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柳儿姐却还躺在床沿上侧着脸没有任何动静,这时候才听见了她细弱游丝的哭声。带着幽怨。
天空的雪越下越大……雪花已如鹅毛般大小……
“……柳儿……你不要恨叔……叔是畜生……是王八蛋……叔真是吃了疯狗肉了……疯了傻了……求求你原谅了叔吧”
房间里父亲穿好了裤子,将绸缎棉袄披上……反思起来了……可是这些又有什么用呢?柳儿姐红着眼睛娓娓道:“……叔……我求你了……以后不要再找我了……我知道叔也对我好……可是……”
柳儿姐泪水再次一涌,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柳儿……你不要说出去……叔求你了……好不?”
父亲开始担心自己的行径会被别人知道,央求着柳儿姐,可是他不知道我已经在窗户外面看清楚了一切。
“叔……小时侯我要饭……是你收留了我……我感激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对我这样了……”
柳儿姐已经穿好了上衣,红着眼睛哭咽道。
父亲走上前去在床单上寻找着什么,低头仔细的看着,柳儿姐用布条扎好了裤子,抬头用手梳理着散乱的头发,眸子里的神情似乎凝固了,我怕被他们瞅见我,将身子弓在了窗户下。
“柳儿……你已经不是处女了?”
父亲的声音带着一股责备之气。
“……谁……谁干的?……”
父亲的声音中竟然带上了怒气。
“……叔……你……”
柳儿姐感到不可思议,她的童贞就在前不久已经被愣子的爱夺取了,我是他们爱情盛典的见证人,可是父亲切咆哮了起来:“柳儿……你怎么这样……谁干的……谁干的?……你个骚X货……啪”
父亲的恶毒语言中带着一声清脆的响声,柳儿姐的脸上立刻泛起一个血红的手印……柳儿姐用手捂着脸泪水如雨水般落下……
“谁?……”
父亲突然回过身来,我赶紧蹲下身,头顶一团黑气呼啸着飘向了外面,刹那间就不见了踪迹,父亲被惊动了,我赶紧蹲身悄悄溜回了房间……
跑到奶奶房间里来,我还惊魂未定的喘着气儿,那一团黑色雾气到底是什么东西,我疑惑着思索,父亲是被它惊动才转过身的。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已经烙印在了我心里,柳儿姐被父亲给欺负了。母亲的死给让他孤单起来,四十出头的男人因为这个才欲火烧身的。
65)
母亲的房门有了响动,有杂沓的脚步声渐渐向奶奶的房间逼近,听顿重的样子是父亲。
脚步声走到门口嘎然消失了,我凝视着门口等着父亲掀开门帘进来,哗啦的一声,门帘被风吹的飘起来了,父亲还没有进来,外面陷入一片寂静。我踏步出去,掀开门帘出去,门口没有人,向两旁的房檐走廊张望还是没有一个人影,奇怪了,难不成是鬼在大白天走路不成,我疑惑着,心里竟然没有一点恐惧之意,抬起眼转身要回房间,却瞅见柳儿姐一声不响的在空落的院子里站着,背对着我,没有看见我。
“柳儿姐……”
我有气无力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喊了她。
柳儿姐猛的转过了身。
“善爱……你……一直在家吗?……”
柳儿姐惊恐的看着我,头发上落满了一层雪花,额头雪水顺着发稍淌下来,双睑湿润,看不清是泪水还是雪水,但她心里肯定一定哽咽着吞苦水了。我看见她的喉咙咕隆的动了一下。
“哦……不……刚刚回来,刚进屋子……听外面有人走动……原来是你……呵呵”
我若无其事的笑道。
“哦”
柳儿姐的柳叶眉这才稍微舒展了些,一定是怕我知道了刚才母亲房间里发生的事情。
“柳儿姐刚回来吗?……赶快进屋子啊……外面多冷啊?”
