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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轻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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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曳紧抿着唇忍笑,也立即爬上床与尚轻风并肩而卧。床铺不大,她一人睡绰绰有余,而多了一个修长的他却略嫌拥挤,仗着天时地利人和他又无处可避,她干脆嚣张地抱着他一只手臂合目装睡,反正娘向来只在门口探看一下,床幔又颇厚,看不到床上情景。
  兰夫人走到门前,仔细听了听,见没什么动静,不由满意一笑。又等片刻,却见房门虚掩,她顿了一下,轻轻推门而入。来到床边,撩起帐幔,见女儿安然而卧,呼吸均匀,不由舒心而笑,抚了抚她略微汗湿的额,又替她掩好薄被,静静看了一会儿,几不可闻地长叹口气,才悄声离去。
  房外脚步声消失良久,床上的少女忽地娇声轻笑道:“尚大哥,你好厉害,那么近我娘居然没发现你。”
  帐顶的人不吭声,暗自咬牙瞪她。
  “你下来啊!”她掀开薄被坐起身,双臂大张地迎他,笑声里带着一丝调皮,“莫怕莫怕,我接着你好了,你跃下来时可别压死了我。”
  尚轻风很想直接点她睡穴算了,免得她时不时就冒出一个歪点子整他。才想跃下,却瞠目地见她背过身子开始慢条斯理地脱她那薄如蝉翼的亵衣。
  “你不下来,我就脱衣裳喽,你瞧了我的身子,就赖不掉啦……”刚露出半个肩头,一件长袍已蒙头罩来,紧紧包住她玲珑纤细的身躯。她也不挣脱,直接顺手反抱,耳畔风过,却扑了个空,转瞬间,知尚轻风已掠身下地,她想也不想地滚下床沿。
  “小心!”尚轻风及时接住她,将她拖回床上,怕她被衣衫蒙得透不过气,忙将她的小脸从衣隙间挖出来,本想斥她不知羞,却终是舍不得骂出口。
  他既就在身侧,兰曳自是理所当然地靠进他怀里。他身上带着淡淡的草药味,混着他本身的阳刚气息,形成一种特有的味道,一时不顾后果的胡缠歪打,此时才真正有些害羞滋味。她的脸悄悄地红起来,却固执地埋在他怀中不肯抬头。
  “你……抱够了吧?快把衣裳穿好。”尚轻风擞过眼,不去瞧她乱挣乱动后露出衣外的颈背肌肤。
  “好。”她摸到袖筒,将手臂伸了进去。
  “哎,我不是叫你穿我的衣衫……”看到她穿着他的长袍既娇小又憨态可掬的模样,他瞪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哧的一声笑出来,“你怎么像明夜那混小子一样?”
  “像他什么?”兰曳不解地挥了下长长的袍袖,拉他坐在自己身畔,见他不若初遇自己时谨然,不由更是窃窃欢喜。
  “像他有自己的衣裳不穿却总是去穿书清的,尤其是书清穿过一天后,第二天十有八九会被他摸去穿……”语声一顿,竟不敢说明夜是爱极南书清身上的清雅气息,怕她又出惊人之语,让他脆弱的心脏再受惊吓。
  兰曳却不再问,只是静静地望他,“尚大哥,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一怔,见她神情极为认真,话语直白坦率,不若一般女儿家含蓄羞涩,与她套自己话时七弯八绕的刁钻性子也截然不同。
  到底哪一个才是他记忆中的小小曳儿?
  “你不是有话同我说?”他扯开话题,问上她要他今夜来的目的。
  “嗯。”她嫣然一笑,“我要和你说的话是:解开摄魂术,娶我过门,二者你任选其一。”
  他无力地垂下头,衰声道:“我不选可不可以?”
  “不可以!”她快乐地宣布他的受难期,“后天,我会住进秀湖村,尚大哥,以后麻烦你关照了。”
  晴朗的空中艳阳高照,融融的暖风中含着水乡的湿润之气,冲淡了眼下时节难熬的炎热滋味。
  “其实依我看,你就给她解了摄魂术,说不定她忆起你们的父女情分,就不再吵着嫁给你,这样不是皆大欢喜?”
