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拙儿曲-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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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每个人早上是还有个鸡蛋吃的!”福伯鼓起抗议的勇气,“要不是罗爷你……要不是罗爷你……”看仔细了那只眼洞——哎呀,娘呀!接下去什么话都说不齐全了。
  罗力虎单眼一亮,再度以拇指和食指捏著自己的下巴。“咦?这不还有只肥嘟嘟的公鸡吗?”
  “不成!”福伯大惊失色。
  大公鸡在羽毛之下起了一身的疙瘩,它不晓得是从哪儿学来的,开始一步步往后退著走。
  “嗯——哼——不成?”罗力虎瞟了福伯一眼。
  “不……成……”有气无力,但福伯仍是坚持己意。
  他看见罗力虎捧著饭碗的手指长著瘤节,像是天生适合粗暴动作的工作,适合戳——别人的鼻子。
  罗力虎莫测高深地将福伯从脚看到头、从头看到脚,看得福伯闭上眼就像是看到自个儿已经躺在炖锅里,心底直冒寒气……
  “不成就罢了!”
  罗力虎将饭碗丢给福伯。“我自个儿下山去买个三牲四畜回来啃,再扛个几缸香喷喷的大麦酒……反正啊,那对爱情鸟也不晓得啥时候才肯踏出房门,放我一个人和你这福老伯大眼瞪小眼,嗟!糟蹋人!”
  罗力虎说走就走,转身跨步的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福伯和大公鸡相视一眼,同时松了一口逃出升天的气。
  福怕再次长长吐了一口气,让所吐的气通过牙齿,发出嘶嘶声。
  突地,他起了个勇敢的念头,连忙朝著罗力虎远去的背影大喊:“罗爷,麻烦你顺手带几只活母鸡回来吧!”
  山居岁月怡人,甜蜜的山居岁月更醉人——
  旨起一匙山笋汤送进口里,略略咀嚼,夏拙儿马上就尝出了其中滋味的不同处。
  “阿胤,今天的山笋是你去锉回来的吧?”
  “你怎么不猜今早是福伯去竹林锉笋回来的?”曲承胤一口汤含在嘴里,险些因吃惊而忘了咽下。
  “福伯他老人家是能起得了大早,但眼睛已经不比以往,耐性也磨尽了,所以若是福伯锉回来的笋,大都是他昏著眼见笋尖就锉的,那种笋,笋尖挺得直直的,口感较老涩。”夏拙儿一副刁舌老饕的表情。
  “喔?那我锉回来的笋又有什么不一样?”曲承胤一派讨教的正经嘴脸。
  “嘻,你的嘴刁,爱吃嫩笋,所以你宁可起个透早替福伯去锉笋,好吃到合你胃口的笋。”她早就摸清了他的喜好。“你呀,长得太破土的笋不锉、笋尖弯度不美的不锉、笋尖窜青的更不锉,你锉回来的笋总是丝细又白嫩哩!”
  他递了一匙吹去热气的汤到她唇边。“因为我知道你也爱吃嫩笋……”
  眨著笑弯的眼,夏拙儿顺著他的匙喝下笋汤。
  “叩叩叩!”
  拍门声和罗力虎破锣嗓般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
  “都什么时辰啦!你们夫妻俩不过是吃顿早饭,竟要吃那么久?再不上路,太阳要下山啦!”
  曲承胤看看夏拙儿,夏拙儿再看看曲承胤,习惯似地同时露齿笑笑。
  “到底是谁要去夺回家产,报杀身之仇啊?再多等些时日下去,我就要老得连胡子都长不出来啦!”罗力虎十天半个月的例行催促著曲承胤夫妇。
  这无酒无肉什么都无的山居岁月,对他可是场酷刑哪!
  “昨晚不是都已经打点好今早要上路了?虎,你就别再催了,我们这就马上出门了。”曲承胤言不由衷的又喂了夏拙儿一口山笋汤。
  夏拙儿瞥了曲承胤一眼,夺回家产、报杀身之仇……唉!嫁鸡随鸡,天涯海角,她也只得跟著他,只不过她有件事情要先问个清楚。
  “阿胤,你真的要带著我和福伯一道?”
