑起来。
大心也笑,原来是个爽快淘气的女鬼。
“八月,你为什么跟着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虞八月斜靠着钢琴,用一只手指轻轻点着琴键,叮叮咚咚的,不成旋律。她嘴角滑过一个浅笑:“我也不是很清楚,我被锁在一把锁头里,是你开了锁,把我放了出来。我反正也无处可去,就一路跟着你来了。”
锁?袁大心突然想起那把同心锁,想起锁上刻着的模糊的名字:八月、丘、雨……丘?!雨!!大心一下子明白了:“你是认识岳凌霄的!对不对?”
叮咚声猛的顿住,虞八月的手指停在琴键上,偏着头,看不见她的表情。
“锁上刻的是岳凌霄和虞八月。你不是无处可去才跟着我的,你跟的是岳凌霄。”
虞八月慢慢抬起头来,一直在她脸上的那种漫不经心的微笑不见了。她的神情有点茫然,过一刻,终于说:“对不起,大心。我不是要来打扰你们的生活,我只是,我只是忍不住想要问岳凌霄一句话。”
“问什么?”大心忍不住问。
“我只是想问问岳凌霄,我到底是怎么死的?”
大心只听的心底一片冰凉。
同心锁(四)
四、
大心请西安的朋友帮忙,朋友再托能人。钱能通神,朋友请的这个能人,三年前的旧报纸找出来不算,过两天,厚厚的传真传过来,居然是公安局的旧档案。
大心和八月趴在故纸堆里翻资料。
一件很简单的事故,一对情侣去爬华山,前一刻还在欢欢喜喜的挂同心锁,下一刻,一个失足,已经天人永隔。
怪不得,大心怔怔的想,怪不得岳凌霄那日宁可和她翻脸也不肯陪她去华山。
可是,他为什么从来都没跟大心提过虞八月这个人呢?是爱的太深伤的太痛,只盼着遗忘,不肯再提起吗?
一个可怕的念头噬着大心的心,她终究忍不住问出来:“你想问岳凌霄,是不是他推你落崖的?对不对?”
抬起头来,大心看见虞八月讶异的不能再讶异的面孔:“大心你怎么会这么想的?!”
“不然,如果真的是你自己失足落崖,为什么你自己都不知道?”
“是啊。”八月迷茫的说:“这个问题,当我困锁在那把同心锁里的时候,我也不断的在问自己。那天,我并没有失足,我只是突然觉得一股很大的力气拉扯着我,把我从我 的躯体里拉出来,然后,我就被困在锁里了。”
她想了一下,又低低的补充:“那一瞬间,我看见凌霄的面孔,那么吃惊,那么恐惧,好像看见什么极端可怕的东西一样。所以我想,我死的那一瞬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而凌霄他,全部看在眼里。”
大心再翻一遍笔录,三年前的那一天,也是一个阴沉的雨天,天早,游人寥落,事故发生的时候,只有一个卖锁的老人目睹一切。
老人的证词乱七八糟,不知所云,谁也不知道他到底看清楚没有,他说两个人当时正在吵架,随即又反口,推说根本听不清楚,只是看见那个男人的脸色,有一瞬间,变的非常坏。
大心心里一动,想起自己在华山碰见的那个那个卖锁老人。
八月叫她:“大心,你看这里。”大心凑过头去看:“他们派了搜索队,可是根本没找到我的尸体。”
大心恻然:“山那么大。后面说什么?”
八月随便翻了翻:“没找到我的,可是找到一具四、五岁小女孩的尸体,找了很久,没人报失踪,找不到这个小女孩的身份。”
毫无价值。如果八月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失足堕崖的话,唯一知道真相的人,难道只有岳凌霄了?
岳凌霄开门进来的时候,夜已经晚了。
促不及防,他在客厅看见虞八月。
袁大心看着岳凌霄的神色,她没想到一个人的脸色会在一瞬间反映那么多种感情。一瞬间的吃惊过去,岳凌霄带着一种几乎是痛苦的爱恋神情望着虞八月。
大心突然想到,在这三个人里,自己好像变成多出来的那一个了。
她忍不住轻轻咳一声,提醒:“八月,你不是有话要问?”
月光在八月的脸上披上一层光辉,亮亮的,不知是光是泪。八月空张了张嘴,竟无语。
过好久,她才说:“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来的。过去的事还有什么好问的,我走了。”
竟真的消失不见了。
岳凌霄追上去,失去了伊人踪影,只茫然的满屋乱转:“八月!八月……”
同心锁(五)
五、
袁大心是个讲故事的好手,来龙去脉,讲的娓娓动听。我颇有兴味的认真倾听。讲到八月消失不见之后岳凌霄的神情时,她顿了顿,明朗的面孔上有些许落寞。
我猜她此刻心情有点动荡起伏,故不看她脸色,借故起身给茶杯续茶。
回座时她脸色已经恢复平静。
我问:“所以你找到我?”
“我听我大哥提起过你。他本来从来不相信鬼神之说的,可是从洛阳回来后,他足足夸了你半个月,说你在网络上的名声名副其实。我们家洛阳老宅那株牡丹花,就是多亏了你才找回来的。”说到这里,袁大心突然有一点好奇:“他们都说那株白牡丹已经成了精,是真的吗?”
看她一腔烦愁的样子,居然还有闲心管牡丹花的八卦,我笑着把话题扯回来:“我可以帮你什么忙?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