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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盼赶紧抓住她,“别莽撞。”
这时里头又传来声响,“听说咱们少爷猎到一只雪狐,兴高采烈的回来打算赠给她。没想到看见表少爷出事,气得将牠给扔掉了……天……那只雪狐若是拿回江南卖,可卖多少银子呀!”
“那太可惜了!”小丫鬟低呼。
“所以了,我说少爷肯定是气坏了,说不定回到蔺府之后,会休妻呢!到时由星星做我们的夫人有多好啊!”那位大婶越说越得意,俨然已当是星星的心腹自居。
“休妻!”响玉深吸口气,推开盼盼的拉扯便冲了进去,“你们说什么?居然说姑爷要休妻?”
“我们……”那两人当看见盼盼就站在帐门外头,可是吓白了脸,赶紧跪下,“夫……夫人,我们……我们……”
“还我们什么?继续说呀,说呀……”响玉气恼不已。
见她们吓得都发着抖,盼盼于是走过去,扶起她们,对她们柔婉一笑,“起来……我……不怪你们,是我不——”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哑了,捂住喉头轻喘着气。
大婶眼尖地发现,“夫人您怎么了?”
她摇摇头,跟着指着花晏,“他……可好?”
“表少爷……他还没清醒,大夫说……今晚是关键期。”小丫鬟到现在都还发着抖,可见刚刚真的是吓坏了。
“你们去……歇息。”盼盼对她们点点头,“我来看。”
“夫人!”两名下人好震惊,因为盼盼不像她们所想的这么难缠和不可一世呀!
盼盼坐了下来,握着花晏的手,她本身就一副虚弱样,却还为花晏心急地焦虑着,让响玉看了好心疼。尤其见这么多下人对她的误解,更是让她生气又难受,气自己帮不了二小姐的忙,更难过二小姐还要强颜欢笑。
“夫人,原来您在这儿,少爷请您到外头一下。”一名下人突然冲了进来,当看见盼盼,像是松了口气。
盼盼心口一震,像是有某种预感即将发生,但她还是勇于面对地对那人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在响玉的陪同下她走出帐外,随那人来到一块空地,这时纷飞大雪已停止,很清楚的可以看见蔺祁就站在正中央,而四周已聚满了人。
“盼盼。”当他看见她,先是给予一笑,接着才说:“为了打破大家对你的偏见,我希望你能对他们说说话,即便他们只是受雇于我,但也是我们-家子,不是吗?”
盼盼浑身发起抖,她知道今天她是逃不过了。
“说,把你的好表现出来,不要让他们无端揣测,你是我的妻,我相信你。”当蔺祁说出这句话后,其它人都垂下脸,似乎有点害怕。
看来少爷还是护着夫人,若她说了他们的不要,少爷会不会就将他们丢在这荒山雪地中不管了?
“我……我是……”盼盼好紧张,更不知该怎么表达。
“别紧张,慢慢说。”
“我……”盼盼看着大家那副惧怕她的神情,好似怕被她点到名一般,各个脖子都缩的好紧。
“我不是不……不想……”盼盼抚着喉,忍着痛继续说……可汗水已经从鬓边泌出了,“不想跟你们说……说话……而是……而……而……”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汗水一直滴下……大家几乎听不下去也不敢正视她,而蔺祁却是失望的转过身,所以没人察觉她的异样。
唯独刚刚在花晏房里咒骂她的大婶看见了,这次她确定夫人有“难言之隐”,好像“说话”会让她痛苦。
“少爷,夫人昏倒了!”她大叫。
蔺祁倏然转身,当看见倒在地上的小小纤影时,立即吃惊地冲过去将她抱起,“盼盼、盼盼,你怎么了?”
