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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这么说,你也别想太多。”江逸洁耸耸肩,拜托,如果她还计较这些小事,怎能打开心胸接纳阿诚?她才不要浪费心力去想别的男人咧。
“你这女人还是那么机车!”阿明就是气不过,浑身肥肉震颤。
“要你管?我男友爱我就行了。”
刺激旧女友不成,阿明转向傅至诚挑衅。“喂!老兄,这种恰北北的女人你也要?”
江逸洁简直不敢相信,当初她怎会鬼迷心窍跟这家伙交往?她正要发作,傅至诚开了口:“逸洁是我的心肝宝贝,你不懂她无所谓,但请你说话放尊重点。”
这番话让江逸洁的眼角更热了,老天爷对她如此垂怜,赐给她这么一个好男人,为此她可以忘却情感路上的所有伤痛,因为一切都太值得了。
阿明差点气炸,他居然拿这对情侣一点办法都没有。“尊重个屁呀!不爽的话,我们来比一局,怕的话就说一声。”
江逸洁懒得跟这种人动气,平静回应:“比赛要求公平,阿诚今天才开始学,你少说也打十年了,你自己都不觉得太超过吗?”
“好,那我跟我马子,你跟你性子,双人对打如何?别跟我说你怕了,我认识的江逸洁胆子大得很,应该不会这么俗辣吧?”阿明继续他的心战喊话,这是他最擅长的了。
“你真的很卢耶!几百年不见了,还是这么顾人怨!你妈有没有教你什么叫礼貌啊?要是早几年让我碰到你,我一定用撞球塞爆你身上每个洞,包括你的特大号屁股!”
傅至诚原本想帮腔开骂,但他发现自己本领太浅薄,还是用眼神表达杀意就好,比起女友劲爆而有创意的话,他说什么“请放尊重点”只能算陈腔老调。
两人音调越来越高,随时有火山爆发的危险,老板忍不住走出来打圆场——
“大哥、大姐,拜托你们帮帮忙,我们这儿是强调快乐和平的撞球场,好不容易保持三年内没人打架的纪录,要是你们干架起来,我很难向我们的客人交代啊。”
江逸洁深吸口气,对老板微笑道:“放心,我们要打架会去外面打,现在我们只想打球,不想砸场。”
“打就打,谁怕谁?红红,我们上!”阿明用鼻孔哼道。
一场情侣友谊赛就此开打,只见球来球往、互有进展,阿明和红发女友都颇有一套,但时间久了,阿明的脂肪阻碍了他的灵活,傅至诚这个初学者又越打越顺手,最后当然是他跟江逸洁这组赢了。
阿明放下球杆,擦过额头汗珠,忿忿不平问:“我输了,你想要怎样?”
“不怎么样,只要你对你马子好一点,别老是对她大声小声的。”一场球打下来,江逸洁发现阿明的坏脾气还是没变,跟女友说话大多用吼的。
“就这样?”阿明呆掉了,那个骂脏话比他还流利的江逸洁,怎么可能这样就放过他?
“嗯,我已经不是那个爱吵架的小女生,也希望你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可能是三太子显灵吧,江逸洁忽然得到领悟,她拥有阿诚的爱已经太幸运,何必跟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吵吵闹闹,那只会破坏她温柔的好心情。
阿明沉默半晌,看红发女友的表情,有点感动有点复杂,她应该是忍耐他很久了,才会浮现那种遇到知音的感觉。话说回来,他实在很像个闹别扭的小孩子,真的应该改一改了。
他抓抓后脑,撇撇嘴,干笑道:“歹势啦!我肚子这么大,却没什么肚量。”
“你一定有你的优点,你马子才会跟着你,虽然我是不太欣赏你的肚子啦!”
一句话点燃笑声,双方人马握手言和,彼此祝福爱情长久,还说以后要发帖子给对方呢。
经过这场撞球初阶课程,傅至诚对女友的景仰有如滔滔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依她的口才绝对可以把对方骂到臭头,但她选择用成熟的方式化解,这表示她真的走出来了吧?
