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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以为他会这样对待她?!
翼鸿平难掩头疼地将资料丢到茶几上,粗鲁地脱下西装甩到沙发椅背上。
“翼鸿平,你说话呀!”斐敏栀冲到他面前,双手插腰盛怒以对——他抿著唇不发一语,是不是心虚地默认了?
他该说什么?这种争执实在很没必要,因为以他的人格根本不可能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来。
翼鸿平走到床沿坐下,凛著俊容拉掉领带随手丢在床上,唇依旧紧紧抿闭著。
“你承认了对不对?翼鸿平,我真是看错你了——”斐敏栀气坏了,失去理性地抡起拳捶打他的肩头。
几个粉拳落下,对他而言并无关痛痒,但她毫无理性的指责却直接刺伤了他的心。
他再一次地被伤害了,而且这一次他被伤得更重、更难受。
“翼鸿平,你这混蛋!”她继续发泄怒气。
“够、了!”翼鸿平再也隐忍不下,愤怒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扯到眼前,眯起黑幽森冶的眸子紧紧怒视著她。
“还不够!我恨你,你竟敢这样子对我,你——”
“我、说、够、了!”他狂怒地抢白。“你要指控我,最好先想清楚你有没有立场?”一双黑瞳冒著熊熊怒火。
“我当然有立场,我……”她看著他盛怒的俊脸:心陡地剧跳了一下。
“你有什么立场?”他冷笑。“就因为那个姓贺的对你如此侮辱,你就连带地定了我的罪?”
“我……”
“你还想要说什么?指责我没人性、人格低贱?”冶冶的笑意没到达眼底,但他的眼神却由炙怒转为冰冷。
“斐敏栀,你伤人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啊!先是指控我想靠你抢得‘斐氏企业’掌权者的宝座,现在又来责骂我想利用你取得这次的合作企划?!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我为什么得利用你来取得这个案子?这个合作企划就算成功了对我也没多大好处,得利的是斐氏企业而不是我一个人啊……”
翼鸿平咬牙为自己辩驳,但话才说了一半,他就甩开她的手,再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觉很痛心,痛心她每回总是如此诬蠛他。
他说的……很有道理,这整个事情对他并没有好处,他应该不会……
望著他冰冷无情的眸子,斐敏栀不由得心惊胆战起来。她由失去理性的盛怒缓缓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又再一次误会他了,也再一次伤害了他……
“鸿、鸿平,我……”她想道歉,在还来得及的时候。
“闭上你的嘴,我再也无法忍受你的指控,我更无须承受这些指责。”但他却推开她,起身转而踏进更衣间内。
眼看著他大力关上门,斐敏栀被关门声吓了一跳,怔愣在床前。
待她回神过来时,他已经寒著脸从更衣间走了出来,手上还提著一只旅行袋,那是他的。
“你要去哪里?”斐敏栀脸色一白,走上前去拦住他,一股莫名的恐慌爬上心口,她感觉自己好像就要失去他了……
“我找另外一家饭店住。”他再次推开她,大步往厉门口跨去。
“不,你不能这样子走掉,我知道我刚刚说错话了,我可以向你道……”
“歉”字被他的甩门声吞没,他走了——
斐敏栀惊慌失措地瞪著紧闭的门扇,难受的眼泪在眼眶中转动,淌下了粉白的颊。
失眠了一整晚,直到第二天的清晨七点五十分,饭店服务生来敲她的房门。
三这是翼先生请饭店帮斐小姐订的机票,返回台北的班机时间是九点半钟,机票的费用翼先生已经付过了,斐小姐不须再支付任何款项。另外本饭店会在八点四十分备妥车子送斐小姐前往机场,前往机场的车程大约需要二十分钟,请斐小姐尽快做好准备。“
一张机票送至她的面前,斐敏栀头疼地收下;她看著手中的机票,心口漫溢著难受的情绪。
她以为他会在今天一早来接她一起返回台北;她以为他再生气也不至于会把她丢下;她以为自己还有向他道歉的机会……
没想到她错得如此彻底!
