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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公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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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拉嘉满不在乎的说。
  “离开这里。”
  “带着我一起走?”
  “不会太远。现在慢慢跟着我一起倒退的走。”
  “我们国王不会高兴——”
  “他可以去死。我最不想再看到的人就是你们的那个叫迪凡的家伙。”
  拉嘉闻言大笑。“我相信他此刻的心情与你一样。”
  “谢谢你告诉我。听了真教我心花怒放,走!”
  丹雅押着他往楼梯的方向退。她知道她的时间急迫;她必须在迪凡再上来前逃掉,否则一切将前功尽弃。
  她一面押着拉嘉倒退一面频频往后瞄,就在她再两步便抵达她所要的那个房间的房门,并决定她一进去便把门锁上,然后趁着他们撞门的那宝贵数秒越窗而逃之时,她的背突然碰到一堵肉墙,而她手中的刀亦被轻易夺去。
  “你以为你在干什么,拉嘉?”
  丹雅愣了愣。夺走她的刀,箍住她的腰,破坏了她的计划的人竟然问出这样的话,仿佛他认为拉嘉是在协助她逃跑。不过真正令她一时之间没有恢复过来的原因是那人不是迪凡,而是那个五短身材,名字叫舍基的人。
  “在陪她玩呀,还会是什么?毕竟她不久便是我们的王后。”
  “没错,所以她更不应该拿刀,万一她伤了自己怎么办?我还以为迪凡已把她缴械了。”
  “他是呀,不过我猜他惹火了忘了要把它带走。”
  丹雅咬牙切齿。“虽然我很希望我不在这里,但如果你们能注意到我仍在这里,我会很感激。”
  “抱歉,公主殿下。”拉嘉对她露齿一笑,而当他看到她的脸,他纵声大笑。“她没照迪凡的吩咐做。”
  她后面的人捏住她的下巴,扳过她的脸。她打开他的手。
  “我们都听得很清楚如果你没有照做他会做什么事。”拉嘉笑嘻嘻的。“你要不要在我们带你下楼前回房去洗一洗脸?”
  当一个人像三明治似的被夹在两个大汉之间时,退让才是明智之举。她知道,问题是她的倔脾气又一次犯了。“我通常是一个月才洗一次脸。”她甜甜一笑,“而目前距一个月尚有三个星期的时间。”
  “你真的要跟迪凡作对?”
  “不错。”
  舍基呻吟。拉嘉呵呵笑。
  趁着他们分心之际,丹雅稍稍挪移。但那条手臂很快又将她箍了回去。
  “这一点都不好笑,拉嘉。她这样会使迪凡更生气,而他现在已气得不得了了。”
  “他知道,要不然你以为他为何要走开?”拉嘉托起丹雅的下巴,对着她脱妆的脸左看右瞧。“我有个感觉,他的心情恐怕横竖都好不起来了。我们原先就认为我们会找到一位美女,看来我们的预期终将不致落空。”
  “可是他似乎比较喜欢我们原先以为的她。”
  “我的看法也是这样。但我不会太担心,毕竟,”拉嘉又开始笑了起来。“我们不会是他的出气筒了。”
  如果他们的对话,目的是要她重新考虑一下她的执拗,那他们可就要失望了,因为那并没有用。丹雅伸出食指戳着拉嘉的胸膛。“如果我要嫁的是你们的王,那个恶魔眼凭哪一点如此嚣张,而且对我如此不敬。”
  拉嘉又笑了。而那显然是只有他们之间才晓得她的话有什么地方可笑,因为拉嘉先望了舍基一眼才回答她的问话。
  “因为在你成婚之前,你将由迪凡监护,这是国王坚持的话。所以,为了你自己好,最好是顺着他,不要违抗他,公主殿下。”
  “你所说的受监权,不会表示他可以欺负我,占我的便宜吧?”丹雅冷冷看着他,等着他如何自圆其说。如果他们说的话全是真的,那这个拉嘉的人在听到她这句话后,应该会生气迪凡居然敢欺负、轻薄他们未来的王后。但拉嘉的笑容未变。
  “迪凡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公主殿下,他只位居一人之下。”
  “而你们的瓦西里王管束不了他。”
  “应该说他对迪凡言听计从。毕竟他们是表兄弟,而迪凡比瓦西里年长。”
  “但瓦西里是国王。”
  拉嘉耸肩,“你比较喜欢迪凡是国王”
  “我比较喜欢他去死!”