当晚,由于他在撞球赛中表现优异,得到可以喂女友吃饭的奖赏,他对这比赛结果满意极了。
第五章
除了撞球,傅至诚还认识了另一项台妹运动,那就是训练胆量和肺活量,有益身心健康的:唱K!
这次约会,他们来到一家连锁KTV前,傅至诚盯着那豪华设备和众多服务生,暗自吹了声口哨:心想这可真是消费好去处,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是大明星。
江逸洁挽着男友的手,翻了翻留言簿说:“他们已经到了,我们进去吧!”
“好有趣的联络方式。”傅至诚看了几页留言,感觉活泼又带劲,想必女友的朋友都是些有趣人物。
两人搭了电梯来到五楼包厢,这么巧就是“505”号房间,江逸洁一整个飞跃在云霄,能再谈恋爱真是棒透了,遇到真命天子更是爽翻了。
“你看都是五耶!”她对男友说。
“嗯,是我们的幸运数字。”两人都是五月五日生,虽有国历和农历之别,仍是一种难得的巧合。
“准备好了没?要见我朋友喽!”打开包厢门之前,她给他一点心理准备。
傅至诚深吸口气,拨拨头发,整整衣领。“我看起来还好吧?”
“你看起来……”她低下头叹口气,整个没了兴致。“算了,我们还是走吧!”
“为什么?”他自认没什么问题啊,难道她觉得他带不出场?
她抬起哀怨的眼,楚楚可怜的说:“我怕不管男生女生,都有可能爱上你,所以我要把你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看得到。”
她的阿诚是这么帅气性感、温柔诚恳,她怎能让里面那堆痴男怨女看到他,就像有钱人把支票贴在自己脸上,摆明了是要被抢嘛!
“喔~~你这个该死的小东西!”他学她爱看的那些漫画台词,抱住她在她颊上一吻。
两人恩恩爱爱了几分钟,直到一旁的服务生都快看不下去了,他们才挂着大大的微笑走进包厢。
“大家好——”江逸洁开心介绍:“这是我老公,你们叫他阿诚就好了。”
“阿诚!挺帅的喔,跟我们逸洁真速配。”
“早就听说有这号人物了,现在才带出来给我们见识,真不够意思!”
众人嘻嘻哈哈地打招呼,傅至诚却一阵傻眼,他什么时候变成女友的老公了?很快他就明白,原来大家对自己的男女朋友,都叫老公、老婆,听来很温馨,像场夫妻同乐会。
不过说到结婚……他几乎没想过这件事,现在他二十六岁,女友二十三岁,要考虑应该也是很久以后的事吧!这念头在他脑中一闪而过,因为打过招呼后,随即而来的可是K歌大赛啊!
傅至诚仿佛走进一场狂欢派对,众人都主动点歌、唱歌,不时大叫大笑,桌上有整桶的啤酒和许多小菜,还不时有新面孔加入,转眼间包厢内已有二十多人。
音乐真有这么大的感染力?他在旁饶富兴味的观察着,仿佛每个人都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爱情,这些流行歌实在很屌,难怪能风行两岸三地。尤其蔡依林和周杰伦虽已分手,仍是排行榜上最佳组合,包厢内气氛一下热情狂野,一下哀怨动人,唱出人生酸甜苦辣味。
“老姐、姐夫,我也来了。”江逸达揽着最新女友的肩膀出现,不过不用特别介绍,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何时会分手,还是让大家省省功夫,不用记得名字了。
“嗨~~阿达,请问你女朋友怎么称呼?”傅至诚是唯一发问的人。
“你就叫她……”江逸达想了一下女友到底叫啥名。“珍珍吧!”
“珍珍你好。”傅至诚点个头致意,珍珍显得很感动,主动对江逸洁说:“江姐,你老公很赞喔!”
