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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习惯这种口气,诘问道:“怎么忽然充满了帝制主义思想?”
“我本身出身于旧制家庭。有这种思想不奇怪嘛。”虹翔笑了笑,说:“不过,难道你从来就没有过这种想法?特别是在横穿宇宙的征战之后,眼看一个又一个星系经自己的双手被涂成己方的颜色,把战火烧到了敌人地心脏腹地……”
我打断了他,说:“没错,所以开国皇帝都要杀功臣嘛。”
虹翔扫了我一眼。没说什么。我倒接着说:“你有这种想法当然是你的事。你知道我的作风,对别人的想法从来是懒得干涉的。生活中,你是我地挚友;工作中,你做好你的本分工作就行了。其余的事,我懒得管,管不着,也多半撑不到那一天。”
虹翔笑骂道:“乌鸦嘴,你正春秋鼎盛,又一贯贪生怕死打仗在后,瞎说些什么?”
“随口说说而已。我们继续喝酒。另外,你刚刚说的那句话肯定不是你原创的吧?”
“哦,我们舰队成立之初写材料的文秘小刘你认识吧?”
“认识认识,小洋洋嘛。当年我的自查自纠报告不都是他写地嘛。那家伙好像有些受虐倾向来着?”
“对,那家伙奉行**为终极天道。因此在舰队内部论坛上很有名气。这是他最有名的口头禅之一,我随手借鉴借鉴。”
我恍然大悟,拊掌庆幸道:“哦哦哦,那就好。我说你的文学造诣怎么忽然就超过我了呢!”
星期日一大早,新京都超过的一半地区陷入了狂热与恐怖交替的场面中。虹翔跟我喝了一晚上酒,直到早晨五点才回去睡觉。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又爬起来召集人马杀到新宿的中央广场去搞宣传…………那是冠冕堂皇的说法,实际上就是跟内藤康雄对阵。两边都纠集了最强的阵容:宣传车、热气球、农药飞机、鼓号队……只要以人类智慧能想出来的宣传手段和设备,一样都不能少。当然,要想让这些设备运转起来并不被对方砸掉的话,还需要一样最普通地社会资源,就是人。
在头一天下午的斗殴中,内藤康雄一伙吃了人少的亏。这次吸取教训,亡羊补牢,一口气拉来了一万四千人。据说他还在不住游说内藤财团的上层领导同意他动员阳泉、关岛和阿拉斯加地内藤企业职员,以空降地方式增援此地。但我到场一看就知道这个消息就算属实也没有可操作性,因为虹翔这边已拉了一万八千多人到广场上,把广场填得满满荡荡,绝对没有可供伞兵安全降落的地方存在。
新宿中央广场是个很大地商业广场,四周高楼林立,立满了各种广告招牌,平时是个极热闹的去处。本来在这里搞宣传是个不错的主意,受众面极广。可是他们两伙人往那里一堆,就再没别人敢靠近了,那里的宣传效果等于零。尽管如此,却没人愿意正视这个现实,主动放弃阵地(那等于给对方让出地方提供受众可到达的场地)。于是乎,双方搭台对垒,击鼓鸣金,文攻武卫,无所不用。
我看到那么多流氓扎堆,头大了三倍。这个样子下去准会又打起来的,而且会刷新武斗规模记录,我可不愿意在这种场面下抛头露面。于是向虹翔报告说:“我听不懂日语,帮不上你的忙。干脆去转转,帮你找老婆。”溜了出去。
中央广场周围已经水泄不通了,双方高级干部的车辆全给堵死在了内圈根本无法开动。四周的楼顶也堆满了人。以我这种居心叵测的人来看,里面难免混有夹带RPG火箭筒的,因此坐直升机走也危险异常。我只得在人群中拼死挤开一条路,一路摸爬滚打着挪到三条街外的地铁站口处。不过两公里的路程,竟用了两个小时。进入地铁站口后,没走得几步,人忽然变得稀少起来。我周遭的压力忽然消失,顿时坚持不住,找了个长椅坐下去就起不来了。
因为虹翔和内藤康雄的选举战已把新宿附近的流氓征召殆尽,而良民则大多躲在家里不敢出头,周末的地铁站显得比平时还要冷清。坐在地铁站内,看着来往穿梭的车辆和身边匆匆行过的几个行人,我脑子里竟然空空如也。好长时间没有这样什么都不想了,却总觉得会有些什么事发生。也不知坐了多久,一阵颇为熟悉的脚步声向我慢慢靠近,最后停在我身后不远处。
网友上传章节 第四章 地铁站
更新时间:2008…12…14 23:19:32 本章字数:6731
我闭目思索了一下,头也不回地说:“时间不早了吧?”