  “那就真不好意思了,公主殿下,我还活得好好的。”迪凡冰冷的声音自楼梯口传了过来。
  丹雅不想跟迪凡面对面,尤其不想让他看见她的脸。如果她的那句话没有惹他恼怒,那,看到她的脸后也一定会。可是事情完全不能由她作主;舍基听见他的声音便转过身,而由于舍基的手臂并没有放开她,使得她想不被他看到成为不可能。
  “你们两个不会是在劝咱们的公主殿下务必做她被吩咐做的吧?”迪凡缓步朝他们走过去。
  “当然不是,我们是在跟公主殿下谈责任之类的事。”
  “还有防止她一个人离开。”舍基补充。
  丹雅用力踩舍基的脚,以答谢他的长舌。
  舍基低呼,但他并没有放开她。他一直等到迪凡走抵她的面前始松开他的手臂,并且似有意若无意的加上一个轻推,把她推进迪凡的胸膛,而迪凡的两手顺势将她圈在他的怀中。
  “放开我——”
  “不。”然后在她的耳边,迪凡加了一句,“你将会祝祷上苍祈求你没有招惹我,塔堤安娜。”
  丹雅的脸有整整十秒钟没有恢复血色。她知道人口贩子对于他们认为值钱的货,绝不会伤着她们,无论他们有多生气,他们绝不会殴打她们。恶魔眼虽然曾说过她若不听话他会打她的屁股,但她根本没把它放在心上。打屁股这种话只能唬三岁小孩。然而,现在听他的口气,他似乎已不在乎他的货品是否能卖得一个好价钱了。
  待她稍稍回过神,她听见他们在说马车已在门外等着,沙夏已经带着他们的行李到码头等,而他们得立刻出发,因为“罗蕾莱‘号河船将在一小时之内启航。之后他们三人陷入沈默,一个个都瞧着她。显然他们在思索要如何把她弄上船。她果然没有猜错。
  “装在箱子里面。”迪凡道。
  丹雅僵硬了起来。她正要开口,没想到拉嘉却抢先一步。
  “她是公主。”
  “等她有公主样时,别人自会以公主的礼节对待她。”迪凡又道。
  “你们准备让他公报私仇吗?”丹雅转身质问拉嘉和舍基。那很不容易,因为迪凡把她箍得相当紧。
  舍基避开丹雅的眼光,拉嘉则露出惊恐的样子。
  “现在你总应该明白这里谁最大了吧,公主殿下。”拉嘉道。“五花大绑或是用护送的全在迪凡一念之间。如果你好好求他……”
  求他?!门儿都没有!丹雅转了回去,她抬起头瞪视迪凡。但若是被五花大绑的装箱运上船,她还能逃得了吗?她记得储藏室便有一口柳条箱,而它不是很大,被封在里面,再放出来时恐怕已成一双虾子。
  迪凡的眼睛逡视她有黑、有灰、有褐的脸。“你真出人意表,公主。我还以为你会尽可能的不让我再有理由掀你的裙子。”
  掀裙子?哦,老天,她没有想到他有可能会掀起裙子的打屁股。突然之间,丹雅再也勇敢不起来。“我现在洗。”她好痛恨她的懦弱,可是她除了低头认输外,已别无其他的路可走了。
  “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瞪着他,“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叫我洗我就洗,你说没有时间了,我就得——”身后的脚步声挤过她跟迪凡的身边的人体,提醒了她他们非单独在一起。虽然她恨透了眼前的人,但羞窘使她把她的脸埋进他的胸膛。
  “你呀,”迪凡叹口气。“就是太刚愎自用了。”
  “我刚愎自用?难道我得高高兴兴的让自己被诱拐,才算不刚愎自用?”
