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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霙才回到房里,就见潋滟正吃力的想坐起身来。
“小心!”连忙快步上前扶她。
“谢谢,让你担心了。”她勉强地回以微笑。
“我是不要紧,只要你的身体快点恢复才重要。”乔霙看着她用空洞的双眼环顾四周,又露出失望的神情。“大夫也说这应该只是暂时的现象,说不定哪天突然又看得见了。”
“我知道。”潋滟掩饰心中的不安,不想增加别人的麻烦。“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好像一直都闻到酒味?”直到此刻才有力气去关心周遭的事物。
“这里是酴酥坊,是专门酿酒的酒坊,当然到处都是酒香了,因为我们很熟,所以就跟他们借了房间,你就安心地住下来,一切等你身体好了再说。”乔霙让她喝了几口水,才让她躺下来。“不过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如果不是我和大哥经过,只怕不用两个时辰,你这条小命就没了,何况你还有孕在身。”
她闭上眼,不愿再去回想。
乔霙见她不说,也就不再多问。“还有你在睡梦中一直叫着滕冥……听起来应该是男人的名字,他是孩子的爹吗?”
“我一直叫着他吗?”潋滟哽咽地问。
“没错,他就是孩子的爹吧?是不是他抛弃你了?你告诉我他住哪里,我去找他算帐。”
潋滟急着澄清。“不是这样的!说不定他现在正急着到处找我……”
“那我去找他,让他来接你。”
“可以吗?”她喜道。
乔羹拍了拍胸脯。“当然没问题,你告诉我要去哪里才找得到他?”
“他在……”
“怎么不说了?”乔霙困惑地问。
她苦笑地说:“他若是知道我眼睛看不见了,一定会深深的自责没有把我保护好。”
“这样表示他很爱你,也不用担心因为你看不见就不要你了。”原本还在猜她是被始乱终弃,既然不是最好了。
“要是我一辈子都看不见呢?”她已经失去自信。
“你对他没有信心?”
潋滟摇了摇头,嗓音轻哽。“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相信他都一样爱我……是我对自己失去了信心,若是永远好不了,一个瞎子能为他做些什么?又如何成为他背后支撑的力量?只怕连妻子的角色都做不好。”
闻言,乔霙沉默下来,毕竟她不是当事人,无法完全体会,她还是执意说出心中的想法。“为什么要想这么多呢?只要他爱你,其他的事情就好解决了不是吗?我相信彼此爱着对方,就可以克服所有的困难。”
“乔霙……”她为之动容。
乔霙自嘲地哈哈大笑。“想不到我居然也能说出这种大道理,严介谦要是听到了,准会笑掉他的大牙,说我不懂装懂。”
“小舅舅才不会这么说。”潋滟维护地说。
“那是对你,对我就不一样了……”她搔了搔下巴。“好了,先告诉我那个男人住在哪里,我马上要他来接你。”
于是,潋滟说出了滕冥的身分。
“你是说……啸王?”乔霙的下巴掉到胸口。
“嗯,怎么了?”
这下乔霙可怔愕了半晌,才找到声音。“听说彨日王死了,如今由啸正继任王位,这几天酴酥坊上下正忙着端出最好的酒,要送进王宫当做新王登基的贺礼。”
“新王登基?”潋滟听了,几乎是喜极而泣。
“没错!”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相信他会当个好君王……”小手轻抚着明显隆起的腹部。“你爹……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王上……”
滕冥他当上彨日王了……想必他的身世已经获得证实,她衷心地替他高兴。
“如今他成为了一国之君,需要的王后是个可以从旁协助他的女人,我怕自己什么都帮不了……”她不想成为他的负担。“爱一个人就是希望他得到最好的,我没有自信可以像过去那样待在他身边,大声地说爱他。”
潋滟也很唾弃自己居然说出这么软弱的话,但失明让她丧失了所有的信心,只剩茫然和彷徨。
“不然就让他亲口告诉你不就得了。”乔霙歪着脑袋想了想。“如果他知道你的状况,还是坚持要你,那你就不要管别人怎么想了,要相信你爱的男人,要是他这么简单就妥协了,不要也罢,我马上带你回中原。”
潋滟掩住檀口,低低地啜泣着。
是啊,她不该这么快就放弃了,她何时变得这么懦弱了?
“谢谢你,乔霙。”她愿意再试一次。
“别跟我这么客气,我也没做什么,药大概煎好了,还有你应该也饿了吧,我去端点东西来给你吃,这样才有体力。”乔霙可不允许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事在眼前发生,这个忙绝对要帮。
半个时辰后,乔霙来到啸王府外,只见大门深锁,心想他现在是彨日王了,应该待在王宫,不会在这儿。
“还是先敲门问问看好了,要是真的不在,只好另外想办法……”
达达达的马蹄声朝这驰来……
巴蒙蓄着一脸落腮胡,满眼疲惫地翻下马背,这段日子他拚命地想找回潋滟,可不敢休息片刻。
“小兄弟,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什么小兄弟?真是有眼无珠,乔霙忿忿地瞪着对方。
“你是这座王府里的人?”她来彨日国很多次,所以话说得还算可以,至少别人听得懂。
巴蒙上下打量着乔霙。“没错,有什么事?”
