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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这些日子玩得真是够疯的了。虽不能说走遍全国,但是著名的风景也算是看了不少了,比前世那个宅女是强多了。这对自己心智的成熟可是大有好处。
记得一本心理学书上说,人的心智应该是和身体相伴着成熟起来的。身体成熟很容易,到了青春期,激素一分泌,营养一跟上,很快就成熟了。但心智的成熟就是个缓慢,甚至是痛苦的过程。
书上说,心智的成熟,除了依靠自省、自制,还要敢于接受挑战、勇于承担责任,而丰富的生活经历和体验也有助益。旅游也是一种办法,因为途中的各种见闻都是对心灵很好的滋养。
芳华正在这儿胡思乱想,背后突然传来廖珊的声音:“林芳华,我想和你谈谈。”
芳华转过头,见到廖珊站在那边水槽旁,凝视着自己,目光很复杂。
芳华淡淡地说声“那就谈吧”,就静静地等她说。
廖珊却又过了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话:“我斗不过你,我认输。可你也别太过分。”
“斗?”芳华莫名其妙。
这是从何说起?我根本就犯不着和你斗,好不好?
“你让王菊整我也整得可以了。好歹我们也是一个班的,至于这样吗?你太狠了!”廖珊的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芳华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就坦然地说:“我没让王菊做过针对你的任何事。不过,我倒是想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气愤?”
廖珊听了也很意外,她仔细看看芳华的脸色,想想平时对她的印象,也有点不确定了。过了一会儿,她才说道:“你总知道我喜欢梁嘉辉吧?”
“嗯,这个我听王菊说过。”
“那你真没让她做什么?”
“没有。”
“那她对你可够忠心的,为你做了那么多事。”
芳华一皱眉:“什么忠心不忠心的?我和她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君主和奴仆的关系。”
廖珊又仔细上下打量了芳华一番,才苦笑着说:“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喜欢你?我就不服气。明明我才是班里最漂亮的女生,就是年级上那四朵金花,我也不觉得自己比她们差多少。可为什么班里的男生都喜欢你,特别是班里最优秀的梁嘉辉……”
“停,停!只有梁嘉辉一个好不好。班里其他的男生和我都是同学关系。”
“嗯,是同学,可也是喜欢。在军训队的时候,他们看你上台做示范,就为你欢呼;看你和排长比枪,也为你叫好;看你打靶成绩好,都很佩服你,喜欢和你说话。还有你当生活委员,指挥他们打扫卫生,他们都很听话。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出风头,会带着大家玩杀人游戏;门门功课都这么拔尖,在足球场上也那么引人注目,甚至还能成为英雄,受到男生们的崇拜。
我真得很不服气,我一点不比你差,如果我遇到你那种情况,我也会挺身而出,我也会成为别人崇拜的英雄。你就是比别人多了点运气罢了。……”
芳华听得目瞪口呆:原来是这样。我说廖珊怎么和前世不一样了呢。
前世的廖珊在班里,的确是很受男生欢迎。常有人请她看电影,追求她,但是她在大学里一直很傲娇,没接受过任何人。听说毕业后,在工作单位也是如此,很多人追,但她对谁也看不上。后来三十多岁了还没嫁出去,后来的情况就不知道了。
而这一世,她却在大学就谈上了,还闹到要自杀,还莫名其妙地和自己有这么大敌意。看来,还是和自己这只莫名其妙的蝴蝶有关。
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改变了周围很多人的情况。梁嘉辉就不说了,哥哥的工作变了,王菊也留成都了,连赵玉玲也没有考研而是留在了协和。但是这些人的改变,基本上不算坏。
只有廖珊的生活,被自己彻底颠覆了。
她原来是受人关注的公主,今生却没人在意,所以她谈了个朋友寻找认同感。她前生就不懂得什么是爱,今生依然如此,而且因为嫉妒心理,恐怕还有点扭曲,所以恋爱也失败了。这打击可谓不小,再看到曾经有过好感的嘉辉对她嘘寒问暖,自然是当成了精神上的稻草,要紧紧抓住了。
芳华暗自感慨:这是怎样一笔糊涂账啊!
