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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奴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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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醉的双眸像是娇瞋,樱红的唇瓣微都着,这样的玉瑾瑜说有多惹人怜爱,便有多惹人怜爱。
  “是吗?我错怪她们了。”兀荆鞑惊诧玉瑾瑜的改变,心中却是欣喜她如此的改变,若照她的说法,那他真是错怪苗袈和术裟。
  不过,她是什么时候开始和她俩这么好交情的?
  “对,你以后不可以再这样,她们对我真的很好,在帐内起了火炉,煮了好几桶的热水让我暖和冻僵的脸,还泡了热茶让我暖和身子,不时地搓揉我的手脚,直怕我冻坏了身子。”
  说罢,玉瑾瑜便将软绵绵的身子偎在他的厚实胸膛上;她从未喝过酒,只觉得那酒辣喉且暖身,所以现下她觉得眼前有两个兀荆鞑,飘来飘去的,让她看得头昏眼花,难受极了。
  这会儿,她终于明白大姐为何老是不让她沾酒了。
  这酒,绝不是什么好东西,若强说有用,那必是供她暖身壮胆之用罢了。
  “那你现在觉得如何?”摸着她仍嫌烫的额头,兀荆鞑仍是无法安心。
  “不错呀,祇是有点头晕罢了。”
  “我去传唤大夫可好?”
  虽然他心中感动苗袈和术裟可以不和她争风吃醋,还尽心尽力地照顾她,但这样的情况还是无法安定他慌张的心。
  他一点都不想失去她。
  “兀荆,瑾瑜就是个大夫呀,何须再找大夫呢?”虽然她的医术并不是特别卓越,不能使人起死回生,可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大夫呀。“我身子好得很,只是有点不习惯这样的霜雪罢了。”
  是啊,她这个南方的人不适应这酷寒的北方,他不是早该知道的吗?可是,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他记得他曾经嘱咐她……
  “你怎么会跑到外头去淋雪?我不是交代你不可走出帐外吗?”
  兀荆鞑的大手微托起她柔软的颈骨,好让蜷伏在他胸前的玉瑾瑜对上他恍然大悟的大眼。
  “我……”玉瑾瑜微蹙着眉,清亮的双眸净是妩媚风情,“我只是想出去赏雪,因为我没看过嘛!”
  既然不想说出真心话,那乾脆耍赖吧;终其究,她是不会告诉他,她在外头听到了怎样的一番话。
  “你想赏雪,你可以告诉我呀。”兀荆鞑极爱怜的将她拥在怀里。
  “你太忙了,我可以找苗袈和术裟同我赏雪去。”
  “你何时和她们俩这般要好?”兀荆鞑双眉蹙得紧,略厚的唇也抿得死紧,心中不是滋味地询问着她。
  “因为她们待我好啊!”玉瑾瑜奋力地抬起酸软的脖子仰望着他。“你哟,不可以老顾着我,也要替她们姐妹俩打算、打算。”
  “打算什么?”啐,他就知道没这么好的事;苗袈和术裟一定是仗着瑾瑜柔弱善良欺负她,才让她说出这般言不由衷的话语。
  “她俩陪在兀荆的身旁也有一段时日,日日夜夜为你分忧解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可不能苛待她们。”
  这话说来冠冕堂皇的,却在玉瑾瑜的心中凿出一个个的窟窿,让那奔腾的血水犯流成灾,天晓得她是多么不愿意呀!
  “你这是什么意思?”此话听来言之有理,但却像是万箭穿刺在心头上,让他险些不能呼吸。他压根儿没想到,这番话竟是出于她的口?
  是她太大方,还是大明的三从四德深植她心,让她不懂得独享夫婿,不懂得她也可以争求?若她开口要求他,他定会立时立刻将苗袈和术裟遣回内地,好让她不受争宠之忧。
  可她竟是……
  “你是该多花点时间陪陪她们。”
  “是她们同你说了什么?”
  “不,是苗袈和术裟太好了,好得让瑾瑜汗颜。我怎么可以独佔兀荆,让她们受尽冷落?”
