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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胸前是一片殷红的血迹,染透了他雪白色的外衣。长长的睫羽盖住了他漂亮的眼睛,看上去他好像已经没有了生气,犹如死去。
小瑶原本半跪半坐在他的身前,显然她也慌乱了手脚,神色慌张地摇晃着凤玄城的身体,“喂,你醒醒!千万别睡着,否则你就没得救了!”
檀香推开守护在凤玄城身前的几名士兵,急步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一丝气。
她对小瑶疾言厉色地问道:“你究竟想让他死还是想让他活?你若再晃他,他的最后一口气也保不住了!”
小瑶慌得收回了手,哀求道:“你能救他的是不是?你一定要救活他!”
檀香定了定神,运指如飞在凤玄城的胸前连点十处大穴护住了他的心脉。此时她看清那处伤口——竟然是剑伤?!
“谁刺得他?”她头也不抬地一边帮他止血一边问。
有位驾车的士兵回答:“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个黑衣人。队伍后面炸响后我们正要往那边支援,突然从路边的丛林中跳出那个黑衣人,掀开车帘对准王爷就是一剑,刺完就跑了,动作很快我们都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已经不见踪影。”
檀香做了简单的伤口处理后对周围人说:“将他抬上车。”
几个士兵七手八脚地将凤玄城重新抬回马车。檀香阻止住要跟上车的小瑶:“车内地方小,人一多他就无法呼吸,你还是在车下等吧。”
她原本怀疑小瑶与这起意外有什么关系,但是眼看小瑶如此着急伤心的样子又不像是作假。更何况,以这丫头的脾气,即使是她干的,也不可能装成关心的样子忙前忙后才对。
但是,如果不是她干的,又会是谁?世上到底有谁如此痛恨凤氏兄弟,一定要置他们于死地不可?
凤玄钧也已赶到车下,掀开车帘问道:“怎么回事?”
“有人用剑刺伤他。”檀香说:“你先去忙吧,这里有我。”
凤玄钧一步就跃上车厢,看着凤玄城昏厥的样子,眉头深蹙:“他伤得很重吗?”
“很重,不过,不会死的。”檀香给与他安慰的一笑:“你放心吧。”
凤玄钧深深看了她一眼,下车去了。
檀香低头望着凤玄钧,轻声低语:“你们到底还是骨肉兄弟。虽然表面上有不和,但他还是关心你的,所以,我也绝不会让你死。”
她的手掌按住他的胸口,七彩的光圈从她的手心中漾开,笼罩在凤玄城胸前的伤口处。柔和的七彩如佛光普照,暖暖地投进他的身体,封闭了他断裂心脉的,所有血液也不再外流,连疼痛感都在一点点地减退消融。
凤玄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依稀看到一张慈祥、端庄,美丽的脸。他看不清那张脸到底是谁的,只是好像所有的痛苦在逐渐地离他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无限的平静祥和。
“你……是……谁……”他的声音还很虚弱。
那张脸对他淡淡地笑笑,袖口从他的脸前划过,一阵檀香气后,他进入深深的睡眠之中。
队伍被炸,凤玄城遇刺。凤玄钧从军以来还从没有遭受过如此严重的重创。此时他心头的愤怒可想而知已经到达什么样的地步。
副将们将队伍重新集合好后向他禀报:“伤者一百二十一人,死者十五人,马匹损失四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被凤玄城从皇城押运来的粮草因为数量过多,凤玄钧要求分批而运。今天跟随他们同行的只是一小部分,损失也并不大。
但是人员的伤亡是最让人痛心疾首的。凤玄钧虎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要是让我查出是谁做的这件事,一定将他碎尸万断!”
他下令:所有死者就地掩埋,每位死者家中赠与黄金百两,以安抚家属。所有伤者送回昨天所住的驿馆进行治疗,大军原地整顿一个时辰后继续行军。
他来到凤玄城的马车前,正好檀香从内走出,小瑶已经抢先一步拉住她的手问道:“他怎么样?”