“没什么,只是在想啸王当上彨日王之后,大概不会住在这儿,本来想问他是不是掉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她打探对方的反应。
“什么重要的东西?”他听了丈二金刚摸不着脑袋。
“所以才要问他,你若是见到他,就顺便问问看,如果那样东西对他来说比性命还要重要,就赶快到酴酥坊来领回去,迟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乔云卖完关子便挥了挥小手离开了,如果彨日王真的有心,一定猜得到。
“重要的东西?”巴蒙抓着脑袋喃道,他怎么也想不出来,上前敲了门。
“巴统领,王上来了!”开门的下属赶紧禀报。
巴蒙先是一惊,连忙快步地走进大厅。
“参见王上!”
身穿王袍的滕冥一身风尘仆仆,像是才处理完朝政,来不及换下就日夜兼程地赶回萨都城。
“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吗?”
“卑职无能。”巴蒙巴不得以死谢罪。
滕冥紧闭下眼,心痛如绞。再没有消启,只怕是……
不!他说什么都要找到她,不管是生是死!
身旁的乌都里能感受到他的悲愤和焦虑,于是开口询问同僚。“也没有找到努娜吗?”
“是听说有个很像努娜的女人往巑岏国的方向去了,我已经派人去追,只希望这个消息没错……”说到这儿,巴蒙露出古怪的表情。
“有什么事就快说。”乌都里和他共事多年,了解他的个性。
“王上,卑职刚刚回来,在大门外遇到了位小兄弟,那位小兄弟说什么王上掉了一样重要的东西,要是王上把那样东西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的话,就快点去领回去,迟了可能再也找不回来了。”他抓了抓后脑勺。“卑职想了半天就是想不出来,王上到底掉了什么东西……”
听完,滕冥神色遽变,倏地站起身。“他有说东西在哪里吗?”
比他的生命还重要,除了潋滟和腹中的孩子,再没有其他的了,不禁又生起一线希望,但愿天神听到他的祈求。
“他说东西在……在酴酥坊……”巴蒙愣愣地回答。
话才说完,就见主子已经冲出大厅。
“你还猜不出来吗?”乌都里在追出去之前,朝他丢了这句话。
他怔愣了好久。“难道是……”真笨!为什么没想到?
尾声
酴酥坊上上下下全被突然驾临的人物给吓呆了,在惊喜和慌乱中跪地迎接。
“是王上……”
“快点跪下来……”
滕冥的目光很快地扫过众人。“王后呢?她在哪里?”在他心目中,她是唯一的王后人选。
“王……王后?”大家被问得一愣一愣的。
才刚回来的乔霙可没想到他会来得这么快,也感到很欣慰,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若是被迫分离,那真是世上最悲惨的事,至少不像她,永远只是单相思,只能默默
“王上真的想见她?”
乔霙从人群中站起身来,无畏地问道。
“当然!”滕冥目光一凛,瞪视着眼前女扮男装的姑娘,这点可骗不了他的眼睛。“她在哪里?”
“即使她眼睛瞎了也不在乎?”她仔细观察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你是说她……”他胸口一窒,再次尝到那椎心刺骨的痛。“只要她还活着,这样就够了。”
这正是乔霙最想听的。
“请往这边走!”
滕冥深吸了口气,提步跟上,往屋子的另一边走去。
“就是这儿,王上一个人进去吧。”她指着一扇门笑说。
他急切地跨进门槛,即便已经事先知道她双眼失明,可是当滕冥亲眼看见,还是像被一把利刃刺进了心口……
“是乔霙吗?”潋滟听到脚步声,倾听着,想认出进来的人是谁,眼睛看不见之后,只能靠耳力来判断。
“你去过啸王府了是不是?乔霙?”
饱受思念折磨的焦灼视线掠过那具比以前更加纤瘦的身躯,接着来到她的小腹,看来已有了明显的弧度,见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护着,他的喉头像被什么梗住了,眼眶也跟着泛湿。
只见那双没有焦距的秀眸望着两旁,表情显得不安起来。
“到底是谁?乔大哥吗?”潋滟心生警觉。“为什么不说话?”
会不会是努娜?她真的怕再来一次,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潋滟情急之下,右手往两旁摸索,想找地方躲起来,平常只不过几步路,如今却是寸步难行,险些被几角绊到,惊出了一身冷汗,更让滕冥看了紧张得冲上前去,狠狠地抱住她。
潋滟才要叫出声,耳畔传来一声男人的啜泣,她顿时哽咽得说不出话了。
那低哑的啜泣声像是积压了许久,是发自内心最深处的痛……
滕冥将头搁在她肩上,将这段日子以来的恐惧、担忧和绝望给抒发出来,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她了。
小手慢慢地抬起,轻抚着他啜泣到不断抽搐的背部。
这个味道……这个怀抱……
她知道他是谁了,泪水早已跟着爬满了小脸……
“滕冥……”潋滟唤着深爱的男人。
他来了!