  话语说得铿锵有力、理直气壮,然而她的表情却是差强人意的表现;她不想再同别人共享一个丈夫,所以她决定退出。
  这种与人同享丈夫的感觉心如刀割,除非兀荆与她们不再同床、不再同眠,她的心痛便能缓和一些;可若是要她强迫兀荆将她们遣离这里,那倒不如让她离开,假装她的存在是虚幻的,不曾发生过的。
  她绝不容许自己的自私再去伤害那么好的人。
  “那你是打算要我无后顾之忧,享尽齐人之福?”她肯,他还不一定肯。
  她这样打算,美其名是闲熟贴心;可实际上,却是辜负他对她的一片真心,要他情何以堪?
  “我……”不,她无法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她决定要离开这里。
  “我知道你也是无法接受的。”瞧她吞吞吐吐、支吾其词的样子,他知道她的心中也是有他的存在。
  “我爱你,这一辈子只爱你,我可不许你再说出这些话。他日战事一发,你可得在这里等我凯旋归来,知否?”
  兀荆鞑极满意她娇弱无措的慌乱模样,不由自主地将她轻拥入怀里,像是拥着珍宝不愿松手。
  “战事?”
  玉瑾瑜闻言,蓦地挣脱他的怀抱,一双杏眼惶恐得不能自己。
  “夯夷早已经拟定策略,待这冬令渐寒,便对戍守边关的大明兵杀个措手不及。届时,你可别四处走动,我怕我不在营里,保不了你。”
  这也是兀荆鞑极为忧心忡忡的事;夯夷卖给他几分薄面,可其他小兵小将并不作此想。
  “为何要偷袭大明的边关士兵?他们和你们无怨无仇,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她不是早已知道兀荆是外族的大将,冲锋陷阵、斩兵除将,对他来说,几乎是他该做的本职,为何她会觉得愤怒?
  大明颓丧,可是每个大明子民心知肚明的事,但也没有人会希冀自己的国家就此灭亡,更不该是毁于外族之手,不该是为了这样莫须有的罪名而灭!
  “这战场之上岂有道理可言?”这句话说得很无奈,他不知道在玉瑾瑜的心中,她是如此执念自己的国家。
  “样无意义的杀戮,怎会是一句搪塞的话语可带过?”这样的杀戮远在几年前的文府里,她便目睹一切;为何总要无端挑起这般的战火,徒让百姓陷入危险之中,生命彷彿朝不保夕?
  “谁说无意义?当年若不是大明的先皇将我族驱逐于边关,今日我族也可不用受这雪酷冰天之苦;你道有谁喜爱这般的酷寒?”这蕴藏已久的怨气一出,兀荆鞑更是怒气冲天。
  大明的子民受到杀戮讨伐,他的族人不也是如此;怎么黑发黑眼睛的是人,红发绿眼的却不是人?
  他当她懂得这般的凄苦,她却这样的驳逆他!?
  第8章(2)
  兀荆鞑手一伸,蛮力一使,将玉瑾瑜拽至自己的怀里,不由分说地扯裂她的衣裳,将她的肚兜扯下,亵裤拉下,随即覆上自己剽悍的身躯,让她不得动弹。
  随着他急遽的摆动,泪水更如雪水般化在兀荆鞑捧着她的大手上;是为他的卤莽而哭,是为他的强悍而哭,更为他满腹的辛酸而哭。他的心意,她该是懂得,她却又如此出言伤他……
  有谁愿意让自己的人生操控在一场场无情的战火之中?她该懂的,她却如此伤他!这是时代的错,是居上者的错,千错万错,都不该是他的错;是命运驱使他这样的生长,他只是接受了这一切的安排。
  “兀荆……是瑾瑜错了……”她将瘦弱的手环着他的肩,将脸偎枕在他的肩头,满脸的歉意,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
  兀荆鞑猛地停下腰间的动作,睁着一双眼眸像是乞怜一般地凝睇着她。,你别离开我,千万别离开我。,
  战场上,不是杀人,即是被杀,这样的痛苦,像是毒蛊一般地打入他体内,每每在战役结束之后,引发他心中最酸楚的痛。
  若是简单的谈判即可换来永久的和平相处,他又何乐而不为?可这世间事,并不是能尽顺人意。
  是时势所使然,让他不得不如此;若每一次的鲜血流尽能够换来共处的和平,他又何不舍?