我识趣的招呼着柳儿姐不想让她受冻。
“哦……”
柳儿姐愣愣的应着,进了房间,后来就一直不说话。直到做晚饭的时间到了才一个人默默去了厨房。
我看看奶奶房间里放着的东西,都是父亲从山外带回的新鲜玩意儿,大箱子里装着的是彩色电视机,我们村子里第一台电视机,还有锅盖似的天线。我和柳儿姐的新衣服,年货样样齐全。
有了电视机那只破烂收音机终于会不用了,我最担心一个人在的时候那收音机放在奶奶房间里。
而柳儿姐干细活的时候却偏偏要将收音机放在旁边收听。我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过那里面传出的女人悠长凄惨的吟唱声了,那种细弱游丝的声音让我的心里莫名恐慌。
可是这事还是发生了,柳儿姐去厨房做晚饭了,我在箱子里翻看父亲带回的东西,身后就慢悠悠的响起了女人的哼吟声,和那次愣子哥家窗外站的女人的声音一样,这样的事情我经历多了已经没有起初那么怕了,硬是咽着唾沫转过了身盯着收音机,收音小小的音响颤悠悠的在震动着,女人的凄惨冗长而细弱的声音就像流水一般往房间的空间里灌着,我狠狠心,大步上前去抓起收音机高高举起要摔下起,我感觉到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手,昂眼一看,音响里伸出了一只白皙柔嫩的手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背,我心里冷汗直冒,用里将收音机摔向了地上。
66)
啪的一声巨响,碎片烂的到处都是,我亲眼见到那只女人的手在地上弹动了几秒散出几屡白烟就消失了,地上有滩殷红的鲜血,像刚杀猪接的猪血,冒热热气。
柳儿姐一双面手在围裙上擦着冲进房间。:“怎么了?善爱……收音机是你摔的?”
“里面有个女人在唱歌……你看地上……”
我背摔掉的碎片让柳儿姐看。
柳儿姐看着那堆碎片并没什么异常反应,而是心疼的用责备的眼神怪我:“你怎么能把收音机摔了呢?……我可要听的……”
“那收音机里有女鬼在叫1
我烦躁不安的吼叫一声:“你看……地上的血。就是从收音机里淌面出来的1
柳儿姐斜眼看了看地上没好气的也撇给我一句:“善爱……你是不是疯了……地上哪有什么……”
听这话我转身去看地上,只剩一堆碎片,别的什么也没有:“可是明明刚才地上有滩血的……”
我没了底气的固执着。
“善爱……我看你是眼睛花的厉害了……”
“你不信算了……”
我还是有些固执,可是一切都是事实,别人看不见又怎么会相信呢。
“好好呆着吧1
柳儿姐气还未消,睨视了我一眼就转身出去了。
我眼睛痴痴的盯着地上看,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父亲是和奶奶一起从外面回来的,边走边神秘的说着什么。
晚饭的时候柳儿姐刻意的回避了与父亲一同坐在饭桌旁,一个人躲在厨房里没出来。奶奶倒也没在意。
晚上我是和奶奶睡在一起的,下午发生的事情依旧历历在目,。先是父亲欺负了柳儿姐,接下来收音机里又出现了只手,这些事情又让我苦思冥想的睡不着觉,后来还是睡着了。
大概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我听见了一阵响动,从外面进了些昏黄的光线,奶奶不在身边。
隐约有脚步杂沓的声响,柳儿姐一点惊动都没有,双睑轻合,带着些委屈的湿润,死死的睡着。
我像个夜猫子爬到了窗户上,悄悄的看着外面,奶奶正和父亲端着油灯从后院走廊过来,他们怎么可以去后院呢?不是门上锁了不让任何人进去吗?