风萝的声音后面传来:“快到中午十二点了。外面正热闹,将军却为何孤坐于此?”
“别吊文啦,过来坐坐吧。”我把长椅的位置让开了些,又说:“既然都到中午了,请我吃饭吧。”
我与风萝间的生意向来都是千万以上规模的,但私下相处时却吝啬得可怜。吝啬这种事也是会传染的,因此风萝对我也不会大方。她嘟嘟囔囔着些“人家这个月的奖金还没发”,到一边的自动贩卖机上给我买了罐八宝粥加根火腿肠,用十块钱就打发了我这等超级要员的要求。她自己也买了罐可乐,坐到我身边一口气喝了小半,说:“人可真多,好累好累。”
我抗议道:“你为何不早点出现?我走这段路几乎要了老命。”
风萝说:“你总不能让一位淑女早晨八点就起床来当你的司机吧?”
“每天都要睡到十点半才起床的女人能称得上淑女二字吗?”
风萝瞪了瞪眼,忽然我们都笑了起来,不过怎么听着都透出点假。我三两下吃完了八宝粥,把罐头远远地丢到垃圾筒里,问:“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
“跟着你的那些虾兵蟹将回来的,告诉了你会去接吗?”风萝笑了笑,说:“反正你忙得很,所以就不麻烦你了。”
“那就是回来有两个月了。”我对付着答了一句,心里为没什么话题而犯愁。停了一下,忽然一句话脱口而出:“真是遗憾哪,我俩见面时,就没个纯粹休闲可以不谈公事的场合。”
“小小的遗憾吧,也不算什么。此生能与将军大人相识并建立工作联系,已感到不胜荣幸了呢。”
风萝也在说套话,这种对话我真不想进行下去。我眼神四下乱窜。忽然看到风萝手指上套着的戒指,心里一惊,问:“你结婚了?”
风萝说:“刚回来的事,有两个月了。平凡人家的女子,有几个能象金灵那样无限期地默默忍受、默默等待下去。”
她好像话里有话,但我不会傻到把这些东西刨出来搞得大家都难堪。既然她谈到了金灵,我就随口接过话题:“再温顺的绵羊,也有长出翅膀的一天。只有虹翔那样的蠢货才会相信人家会一直忍受下去。”
“长出翅膀。也落不出你的天罗地网。”风萝轻叹一声:“你准备什么时候才把她带回羊圈去?”
我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叹道:“你就不能给我留一点小秘密吗?”
风萝微微一笑,说:“这并不是你地个人隐私啊,将军大人。别忘了我与她也算有几分交情的,不能坐视不管。”
“我还没想好究竟该怎么办。”我如实承认:“霍书湘的人几天前就曾在选举宣传会中发现了她的踪迹,并且跟踪到了她的住处。但下一步如何继续,于公于私。都是两难。”
“你考虑得太多了,现在形势已超出你的想象。”风萝说:“霍书湘违抗了你的命令,他在私自行动。”
我微微一愣,说:“林子大了,总会有些讨厌的东西存在于四周。却不得不去忍受。他干了些什么?”