“少爷,我看夫人不是不爱说话,可能是喉头有病,您瞧她才说几句话,便流了满身汗,现在天气这么冷,其中一定有问题。”那位大婶又说。
蔺祁摸摸她的脸,果真全是汗水,这才迅速将她抱回帐内。
而外头的每个人也都纳闷地站在原地,不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
第五章
“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蔺祁看着初醒的盼盼,眼底有着焦急的神情。
“我……”她望着他的眸,却问:“你要休了我?”
“休了你?”他眉头重重拧起,“是谁说的?”
“你生气?”扁着嘴儿,她的小脸好委屈。
“对,我是生你气,你太不听话了。”他摇摇头,“现在你一定要回答我的问题,你的喉咙到底……”
别开眼,她不想说,怕他不喜欢像她这种有病又麻烦的女人。
“瞧你这样,我是不要该生气?说不定真会休了你。”他只是想吓唬她,可没想到盼盼当真了!
不仅是她,就连正好送汤药来到帐门口的响玉听见也当真了!
她傻站在外头半晌,然后漫无目的地朝前走……
帐内的盼盼哭了,而且哭得很惨,她不知道他不要她之后,她还能去哪儿?她不知道自己已经非常忍耐了,他为什么还是讨厌她?
“你怎么说哭就哭?”他看着她那张哭花的脸儿。
“我说话……你就不休?”盼盼抬起泪眼。
“现在不要这个问题,而是——”而是他要知道她为何不能多说话的原因呀!然而他那些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经冲下床,拚了命地往外跑。
“你要做什么?”蔺祁心下一惊,连忙追了过去。
当盼盼冲出帐棚,看到有些人正在外头打扫雪堆,她立刻朝他们走了过去。而大家一见她走来,也全都停下了动作。
“夫人……您没事了?”那位大婶开口问。
可其它人都投予一抹幸灾乐祸的眼神。
她闭上眼,强忍着痛张嘴说:“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误会……可是……可是……”
“别说了!”蔺祁看她又开始滴汗,忍不住上前抱住她。
“不,我要说。”她用力推开他,转向其它人,“我也好想跟你们亲近……可是我……我没办法,从小就没办法……”
她痛得不停喘息着,汗水和眼泪一并狂流,也就在她以为自己又快不行时,突然看见一个小人影从前面走了来——
“花晏!”她迷蒙的泪眼看着他。
蔺祁也看见了他,这才松了口气。他抱起虚弱的花晏,“你怎不躺着呢?才刚清醒又调皮了?我抱你回帐里。”
“你不要休掉表嫂,要不然我就不躺。”站在花晏身后的便是响玉。
原来刚刚响玉跑到他房里哭泣,却好巧不巧的正好遇见他醒来,经过追问,响玉才说出蔺祁要休掉二小姐的事。
“我什么时候要休了你表嫂?”蔺祁真的头疼了,怎么才一会儿工夫,似乎所有人都传言他要休掉盼盼?!
“你不用瞒我了……”花晏虽然疲倦,但是很傲气,“表哥,其实表嫂并没有带我去打猎,是我自己一个人溜去的,因为怕你责骂,我想你喜欢表嫂,若拿她来当挡箭牌,你就不会怪我了。”
这小子人小鬼大,竟想出这种方法。
“什么?”蔺祁倒抽口气,转而问着盼盼,“你为什么不解释?”
“我怕……你怪他。”盼盼垂下小脸。
“呵,你还真疼这小鬼,居然不怕我生气?”说不出内心的奇怪感觉,他似乎会跟那小子吃醋!
“因……花晏理我。”她小小声地说。
“你说什么?”
“他理我……我该对他好。”她有点悲伤地说。
当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着,似乎都有愧于夫人。
说的也是,大家都只想着夫人不亲近他们,可为何没人反省自己从没主动去接近她,对她的了解都只在于星星姑娘的片面之词。
“那么花晏,我问你,你木雪橇是谁帮你带来的?”蔺祁总得找出帮凶来。
“是……”他的目光往那群下人瞥了眼。
“是我。”盼盼站了出来,“饶了别人,就是我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这是在约束、管教下人,她却挺会找时机站出来与他对立。
“反正……”她悲伤地顿了下,“你气我,就想休了我。”
“我?”