  “你应该恪守你父亲替你定下的婚约,而且别反抗你改变不了的事。”
  她抬起头怒瞪他。“叫我别反抗一群骗子?你真以为你们编出的那篇天方夜谭——”
  “我们所说的事句句真话。”
  “这里最真的实话是:我不会跟你们走。”
  “你宁可过服侍众人、娱乐众人的日子,也不稀罕作王后?”他的表情是怀疑的。
  丹雅气得踢他的脚胫。但除了手臂微微一紧外,他既没有痛呼,脸上也没有扭曲,仿佛她踢的那一脚不过有如蚊叮一样。
  “我已经想过了。也许我要你洗去你脸上的妆有些过分,毕竟你的妆的确化得很巧妙。像现在,只有你的下巴有一点点脏污而已。而如果你喜欢你看起来像这个样子,那是你的自由,不是吗?”
  有狐疑的表情换成丹雅。“你在打什么主意?”
  “你这一次的抗命,我们姑且不予计算。我们现在来谈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你答应绝不制造祸乱,那你就可以不受拘束的上‘罗蕾莱’号。”
  她的眼睛眯了起来。“否则就要把我装在箱子里扛上船?”
  “而且是五花大绑,外带塞住嘴巴。”
  “这样好不好?”她僵硬的说,“我答应不告诉任何人有关于你们的事,只要你们马上离开,并不再在我的面前出现?”
  “别搞错了,塔堤安娜。你是一定得跟我们走的。你的选择权只在于要怎么走。”
  “你为什么要这么坏?”丹雅大叫。“我已经告诉你我不要跟你们走!”他的手臂收紧,提醒她谁才是形势较强的人。“好吧,我跟你们走。”她心不甘情不愿的说。
  “不制造麻烦?”
  “如果你是指向别人说你们的事,是的,我不会说。”
  “非常好。现在,你必须牢牢记住,我们这是协议,所以若是你毁约,你就得承担它的后果。我相信你知道它是什么。”
  丹雅拼命告诉自己别脸红,但她的脸还是红了起来。“现在你可以放开我了吧?”
  “还不急。我想这个协议得以吻为誓。”
  “不——”可是他的嘴已盖了下来。
  丹雅在挣扎了一下后,便没有再挣扎。挣扎也没有用固然是原因之一,她真正想到的是:何不趁此机会混淆他的判断力,让他以为他的魅力无边,借以使他放松对她的看管。如此一来,逃脱的机率便可以加大。
  问题是她根本毋需假装喜欢他的吻。当他松开她时,她花了好一会儿的工夫才从疾醉中恢复过来。而一恢复过来,她几乎又把她拉回来,要他继续亲吻她。幸好她及时醒悟,并克制住自己。当她抬起眼睛注视他,她发现他似乎也不很高兴。
  “我原先还在想我认为你一定很容易上手是否太过主观。我真是很容易受骗,是不?”
  丹雅又羞又愠怒。她羞愧她的如此容易被看穿,她想若非她回吻,他不会有此机会侮辱她。“恐怕你永远都不会有机会确定。”她尖声道。
  迪凡只是微微一笑。
  他的那一笑,使丹雅忆起他曾夸口在旅程结束前他一定会得到她。为什么他们都那么根深蒂固的认为她是个妓女?丹雅几乎脱口而出,但她不以为此刻的她还能经得起更多的侮辱。
  “走吧。”他拉着她开始朝楼梯走。
  “等等!我的东西?”