  尚轻风瞥他一眼,非常怀疑他难得一见的好心劝说。
  “你看你看,她又在瞧你,她哪是来和你学医术的?分明就是借机同你多多相处。”明夜继续在他身侧嘀咕,“要不你就干脆娶了她算了,她都十六了,也不算小你太多,人又美貌可爱,难得的是对你又有意,这样的好姑娘哪里去找?你再不快动手,她就被人抢走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
  “明夜,那边有位杜姑娘找你。”兰曳笑吟吟地走过来。
  “咦咦,秀湖村有姓杜的姑娘吗,怎么我不记得?”明夜一回头,瞧见印园门口站着一个劲装打扮的俏丽女子,仔细端详了下,忽地惨叫一声:“完了,她真的追来了!”
  见他慌慌张张地疾奔到那女子身前说了几句话,又赶忙将她扯走,兰曳与尚轻风均是一个念头:明夜该糟!
  轻咳了一声,尚轻风走到晾草药的架子前将晒得半干的药草翻翻拣拣,随口问道:“我教你的药名都记住了吗?”
  “正在记。”
  “交待你看的医书可看完了?”
  “正在看。”
  “昨日教的内功心法呢?”
  “正在练。”
  这小丫头!明夜说得没错,她不是来学艺的,而是存心要他头痛!她来了好几天了,每日不是缠着他说以往的事,就是想方设法地亲近他,那股韧性与黏劲让他无奈又苦恼,但渐渐地,另一种莫名情绪占据心头,像是南书清被明夜黏住时的情形,那是一种类似……甘愿而又甜蜜的滋味,他原只是旁观而已,现在却正在亲身体会着。
  “尚大哥,你干什么不愿见我爹娘?当初是你对不住他们还是他们对不住你?”
  “你再问,我就轰你回家。”他头也不转地吓她。
  “哦,不问不问。”她非常听话地接受他的威胁,“那我若是嫁给你,就算想不起从前的事也没关系,你说好不好?”
  “不好。”他闷声转到药架另一侧,不必想也知她脸不红心不跳的,分明是在捉弄他!
  “我瞧你也不是古板的人,何必那么在意年纪,你说你当我是女儿,我怎么没觉得你哪里像我爹爹?你根本就是找借口。”
  他不吭声,任凭兰曳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喜欢小孩子,我知道。将来我们成了亲,我可以为你生很多很多个……”
  尚轻风立刻呛到,蓦地一转身,她不及收步,一头撞进他怀里,他立即扶住她,然后又谨慎地小退一步。
  “你说话一向都这么……大胆吗?”江南女子不应该是温柔内敛,婉约含蓄的吗,怎么这丫头如此直白不知羞涩?亏她生了一副娇嫩怯弱模样,性子却差了十万八千里。先是使尽刁钻手段套他威胁他,却以一副稚气而天真的娇憨笑脸让他心软又生怜;现在则是撒娇且黏人,令他躲不过又吃不消,却不受控制地渐渐沉溺,不能自拔。
  他只是恋童啊,为何小丫头长大了,他却仍是不变心思地如此喜爱她?是长年相处积累下的深厚情分吧。
  兰曳歪着头笑,“那要看是谁,我向来不多话的。”
  尚轻风心一震,知她多年来的寂寞与委屈,那是他亏欠她的,所以任她再逼他要挟他,他也只能认了。
  见他默然不语,兰曳反倒怯了,小小声地道:“我是说真的,我会做个好娘子,给你洗衣煮饭,生儿育女……”
  尚轻风哈哈一笑,话语却极是柔和:“你这丫头也不知道害臊,什么话都敢说!”
  兰曳有些气恼地瞪他,不由暗暗怨自己年岁差他颇远,她真心实意的话,他却只当是童言稚语,不加理会。她心思一转,盈盈笑道:“既然你当我是女儿,我就做个女儿的样儿给你可好?”