  “兀荆……”
  此刻,她更说不出口,她不敢跟他说她要走,不敢跟他说一待孩子生下,她便要走了;她甚至不敢同他说,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骨肉。
  她将玉足攀上他无赘肉的腰,好让他每一次的推入,能够更深、更接近她;这一刻,她也不愿再多想其他。
  “瑾瑜,待战事平定,让我带着你四处游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好否?”兀荆鞑将厚重的气息吐在她的玉颜上,像是暖风轻拂在她脸上。
  “好……好……待战事平定……”她说谎了,第一次昧着良心、口是心非地说着言不由衷的谎言。
  待战事平定之后,想必她也不在这里,这些话只是想要给他一点安心的谎言;若是不走,只怕他连命都留不到战事平定之后。
  很苦,真的很苦,如此两情相悦的人,却终要各自飘零……
  “瞧你今日气色不佳,我同术裟向大夫要了一些药引子,熬成汤药,你喝一点吧。”苗袈温柔的说道。
  玉瑾瑜呆愣着,一早,兀荆鞑忙着战事装备去了,留下她一人,满脑子净是胡思乱想,仍旧找不出一个最适合的解决之道。
  是的,她想留下来了,经过一夜的挣扎,她告诉自己,她真的想留下来,尽管前途暗潮汹涌、杀机四伏,她也不想再逃避了。若是要留下来,怕是拿兀荆的命在玩哪,她已难决定了。
  走?
  不走?
  好难呀!
  还好苗袈同术裟怕她无聊,特地来陪她聊天,否则她可真是快要想破了头,也找不到一个好办法、一个好抉择。
  “苗袈,真是谢谢你了。”玉瑾瑜作势要自炕上起身,却又被苗袈压回炕上。
  “你好好地静养,若是你有了什么闪失,苗袈可真是无法向将军交代。”瞧玉瑾瑜乖乖地半躺在炕上,苗袈才又退回炕边的小几边。
  “是呀!”术裟也附和道,同时端着刚熬好的汤药至她的面前,“快点喝吧!”
  “赶紧趁热喝下吧!”一旁的苗袈也跟着鼓舞她喝下。
  玉瑾瑜倍感窝心的看着她们,注意到苗袈的气色显得有点苍白,和昨日相比,相差甚远,心中正纳闷着,而这凑在鼻间的味儿,似乎有所不同。
  这味儿,像是麝香!
  “苗袈,我瞧你今日气色不太好。”玉瑾瑜柳眉微蹙地盯着苗袈。
  “我……昨儿个有点睡得不好。”这话一问起,苗袈的脸色益发苍白吓人,说起话来也结结巴巴,像是在掩饰什么。
  “苗袈姐姐昨儿个确实睡得不好,我瞧她夜里翻来覆去、辗转反侧,像是睡得极不安稳。”
  嘴里说着话,术裟仍不忘以眼示意玉瑾瑜赶紧将温热的汤药喝下,否则,苗袈姐姐特地起个大早所熬的药就要白费了。
  “快喝吧,凉了可不好。”瞧玉瑾瑜没有想喝下这碗汤药的念头,苗袈忙不迭地催促着。
  玉瑾瑜的视线来回在苗袈和术裟身上梭巡,像是已经看出端倪,找出症结,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化解这问题。
  “你们可知战事已发,将军即将前往战场?”为了不让自己被迫喝下这碗有问题的草药,遂而道出兀荆的事,想必她们必会为兀荆的事情而分开注意力。
  “战事?”苗袈和术裟异口同声地道。
  “是,好像打明儿个起,将军便要移至边关。”
  “这……事不是刚停,为何还会有战事?”苗袈微颤着身子,极为不愿听到这样令人惊骇的消息。
  “术裟,这药给我,你去向外头的哨兵探探口风,问些消息可好?”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玉瑾瑜必先将术裟调开,免得碍事。
  术裟一听,二话不说,立即奔出帐外,帐内留下玉瑾瑜和苗袈二人独处。
  “苗袈,你为何在汤药里加了麝香?”她多不愿问,却又不得不问;这件事已经牵扯到她肚中的孩子,她不能坐以待毙。
  “你……你说什么,我不懂。”苗袈索性偏过头去,不敢看玉瑾瑜质问的双眸。她也不想如此,她怕若是她并没有照着她的承诺做,她这一辈子是铁定无法再接近将军了。
  她不要,不要这样的结果!
