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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观观,怎么啦?”她肯定她的小观观八成是为那四个字——身价很低在哀声叹气;说也奇怪,她的小观观可是干载难逢的大美女,为什么没人敢追呢?记得她年轻的时候,许多男孩子都是追了她几天之后,才被她冷冷的外表给吓退,怎么她女儿这么惨,男孩子连追的勇气都没有了。
李莲茵这么一问,反而换来任予观一眼“明知故问”。
“宝贝女儿,没人要就算了嘛!有什么好叹气的。”女儿都用眼睛暗示她了,只好乖乖地说句安慰的话。
“反正又不是你,你当然说算了!”
“不然你要我怎么说嘛!”
“你可以假装要安慰我,说你会帮我介绍一个啊!”
“不要!说谎也要打草稿;你眼光这么高,我去哪里帮你找个一百分的白马王子?”
“妈咪,一百分是几百年前的要求了;现在,我只要及格的就可以了。”说到这点,任予观的心里就难过。
人家说,大一的时候身价最高,所以她想,凭她的条件,又是读建筑的,她一定要找个一百分的白马王子;可是,大一的白马王子不仅没出现,在她大二时,再降到九十分之后,依然不见踪影,就这样一直降低标准,降到六十分,她决定不再降了。毕竟,要她嫁一个不及格的,她可不太能平衡。
“及格?少假了,你不是常常念着一大串的条件吗?”
“哪有?我的条件又不多啊!薪水跟我一样多,年纪大我四岁,长相过得去,这么简单的要求不算多吧!”
“是还好,不过……我记得你常说,要有个先决条件。”
“哪一个先决条件?”
“要让你无意间‘撞上'的男子,才能列入你的结婚对象之一。宝贝女儿,你长这么大,好象还没撞上任何一位男子?”李莲茵假装很惋惜地摇着头,继续道:“我看你这辈子是嫁不出去了!”
听到自己可能嫁不出去,任予观不禁再次垮下脸来。要不是为了不必一大早向一大堆人问安,她也就不用一天到晚只想结婚;要不是她认为“无意间撞上一位符合条件的男子”是一件既浪漫、又有缘分的事情,她也许还不至于推销不出去。
其实,真正该抗议的是任家这些长辈、堂哥们,为什么俞之敏表姐跟他们打招呼,他们都不会拉着她东关心、西关心;偏偏自己打声招呼,他们可以把她整天从早到晚的事都钜细靡遗地问了一遍。真是天大的不公平!
第二章
礼拜五对一般的上班族而言,要是在一个非常happy的日子,因为再来的隔天就是周末了;当然,对任予观而言,周末假日虽然没什么特殊的节目,但她的确也是一个热爱周五的工作者。
不过,自从今早踏入办公室,她就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今天一定不会多顺心。果然,才刚坐上她的位子,她的老板就有如一阵旋风似的飙到她的眼前,接着就丢给她一个紧急的大case,连让她抗议的机会都没有,就又飞也似的飙走了。当其它的设计师用很羡慕的眼光望着她的时候,她简直是快气晕了!其实,老板欣赏、重用自己,是每个有志气的员工颇感到骄傲的事,但是她不仅骄傲不起来,而且还自认倒霉,她才不想当女强人,她只想早早“撞到”一位符合她标准的老公,早早把自己给嫁掉。
既然她不是老板,只是一名员工,她认命了,再来的日子,她只好劳心劳力地赶工了。可是,坏事好象不愿就此放了她,就在她吃完午餐,进了办公室,接着看到她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人——她老板的秘书游蓓容,她心里的警铃又开始乍响了。
“予观,吃顿饭要吃上一个小时,你们是怎么吃的啊?”
“怎么吃?就这样吃啊!做什么?想请我吃饭吗?”
