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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儿一点也没有发现王建德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边的,她的全副精神全都放在眼前那个幻术师的身上,直到一个声音从她身旁响起:“小心!”
不过,那个声音仍是慢了一下,杏儿脚下一颠,像是绊倒什么东西似的整个人向前跌了过去,杏儿的身材原本就纤细,这重重的一跌少不得要让她吃好大的苦头。
奇怪?怎么一点也不痛?
杏儿疑惑的看看自己,什么时候她练成了金钟罩、铁布衫?否则怎么会一点事也没有?
“夫……嗯……你没事吧!”小棠棠的声音从杏儿的身下响起。
身下?
杏儿定神一看,才发现她整个人压在小棠棠和昨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乞儿身上,难怪她会一点事也没有。
冷筝急急的过去扶起杏儿,一边察看她有没有受伤,一边询问其它的两个人有没有事。
“谢谢你们。”杏儿向那个小乞儿和小棠棠道谢。
“没有的事,是你们有恩于我,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惹上那个无赖!”小乞儿摇摇头,并指着站在他们面前,一脸得意笑容的王建德。“他是故意的,我就知道他会对你们心怀报复,所以才跟着你们。”
“你太过分了!是你故意伸脚绊倒我的?”杏儿忿忿的指控。
王建德则是一脸的奸笑,“没办法,我脚长嘛!”
“你这个人太不讲理了!”
冷筝也生气了,这个王建德实在太可恶了。
“讲理?这年头谁家的官大,谁的话就是有理!”他还是一脸不可一世的样子。
“你以为你爹是刑部侍郎,你就不得了了吗?”冷筝冷冷的说。
她本来是一个没什么脾气的女孩,但是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昨天他当街横行就已令她很看不过去了,没有想到他今天还敢这样蛮不讲理的找麻烦!还好杏儿没事,要是她发生了什么事,回头她怎么向她大哥交代?
“当然不得了,我爹是刑部侍郎,好歹也是个三品官,你家有什么官可以抬出来说的?”
“是!我家是没人当官,那又怎么样?”
杏儿气得恶狠狠的踹他一脚,像这种人和他多说只是浪费口水。
“小鬼,你找死!来人啊!动手!”
王建德一声令下,一堆小喽啰全部朝他们蜂拥而上。
还好杏儿以前学过防身术,而小奇、小棠棠和那个小乞儿一个个身手也滑溜得很,一时之间那些小喽啰倒也对他们无可奈何;可是冷筝就不一样了,她可是一个大家闺秀,这些动手动脚的事她根本一窍不通,对于那些向她逼过来的人,她只能东闪西逃,但是没两下仍就人一把抓落了发簪,一时间,她如云的秀发散了开来。
“大哥!她是一个女的!”乍见对手从一个翩翩美少年,一转而成绝世美女,那个小喽啰不禁大声嚷嚷起来。
“哇!真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儿,没想到我竟然这么走运!”
王建德看到冷筝的模样,几乎要失了魂,他这辈子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不禁暗暗欣喜自己的好运道,脸上的表情是邪淫的。
“放开我!”
冷筝拚命的闪躲王建德伸过来的手,他的样子令她又惧又怕。
“你跑不了的,我的大美人!”他伸手一抓,抓着了冷筝的衣袖,只见冷筝就快要逃不出他的魔掌了……
就在杏儿几乎快要绝望时,突然有声音破空而出,下一分钟,王建德就被一左一右大字形的钉在墙上了。
钉住他右手衣袖的是一支箭,而钉住他左手衣袖的是一支男月的发簪,而且都是分毫不差的恰好钉在离王建德的手不到一寸的衣袖上,让他丝毫动弹不得。
冷筝抬眼一看,她二哥裴冷筑就站在她的眼前,或许是受惊过大,于是就整个人扑向她二哥,在她二哥的怀中不住的发抖。
幸好她的哥哥们及时赶到,否则她真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好一会儿,她从她二哥的肩上抬头,眼睛却对上了昨天那个令她心悸的男人。
是他!那个叫石震雷的男人!