“没事了,不过仍需好好休息静养。”檀香看到凤玄钧面色阴沉地走来,迎了过去:“那个黑衣人找到了吗?”
凤玄钧摇摇头:“我已经派了一百人在附近林中搜索,不过还没有发现那人的踪迹。”
“显然对方是有备而来,目的或许就是阻挠你的前行。”檀香的分析与凤玄钧的想法如出一辙。
他的目光飘向车内,“你以为此事与她有何关系?”
他指的当然是小瑶。
檀香说:“似乎与她无关。她看到凤玄城遇刺,焦急担心不亚于你。”
凤玄钧浓眉轩起:“为什么?”
檀香苦笑道:“她说她对明王一见钟情。”那句“一定要把他弄到手”的话檀香可说不出口了。
凤玄钧冷笑道:“她撒谎的本事还真是高超。”
“你认为她在说假话?为什么?”
“我素来不信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像她这种包藏祸心的人,不去想尽办法害人就算好的了。难道你不知道,昨夜她特意去找玄城,想让玄城与她联手对付我,只不过玄城并没有答应。谁知道她现在又在耍什么花样?”
檀香震动地看着他。这件事他如何知道?
从她的眼中看出她的疑虑,凤玄钧冷笑道:“你别忘了那驿馆内外都是我的人。我虽然不想和玄城为敌,但是也不会任由别人在我的地盘上做不利于我自己的事情。”
檀香陡然明白了。原来从一开始凤玄钧就派人监视所有人的行踪,也许她和小瑶的对话他都已经知道了?
她想到凤玄钧对付狐妖的那一夜,在院门外埋伏上百名弓箭手的做法。当时她只觉得是他杀心重,做事武断不讲情理。现在想起来,其实是因为他根本从未相信过她而已。
不知怎的,她的胸口处浮起一层淡淡的酸涩,像是失望,又像是灰心。
“今夜,你要留意那丫头。”他的声音忽然低下来。
檀香看着他,知道他对小瑶的怀疑之心未减。只是,他对所有人都如此地不信任到底是缘于他出身宫廷,深谙宫廷倾轧,还是因为常年在边关作战,与敌人斗智斗勇使然呢?
不知不觉中,她的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这里是她最想刺探的地方,只要她肯运用通天之眼,就一定可以知道在他身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那里就有小瑶所感兴趣的秘密,和能让她动容的东西吧?
他困惑地看她做出如此奇怪地动作,却并没有立刻推开她。“你要是想给我包扎伤口,是不是最好拿些药材白布来?”
檀香这才醒悟过来,发现自己的指尖距离他额头上的伤口不过一寸的距离而已,那里到现在还在泛着血丝。
在他面前她不敢使用法术,急忙跑回自己的车厢内找来药材白布将那些伤口都小心处理好。
他一动不动地坐在车辕上任她包扎,从头到尾没说话。
等她终于全都包扎完毕后,她面对他微微一笑:“在战场上你也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吧?”
他看着她,“两年前,我在巡海时与外来海寇相遇,对方一箭射中了我的胸口。我在床上躺了大半年才恢复元气。”
檀香吃惊不已。看他平时威风凛凛的样子仿佛从来就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打垮他似的,于是在她心中也不由自主地将他看作传说中的那个常胜将军。原来他也曾“败过”,但是,身体上的伤害显然他根本不当一回事。
“这辈子,有没有人伤你伤得很重?”她柔柔地问道。
他笑笑:“重?你认为什么才算是重?非要断手断脚的话我是没有过的。”
“我是指,这里。”她用手指指心口。
他的脸色陡然变了。即使是浑身浴血他都不曾皱过眉头,如今却为她的这五个字连眼神都变得零乱起来。
“你听到些什么流言蜚语?”他像是在极力掩饰自己的不安,很不耐烦地说:“与你无关的事情你最好少打听。”
与我无关吗?她扪心自问。怎么可能无关?她之所以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要打动他的心啊。如果在他的心中住着一个不可撼动的人,那她拿什么来打动这扇用冰用铁铸成的心门?