“如果我真的请你吃饭,你敢吃吗?”看到任于观认真地摇了摇头,游蓓容继续道:“早知道你不敢吃,‘鸿门宴'你哪敢吃?'全公司上下都已认定任予观是他们老板跟前的大红人,尤其身为老板的秘书,自然更清楚上司对任予观的才气是满意到了极点,不过,当事人却视它为洪水猛兽,吓都吓死了;但也正因为如此,任予观没有成为众人眼红、嫉妒的对象。
说起来还真不可思议,得宠本该是一件很得意的事,而任予观小姐却相当排斥,全公司上下的人想遍了理由,还是无解,大伙儿也没人敢请教她原因,毕竟以她那副冷若冰霜的脸孔、高不可侵犯的气势,谁敢自讨没趣地去问她这种饭后闲嗑牙的事情!
“蓓容,本小姐可没说你请的饭是‘鸿门宴'喔,只是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小女子我担待不起!”
“你少来了,老板再不好沟通,由你出面,总会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如果你都担待不起,还有谁担待得起!”
“是吗?”皱了一下眉头,任予观无奈地耸了耸肩。
“好啦!我不跟你扯了,言归正传,老板请你……”
不等游蓓容把话讲完,任予观已急着插口道:“他不是不在办公室吗?”
“他是不在办公室,可是照样可以找你啊!”
“喔!”
“他请你把季氏商业大楼的设计图送到‘季氏'给他。”
“为什么?你是他的秘书,你送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我去?”
“小姐,我要帮他接听电话、处理文件,我哪有办法送去?”眼看任予观又有话说,游蓓容赶紧又道:“他就是要你送,我想,你最好赶快送过去,他们的会议一点半举行。”
墙壁的钟已经是一点十五分了,看来她只剩十五分钟。匆忙地接过设计图,任予观一句话也没说,就往外冲去,依稀地只听见游蓓容在后头喊道:“季氏办公大楼的十五楼会议厅——”
任予观真想破口大叫,早知道也不要跟游蓓容讲这么多,害得她只剩十五分钟可以赶。天啊!今天还不是普通的倒霉。
总算以“飞车党”的车速,外加“跑百米”的功力,把设计图给送了出去,任予观这才像是正在泄气的气球,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之前为了赶时间,连咒骂她老板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终于多得是美国时间可以骂了,太多亏她平日是骑机车,否则,她将会以老板“苦毒”员工为名义,把老板给开除了!
臭老板!烂老板!设计图没带,跟人家开什么会?笨啊!呼——
才骂得正起劲,怎么就撞……撞到人,任予观迅速地抬起头,哇塞!她是撞到了一位男子耶!再仔细瞧一瞧,天啊!他有一个迷死人的笑容。她终于遇到了她的丈夫人选了!再来就是……
“喂!你一个月赚多少钱?”拜托!拜托!最好跟她的薪水一样多,那才叫做完美极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位客户,正赶着上十五楼开会,刚跨出电梯,就被莫名其妙地撞上;季孝寒实在无法理解,电梯的门这么大,他居然还会被撞到!
当他看见她的那一剎那,他着实吓了一跳,眼前佳人不正是上礼拜六在“季氏国际大饭店”的那位女子吗?想不到近距离的她更为美丽、高傲。正沉醉在遇见她的诧异之中,接着便听到她奇怪的开场白,她该不会是专门在钓凯子的淘金女郎吧?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一心一意陶醉在撞来的缘分之中,任予观根本没有注意到季孝寒已被她的问题给困住了,那双灵活灵现的双眸盛满着期待与紧张,打定主意是要季孝寒给她一个满意的回答。
“嗯……”他怎么也看下出她哪一点像淘金女郎——除了她这个怪异的问题之外。不过,真正令他讶异的是,她自己好象把这个问题视为理所当然;若不是她那对会说话的眼睛显示她在意他的答案,否则由她那无动于衷的外表,别人一定误以为她是在做例行的问话。
如果她真的是个淘金女郎的话,讲太多的话,只怕让她当成凯子;但是依他现在这一身的穿著,他的薪水也不能说得太少,毕竟说谎总也得拟一下草稿!