  “知道我有兀荆的骨肉的人,只有你和术裟,而术裟的态度坦荡荡,没有丝毫隐藏的杀机,但你就不同了,我看见你眼中欲置我于死地的杀意。”昨日还是她最挚爱的姐姐,今日却成了想杀害她孩子的凶手?
  她是个大夫,她岂会不知道这汤药是用什么熬成的?
  若是这样的爱恨纠缠,会让她们走至今日的地步,她也只有放弃一途,无论她是多么不愿!
  “我会走,我真的会走,待孩子生下,我一定会走!”这样的承诺,还无法使她相信吗?
  “我又怎会知道你到底会不会这样做?”苗袈咆哮地道。“我也不想这么做,我也不想杀害将军的骨肉,可是我怕将军忘了我;尽管我知道你是个大夫,我仍愚蠢地想要放手一搏。”
  玉瑾瑜胸口隐隐作痛,坐在炕边,双手紧环着苗袈的肩,看着涕泗纵横的她,心中真是不忍。
  “放心,我说过我一定会走,到时,还需要你好好地照顾腹中的这个孩子,你别多心了。”
  一样是为情所苦的女子,她何以忍心让她更痛苦?
  “你要把这孩子给我?”
  “是啊!到时他还得喊你一声娘亲呢。”玉瑾瑜自怀中取出手绢,轻轻地擦拭着苗袈哭花的脸。
  “瑾瑜,苗袈对不住你,你的大恩大德,苗袈来世再还你!”话一说下,她的泪水便又扑簌簌流下。
  “好,你要如何都无妨,只求你别哭了,否则这儿可要成了个水池。”要笑,一定要笑,唯有如此,大家才不会受到伤害。
  若是有苦,皆让她承受吧!
  第9章(1)
  “唔……啊……”帐内传来一声又一声急切地哀号,一声不止、一声又起,像是强忍着非人的疼痛。
  帐内的人一会儿煮热水,一会儿安抚着炕上的人,真是忙得焦头烂额、手足慌乱。
  “将军还没回来吗?”苗袈一看见掀开帐帘入内的术裟,赶紧将她拉到一旁小声询问着。
  “没有,外头的哨兵稀疏,大部分的人全到边关救援去了,我托人拿了书信去,到现在还没有下落呢!”术裟也是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可瑾瑜就快要生了,这儿又没有产婆,咱们该如何是好?”
  一听到将军尚未回营,苗袈的脸更是愁眉不展。
  “这还不打紧,我听到一个坏消息。”术裟怕让炕上即将生产的玉瑾瑜听到,赶紧将苗袈拉至帐帘边。“从边关传回一些消息,说是将军出师未捷,且濒临阵败的紧要关头呢。”
  “当真?”这消息一传回无疑是雪上加霜。
  “也不知是真是假,战场上传回的消息总是会有出入;或许是边关壁垒森严,书信不通,所以将军还没收到书信也有可能。”为止苗袈的担忧,术裟便想出一些极有可能的情况。
  不管这消息是真是假,决计是不能让瑾瑜知道。
  “苗袈……”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吓得苗袈和术裟赶紧奔至玉瑾瑜身边,暂时先将将军的事情抛诸脑后,当下瑾瑜的事是最重要的。
  “怎么了?”苗袈赶紧拉着玉瑾瑜冰冷的小手,心里头早已慌得不能自己。
  “孩子……快出来了……”瑾瑜颤巍巍地说道。“快备……热水……布巾……快……”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苗袈还来不及听清楚玉瑾瑜交代了什么,便被术裟的惊呼声给打乱。
  苗袈顺着术裟欣喜若狂的目光探去,瞄到一个全身沾满血的婴孩。“生了,生了!”她赶紧割断脐带,将他抱起,急急拍打着他的身体,在听到一声如雷响般的洪亮哭声,三个女人全都不约而同的哭了。
  待一阵手忙脚乱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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