  “呃?”尚轻风疑惑地看向她。
  “爹!”她甜甜蜜蜜地唤。
  “别别别!”他立刻捂住她的口,有些受惊地阻止她,“你叫我大哥就好。”
  “哦。”她无辜地扒开他的手,眨着翦水清眸瞧了他半响,忽地迅雷不及掩耳地在他颊上啄了下。
  尚轻风呆住,“你……”
  “你当我是女儿嘛,做女儿的和爹爹亲近也没什么不对,虽然我现在长大了,但偶尔也会撒个娇什么的,我知道男女之防,这个你不用提醒我,不过呢,若是将来爹爹老得病得不能动了,亲奉汤药甚至端屎端尿,都是女儿该尽的责任……”
  “停停停!”尚轻风脸色有些青白,“我……我不敢托大了,我当你是妹子就好,是妹子就好。”
  兰曳满意地点头,“这样我们的辈分就一样了,现在我嫁给你总行了吧?”
  尚轻风忍不住呻吟一声,手指揉上额头。
  兰曳偷偷地笑了下,不由分说地拉下他的头,纤细的指尖替下他的手,在他额侧穴位上轻轻按揉。
  他真是很想离她三丈远,免得她时时捉弄他,可是,她的手指软软的,鬓畔香香的,让他有些沉醉了。额角被按揉得极舒服,让他不禁满足得想喟然长叹。忽然感觉到清甜的气息已近在鼻端,他霍地一睁眼,兰曳红润的小小的菱唇正贴上他的,他火燎似的一退身,惊愕地掩口说不出话。
  以往她抱他亲近他,他仍当她是没长大的小丫头,眼下这算什么?还当是她不爱吃菜将莱梗吐到他口里之时吗?
  兰曳也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两人就这样面对面一动不动地杵着,直到一道清朗的声音很不识相地插了进来。
  “糟了糟了,那个杜雪姑娘坚持一定要嫁给我,我说我已经成了亲,她就甘心做小,你们快帮个忙……咦咦,做什么大眼瞪小眼地在这傻站着,你们在练张飞穿针吗?”
  兰曳踏进药铺,正瞧见明夜苦着脸坐在柜台里,见她进门,忙向她招了招手。
  “那个杜姑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地走过去。那天本来是那个商丘来的杜姑娘追着明夜过招,不知怎地绕到她同尚大哥身边,尚大哥怕她被内劲波及,只不过随便挡了几下,那个杜姑娘居然莫名其妙地转移了目标,表示要嫁给尚轻风!她还没赖住他哪,谁敢来抢!
  “她爱武成癖,谁武功好她就会追着谁不放。”明夜偷偷贼笑,他把杜雪引到尚轻风跟前果然明智,尚轻风武功极高,稍一出手,嗜武成痴的杜雪果不其然地舍他而就尚轻风。才高兴完,又垮下脸,这个是解决了,还有个林无絮呐,要怎么叫她死心才好?搬出书清已婚的理由,那女人却说想见一见南夫人。见什么啊,难道真让她来瞧自己不成?那他与书清还怎么在这里待下去,他还没在苏州玩够哪!可恶可恶!
  “她怎么会追你追到苏州来的?”兰曳没什么精神地趴向柜台,脸颊贴上沁凉的桌面。她那日偷亲尚大哥,他愕然至极,显是绝没料到自己如此大胆,可是他好几天都装作若无其事,难道又想赖掉?怎么能这样!他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怎能赖账?他还当她是几岁的娃娃不成,抱一下亲一下都没关系?
  “说到这个杜姑娘嘛,我和老谢在商丘缉拿采花贼时,不小心迫到她的招亲擂台上去,当时擂台上十几个人打成一团,我嫌那些杂七杂八的家伙们碍事,就将他们一个个踢下擂台,结果那采花贼死到临头还色心不改,趁乱想占她便宜,我好心拉她一把,又顺便踢了那小子两脚,后来,她就一直缠着我不放喽……哎哎,你有没有在听?”还好这次的确不是他的错,书清知道了也没斥他。啐,杜雪那点猫脚功夫,也敢比武招亲?也不怕招来个色棍败类!