垂下眼帘,她没有再追问下去。有些事情如果对方不想说,你就是问一百遍也不可能知道答案。反之,如果你不去刻意探寻,也许那个答案就会呼之欲出了。
在凤玄城车厢内停留多时的小瑶终于从车内走出,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口气,对檀香说:“你的医术真是高超,谢谢你救了他的性命。”
凤玄钧冷冷说道:“这句话似乎轮不到你来说。”
小瑶低下头:“的确轮不到我说。我只是希望他能平安,这样我心里也会好过些。”
檀香与凤玄钧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同时在眼前闪过一个念头:
难道今天之事背后所掩盖的真相,那个策划血案的人,她的确原本都是知道的?
第六章 追踪
凤丘城是边境凤凰城与凤都之间的一座要塞。这里连接南北要道,左右相邻金和与银兰两个小国。几国商人多在此做边境贸易,非常繁华。
凤玄钧一行人今天就留宿在凤丘城。
凤丘城的守城将军名叫丘泉泽,听说凤玄钧已到城外,急急忙忙带人出来迎接。
“王爷,要莅临本城怎么不先派人来打声招呼?”丘泉泽看到凤玄钧等人的样子吓了一跳。“王爷不是在皇城返回的吗?怎么好像刚刚打仗去了?”
凤玄钧哼了声:“遇到埋伏。”
“请王爷先到城内休息,其他的事属下去安排。”丘泉泽将凤玄钧的人马安排进城内分营居住。
檀香下马车的时候丘泉泽略有些惊讶地看了看她,“王爷,这位是……”
“随队军医。”凤玄钧随口答了一句。然后说:“叫人在我的房间隔壁再准备一个干净的房间。”
丘泉泽暧昧地冲檀香笑了笑,走开了。
檀香站在凤玄钧的身边,小声说:“这人很热情。他一定是误会你我的关系了,你怎么不让他在城里找些医生来再给明王会诊一下?”
凤玄钧深深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你真是天真。”
这是什么意思?前言不搭后语的。檀香不解。
藏海琪虽然对檀香是人是妖的身份很持怀疑,但是见她屡屡救治自己人,也就不大在意她的出身到底是什么了。
此时他悄悄走过来对檀香说:“丘泉泽是成风侯的亲信。”
檀香一愣,恍然明白了。成风侯与凤玄钧并非朋友,当初在城内还险些酿造大的冲突,如今他的亲信在此,凤玄钧当然也要有所忌讳了。
“丘泉泽这个人向来口蜜腹剑,不能轻信,要不是因为这附近没有更合适的休整地,我是不会在此留宿的。”
凤玄钧多解释了两句。
海琪跟随他多年,深知他的心里意图,于是说道:“是啊,我们大军出发前,沿路所有城池守军都已经得到陛下的通告,即使我军没有先锋跑来通报,他丘泉泽又怎么可能不知道王爷今夜要留宿于此呢?说什么没有派人事先打招呼,显然是睁眼说瞎话。”
檀香怔怔地听着。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并非她所熟悉。更没想到片刻之间几人已经转出这么多的心眼。
“所以你们才要刻意不说凤玄城受伤的事情?”檀香也意识到这一点。她看到凤玄钧的手下悄悄地将凤玄城乘坐的马车赶到了另一个城门入口处。
“未明敌我关系,我不能不防。”凤玄钧深望着她:“还记得我白天提醒过你什么吗?”
她点点头。关于小瑶,即使他不说,她也要有所防备了。
小瑶果然很奇怪。从入城之初就突然消失,谁也没看到她究竟去哪儿了。
将近日落西山的时候她才回来,找到檀香的住处。但是回来后的她看起来神情黯然,脸颊还有泪痕,好像刚刚和谁吵过一架似的。
“吃过晚饭了吗?”檀香没有急于问她刚才去了哪里,只是说:“厨房刚才送了饭来,我怕你不回来,就叫他们端回去了。”
“谢谢姐姐。”她抬起眼,“姐姐不吃吗?”