他这么做,摆明了不给她任何表示歉意的机会,他是真的不想理她了。
斐敏栀紧咬著粉唇,难过地将眼泪吞回肚子里,这种被抛下的感觉实在很不好受而且狼狈。
她很想哭,但是却倔强的不允许自己再掉一滴眼泪,因为她昨晚已经哭得够久了,再哭下去她的眼睛就肿得不能出门见人了。
强力压抑著难过的情绪,她勉强进入浴室梳洗,换了衣服整理好行李后,她离开房间下楼。
她的行李箱里有他昨天未带走的一堆资料,还有西装外套和领带,她告诉自己,回台北后要想办法将这些东西亲手送还给他,然后当面向他道歉,取得他的原谅。
希望他肯听她的道歉……
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她匆忙返回台北,但愿她和翼鸿平之间的争执,能够尽快解决……直到昨晚他从眼前走掉,她才惊然发觉,自己不能失去他。
她爱他,想和他重新来过。
第九章
“斐氏企业”有继承人选了,这位在模特儿界小有名气的初诠野先生,顶著斐敏栀未来夫婿的光环,即将入主斐氏,成为新的掌权者。
这件新闻在斐氏企业上上下下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看好这对新人,也对斐氏未来的新气象感到相当的期待。
斐敏栀在公事处理告一段落的时候,来到茶水间想冲杯牛奶暍,不意却在经过影印室时,听见了几名女员工正在说著她和初诠野的最新八卦。
她皱起柳月般的细眉,对于这些人散播八卦的功力实在是既佩服又无力。
这种无聊的事她懒得多费神去解释,下属们想要传这种平空捏造的消息就随他们去吧!反正主管们被下属当作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好像也挺天经地义的,她若出面去指责似乎就太不上道了。
在茶水间待了近十分钟,当她出来时,正好在门口遇见了刚到楼上送公文下来的助理张丽。
“协理,有好消息喔!总经理已经从美国回来了耶!他的秘书说,总经理在中午过后就会提早销假上班了。”张丽向斐敏栀报告,她在总经理秘书室听来的第一线消息。
斐敏栀闻言粉肩一僵,因为翼鸿平即将返回公司的消息,令她原本平静无波的心蓦地热了起来。
“他从美国回来了……”
她等他,等了快一个月了。
心里对他的“道歉”,到现在还没有机会说出口。没机会说并不是她倔强的不肯低头认错,而是因为自从她由高雄返回台北的那一天早上,他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公司请了长假,直接飞往美国。
他这一出国,就长达一个月,而她就这样一直在等著他回来的清息。
“总经理在一个小时后就会进公司了,这个治息千真万确,我一知道后马上就跑下来向协理报告喔!”张丽的语气简直是兴奋过了头。
斐敏栀回头看著一脸热切的助理。“总经理回来就回来,你不必特地向我报告。”抑住心头的激动情绪,她佯装无所谓地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认真工作,别一天到晚只会打探无聊的消息。”
协理竟然说总经理回来是无聊的消息引一个月前,下晓得是谁在得知总经理突然请假到美国去的消息,关在办公室内虽过吔哭了—个小时?
噗哧!张丽掩嘴偷笑著。
她太清楚总经理返回公司的这个消息,全公司上下最高兴的,莫过于一直在默默等著总经理的协理大人了,没想到协理竟然还如此的ㄍ一ㄥ,真是太口是心非了。
算了算了,看在斐敏栀这阵于情绪严重不佳又万分落寞的分上,她不跟她计较了,反正该传达的消息她已传到,接下来就让协理大人自己看著办喽!