她看着激动的廖珊,心情很复杂。仿佛看到自己曾经的那些十七八岁的女学生,因为年少无知和青春寂寞,随便地结交社会上的小流氓、小痞子,结果遇人不淑后自暴自弃。那些花季还没盛开就萎谢的孩子们,看了怎不让人心疼!
廖珊虽没那么严重,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青春期的心理发育没跟上生理发育,心智不成熟导致她遭到这一连串的挫折。
她不由走过去,拉着廖珊的手问她:“你是很漂亮,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班里男生并不待见你?”
廖珊缩回自己的手,赌气地说:“还不是因为有你。”
芳华苦笑:“你错了,就是没我,像你这样的性格还是不招人喜欢的。”
“哼。”廖珊不以为然。
芳华耐心地说;“你想想,你有没有为我们这个班集体做过什么?你有没有真正关心过周围的同学?很少吧?班里男生的球赛,你经常不来看;女生的竞技,你也从不参与。不说班上其他同学,就说同屋的几个人吧!
王菊住你上铺,她经常帮你打水,你生病了还帮你打饭。可你呢,总有点嫌她是农村来的,瞧不上她。虽然你没说出来,但是你的口气、神态中总是会让人感觉得到的。我们同屋的几个,你一开始就瞧得起郭玲吧?因为她家里条件也挺好,穿着打扮也很时髦。你们两个总喜欢交流这些,可是慢慢地郭玲也和你疏远了,和白芸成了好朋友。因为有几次她让你帮忙占位子、借书什么的小事,你都推脱了。一个以自我为中心,只知道索取,不知道为别人做点什么的人,怎么可能让别人喜欢,怎么会交到好朋友?”
廖珊低下了头。
芳华接着说:“你一定以为长得漂亮,才会受男生欢迎,是吧?所以你觉得我这样的受到男同学的喜欢,是很不可思议的,是吧?”
廖珊没吭声。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因为男人是视觉动物,漂亮肯定是吸引他们的第一要素。可是,你要是真的‘持靓行凶’就错了。因为在五官的漂亮之外,一定还要有别的特质才能得到认同。
就说我们年级的四朵金花吧,其实同级别的漂亮女孩也有十多个吧,大家也是各有千秋,怎么男生就觉得这四个人最出色呢。因为她们还有自己让人称道的才能或者品行和气质。比如蒋露的舞蹈才能,钱韵蕾的温婉,宋燕平的大气,卓玛的民族风情。人不是因为美丽才可爱,而是因为可爱而美丽。”
廖珊自己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她仗着长得漂亮,成绩好,从小就受着家长和老师们的宠爱。但是大学里都是天之骄子,有太多成绩更好、长得更漂亮的女生,她一直没有调整好心态。只是她自认比不上那些公认的级花、校花也就罢了,却被她认为长相平平的芳华掩住了光芒,就让她难以保持平和的心态了。当然她也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平和的心态。
现在,她看着芳华,发现这个班里最小的女生这些年的变化很大。和大一时相比,她现在人长高了,也长漂亮了,也变得非常爱笑了,而且笑得非常有感染力。早上,她回来的时候,全寝室的人都跑过去看她,围着她,笑啊笑的。她们可从没对我这么亲热,真是让人羡慕!