不过,当她想再仔细看清楚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
是她看错了吗?
“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管我的事,你们有没有打听一下这是谁的地盘?”
“你叫什么叫!你爹『是狼』,你『是狗』啊!吵死人了!现在我老公来了,你最好小心一点!”
被一把搂在裴冷箫怀中的杏儿,一下子有了强力的靠山,嘴上更是不饶人。
“杏儿!”
裴冷箫不甚高兴的低喊了一声她的名字,他可还没原谅她私自离家,置自己安全于不顾的行为。
“你先别生我的气嘛!你知道这个男的有多可恶吗?他差点摔死我呢!”杏儿当然知道她老公在气些什么,唯今之计,只好先转移他的注意力。
“什么?”
果然,裴冷箫在听到杏儿的话之后,一双寒星像电一般的射向王建德,那眼中的冷意让王建德打从脚底板冷上了心头。
“你……你想做……做什么?我……可是刑部侍郎的独子。”王建德急急的说。
“是吗?”
裴冷箫的反应只是短短的两个字。
“你们……你们要是惹上了我,可是……可是死罪一条的,我爹是当官的!”
“当官的就比较大吗?”裴冷笙一脸不屑说。
他们裴家人一向对这些达官贵族可没什么好印象。
冷笙像是猫在玩弄老鼠似的建德面前不停的用衣袖擦拭着手中的匕首,还不时的在他的脖子上比了比。
四周围观的人突然让出了一条路,乍见一顶八人大轿抬了过来,停在裴冷箫他们一行人的面前。
“王大人到!”报话的喊出来人的身分。
“爹!救我!”王建德像是救星到了似的大喊。
“大胆刁民,竟敢当众欺人,而且见到本官还不下跪!”这个刑部侍郎在听闻自己的爱子在大街上受人欺凌之后,急急前来解救他的儿子。
“笑话!你是哪颗葱、哪颗蒜?就凭你!”裴冷笙大笑,一点也不把这个刑部侍郎放在眼中。
“大胆!你竟敢侮辱朝廷命官,报上名来!”
“本人行不改姓、坐不改名,我叫裴冷笙。”冷笙一点也不以为意的报上他的名字。
“裴冷笙?”
当下,那个王大人的语气开始有些不确定,他转向裴冷箫。
“那你……”
“裴冷箫。”裴冷箫一句废话也不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
“爹!你还跟他们啰唆什么?叫人把他们抓起来呀!”王建德不耐烦的说。
“闭嘴!你知道他是谁吗?”
“反正也不会是什么官!”想起杏儿刚刚给他的回答,他一脸不屑的说。
“混蛋!他是裴驸马!”
“驸马?!”
王建德吃惊的望向裴冷箫怀中的杏儿。“你……”他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是我相公啦!你有意见吗?”杏儿抬起起了下巴。
“你……你骗我!你……是公主?!”
“我骗你什么了?我只说我家没人当官,可没说我家没人当皇帝的。这下子,你还要让我死得很惨吗?”说着,挑起了一边的眉头。
杏儿从来不拿这个不属于她的身分来压人,但是要对付像王建德这种横行霸道的无赖,就只能以恶制恶。
“公主饶命,请公主放过我那个不肖子。”王大人当场就这样跪了去。
“他差一点摔死公主,你这个当官的难道不知道,要是伤了公主金枝玉叶之身可是死罪一条的。”裴冷笙故意吓他们。
“公主饶命!”
这下,王建德也开始知道事态严重,如果公主不饶他,那他这颗项上人头今天可能就保不住了。
“饶了你?”杏儿装出疑问的口气,“这我得好好想一想。”
“请公主可怜我王家三代就这么一条血脉。”
“像这种到处欺压人的儿子,不要也罢!”杏儿一脸不为所动的样子。
“我以后一定会改!真的!公主饶命呀!”