  他没有停。“下一次吩咐你做什么时也许人就会知道得照着做了。”
  换句话说,她已失去收拾行李的机会。丹雅几乎当场站定不走,不过她很快想到与其在逃脱时把衣物留给他们,不如仍放在这里安全。
  “你得让我向杜比道别。”
  “为什么?他对你又不好。”
  “话虽如此,他终究是这世上唯一仅剩可以称为我的亲人的人。”
  “不再是了。”
  他说得那么自然,那么肯定,使得丹雅有片刻又几乎相信了他。“让我猜猜,你的言外之意不会是说‘你’是我的亲戚吧?”她冷笑。
  “不错,不过,是非常远,非常远的表兄妹。你我的高祖父是同一人。”
  “它的可信度和你们说的其他事是一样的。我敢说你不让我向杜比辞行,是怕他知道你们要把我拐跑。”
  “而我们则敢断言他一定会‘阻止’你,不让你离开。毕竟你对他很管用,不是吗?一个不需付费的奴隶。”
  当她大到晓得伯特﹒杜比无权恣意使唤她之时她亦是如此是想。如今对他个人而言,她是他的管家、女庸、厨子、洗衣妇、护士,对酒馆,她是掌柜、跑堂、伙计、小厮、采买、酒保,有时还得兼作舞娘。如果再有多余的空暇,她会兼作卖淫的工作,只为了能多攒几个钱吗?她不知道,因为她从来没有余暇过。不过如果这几个人没有冒出来捣蛋的话,再过不久,酒馆便将是她的。
  在杜比生病之后,他一直说他一死后店将遗留给她。但是她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因为前年她决定离开‘后宫’时杜比也是用这个说词哄她。他非常清楚酒馆不少了她,而凭她的全才,很可以另立门户与他一较长短。年初的时候,她终于逼着他立下字据。她把那张声明藏在她房间里的一块暗板的后面。
  在走到楼梯的一半,迪凡倏地停步。“如果你有几个你想向他们道别的朋友,而他们也住得不远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匀得出一、两分钟让你去向他们辞行。”
  朋友?她唯一有过的朋友,是在酒馆工作的女侍。但她不以为他是在指泛泛之交的那种朋友。能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只有莉亚,但她早已杳如黄鹤。
  “没有。”
  “连个特别喜欢的情人也没有?”
  愤怒迅速取代了情感。“喔,太多了。我们有一整天的时间吗?”
  她立刻被拉着走下楼,步出酒馆。
  酒馆外停着一辆马车。
  “老天,叫她把头发弄一弄,迪凡。她那个样子简直像疯婆子。”他们一在车内坐定,瓦西里即抱怨道。
  “整齐、干净的疯婆子,吾友?那是我们在找的吗?”迪凡的语气干涩得有如若泼水下去会发出滋滋声似的。
  丹雅瞪着坐在她的对面的瓦西里,然后大力摇甩头,把一头头发摇甩得每个人都被扫到。
  坐在她两边的迪凡和拉嘉立即失笑。舍基抿紧嘴瞪着马车的顶篷。瓦西里满脸通红的转向车窗,不再理睬她。
  迪凡一面轻笑一面帮丹雅把头发收拢在一手,另一手取下残存在她头发上的发夹。“既然是我把它弄散的,我想我有责任把它们复原。”
  丹雅把她的头发和发夹——从他的手中抢回。
  拉嘉见状,才稍弱的笑声又大了起来。丹雅怒瞪他一眼,但他毫不以为意。
  “真是想不到。那么一个小小的发髻,打开来会有这么多的头发。”拉嘉笑嘻嘻的说,“听说你妈妈的头发是金色的。我没有见过她,但迪凡见过。在你的订婚典礼上,我想。如果你问他,他说不定能把她的形貌讲给你听。”
  “我没兴趣听那个童话故事,所以他大可不用麻烦了。”
  “怎么?”瓦西里的脸转了回来。“她仍是不信?”
  “我当然不相信。我又不是低能儿。而如果你们以为区区一个故事就能骗得倒我,那你们未免太天真了。”
  “是吗?那你如何解释你身上的那枚胎记?”瓦西里冷哼。
  丹雅懒得再理他。“问迪凡。”
  三双眼睛一致望向唇角含笑的迪凡。
  “她认为我们之中有人爬到树上从窗口窥视她的房间。”
  “没有人那么有闲工夫。”
  “在说你自己,瓦西里?”拉嘉露齿一笑。“像我就挺喜欢爬树——如果景观够吸引人的话。”
  “是常常自窗里往窗外爬吧。”
  丹雅有些愕然。她没有想到瓦西里对待他们自己的人,也是用那么刻薄的语气。她转过脸看迪凡,却看见他含笑的听着瓦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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