蔺祁话还没说完,就见盼盼走向响玉,“我们回帐。”
“是。”主仆二人悲哀地离开,徒留下一脸懊恼的蔺祁。
怎么算来算去,最后错的人变成他了呢?
蔺祁回到帐内,居然看见他送给盼盼的玉镯就搁在里头的小桌上,下头压着一张纸,上头只写着简单的几个字——它太大,不适合。
天,她是真的恼了?可……该生气的人是他才对吧?
拾起玉镯,他想着这阵子她为了可以让它更契合自己的手腕,努力地吃饭,想把自己吃胖些。可以想见,她很爱它的,还给他不过是为赌气。
他深吐了口气,然后驭马独自进入深山狩猎。在雪地行猎不易,木橇多半只能下行不能上爬,如何掌控有利的形势是非常重要的。
是只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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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蔺祁扬首张望,瞧见在不远的山林有道人影闪烁。
“呵……两年不见,没想到再次见面,竟然会是在这冰天雪地中。”上官狩笑着现身,手里的银弓与银箭可是他的宝贝。
“上官狩!你来这是?”
“找你。”
“找我?”蔺祁摇摇头,嗤冷一笑,“我在府中多年你不来找,这次难得北行,你却像跟屁虫跟了来,还真有意思呢!”
“你说我是什么?”上官狩变了脸。
“别气了,再气,你那两鬓白毛都快竖了起来。”蔺祁明知他非常在意他俩之间的箭术孰高孰低,偏又喜欢说话气他。
“你今天惹恼不了我。”上官狩瞅了他一眼,明明生气还假装不在意。
“怎么说?”蔺祁蜷唇轻笑。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待办。”上官狩一身毛氅厚衣地站在蔺祁面前,“不过等这事办完,我还是想与你来场比赛。”
“到底什么事,得劳驾你千里迢迢来找我?”在蔺祁带笑的英挺脸孔上,净是冷然威武的线条。
“我要令夫人。”
呵,上官狩真是不要命了!这话一出口果真惹得蔺祁翻脸,于是他问也不问,立即拔出身旁护身长剑,凌厉的剑花似狂雨直朝他削下。
上官狩往后一弹,躲过那势如破竹般的剑招,跟着他勾起嘴角,笑得深沉难懂。
“你那是什么笑容,欠打。”蔺祁再次挥剑。
“等等。”
上官狩喊停,“我不要怕你的逼进,是真的有正事要办,我刚刚没有戏侮之意,是我真的需要盼盼。”
盼盼……他居然连“盼盼”都喊出口了!可见他早调查过他。
“可恶,说吧!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蔺祁用力将剑回鞘。
“听说令夫人向来少言默语,是真的吧?”上官狩希望自己没有找错人,如果“水吟针”不在她身上,那就得从头开始,麻烦呀!
“你怎知道?莫非这也在你的调查范围内。”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上官狩勾起嘴角,“其实你同不同意将令夫人借给我都没关系,我的师爷已经找上她了。”
继续废话嘛!就看你会不会心急地折返?
果然,蔺祁连问都不问了,他迅速调转方向、背上木橇,如风般施展轻功,急速往毳帐处直奔。
上官狩瞧他那急躁样,嘴角的笑容不禁扯得更大了。
当蔺祁赶回去一看,果真看见那个柳清居然与盼盼孤男寡女的待在帐内,在她的脸上胡乱摸着。
“住手!”蔺祁闯了进去,一把抓住盼盼将她置于身后,那对利目却不饶人地直盯着柳清的俊脸,“你居然私闯我妻子的毳帐?!”
“是我……请他进来。”盼盼绕到他面前说。
“你的意思是……是你要和这男人单独相处?”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敢情她是想让他绿云罩顶?!