要不是王建德整个人还被钉在墙上,说不定他也早已趴到地上了。
“大嫂,我知道你是狠不心杀了他的,干脆就把你想好的处罚说出来,把这件无聊的事结束吧!”
裴冷筑仍是一脸笑容的看向他大嫂,他早在杏儿的眼中看到那抹熟悉的整人亮光不住地跳动着。
“好吧!你刚刚说你就是脚长才会绊倒我!我这个人最讨厌人家说我矮了,所以,从现在起,三个月内你都不能站比我高,如果被人发现你站起来高度超过我皂身高,那么人人都有权向你要一百两银子,听到了吗?”杏儿说着,示意冷笙将王建放了下来。
“谢公主不杀之恩。”王大人和王建德拚命跪在地上磕头。
杏儿拉拉裴冷箫的衣袖,“我们走吧!”
“你哟!”
裴冷箫爱怜的捏捏她的鼻子,这种整人的方法就只有她才想的出来。
“我就说大嫂是不能小看的,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犯上了大嫂,这下他如果不想要赔光家产的话,就只好做三个月的缩头乌龟了。”裴冷笙跟在他大哥的身后,对着他二哥大笑。
一想到那个有六尺高的大男人,竟然将有三个月时间得把身子缩成只有五尺多一点,他真是愈想愈好笑。
“别笑了!你可别忘了大嫂的威胁,否则到时候若真要你着女装替冷筝出阁的话,我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冷筑泼他一桶冷水。
“天!我差点忘了!”冷笙一拍额头,他真的是把这件事忘得一乾二净了。连忙看向冷筝。“姐!你可不要害我!”
“啥?”
冷筝的一颗心还沉醉在刚刚的那一眼之中,还在想那个可以轻易用一个眼神却让她心跳的男人身上,所以她一点也没有听进冷筑和冷笙的话。
“姐!你不是吓晕了吧?”冷笙奇怪的看她一眼。
“没事的。”冷筝急急的否认,但脸上已是绯红一片。
裴冷筑倒是若所思的看了冷筝一眼,如果他竹的卦象无误的话,他这妹子可能已经邂逅了她命中的对象了。
那个人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大明宫太液池边的太液亭,李隆基已传人备了上好的酒菜,就等李傲天一来,他们三个兄弟就能好好的把酒言欢,诉诉这分别许久的情谊。
“臣李傲天,参见皇上!”李傲天身为一级武将,所以见到李隆基只是单膝下跪的向他行臣下之礼。
“二弟好说,别行这么大的礼了,今天朕命人在太液亭备酒席,就是想与你和白三弟,我们三个兄弟好好聚聚。”
李隆基亲身迎起李傲天,由此可知李傲天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了。
“守谦也来了?”
这倒教李傲天有些讶异了,白守谦这个人一向是随心所欲,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这些年他四处征战,而他这个拜把的三也是云游四海,净往一些稀古怪的地方去,这个时候他会在宫中实在是一件奇怪的事。
“二哥,别来可好?”像是响应李傲天的讶异一般,白守谦从太液亭翩然而下。
“我们三兄弟真是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今天一定要好好喝上一杯。”李隆基领头走向太液亭,亭中的石桌上已经摆上了大内御厨所烹煮的各色酒菜。
“大哥命人千里传讯,想来不只是为了叙旧吧!”李傲天啜了一口由高昌进贡的葡萄佳酿,甚是明白的看了李隆基一眼。
李隆基闻言和白守谦对看了一眼,由白守谦首先发话。
“二哥是否在路上听得某些传言?”
“那么,都担提亲的事可是真的了?”李傲天皱起了眉头,看来传言真有几分属实。“我不想娶一个突厥公主,而且都担这个人心怀不轨,此举定有所图。”他断然的拒绝。
“这件事我和二弟也有同感,所以,我希望你能先成亲,好让都担死了这条心。”
“成亲?!开什玩笑!”