  “怎么今天是你看着药铺子,尚大哥和王大夫呢?”兰曳这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王大夫自然又跑到深山里去喽,药铺子本来今天要关门休息的,因为几个大叔大婶要来取药,所以书清要我来看一会儿……唔唔,这药味还真是难闻,一般没有重要事我是不来的……”
  “今天为什么要关门休息?”兰曳打断他。
  明夜笑眯眯地道:“因为另一位大夫生病了。”
  生病了?她天天来,怎么不晓得尚大哥生病了,不会是被她吓的吧?
  “我去瞧他。”
  “等一下。”明夜神神秘秘地将一件东西塞给她,“这个借给你玩,说起来哪,应该是挺有趣的唷!”
  兰曳疑惑地看向手里的东西,一脸好奇地听他嘀嘀咕咕。
  听到门房“吱呀”一声被推开,尚轻风皱了下眉背过身,将头闷在被子里,“明夜,都叫你不必熬药了,我躺一躺就好,何况你熬的药我也不敢喝。”说不定喝了之后会更严重。
  “尚大哥,你要不要紧?”
  他愣了下,忙要掀被坐起,却被轻轻按住。
  “这薰香能安神解乏,你闻一闻,说不定会好受些。”兰曳担忧地将手边的小薰炉递到他鼻端。
  “我不过是有些头痛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尚轻风柔声宽慰,鼻里才嗅到一丝异香,随即发现不妥,“这是什么香?”
  “明夜说是什么鸡鸣三更的。”她歪着小脸。
  鸡鸣五鼓返更香!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混小子又想胡闹些什么?手臂微一使力,竟无法起身,想不到这香居然如此霸道!“快熄了它!”他疾声道。
  “哦。”她慢吞吞地熄了香,手指却拂过他软麻穴。
  他更惊,“曳儿,你做什么?”
  “煮饭。”她红着脸一笑,开始解他的衣衫。
  “什么煮饭?”他一脸糊涂地想阻止她,却动弹不得。
  “生米煮成熟饭,你就赖不掉了。”她的手指微微颤着缓缓拉开他的衣襟。
  “慢……慢着!”尚轻风冷汗都快下来了,“曳儿,你别胡闹了!”
  “我没闹啊,我很认真。”她拉开他中衣,又去解他内衫。
  她她……不会是来真的吧?应该不会,一定是又换了个办法想逼他提起从前的事。都劝她要放下过去了,她怎么还是这样执着?他就不信,这丫头能硬着头皮装到底!
  可是,不对啊,她怎么还不停手?见她扯开他最后一层单薄的衣裳后,再准备解他的裤带时,尚轻风这回可真的慌了。
  “你你你……不要胡来!”别再玩他这个可怜人啊!
  兰曳脸红通通地垂着不看他,“其实……我不会……那种事,但就算脱光你的衫子,好像你还是会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是啊是啊,所以就算了吧!”他忙没志气地承认。反正她又做不了什么,纵使……给她看光了,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她小时早就偷瞧得够本了……不对,被小孩子看是一回事,被妙龄少女看又是另一回事啊!
  “但我瞧了一眼这本书,里面记载有就算男子不能动,也可做……那种事的办法。”
  什么!尚轻风瞠目地看她拿出一本书,封面上的书名让他立时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房中术》——那是他为绊住明夜而硬塞给南书清的那本“不传秘笈”。不用问也知道又是明夜那混账小子在背后捣鬼扯他后腿!他暗运内功,望能及时冲开穴道,她内力尚浅。所封穴道并不难解。
  兰曳纤细的手指勾住他的裤带,尽力忽视他滚烫的肌肤传来的灼热感,“你告不告诉我从前的事?”
  “呃……”才结巴了一下,她的手立刻拉下一寸,他忙道:“我说,我说就是!”
  “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你三岁时。”
  “怎么见面的?”
  “那个……”
  她再拉一寸。
  “我到你家做客,你自己摸到我房里。”他答得极快,生怕她拉过了头,让他真的曝了光。
  “那我又是如何离了家,同你在一起?”
  他犹豫了下,立刻察觉她有继续往下拉的意图,不由一咬牙,道:“你几个师兄误杀我义父,我恼你爹娘教徒无方,一气之下将你抢了去。”
  兰曳愕然,她多年来苦问无果,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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