“他可以救我。”她小声地说。
“救你?!”
“对,我们赶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赏雪,一方面是为了自己,另一方面是为了盼盼姑娘。”上官狩也主动步入里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蔺祁质疑道。
上官狩没有回答,只是转向柳清,“怎么样?她身上有吗?”
“我们猜的没错,水吟针就在她喉里。”柳清笑说:“宫主,现在你终于可以放下一颗心了。”
“这太好了。”上官狩转向蔺祁,“我要借令夫人一个月,希望你答应。”
“作梦!”这两个男人在那儿自言自语半天后就要把盼盼带走,他们以为他蔺祁是笨蛋、傻瓜吗?
“我去……”没想到盼盼却说,还走到上官狩面前说:“我去,就可以正常……正常说话……”
“没错,只要取出水吟针,你就可正常说话。”上官狩淡淡一笑。
“那么请带我走。”盼盼很急切地说。
“你的意思是盼盼的默语,是有原因的?”听了几句后,蔺祁自然聪明的理出一丝头绪了。
“就是这样。”上官狩点点头,接着又说:“是我云姨……也就是我师姑,她因爱恋我师父,却得不到我师父的真爱回报,因此将本宫的五种宝贝给窃走一样,那就是水吟针。”上官狩徐徐说道:“因为她知道麒麟宫五样宝贝倘若少了一样,就不完整了,目的就是要我师父抱憾终生。”
“那又关盼盼什么事?”蔺祁冷着嗓问。
“云姨拿了水吟针便逃往苏州,当晚藏匿在于家,而隔日便是盼盼姑娘出生之日。”柳清接着又道:“水吟针细如牛毛,若不是深谙其道之人,根本察觉不出,即便名医也一样。”
“你们的意思是她将那水吟针刺进才刚出生的盼盼喉里?”蔺祁为之一震,这……这邪恶的女人哪!
“正是如此。”上官持点点头。
“哼,什么样的师门出什么样的人物,我看你们麒麟宫也没一个好东西。”蔺祁发狠地咒骂道。
“喂喂喂,我为我师姑的错向你赔不是,但你也不要把我们全都骂进去。”上官狩板起脸。
瞧他们抬杠的场面,柳清不禁笑了,跟着他问盼盼,“姑娘是不要说话会疼?”
盼盼点点头,“很疼。”
“怎么样的疼法?”
“每说一字……就像针扎。”说时,她眼泪又已淌落。
殊不知,当蔺祁听见她这番话后,心中有多悔恨!那种痛是袭心的!
原来她从小到大都得承受这么深的痛楚,而他还逼着她在众人面前开口说话。老天……他真该死!
而待在外头的响玉更是听得张口结舌,忍不住冲了进来,“二小姐,你怎从不说呢?”
盼盼摇摇头,“爹娘会担心。”
“您还真是……”响玉真为她不舍呀!
“那你们说,该怎么做才能医治盼盼?”蔺祁心急地问。
“自然是取出水吟针。”柳清的医术向来不错,“刚刚我为盼盼姑娘诊视过,因为水吟针已在她体内有十数年之久,要取出绝非三两天之事,请您让我们带她走,最多半年,就会还给你一位健康的妻子。”
“什么?半年!”蔺祁两条俊眉一蹙:
“到底怎么样?我想我们各有利可得,就不要考虑了。要不然,你也可以来本宫住上半年。”上官狩笑得别具含义。
“好,我就一块儿去。”
“不。”盼盼摇摇头,“谁要你跟?”
“我……”
“哈!我怎么不知道向来潇洒自若的蔺少爷也会沉溺在温柔乡,不得自拔了?盼盼姑娘,好样的,是该给他尝尝苦头。”上官狩忍不住笑出声。
“上官狩,你不要命了?!”蔺祁握紧拳。
“容我说句话吧!”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