风萝脸色凝重地说:“他没有向你汇报一件事:内藤康雄地人查到了虹翔的这个痛脚,并且已经派人去绑架金灵了。一路看中文网首发”
“杂碎就是杂碎。”我轻叹了一句,继续呆坐了半分钟,忽然一跃而起,边整顿衣裳边说:“很感谢你告诉我这个信息,现在我忽然有事情忙,下次请你喝茶。”
“站住!”风萝把我喝定了下来。说:“你该多考虑考虑的。”
“你说过我已经考虑得过多了。”我不由愕然:“现在还该考虑什么?那头小绵羊落到恶狼手中的话,可会遭到悲惨无比的命运。你不才说自己是她的朋友么?”
风萝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寂寞地神色,说:你我这样的人,如果有真的朋友就好了。”
我心里急,但还是按住了焦虑的心情,说:“把话说清楚。”
“我看到了未来,变幻的未来。”风萝说:“未来是由无数潜流汇集而成地大河。时隐时现,难以看清。”
我闷哼了一声,说:“百川汇海,殊途同归。既然影响不到最终的结果。又何必看得那么清楚?”
“大体上来说,百川汇海的说法是对的。然而你此时面临的选择,却完全不同。”
我皮笑肉不笑地**了一下嘴角:“就象RPG游戏多重结局时的关键选择点?”
“是的,所以我必须得提醒你慎重考虑。你不象虹翔。不能只扮演一介武夫地角色。有些选择虽然不称本心。但却可以获得最大的收益,为未来减少许多牺牲。”
“不要打哑谜了。你们这些算命的总是这样!”我忽然暴躁起来,虽然发现此句出口之后风萝的脸色颇为不愉,也不管那么多了,几乎是咆哮着说:“那你告诉我什么是最划算最经济的选择,作出这种选择之后又会怎样?”
风萝似乎有些被我的气势压住了,她深深吸了口气,说:“看得最清楚的一条脉络是:金灵遭到极悲惨的命运,虹翔会疯狂地引来天界军报复。内藤寒子必须为这件事负责,她也只有放弃自己梦想再次依附于你的羽翼。之后,第二舰队干涉……”
我听着听着,忽然呵呵大笑了起来,问:“我忽然有句话想问,你是否曾把金灵当朋友?”
“与她相处很愉快,我很希望从小就有她那样一个姐妹。”风萝的神情有些黯然,可又抬起了头:“可走上这条路之后,我就早有那样地觉悟了:对谁都不付出真心。你和我是一样的。”
我摇摇头说:“先不说这个了。既然要以利益最大化为标准,为何当年东京之夜时你不来阻止我临时变卦?”
风萝苦笑了起来,说:“未来不是什么时候都看得清楚的,我们也都没有想到。”
“那么我就可以再次明确地告诉你。那种东西不是我最终的追求。”我提高了声音说:“我不能忍受那个柔弱美丽地女子承受苦难,不能眼睁睁看着如我兄弟一样地虹翔为之撕心裂肺。他们之间的爱恨纠葛我管不上,但保证她地人身安全还是可以做到地。我要去救她。”
风萝也提高了声音:“你不应该去,这样做完全没有必要,只要顺应接下来的事态就好了!而且,我来见你的时候,内藤康雄的人已经到了她的住处外。现在想必已经带她离开了。WWW.16K.CN”
我的额头有些微微地冒虚汗了,和悦地说:“你知道他们在哪里的。告诉我。”
“请原谅我代你主张吧。”风萝坚毅地说:“就象一盘棋已经下到了终盘,没有人会容许棋子擅作主张地跳出来扰乱好局的。”
我微微颔首说:“你终究还是说出了棋子地概念,很好很好。”
“那又怎样?说到头也是为了你好,就容我坚持一回吧!”风萝有些激动了:“我也只是一枚棋子而已,但我却知道下一步自己该走什么……”
我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把她下面的话打得顿在了嘴边。我用的力并不大,但把风萝打懵了。她不可置信地发着愣。头一直垂在被我打击的终点没有动。我轻轻甩了甩手,问:“可曾预见过我会打你?”