“嗯……嗯什么,自己的薪水多少,还需要想这么久吗?”
“不是啦!我是怕说出来会吓了你一跳。”他实在不应该为这么无聊的问题耗在这里,可是他又舍不得离开这位用意不明的女子,她仿佛像一块磁铁,让他毫无抗力地吸了过去。
“不会,你说!”
“四万……”唉!他扯了一个瞒天大谎,他的薪水何止这样而已,偏偏这种情况实在不适合说实话。
“真的?”
想不到这样的金额就能引发她的双眸闪闪发亮,如果她真是钓凯子的,野心倒挺小,该不会是自己误解了她的用意吧!
等不及季孝寒的确认,任予观已经兴奋地叫道:“宾果!跟我的薪水一样多,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你找到什么?”此时的他可谓是一头雾水,情况似乎已失控了,现在他只求自己能沉稳地接下她的惊人之语;要让他那几个好友知道像他这般有定力的人,也有急着像热锅上蚂蚁的时候,他们可会花上三天三夜来追究原因的。
“丈夫人选啊!”
“丈夫人选?”
瞧他那脸迟钝的反应,任予观只能捺住性子地再解释一遍,没办法!既然他是她的丈夫人选,总不能不让他知道吧!
“你是我挑中的丈夫人选,懂了吗?”
长这么大以来,他从来没有这么震惊过。近一个礼拜前,她带给他一种冷漠与温柔的梦幻;之前,他却以为她是位很蹩脚的淘金女郎;这下子,她又霸道地说他是她挑中的丈夫人选。唉!他终于应验了一句话——人的外表是会唬人的。眼前的她只怕也是空有“冰山美人”的架子。
“懂是懂,不过……我哪来的荣幸被小姐你挑中呢?”
“这不是荣幸的问题,是缘分!有句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我们不仅是相会,而且还’相撞'!何况我们两个每月赚的薪水都一样多,心态不会不平衡,是最适合结为夫妻了。”
“就这样?”天啊!这是什么论调呢?是有许多女人想嫁给他,但截至目前,还没听过这般荒谬的理由。
“是还有一点小问题上看了季孝寒一脸地疑问,任予观继续道:”你几岁?“
“三十岁。”
“哇!这下更完美,大我四岁,正是我理想的丈夫人选该有的年纪!”
真是愈讲愈夸张,她小姐竟然连年纪都预定好了!
“好吧!就算为了这些原因成了你的丈夫人选,可是……你对我一无所知,凭什么确定我适合当你的丈夫?”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再来我会找机会了解你、认识你。”手一伸,任予观道:“拿来!”
“什么东西?”
“你的名片啊!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的话,我哪有办法去认识你?”
“你是说……你要追我吗?”一面说季孝寒一面把自己的名片递给任予观,此时他可是脑袋一片空白,她讲什么,他也只能跟着做,毕竟他很好奇她是玩真的,亦或只是寻他开心。
“不是追,是确定你是否适合当我丈夫?”任予观迅速地从口袋里抽出了一张名片给季孝寒,又道:“太晚了,我还要赶回去上班,拜拜啦!”
一溜烟地,任予观就跑进电梯下楼去了。
“确定我是不是适合当她丈夫?奇怪!她又怎么确定她适合当我老婆?”这一段莫名其妙的话让他也忍不住喃喃自语。
“孝寒,你怎么站在这儿发呆?大家等你开会已经等了快半个小时了!”