李傲天挑起了眉头,一脸不可置信的回瞪着李隆基。原本他以为话说开了就好,没想到大哥仍执意要他娶妻!
“二哥心中可有心仪的对象?”
白守谦的话让李傲天略略的失了神,他想起早下路过开化坊时再次遇见的那个佳人,原来她真的是一个女人,当她青丝飞散的那一刻,差一点把他的心神全摄了去;看到那个混混这般欺负她,让他几乎忍不住要出手帮她,可是下一刻她却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唉!他在想什么呢?像她这样的女子必定是有主的了,而那男子翩翩的风度,一看就知道是人中龙凤,也只有这样的佳公子才配得她,像他这样长年居住在漫天风沙的塞外,如她这般的娇弱女子哪能适应种地方呢?
“没有!”
李傲天挥去脑中的倩影,一口否认。
“那么,我想将冷竹岛的裴姑娘许给你,你意下如何?”
“是呀!听说冷竹岛的裴家姑娘可是才色双全的女子,二哥,这次你可走运了。”白守谦在一旁拚命的敲边鼓。
“大哥要我出征作战,傲天誓当全力以赴,但是娶妻之事,还望大哥三思!”李傲天再次一口回绝。
他和冷竹岛的主人裴冷箫曾有几面之缘,他也知道冷竹岛之富裕可以说是天下之首,虽然他本身对裴冷箫这个人还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但是生在这种富之家的富家女可不是他消受得起的。
“你如果不娶裴家姑娘,那就是都妲娃公主,你自己决定吧!”
李隆基的口气也有些微愠了,虽然他和李傲天情同手足,但是他可是当今的天子,他的话岂是可以轻易被反驳的?
“这…。”
李傲天重重的放下手中的酒杯,整个人站了起来。
“大哥、二哥,我们兄弟难得聚聚,就别专讲这种扫兴的话了。来!来!来!我们喝酒,这件事以后再说。”
白守谦急忙打圆场的拉着李傲天坐下,“二哥,明天是上巳节,大哥在曲江畔特别举行了一场波罗(亦称击鞠或击球,由波斯传来的一种骑马挥球杖击球的比赛,有如今日之马球),你也一起来助助兴吧!”
白守谦的话奇迹似的化解了李隆基的怒气,只见他眉头一展,笑着说:“这次的对手可是一等一的好手,二弟你不参加就太可惜了,为兄可不希望输给这次的对手。”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李傲天也只好放软了嘴角的线条,点点头承诺。
“傲天一定全力以赴。”
他一点也没有发现李隆基和白守谦眼神互相交换的一抹得意。
“你别生气嘛!”杏儿半嗔半娇的拉了拉裴冷箫的衣袖。
自从裴冷箫把杏儿,冷筝、小奇、小棠棠等一行人带回他们冷竹岛位在长安的潇湘别馆后,他一直是一脸阴沉。
“生气!”这会儿他总算有些反应了,但是他的反应却是像打雷似怒吼。
裴冷箫的吼声让大厅上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吭一声,因为裴冷箫说起话来一向都是冷冷的,好像什么都影响不到他似的,像这样高声大吼的情形实在是太少了
。
唯一能把他气成这样的,除了杏儿之外,还有谁呢?
“你凶什么嘛!要不是你们这么霸道的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要把冷筝嫁掉,我们也不需要这样做啊!”别人怕他,她可是从来没有怕过他,所以她不也甘示弱的吼了回去。
不过,她这句话可有一半是真,而另一半就有待商榷了,因为就算没有冷筝的这件,杏儿还是会找个机会出来溜溜的。
“大哥,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而起,你要怪大嫂。”冷筝急急的讲,她不希望因为她事而让大哥对大嫂生气。
“冷筝,你别担心了,大哥不会对大嫂怎么样的。”冷筑对她做了个放心手势。他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