廖珊转念又想到这大半年来,全班女生对自己的联合漠视。回到宿舍,没人和自己说话;想找梁嘉辉,不是找不到影子,就是被王菊等人支得远远的;想找人代班,连男生都不肯帮忙;特别是王菊,总是对自己指桑骂槐、横眉冷对的,好像我抢的是她的男朋友。我明明什么都没做,她们就这样对我,太过分了。
这时,芳华恰好说道:“我承认我没你长得好看,但是罗曼丽总比你长得好看吧?可我们几个从大一到现在,嘉辉却从开始到现在都只喜欢我。这是为什么?我也就大言不惭了哈,那是因为我身上的某种特质吸引着他,所以漂亮真的不是绝对的。”
廖珊接话了:“你不只是吸引男生,也吸引女生。”
芳华一愣:瞧这话说的,好像我是那啥呢?不过,她也明白廖珊的意思。
她微微一笑,又伸手拉住廖珊的手,这次廖珊没缩手。
芳华知道这是个好现象,说明她肯听自己说了,也就接着说:“别看你比我大两岁,可是我觉得你的心理年龄还很小。几乎还停留在幼儿阶段。”
廖珊又要缩手,芳华抓紧了不放说道:“你别不服气。我觉得,你就没搞清楚过什么是真正的爱。你仔细想想,你谈的那次恋爱,是真的因为爱,还是为了填补空虚寂寞,为了证明自己有魅力、有人追求呢?即使是后来你闹到要跳楼,又是真的因为伤心,还是面子上下不来呢?”
这话不好听,但廖珊却听进去了。
“你说你喜欢嘉辉,可是喜欢不是爱。先不说你以前喜欢他,喜欢了一半没得到回应就跑掉了,转换了方向。就说你现在说喜欢,恐怕也是因为你失恋后想找个人来填补空挡,以此来获得心理平衡吧?”
廖珊的眼泪开始吧嗒吧嗒地掉了下来。芳华暗暗感叹,这漂亮女孩哭起来还是好看啊,梨花带雨的。哪像自己总是乱七八糟的。
芳华拿起廖珊盆子里的毛巾,给她递过去。廖珊边擦泪边说:“可我什么都没做啊,王菊她们就那样对我?”
“她们怎么你了?”
廖珊嘟囔着说了。
芳华暗暗好笑,这王菊还真做得出来。别看她平时也不怎么说话,但川妹子的大胆泼辣、疾恶如仇都藏在骨子里呢。你和她推心置腹,她能为你肝胆相照。这种经得起风雨的朋友才是最可贵的。
她安慰着廖珊:“我知道了,你什么都没对嘉辉做过。就是有这个犯罪企图,但没有形成犯罪事实,所以还构不成犯罪。她们就这样把你当罪犯看,是有点过分哈。”
廖珊也有点不好意思:“我……,我其实就是看王菊对你那么好,为你出头打抱不平,有点气不过,才把三分说成了七分,故意气她的。”
芳华恍然:“其实,你住王菊下铺那么久,虽然一开始嫌她是农村的,后来还是喜欢她的淳朴,想和她做朋友的,是吧?”
“嗯。”
这别扭的孩子,爱情搞不定,友情也搞不定。
芳华眼珠一转说:“这样,你们明天不是交了班就没事了,大家都要照相的吗?我们原来203寝室的八个人也来照张全家福好了。你也一起来。”
等廖珊答应着回去了,芳华三下五除二洗漱完,跑回宿舍,进门就抓起王菊桌上的杯子,将她晾着的水都喝了。
众人奇怪地问她:“你干嘛?”