檀香笑笑:“我吃过了。你等等,我去叫他们再端一份来。”
“不用了,”小瑶拉住她,“我不想吃,吃不下。”她坐下来,手托香腮,柳眉深蹙。
“怎么了?是不是刚才去看了明王?他不理睬你,所以不开心?”檀香取笑着,一边悄悄打探虚实。
她摇摇头,却什么都没说。
于是檀香也没有再多问。因为天色已晚,她早早去内间自己的床榻上休息了。睡前还嘱咐道:“今夜风寒,你不要乱跑,睡前记得关上窗子。”
“哦……”她含含糊糊地声音从外面飘来,不知道到底听进去多少。
但檀香并不是要去睡觉的。对于她来说,黑夜与白天本无什么区别,睡与不睡更是可有可无。她闭上眼,但是全部身心都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大约子时。外面的更声刚过,檀香就听到外间有声响。果然小瑶忍不住又要有所行动。
她透过门缝看到小瑶正从床上翻身而起,穿好衣服,拿上宝剑,又在她门前驻足了一会儿,大概是在观察她是否睡熟,然后迅速推开房门,跑了出去。
她微微一笑,右手如拈花指,拈住一丝香气。这缕香气是她在白天暗地里留在小瑶身上的,小瑶自己当然自己并不知道,也没有任何肉眼可以发现这缕香气的存在。但是这香气却能帮助她找到小瑶的踪迹所在。
小瑶出门,出内院,走屋脊,过花厅——本以为她要去凤玄城或者凤玄钧的住所,但是她没有。又以为她约了人在外面树林之林的地方等候, 她也没有。
眼见得那缕香气飘向了前院,在一个地方停下,久久徘徊。是那里吗?
但是,等等!那里不是丘泉泽将军府的议事大厅吗?
莫非小瑶与丘泉泽真的有勾结?
她无法再在这里坐等了,收起拈花指,她以移形换影之法瞬息之间潜入前厅,寻找谜底。
小瑶留下的线索是在这间议事厅中,但是很奇怪,议事厅内一个人都没有。
莫非她又去了别的地方?不对。若她真的走掉,檀香也应该能追踪到的。
檀香的幻影在议事厅内外徘徊了几圈后,忽然感觉到那丝香气只有在议事厅右侧的条案处最为浓郁?难道这里别有洞天?
她以佛指点开通天之眼,穿过地面,惊诧地发现,在这个条案下面,竟然别有洞天地藏着一间密室。
小瑶,丘泉泽,还有一个神秘男子都在下面。
他们在说什么?那个神秘人又是谁?
她狭起眼,侧耳倾听。虽然不想轻易动用法力,但是直觉告诉她,下面几个人所谈论的事情必然与凤玄钧有莫大的牵连。而所有对凤玄钧不利的事情她都要竭力挽回。
佛说凤玄钧是她的情劫,那么她为凤玄钧所做的一切应当与顺应历史天意并不违背。
小瑶的声音就在她伏耳倾听之时从地下飘摇直上——
“哥,为什么你不懂?我说不杀凤玄钧并不是要背叛你啊!”
开口的似乎是那个神秘男子,他低着头,看不清面目,只是那声音竟比凤玄钧的还要低沉,冷酷得可怕,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不杀他就是要背叛我。凤玄钧我是一定要杀的!”
小瑶顿足道:“好,你要杀就杀!但是凤玄城必须给我留着!”
“为什么?”那人冷笑道:“你看上那个娘娘腔似的女人了?等你回国,多少漂亮男人我都能找给你。”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他!”小瑶坚持道:“除了我,谁也不能再动他一根汗毛,否则小心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