张丽愉快地工作去了,而关在办公室内的斐敏栀心情也好转起来。
她从办公桌下层的收纳抽屉里取出一个纸袋,那里头装著上回翼鸿平丢在饭店没带走的西装外套和领带,她打算藉著归还这些东西,郑重而诚恳地向他道歉。
“中午跟‘和洋’的饭局,改由你出席。”
十一点半,传言中斐敏栀未来的夫婿初诠野,同样要下楼的他很巧地在电梯内和她相遇。
他一见到她,劈头就丢给她一个任务。
“我中午会很忙,没空。”她正等著翼鸿平进公司,哪有空去招待客户?
斐敏栀直截了当的拒绝,并在踏进电梯内之后,占据了另一端的角落,然后伸手按下关门键。
电梯缓缓下降中——
“没空也得去。”初诠野侧首看著她,她这么悠闲的模样,一点都不像没空的样子。
“什么叫没空也得去?!亲爱的大哥,你做事都这么不讲理的吗?”难得的好心情,一下子就被他给坏了一大半,斐敏栀忍不住动了火气地驳斥他。
“我是你大哥?外面可不是这么说的。”外面的谣言传得满天飞,他懒得理会,没想到她也是,害得他被扣上了‘一心只想耍手段好攀龙附凤’的臭名。
他才不屑哩!
“你身为当事者,外面的传言应该由你出面澄清才对,干么用那种口气质问我?”她不甘示弱地顶回去。
谣言又不是她散播的,她干么要费心理会呢?
“别忘了你也是当事者之一。”他凉凉地指正。
“我没有那么不上道,员工们说主管的小话是他们的权利。”忙都忙坏了,她哪有心思去理那种无聊的事?
“哦?原来公司还有这项福利啊,我怎么不知道?”初诠野冷笑著,两人抬杠抬得起劲。
“大哥,你不知道的事还多著呢,多用点心学习吧!”身为“斐氏企业”未来的继承人,他的确得多花些心思努力学习管理才行。
电梯在此时正好抵达一楼,她率先走了出去,不再理他。
初诠野大步追上,伸手扣住她薄削的肩。“喂,中午的饭局你非去不可。”想跑?他可不给跑。
“喂,我说下去就不去。”她回头,用晶璨的眸子瞪他,拍掉他扣在她肩上的大手。
“我命令你去,你就得去!”他不肯通融,俊脸凝了起来。
“命令?!你以为你是谁啊?”想命令她,他还早得很哩!斐敏栀双手插腰,一副跟他斗到底的气势。
“我是你的上司。”他双手抱胸,傲然的口吻令人发指。
她不层地说:“你现在还、不、是。”因为不想继续和他蘑菇下去,所以不待他反击,斐敏栀就气呼呼地转身往外走。
才往前走没几步,她的脚步蓦地就钉住了——她看见了翼鸿平,他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的大脑暂时停摆,明亮的眼与他深邃的眸光相遇。
“斐敏栀,你给我——”在后头急起直追的初诠野,没想到斐敏栀会突然停下急切离去的脚步,于是在他追上前的时候,他便从她身后撞上了她。
“喔……”斐敏栀被初诠野这么一撞,踉舱地直接扑进翼鸿平的宽怀中。
翼鸿平黑眸瞬间眯起,反射动作地伸手捉住她的手臂,将她稳稳护在怀中。
“斐敏栀,你搞什么鬼?干么突然停下来?”初诠野的下巴撞到了她的后脑勺,吃疼得很,忍不住低咒起来。
斐敏栀没即时反应过来,因为她此刻正晕然地被翼鸿平护在怀中;这副宽阔的胸怀是她所熟悉且眷恋的,她……现在内心的情绪有点儿激动起来。
见斐敏栀没回应,初诠野摸摸下巴,悻悻然地说:“呃……你们两个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搂搂抱抱,不太好吧?!”
初诠野的话听在翼鸿平的耳中,多了一分不满和妒意。
翼鸿平垂眸瞥了偎在他怀中的斐敏栀一眼,冶冶地推开了她,将她推进初诠野的身怀中。
“抱歉,失礼了!请初先生别多心,我只是帮忙扶住斐小姐,以免她跌倒。我对斐小姐并没有半点不规炬,还请初先生见谅。”他的声音冷静无波,不合一丝感情。
斐敏栀惊诧地抬眼看著他,他的表情是那样的冶漠,他的眼神也是,语气也是。
“你……”她想问翼鸿平,他把她推给初诠野,这是什么意思?