江逸洁呵呵一笑。“对啊~~所以我要把他抓紧,不然溜走了我可会哭死的。”
“老姐每次谈恋爱都会哭,蠢毙了!一点都不像我这个聪明的弟弟。”江逸达吐槽老姐,不是他爱说,老姐失恋后总有一阵子眼睛红肿,谁都看得出来她有多伤心。
傅至诚搂住女友肩膀,郑重承诺:“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你要相信我的真心。”
“老公,你好好喔~~”两人含情脉脉,包厢内再多烟雾弥漫、歌声震耳,也抵挡不住他们的爱情泛滥。
江逸达一阵冷颤,看不下去,干脆去抢麦克风唱歌,他也有他的男儿心声要抒发呀。
这时房门被推开来,走进—个身穿白衬衫,黑窄裙的性感女人,大家纷纷向她招呼,傅至诚也转过视线,觉得对方很眼熟,不知在哪儿看过?
江逸洁走上前握住好友的手。“小琳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呢~~”
柯安琳整理一下飞乱的头发,笑笑道:“刚才客户有事找我,我一路飙车才赶上的。”
“过来,看看我老公!就是我说过的那个ABC。”江逸洁拉着好友走回座位,替他们介绍:“阿诚,她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叫她小琳吧。”
“小琳?”傅至诚想起来了,这位不正是保险女王?她家是开庙的,还帮人收惊呢!
“耶?!你不就是到我家收惊,还跟我买保险的那个帅哥?”柯安琳见过的客户绝对不会忘记,这是保险员的基本条件。
“什么?”江逸洁完全傻住,原本幸福的世界出现裂缝,像是玻璃杯摔在地上,覆水难收。
柯安琳心中一凛,对好姐妹说:“逸洁,我上次跟你说过,你记得吧?”
江逸洁什么都记得,而这就是她不幸的开始。小琳曾说过,阿诚是自动上门的,不只在清玄宫收过惊,还跟小琳买了保险,完全是追求者的态度。可惜小琳有了新欢,无暇劈腿,否则阿诚应该会变她男友吧?
“阿诚,你原本要追的是小琳吗?”她转向自己的男友,无法相信她竟是小琳的替代品?因为她比较傻、比较好把?
惨了,这是什么样的误会?不会这么巧又这么不巧吧?傅至诚连忙解释:“不是这样的!我那天晚上喝多了搞不清楚,只记得你扮成Rabbit Girl,所以我就去问我Uncle……”
他说得零零落落,柯安琳听不下去,替好友打抱不平,直接控诉:“没想到你是这种人!你本来想劈腿的对不对?”
“什么劈腿?我没有那种柔软度……No! No!”从他们脸上的表情,傅至诚终于了解“劈腿”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同时交两个女友,只能说大家太有缘了,绕来绕去都是熟人。
“逸洁,我们走,不要跟这种烂人搅和!”柯安琳扶着好友的肩膀,心想先带她离开,否则众目睽睽之下,传出去以后很难做人。
“拜托你听我说……我只是搞错人而已,我没有劈腿啊!”老天,怎么会变成最近他跟女友借来看的漫画情节?这种情节看看没关系,发生了可一点都不好玩。
傅至诚想追上去解释,但江逸达及时挡在门口,眼神冰冷。“阿诚,我老爸说过我姐很天真,希望你不要让她伤心,没想到你还是让我们失望了。”
“这真的是误会!我以为小琳是逸洁,结果后来发现我弄错了……”傅至诚仍不死心地说明,但怎么都没有人听得懂?他说的明明是中文啊!
“不要再说了,以后我家不欢迎你来吃豆花。”江逸达转身离开现场,完全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友。
一楼大门口,江逸洁冲出KTV,随即招了一台计程车,她要尽快离开现场,否则她怕自己会崩溃。什么幸运数字、什么“505”号房、什么男人不该让女人流泪,全都是屁!