油灯灯芯被寒风吹的摇曳起来,奶奶用粗裂的手掌罩住,怕被吹灭,父亲和奶奶的影子在走廊的砖墙上拉长摇曳,让我想起了给母亲超度的那晚睡在愣子哥家里,窗外的树丫在月光下摇曳的影子。
奶奶和父亲箱两个鬼魂一样轻遑遑漂走了过来,背后与后院隔断的木门被风一吹,咣当响了声,他们加快了脚步……
我赶紧窝进被窝,假装睡觉。
片刻脚步声在门口嘎然停止。
“以后记得多去烧纸……”
奶奶的声音最先响起。
67)
“妈……我知道了……再怎么说她也是我老婆……就她来了也不可能害我的呀……”
这是父亲毫不在意的声音。
门口微弱的橘黄色光线在风中剧烈摇曳着,门帘被风吹的扑拉拉做响。
“……可苦了柳儿了……谁叫到了你这一代就单传呢……哎!!!后院的阴气太重了……这样下去整个村子的人都要遭殃的……”
“……妈……柳儿……不是第一次……,还是破不了咒”
父亲断断续续的说道。
“……算了……这事就算这样完了吧……等过阵子给你再取个就好了”
“那好吧……,我就先睡那房里了……应该没什么的吧……”
“恩……你不要多想……早点睡……有谁敲门或是叫你……不要起来……继续睡你的觉”
奶奶吩咐道。
“妈……”
父亲的声音有点颤悠,心里有点毛。
“没事的……去吧……别提灯了……进去就睡觉……”
奶奶对父亲说道。
‘哦……“
父亲应了声,杂沓无章的脚步声就一轻一重的远去了,油灯的光线赫然亮了起来,奶奶进来了,将油灯放在柜台上,我侧迷着眼睛斜睨,奶奶走到柳儿姐那头,用她粗糙的手掌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柳儿姐的额头,将被子给她往下巴下拉了拉。
奶奶的面容在油灯不住摇曳的暗淡光线下显的特别苍老,额头上的皱纹一道一道,头发已经快全白了。
奶奶上了炕进了被窝,噗的吹了一口气,没有吹灭油灯,她的气息已经没有那次大病前那么有力了。“噗……”,又是一口气,油灯才熄灭了。
房间陷入了黑暗,外面有大雪簌簌落下的细碎响声,有细弱的灰白光线泛起。
我不知不觉的睡觉了。
在梦中听见了大雨倾盆而下的水声,从梦中醒来,声音是从院子里传来的。
哗哗的水声持续了一会,又听见了父亲沉重的咳嗽声,原来是父亲半夜起来在院子里解手,木门吱呀的一响便没有了动静,整个世界有恢复到了一片沉静。
68)
我还没有重新睡下,院子里就咚咚咚的响起了敲门声,听声音是从母亲那间屋子传来的,断断续续的敲门声持续了有好些时间,却没有人说话,门也没有吱呀的响动,我以为就这样平息了下来,谁知响起了女人的声音,凄厉的叫着父亲的名字在拍打着门……一声声凄惨的呼喊带着深深的悠远……“……开门……我回来了……开门……”
我断定那一定是母亲的魂魄在院子里游荡,一个白影晃着从窗前飘摇而过,母亲死的时候是穿着父亲从城里带回来的白色夹克外套。过了一会敲门声再次响起:“咚咚咚……”
“……快开门……开门……我要进去……”
缓慢而悠长的叫喊伴随着一阵一阵软弱无力的敲门声被寒冷刮着在深夜的院子里漂浮回荡。
奶奶似乎也听见了这声响,我看见奶奶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又紧紧的折合起来,转脸朝我了,鼻子里呼出的热气在我脸面均匀的拍打着。
那声音后来嘎然而止。我想她应该是走了。
偷偷的睁开眼睛朝窗户上看外面的动静,寒风将窗帘布吹的飘了起来,就在这时我看见玻璃外有张女人的脸,紧贴着玻璃,形态几近扭曲,那不是母亲,她没有眸子,只是空洞的白仁,头发在夜风中散乱的漂浮着,那张脸上撑开着几个血窟窿,黑红色的血液在窗外积雪的映照下颜色显的更加凝重,一滴一滴顺着玻璃下滑着,流过的地方是一道道血痕……