“这没有原不原谅的问题,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是谁?”初诠野宽肩一耸,他很自然地将手搭在斐敏栀的薄肩上,没多注意翼鸿平和斐敏栀之间怪异的气氛。
翼鸿平冷冷地瞟了眼初诠野置在她肩上的手,然后面无表情地伸出手。
“初先生你好,我是翼鸿平,现任本公司的总经理一职,斐先生应该有向你提过的。”斐权容曾经传真过一封信函到美国给他,里头简单的提及初诠野即将继任“斐氏企业”董事长职位的事,并且要他回来上班后,多多加以辅助。
至于这位未来董事长与斐敏栀的关系,则是由他的秘书那边得知的,在他打电话回来交代工作的几通电话中,他的秘书小姐很尽职地将公司最新传言也一并说给他听了。
翼鸿平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就另结新欢,她这么做无疑是要他清楚自己的立场,要他死了想与她复合的这条心。
他不笨,当然也知道自己不该再去妄想高攀她,所以这次他的确是死心了,而且发誓不再去求她。
原来他就是鼎鼎大名的翼总经理呀——
初诠野面露恍悟,然后兴奋地伸出手与他交握。“原来你就是翼鸿平,真是幸会幸会,百闻不如一见,翼先生果然如我想像中般有掌管者的气势,你能提早销假上班实在是太~~好了。”
的确是太好了!
初诠野见了他,不禁面露谄媚嘴脸。他从来是下层去捧别人的,但是这回的情况不同,因为他如果想要脱离苦海,就得多和翼鸿平拉拢感情,等到和翼鸿平感情“麻吉”之后,他肩上的重担自然就会有人帮忙扛一半了。哈哈哈……
“谢谢初先生的看重,如果没事我先回办公室了,祝两位愉快。”他礼貌颔首,然后看也不看斐敏栀一眼地越过他们,直接搭电梯上楼。
斐敏栀缓缓回头看著他离去的挺拔身影,美丽的脸庞发白,心口发凉。
她强烈地感受到了翼鸿平对她的疏离……他是否误会了她和初诠野的关系了?
他不是远在美国吗?怎么会知道公司的传言呢?
早知道他会那么神通广大的连人在美国都能掌握公司的所有消息,她就算说破了嘴,也会出面一一澄清这些谣言的。
怔在大厅里,斐敏栀心中懊悔万分……
“喂,你发啥呆呀?我再跟你说一逼,中午的饭局你非出席不可。”初诠野推她,不待她回应,就聪明地拔开腿先溜了。
斐敏栀情绪严重低落,她原本想外出到对街的咖啡店,帮翼鸿平买杯他惯喝的摩卡咖啡来讨好他的;但是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显然不想要她的接近。
带著一颗空洞的心,她茫然地走回电梯前,上楼返回办公室,然后关起门来苦思……想想她接下来该如何做才好?
一个半小时之后,她办公室的门被推了开来。
斐敏栀正在办公室内晈著手指,来回地踱步,娇颜的表情是一片苦恼。
突如其来的开门声,令她停下步伐,脸色不悦地转身瞪向来人。“真没礼貌,我并没有准许任何人……”话声戛然而止,粉唇性感的微张,愕然瞪著眼前的男人——翼鸿平!
“外头没人,我就自己进来了。”他盯著她漂亮的粉脸看,一个多小时前他所看见的微白脸色,现在已不复见:现在的她脸色看起来粉润漂亮,只不过眉眼间蒙了层淡淡的愁绪。
她在烦恼什么?烦恼他回公司后,会再来纠缠她吗?
翼鸿平在心头兀自冶笑著。他就是怕她以为自己还会不识相地缠著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