柯安琳追在她身后,担忧道:“我陪你回去。”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抱歉……”江逸洁明白好友的关心,但在此刻,她只想让全世界忘了她。
“男人都不可相信,但是……好姐妹是一辈子的,有事随时找我。”
“嗯……谢谢。”江逸洁点个头,随即坐上计程车。
站在原地的柯安琳点了根烟,她可以想象,接下来会有一段时间,她的好姐妹将以泪洗面,唉,女人为何总是这么天真又脆弱……
挂在胸前的手机震动了,柯安琳拿起来一看,是前夫的号码,于是她继续让它震动,直到平息。会的,一切都会平息的,她只能这么相信。
计程车上,手机铃声急促响起:“铃~~铃铃~~”江逸洁看了一眼随即关机,现在她没办法面对,她只想躲起来,不要让任何人看到她脸上已是泪痕满面。
司机先生如常问道:“小姐,你要去哪里?”他往后一看,静静拿了整盒面纸给客人。
“麻烦你……我……我要到……”她抽泣着说完地址,随即痛哭出声,至少在陌生人面前,她可以尽情流泪吧!
计程车司机点个头。“好的,请多保重。”
她无法回答,只是低着头不断掉泪,美好恋情就在一瞬间崩解,她真的以为这会是最后一次!结果证明,第五次受伤一样是那么痛,甚至因为期待而摔得更重……
打电话,不接;到豆花店,不见人;拜托江家人转达,换来冷眼相向。
傅至诚用尽了方法,却始终得不到效果,终于他决定,找出证人洗刷他的冤情!他不会就这么放弃,他的个性积极乐观,没有努力尝试绝不接受失败。
第三天晚上,一辆加长宾士车停在“祖传豆花店”门口,一身轻便运动装加拖鞋的高天赐走下车,进门点了碗红豆豆花,每吃一口就谠美几口,这份道地古早味真难得。
他是个房地产大亨,俗称“田侨仔”,平常除了买屋卖屋,就爱四处寻找乡土小吃,重温儿时回忆。至于他妹妹高君菱,应该从来没吃过这玩意吧?因为父母离异,高君菱从小被母亲带去欧洲念书,他则跟父亲留在台湾生活,兄妹俩感情虽然不错,他却始终无法劝服她吃路边摊。
这时柯安琳也到了,她停好机车,走到桌旁。“干爹,你找我呀?”
“坐坐坐!”高天赐替干女儿叫了碗豆花,含笑问:“小琳啊~~我的保单都是你负责的,你看我还需不需要保什么?”
“你该保的都保了,免紧张!”柯安琳对自己人可不会强迫推销,赚钱不是这种赚法。
“那就好。”高天赐提起另一个话题:“对了,你认识我的外甥吗?他也有跟你买保险。”
“是吗?哪位?”柯安琳眨眼问,怎么她毫无印象?
“就是他,民生。”高天赐指着门口,站着一个神情憔悴的男子。
“是你!”柯安琳站起身,惊讶万分,这世界也太小了吧?
“趴踢结束的隔天,我外甥打电话问我,昨晚有个扮成兔女郎的女人是谁?我以为是你,就给他清玄宫的地址,谁知道会变成这样?”高天赐仍是笑咪咪的,在他看来一切都是年轻人的天真可爱,才会掀起生命中难忘的波涛。
“兔女郎……”柯安琳猛然想起,对了,那天晚上她跟逸洁都是同样装扮,还戴着半罩面具,只有耳朵和尾巴的颜色不同,旁人可能没发现,以为她们是同一人。
她拍一下自己的头,立即道歉。“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傅至诚大大松了口气。“没关系,我只希望你能帮我解释。”
“你在这等着!我马上帮你解决。”柯安琳直接奔上二楼,她跟江逸洁太熟了,不用敲门不用招呼就冲进房里。
当二楼进行着女人的对话,一楼则是四个男人你看我、我看你的,气氛不只有点诡异。
高天赐拍拍外甥的肩膀。“民生,我感觉得出来,这次你很认真喔!”
傅至诚苦笑了一下。“多谢Uncle帮我澄清,否则我真的没希望了。”
江家父子俩在旁听完也看完一切,原来事情就这么简单,他们误会了阿诚,还跟着一鼻孔出气,两天来都翻白眼给人家看,真是乱糗一把的。
江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