以为这辈子再也听不到她唤他,就仿佛天籁般,他喑哑地说:“我终于找到你了……再也不许离开我身边……”
潋滟也抱住他,即便不是痛哭失声,她依然能深切地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不禁哭到不能自己。
如果她心中还有一丝一毫软弱的想法,在这一刻也全都消失,她想待在他身边,永远永远。
“再也不会了……”她抽噎的仰起小脸,想看清他的脸,依然一片漆黑,只能伸手抚着那布满胡渣的刚硬脸庞。“我好想看看你……”
他吻着她的眼皮,吮去她的泪水。“宫里有叄皆冢嵯氚旆ㄖ魏媚愕摹退隳阍僖部床患耍乙膊辉诤酢!
“真的可以吗?”潋滟又欢喜又想哭。“你现在身分不同了,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在实质上帮助你的王后……”
滕冥嗤哼一声。“你的聪慧不是长在眼睛上,而是脑袋,难道你会因为看不见就变成一个无知的愚妇了?”
噗哧一声,她被他逗笑了。“当然不会。”
“这就对了。”能再度抱着她,滕冥不禁闭上眼,满足地叹了口气。“我会一直牵着你的手,指引前方的路,再也不放开。”
她又哭又笑地偎在他胸膛上,就算看不见,脑中依然可以勾勒出他的每一个表情,他看她的宠爱眼神……
她用自己的心在看他,即使一辈子都看不见,她也会像过去一样坚定地跟着他,陪在他身边,不会再有任何动摇。
三个月后,待潋滟适应了宫中生活,滕冥便为她举行一场盛大的立后仪式,也让其他国家有时间派出使节送上贺礼,为的是要让天下人知道他有多重视她。
虽然这位新王后的眼睛看不见,不过从朝中大臣到普通老百姓都用一颗最真诚和宽阔的心来接受她。
欢庆的乐声响遍了彨日国,足足庆祝了三天三夜……
滕冥也如他所说的,紧紧地握住她的手,不曾放开。
是她太贪心了吗?
已经拥有这么多幸福,还想得到更多。
她垂下螓首,责怪起自己,可是每当抚着圆腹,感觉孩子一天天地长大,就越渴望能够恢复视力,看到孩子的模样,就算只是一眼也好。
真的只要一眼。
接受完天朝使节送来的贺礼,滕冥没有错过她落寞的神情。“听吴大人说这些贺礼都是天朝的太子亲自帮你挑的。”
潋滟的思绪被拉回来。“太子殿下?”
“居然还说他和你认识多年,最清楚你喜欢什么,听了就很火大,敢在孤王面前炫耀,待会儿把那些东西全部烧了。”他打翻醋坛子的低哼。
她娇啐一声。“太子殿下是在跟你开玩笑的。”
“管他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你已经是孤王的,他就等下辈子吧……不对!下辈子也不让给他。”滕冥将她拥在怀中,霸道地说。
“其实太子殿下……”
滕冥妒火中烧地哼气。“你还替他说话?是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当然是你。”她说得毫不犹豫。
他满意地咧嘴笑了。“好吧,他送的东西就先搁着,要是宫里需要打扫的抹布,那些布疋就派得上用场了。”
潋滟登时失笑,这也太浪费了吧。
“下辈子也会跟着我吧?”滕冥瞅着她美丽的笑靥,索求着一句承诺。
“一定。”纤白的手指缓缓地滑过他粗犷深邃的五官,将它们深烙在脑海中。
“啊……好痛……啊啊……”
寝宫里不断传出女人的尖叫哭喊,让等在外头的男人也快发狂了。
“闪开!孤王要进去……”
他没办法在外面等下去了,都一天一夜了,孩子还不肯落地,想到亲生母亲就是在生他时失血过多而死,便直冒冷汗,而潋滟的身子纤弱,孩子又太大,想要顺利生产得吃多少苦头?!
几个内侍挡不住,他冲了进去。
“王上不能进来……”里头的宫女惊呼。
滕冥挥开她们,扑向床榻,抚着那张汗湿的小脸,痛苦、苍白,却又不肯放弃,还是继续努力着。“我在这里……别怕……抓着我的手……”
“呼呼……”听见他的声音,潋滟分了些心思出来,紧紧的抓住。“不要担心……我会把孩子……平安生下来……”
“我知道……你一定会的……”他喉头一窒。
“好……请王后再使一点力……”坐在床尾的稳婆也是满头大汗,不过可不敢有任何闪失。“头就快出来了……慢慢的……”
“啊……啊……”潋滟咬紧牙关使力。
“差一点点……”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孩子推出产道,也因为用力过度,头部一阵剧烈的刺痛,就快晕厥过去,是孩子的哭声将她的意识拉了回来。
“哇……哇……”婴儿哭声响亮,连外头都听得一清二楚。
稳婆开心地宣布。“恭喜王上、王后,是个王子!”
“是吗?”滕冥激动地看着宫女将男婴抱去清洗,然后亲了亲孩子的娘。“你听到了吗?是个男娃……”
听到孩子平安健康,泪水滑下潋滟的眼角。“让我看看孩子……”
“把孩子抱过来!”他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