芳华仰头喝下最后一口水,喘口气才说:“客串一回心理医生,我容易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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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杜冷丁是强效止痛剂,可成瘾】
一百二十四、照相记
一百二十四、照相记
第二天,芳华仍然早早起床,因为有很多事情做。
王菊等留守的人已经帮她们领了毕业物品。除了各种离校手续外,最重要的就是一本毕业纪念册,是活页装订的,可以拆下来,一页页地给人签名。
昨天刚回来,她们三个去北京的,就收到班里同学送来要她们写的留言活页纸。芳华早起就是要把自己本子上的活页拆下来,一会儿好送出去。
然后她还得好好想想,怎么给人家写呢。前世的她对女生的还行,对大部分男生却都没什么交往,自然就寥寥几句场面话交代过去了。而现在,她想给每个同学都好好写点什么。
因为再和这些人重新共度几年学生生涯,她对他们有了更多的了解,也许是当老师的职业病,总是想给学生多说点什么,希望他们将来能少走点弯路。
她并不是把自己当做上帝或先知,只是想提个醒或者写些鼓励的话,希望他们的将来一切顺利。也许他们以后无意中翻到这一页时能感到温馨,或者在有什么不如意时看到这留言,心里会好过些。
但这显然是个慢工出细活儿的事情,还没等她写好两个呢,嘉辉就过来了。
他是和张永、戴平一起来的,给女生们带来学生会刚印好的毕业纪念文化衫。
这就是一件白色的圆领T恤衫,前胸印着深蓝色的草书的阿拉伯数字“90”,下面有两条斜着的横杠。就像是老师批改试卷时打的评分——“90”。
图案设计得简洁而大气,不明所以的人看这龙飞凤舞的样式,恐怕会以为是什么抽象或印象派的画风呢。
张永说这衣服是明天照毕业照的时候穿的,不过刚才见到好多人都已经穿上,去校东院那边照相了。
是啊,每到这个季节,毕业生都会在校园里的各个角落流连,拍照留念。留在本校实习的同学,都已经反复拍了一个多月了,校园的任何角落几乎都让他们走遍了。有些外地的同学,还经常上街拍成都市的景色。
也就芳华她们这些去北京实习的还没照相呢。这下她们回来了,大家自然是要拉着她们去合影了。
昨天芳华已经给王菊解释过了,虽然王菊还是不喜欢廖珊,但说到要和一寝室的姐妹们一起合影,她倒也没意见。
当八个女生又像大一那年的下雪天那样,勾肩搭背地站一起的时候,周玉突然就开始掉眼泪了。她总是最多愁善感的。
芳华不由鼻子也有点发酸,转过身搂紧周玉的肩膀,拍着她的背安慰她。周玉大概因为自己的妹妹夭折,又比其他人大得多,所以平日里对几个***还是很照顾的。芳华理解她依依不舍的心情。
其他几个人也过来,纷纷说:“大姐,别难过了!”
周玉红着眼睛抬起头,边用手抹泪,边说:“没事,我不是感情丰富,而是泪腺太发达了。”说着,自己也破涕为笑。
看来,即使是周玉,经过这几年医学院生活的熏陶,也学会用冷冰冰的医学名词来调控内心丰富的情感了。
大家又重新站好,芳华注意到王菊主动挽住了站她旁边的廖珊的胳膊,不由笑得更灿烂了。
然后,大家又继续分组照,每一组都有不同的主题。
除了同寝室的,还有同年的,同月的,同一个英语小班的,同上某选修课的,同解剖实验组的,同生理学实验组的,同化学实验组的,同动物手术实验组的,等等,当然还有同实习小组的。
嘉辉的实习小组照的时候,芳华亲自掌镜,将嘉辉、戴平、廖珊和王菊等人拉在一起,给他们调度好后,按下了快门。
后来进入个人照阶段,大家自由活动了。嘉辉陪着芳华在各处留影。
钟楼是最经典的,必照的。而且是多个角度,近距远距,不同层次都有。站在楼下的门洞,背靠古老的青砖,凝重的积淀和鲜活的青春在这里相互辉映。
可惜它是受重点保护的文物,不允许人们登临。
抚摸那块保护文物的铜牌,芳华念着上面的数字;“1925年,这还不是华西最老的建筑哦。”
嘉辉也过来看了看,说:“应该是老图书馆、办公楼那几栋比较老吧,还有四教、六教,差不多都是19年,20年修好的。”
“啊?我还以为一教才是最老的,要不怎么叫第一教学楼。”
“呵呵,它就比钟楼老一点,24年的。”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算了,又是你那复印机的关系。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