风萝没有抬头,声音低微却语气坚决地说:“你没有办法从我这里得到她的去处的。”
我猛地伸出胳膊,扭转身体向前一压,用肘与肩胛夹住她的脖子。顺势借腰力一扭,把她地身子直贯到旁边的柱子上死死地压住。
用这招GDI标准的擒拿罪犯的招式来对付她这样一个弱小女子,谁都会不好意思。好在我脸皮够厚,不但不脸红,还迅速加大了压力。风萝瞪圆了眼睛,以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死死盯着我。她嘴里想说些什么,或者想叫嚷些什么。但气息已给我制住,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不过十秒钟,她忽然意识到我是当真地,于是拼出全身力气想推开我的胳膊。可是她的力气就是平时也弱得不能缚鸡,何况已被我掐得气也出不出来?垂死挣扎了一会,她的眼睛忽然有些开始变红,那是濒死的特征。我见状松开了胳膊,待她的身体下滑到了地上,又一把抓住她的领口把她提起来,集中全部精神力向她地眼睛盯了下去。
风萝努力地试图恢复正常的呼吸。可是已经窒息得太久。张开口只能发出些“呃呃”的呕吐声,几乎吸不进一口气。此时我可顾不上怜香惜玉,耳边听着她的垂死挣扎声,视野却迅速地深入到了她的脑海之中。池袋的大街。高楼后的深巷。简易的学生公寓……如霍书湘向我报告的那样,我随着风萝的精神扩展一步步看向了金灵地住所。
被踢开的大门。凌乱的客厅,狼藉的卧室,处处都是那么触目惊心。我试图找出那些闯入者离去地踪迹,然而却发现他们仍在阳台、衣橱各处搜个不休,一个个地神情愤怒,骂骂咧咧个不休,却并无所得。金灵此时并不在家,内藤康雄的人扑空了。
察觉到风萝地精神力忽然转强,我及时退出了她的脑海。我的意识转瞬间又回到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铁站,顺手放开了她。风萝趴在地上,痛苦地咳嗽了好一会,终于恢复了呼吸。我站在她面前,毫无怜悯之意地说:“你太强了,我不得不如此。”
“你差点掐死了我。”风萝艰难地发出了微不可闻的声音:“为什么要这样?”
“你能知道的,会了解的,虽然不见得能理解。”我蹲下来,尽量耐心地询问:“告诉我,金灵现在到哪里去了?”
“我又不是生物雷达!”风萝虚弱地抗议道:“她的住所那里放有我们的哨鬼,但那种东西并不能跟踪。你倒好像有这种能力吧?”
“在新京都这种上千万人口的繁华地带搞这些勾当,你一定是在开玩笑。”我微微笑着说:“我的脑袋会邦地一声炸掉的。”
风萝终于缓过点气来了,揉着自己的脖子,恨恨地说:“炸掉才好。”
只属于我们两个人地车站此时忽然土崩瓦解了。也许是过于醉心于自身的问题。更可能是风萝来时就设了静止结界此时忽然失效,周围忽然出现了许多人和嘈杂的声音。没人看到我殴打弱小女子的恶劣行径,没人注意到我们的突然出现。大都市的人总是忙忙碌碌,匆匆奔波,永远不会注意到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我一时对突如其来的嘈杂感到不适应,有些不知所措,几乎是本能地释出了一层精神力,把我和风萝从旁人地精神中抹去了。无论我二人存在于否。这个车站和里面的人以及正在上演的好戏都笔直地前进着,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此时车站里正上演着好戏。中央广场的宣传战实际上取不到任何作用,因为没有一个观众能挤进去。双方的竞选人员都扩散到了新宿的各个角落,这个离中央广场并不远的地铁站早成了他们地战场。此时正好有一辆地铁到站。乘客稀稀拉拉,在我前方车厢出口下车的只有三五人,可是整个站上特征明显的竞选工作者却足足有三四十人。一半是内藤家的黑衣人,一半是虹翔的手下。新宿地头地地痞流氓。
地铁列车一停下,黑衣人和花衣众就如狼似虎地扑向了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