  “嗯。”
  曲承胤也明白,带著心爱的新婚妻子回曲家去复仇,当然不是个好主意。但是他已舍不下夏拙儿,一天都不想与她分开。
  “不嫌我会碍你手脚吗?”夏拙儿芙蓉般的小脸浮出一抹可疑的笑,好似脑子里正藏著些奇怪的主意。
  “我会照顾你。”
  他怎舍得让她感到丝毫不适?
  “我知道你会照顾我,”他的话令她甜孜孜地笑著,“只是带著我在身边,真的不会坏了你的事?”
  “不会。”他的手掌覆上她搁在桌沿上的小手。“你别操心了。”他认为她问那些话的出发点是因为体贴他。
  “真的?”她追问一句。
  “真的。”他为她的瞎担心失笑,并反问她:“还是……你不想和我一起回曲家大宅?”
  “去不去曲家大宅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只要在一起,去任何地方都好。”她说出真心话。
  她的话留下一股甜美的余韵,缓缓渗入他的心底……他捏捏在他掌心里的小手,周身一阵温暖。
  “真的不会觉得我会坏了你的事?”她仍是捉著老话题再问一遍。
  苦笑地摇摇头,他不晓得她还要再问几次才会满意。
  “你觉得不会就好。”
  夏拙儿眉弯眼眯笑得灿烂,“那我们快起程吧,别再让罗大哥和福伯站在门外枯等了。”
  第九章
  “阿胤,你打算怎么样下手?”
  曲承胤绷著脸不回答。
  夏拙儿又自顾自地接著问:“掰开她的嘴,咕噜咕噜的用毒酒灌她?再眼睁睁的看她脸色发白、唇色发黑、口吐白沫的抓破她自己的喉咙,血流满身的死在你面前?”
  他闻言,整个人愣了一下。
  “到时候人都死了,你也刚好将你小时候偎在她怀里、让她拍著你睡著的事儿给全忘到天边远,然后一辈子不再吃桑梅,免得想起些她讲过的桑田故事。”
  说到这里,她还哀哀怨怨地叹了一大口气。
  “我亲娘死得早,所以我也不太晓得小时候有人拍著睡、有人讲故事的滋味是什么,而我爹又没替我娶个二娘,好在我吃完饭时为我擦嘴,偶尔想想,我还真想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呢!”她顿了一下,接著又满脸好奇地喊道:“啊!对了,尿床时有二娘帮著换裤子是什么样的记忆,我也很想知道呢!”
  夏拙儿笑意灿灿地抬头望著曲承胤。
  “你小时候调不调皮?调皮时你爹打不打你板子?你爹打你板子时你二娘帮不帮你说情?听以前家里的丫头说,做娘的身上都有股香香甜甜的味儿,小孩子把头钻在娘怀里蹭时,闻起来好舒服的哩!若你不记得你亲娘身上的香甜味儿,那记得你二娘身上的香甜味儿吗?咦,你二娘是不是就是我的二娘呀?”
  她佯装天真无邪的等著他回答那一长串的问话,只是她眼底带著的诡谲,明显得连藏都藏不住。
  这丫头是存心的吧!
  曲承胤感觉到一阵不属于自己脾性的怒气,他忿忿地瞪了正巧笑倩兮的新婚娇妻一眼,考虑著该不该一把将她掐死,好让自己成为个耳根清净的鳏夫。
  她笑笑地抚摸他的脸,然后以指尖压平他眉间的皱纹。她的手柔软、凉爽,瞬间降低了他心口上的火气。
  “阿胤,这个好不好?”夏拙儿缩回手,拿出一个层层密封的小纸包递给夫婿。“这是在咱们山上,福伯拿来毒耗子的砒霜……咦?不好?”
  看见他又怒气冲冲地瞪著她,她连忙又递出另一个密封纸包。
  “那‘这个’一定好!乌叶花根研成的粉,你二娘当初不就是用这个在酒里下毒害你的吗?那你就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一想到手心里的纸包装的是毒物,夏拙儿的手心就开始冒汗,让她担心起油纸的耐湿性到底可不可靠?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曲承胤喃喃地重复她的话尾,脑中思绪百转千回,心中尽是苦涩。
  他看著她,终于忍俊不住地笑了,但这种微笑是不同的。那是一种悲苦、伤心的微笑,其中没有丝毫快乐的成分。
  二娘能待他不仁,但他能对她不义吗?曲承胤不愿去面对早已浮在他心中的真实答案。
  “拙儿……”
  他始终没有接过她想递给他的纸包。
  “唔?”