我下意识的闭紧了眼睛,屏住呼吸,奶奶的胳膊紧紧的搁在我身上。
她也许还会叫我的名字,叫我出去,陪她在一起……
我额头的汗水不自觉的就冒的噗噗作响,头发湿成了一股……似乎做好了一切心理准备在等待她叫我的名字。
可是外面却一片沉寂,过了好长时间还是没有声响。
我再一次将眼睛偷偷睁看窗户外面,窗帘还是在飘动着,玻璃外面却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灰白的积雪映射出的白光。她走了。
第二天起床后父亲就径直来了奶奶房间,我还在被窝里睡着,听见奶奶和父亲在低声交谈。
“妈……昨晚……她果然来敲门了……吓死我了……”
父亲说话就急促的喘起了气。
“你有什么好怕的……她不能把你怎么样的……不要理会……继续睡你的觉就行了”
奶奶对爸爸说道。
“……可是……”
父亲担忧道
“……好了……忙你的去吧……”
奶奶有点厌烦了,没有再说什么。
父亲拖着杂沓的步子走出去了。
早晨起来上茅房的时候,我看见院子里的雪上有些脚印,很小的脚印,奶奶是少有的大脚老人,而柳儿姐也是个高挑个,脚自然小不了,父亲就更不用说了。我的脚还太小,所以我就怀疑那脚印是昨夜她所留下的。
雪不下了,太阳从云朵里探出头了,这天说变就变,冬日里能有这般大的太阳也算稀奇,那阳光倒有点初秋骄阳的影子,晒的人眼睛竟有点灼热。院子里的积雪从太阳升上天空开始就快速的融化着,快到中午的时候大院子里的积雪基本都融化掉了,雪水顺着房檐下的水涡流出了院子,房上融化的雪水顺着瓦片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着,院子中间一片地已经干了。
我蹲在奶奶房间外的窗沿下晒着太阳,父亲点燃一根香烟背手在院子里瞎转悠,袅袅白烟熏呛的父亲眯起了眼睛。
“他妈的X,真是猪杀的天,活见鬼……能热死人”
父亲昂脸瞅着天上的太阳骂了句,将身上那件泛着油光的黑色夹克脱掉搭在了院子的椽上。
“是时候该宰猪了……圈里就剩这一头了,再不杀了备给过年,怕到时候也给死了”
奶奶站在屋檐下对父亲说道。
“哦……我先磨几下刀子……”
父亲把烟叼在嘴里,眯起眼睛应着奶奶。端起放在屋檐下接的半盆雪水,从院子中央摆的八仙桌抽屉里抽出一把带着黄色铁锈的杀猪刀。
坐在低矮板凳上,用脚倚住圆形的砂轮,一手按着木头刀柄一手摁住刀背,嘴里叼着烟,磨起了刀。
砂啦砂啦的磨刀声在院子里刺耳的响起,被绳子捆绑结实了的肥猪躺在一边哼哧的叫着,似乎已经预料到自己的死期就要到了。行人从门前侧目而过,会热情的跟父亲打招呼:“旺平,磨刀哩啊1
这时候父亲连眼都不会抬,低头用手指在刀刃上蹭一下,试着锋钝,居傲的应道:“恩……过年了……杀只猪”
接下来又会用手蘸了水抹在刀刃上继续砂啦砂啦的磨……
杀猪刀被父亲磨出了白晃晃耀眼的光芒,拿在手里一晃动明晃的光线就摇曳着射入我的眼睛,比头顶上的那盘烈日都要灼热。
磨好了刀,父亲看自己手里放着寒光的杀猪刀起身直了直腰,看眼背后挣扎的猪,阴冷的笑了笑。
柳儿姐在厨房里烧了一锅热水提出来倒进立在院子的大水缸里,水缸上蒸汽袅袅,隔壁黑狗叔过来帮忙将猪放进热水缸里,烫猪毛,猪在热水里烫的蹬再蹄子直扑腾,将水都渐到我面前了,我蹲在屋檐下远远的看着。
片刻功夫,猪一身黑毛就只身下白花花的皮肤了,喘着粗气被抬到了八仙桌上,用绳子捆住四条蹄子,它只能侧身挣扎,傲傲直叫。
“柳儿……去拿个盆子出来……”
父亲挽起了锦缎袖子,朝柳儿姐吩咐道,仿佛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