宋允泽的忽然出现,总算该是季孝寒回过了神。收了收心,季孝寒一语不发地领着宋允泽往会议厅走去。
一路跟哥任予观回房间,俞之敏是满肚子的好奇;今晚,任予观不仅没事先打电话回来询问大伙儿在不在家;回到了家之后,面对众人东问西问,她竟然还回以满面地笑,实在令人匪夷所思!而目前正失业的她,闲着没事做,只好跟着任予观爬上六楼,一窥究竟。
“你这样跟着我,不累吗?”把自己的皮包一丢,任予观用力地往床上一跳,抱起枕头,脸上再度流露出梦幻似的傻笑。
“累,当然累!爬了六层楼,怎么可能不累?不过,我对你脸上的笑容实在太感兴趣了,说来听听吧!”
“你猜啊!”任予观神秘兮兮地瞥了一眼俞之敏。
“我猜,要我猜的话,我何必这么辛苦地跟着你屁股后面爬上来?小观观,好东西是要和好朋友一起分享,那才有趣味。更何况我和你是好姐妹,别这么小器,大大方方地从实招来!”
“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哎哟!不对、不对,他根本不是东西!”天啊!她在讲什么呢?她该不会是得意过头,连说话的能力也打了折扣吧!
“不是东西,那是什么玩意儿?”看到任予观那副解释不清的懊恼样,俞之敏更加地好奇了。
转了转眼睛,耙了耙发丝,任予观这才真正地回到现实,清醒地回道:“也不是玩意儿,是我未来的老公人选。抱歉!没办法跟你一起分享;再说,你也算不上什么好姐妹,对你太大方的话,你又不会感激。”
“瞧你把我说得好象很没良心的样子!”
任予观听着,马上送俞之敏一眼“事实如此”的眼神,这种心知肚明的事情,还想强辩!
“算了,算了,这不是重点,我们现在讨论是那个不是好东西,也不是玩意儿的老公人选。”她就是这样,明知刚刚任予观说的话大有语病,偏偏她就喜欢把它拿来嘲戏一番。哼!谁教她的小观观说她称不上好姐妹。
这俞之敏真是没公德心,就爱欺负她善良,只要三缄其口,她就不相信她亲爱的表姐嘴巴还敢使坏!
“小观观,嘴巴别嘟这么高,被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她还是没回答,任予观真是愈来愈难缠。好吧!为了知道那位老公人选,不降低一点姿态,是探不到任何的消息。“基本上,我相信他一定是个好东西!否则怎么可能被你列为老公人选?”大女人能屈能伸,为达目的,随便乱掰都没关系。
俞之敏的缠功可是一流的,若不把事情给交代清楚,今晚就别想要有太平日子好过了。唉!这都得怪自己,做人太没原则了,早把俞之敏宠坏了。不行!以后她一定开始坚持自己的原则。不!好象有点难,毕竟她最有原则的一点,就是她——很少坚持原则。
“小观观,你快点讲啊!别再拖拖拉拉的了,说主题!你未来的老公到底是何方神圣?”
“不是老公,是老公人选。”边说边搜皮包,奇怪?她明明把名片放在皮包里的,怎么翻逼了,还找不到那张重要的名片?
“喂!你翻皮包做什么?”这小观观今晚挺不正常的,老公跟皮包有关系吗?她很怀疑。
脑袋瓜子一动,任予观忽然叫道:“我记得了!我一直担心把他的名片给弄丢,所以特别把它放在身分证的后面。”
天啊!连她未来的老公是谁都得查一下名片,这什么道理啊!俞之敏睁着双眼,瞪着任予观。这小观观恐怕是记忆力有毛病,真惨!
“小观观,连老公的名字都背不出来,你可要注意一下喔!这可能表示你年纪轻轻就得了老年痴呆症。”
“你的幻想力太丰富了吧!我今天才认识他,名字是陌生一点,不过,他的长相我可记得一清二楚。”顿了一下,任予观娓娓道来:“真的很有缘分,就这样子撞上他了,他有一张迷死人的笑容,嗯……反应有点钝钝的;不过,每个月的薪水和我一样多,这样子很好,我不会不平衡,他也不会不平衡,能力相当才不会自卑。这一定是天赐良缘!知道我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