  啊!左手心好像流汗了,赶紧换右手拿比较妥当……夏拙儿漫不经心地应著,心头注意的是手里具有危险性的纸包。
  “你学坏了,竟也开始懂得绕圈子说话了。”
  他从来就不觉得自已娶的是个傻姑娘,只是对她有话竟没直说的表现,有些不太习惯。
  “嘻!”
  被发现了,表示她绕圈子说话的技巧尚待加强。
  在前往曲家的路途中,曲承胤以他私人名号取出贮存在钱庄的银两,采办旅途所需,并换下了一身福伯的旧衣裳。
  曲承胤还买来一副耳环亲手替夏拙儿戴上,那副金耳环镶著一粒小珠,有个名字叫“一粒娇”,不算贵重首饰,但也不寒碜,大户人家的少奶奶买来戴用的也很多。当他替她戴上耳环时,夏拙儿心里充满甜孜孜的滋味。
  看著曲承胤由庄稼汉摇身一变成商贾公子,英姿更显焕发,夏拙儿觉得她好像得重新认识自己的夫婿一番。
  “阿胤……”她继续观察著,看他是否仍是那个在山间与她成亲的曲承胤,“把福伯和罗大哥丢在客栈里,你带我来来去去你们曲家宅子的屋檐上好多次了,总是看见你二娘将自已关在佛堂里对著你的牌位念经。你二娘是不是对自己犯下的杀子罪孽感到后悔啊?”
  曲承胤像是被斧头劈中心窝般地一震。
  他再度用力的拧住眉心,口气粗恶地回答:“我不知道!”
  夏拙儿摸摸自己夫婿那正握得死紧的拳头,知道他的内心正猛烈地动摇著。
  “阿胤……”她欲言又止,“我猜……你是不是……”
  “嗯?”他的表情仍是僵硬。
  “我猜,你是不是对你二娘下不了手?”话尾是个疑问,但她的语气却是极端地确定。
  “这把是我向虎哥借来的匕首。”
  夏拙儿习惯性地让曲承胤抱著她,移向另一处曲宅屋檐上。
  “这是我默写的陆家庄七圣匕法……不过我看你老是抱著我高来高去的,才知道身子完全恢复的你武功高强,应该是不需要我抄刀谱给你练习的……但你还是收著吧,等你决定好什么时候去捅你弟弟曲承昌几刀时,就用得上了。”
  对于夏拙儿轻轻松松的说辞,曲承胤觉得既好气又好笑。
  “阿胤,你要怎么动手捅你弟弟?直刺?横砍?从哪里捅下去?肚子还是胸口?要捅几刀呢——”她打算再度提出一连串的问题。
  “拙儿,你别又来了……”她那套又像是鼓动,又像是劝阻的说辞,总是搅得他心头一阵大乱。
  “什么又来了?”
  起先是真的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但她随即明白过来。
  “喔——你是说我一直羡慕别人有个弟弟的事情吗?”不理会他抗议的目光,她兴高采烈地兀自往下说:“如果我有个弟弟,捣蛋的时候就有了伴;挨骂的时候,就能把错都赖在他身上。兴致好的时候和他在地上一块玩;兴致不好的时候就偷捏他出气。吃不完的、不爱吃的饭菜,就趁大人们不注意时,往他碗里倒——”
  曲承胤忍不住地打断夏拙儿的高论,“拙儿,你确定你想要的是个弟弟?而不是个受气包?”
  嘟嘟嘴,她不服气地撒著娇,“好嘛!那你说有个弟弟有什么好处?”
  他极其自然地回答:“两个小孩子可以一起吃喝拉撒、一起爬树钓鱼、一起跟著夫子读书、一起默书挨罚、一起捉弄看门的老伯、一起偷讲父亲的糗事、一起大哭、一起大笑、一起……一起……”
  倏地,猛力划过他脑海的一个回忆令他住了口。
  因为他永远也忘不了曾经有一把匕首刺进他身体、滑过他肋骨的感觉,而握住那把匕首的人正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血亲手足——曲承昌!
  未接管曲家产业前的曲承胤、曲承昌两兄弟,就如同天底下多数的兄弟般亲密友爱。
  但自从曲承昌成年之后,他和曲承胤的关系就开始显著的恶化,这是因为彼此身边各自出现了拥护群。
  家族内的亲戚仆佣形成承胤派和承昌派两个派系,而派系倾轧在曲家老爷子乍然逝世、未留下有关家产分配的遗言时,更加激烈化。
  也就是在那时刻起,曲承昌不管在如何放松的情况下,总会有人在他身边提醒著他——
  千万不能因为自己并非元配所生,便稍有松懈,若不趁早在亲族中建立威信、掌握住曲家主导权,难保将来不会一无所有的被曲承胤赶出大门!
  为了含莘茹苦却未被父亲扶正的母亲、为了将成为大嫂的心上人眼里的哀怨、为了自己在商业长才上的抱负伸展……一切的一切,使得曲承昌在面对曲承胤时,眼底逐渐蕴著冰冷的光芒。
  “唔?阿胤,你在发呆呢,是想到了些什么吗?”夏拙儿偎著夫婿的身子,软声地问著。
  她不懂得如何在言语上宽慰夫婿,也不知该从何宽慰起,她只知道他自会有他的打算,也只知道她目前最要紧的事情,就是陪在他身边支持他。
  伸臂将妻子揽进自己的肩窝。“没,我没想到些什么……”他嘴里虽是回答著,脑中思绪却又不停地转动——
  曲承胤一直知道,曲承昌拥有成为经营者的潜力。
  他虽有领著商队大江南北奔波的本事,但不管是与买家、钱庄方面的周旋,抑或探查商场对手的动向,曲承昌都较他高明也在行许多。
  其实,当曲家兄弟的两派拥护者尚在猜测,到底谁才能使曲家产业更壮盛前,曲承胤便心想:胜负他早已了然于心了。
  明白自己对于商场上的勾心斗角以及振兴家业的野心极为淡泊,曲承胤原本在走完商队返家的那一晚——也就是他险些被亲人杀害的那一晚,想告诉二娘与弟弟,他对当家掌管曲家产业实在是没有兴趣,他认为弟弟曲承昌才是最适合的人选。
  没想到二娘和曲承昌那般心急,竟在他开口前便对他……
  “阿胤,你看!”
  夏拙儿扯扯曲承胤的衣袖,伸指要他看看她正注视著的方向。
  “唔?”
  “你弟弟直著眼发呆好久了,脸上还湿湿的,他是不是在哭啊?”她的眼力素来良好,即便是离得远些,细微处仍是能看得仔细。
  曲承胤不语。
  他是习武之人,视力更胜夏拙儿数倍不止,所以连曲承昌紧抿著嘴唇、忍住不哽咽出声的模样,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没事跑到你以前住的院子,对著棵树哭什么呢?”夏拙儿有几分明知故问的意图。
  “那棵树……我们小时候曾经一同在那棵树上午睡,然后一个不小心两人全掉下树,我跌断了手,他跌断了腿……”兄弟如手足,难不成那场孩童时期的意外,竟是个手裂足断的预言?
  曲承胤紧闭起眼将傻念头摒弃,认为自己太过胡思乱想了。
  他再度睁开眼时,发觉妻子正瞪大眼盯著他脸上瞧。
  “阿胤,你眼眶红红的,难道……你也要哭了吗?”夏拙儿眨巴著大眼,有意显现一派天真可爱的模样。
  “胡说!”一抹可疑的红潮浮在他的耳根上。“男子汉怎会懂得‘哭’字是怎么一回事?我只是眼睛进了飞沙……”
  “喔——原来是飞沙呀——”夏拙儿揶揄地将尾音拖长。
  换来曲承胤的一记瞪视。
  她特意一正神色之后,才语重心长地说:“好吧,我知道你又心慈手软的下不了手了,妻报夫仇天经地义,那这‘杀夫之仇’就由我来报吧!”
  “杀夫之仇?”曲承胤好气又好笑,他忍不住气地掐了她的脸颊一把,提醒她的措辞实在可笑。
  因为一边脸颊被掐住,夏拙儿张嘴说话时咧歪著嘴,口齿有些不清晰,“咦?对喔!你又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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