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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很多同学从此天各一方,这次可能就是这辈子的最后一次见面,芳华自然是要参加了。
聚会的地点是在机关一食堂的二楼,这里可比老点的条件强多了,还可以承包酒席。
带“家属”的就芳华一人。陈健是上的“和尚”学校,何超这样典型的理工男生也是只顾学习了,至于其他人倒是也有谈朋友的,不过并没有跟着回来罢了。
所以,一开始大家都对嘉辉很感兴趣,热情招呼着。陈健还开玩笑说:“梁嘉辉是吧,我跟你说,我和林芳华可不仅是同学,还是发小!她就和我妹妹没区别,你今后要是不好好对她,我可不会放过你的哦!”
嘉辉含笑称是。
芳华问陈健,得知他毕业后还是分配到那个隶属于总装备部的军事研究基地。而这一世,自己是不可能再去那个基地了,所以她只能默默祝愿陈健能像前世一样成长为基地的业务骨干,也默默祝福陈健早日找到他命中注定的那个她。
同学会上还见到了在北京上学就一直没回来过的张雯锦。这个女生是少见的文理科都强的女生,从初中到高中就一直压着所有人,年年都是年级第一名。后来以高分考上北邮。这也是那时候曾经有过的怪现象,成绩最好的学生都考北邮。而不是考北大清华的。因为邮电通讯业当时最热门吧。
张雯锦听说芳华要去北京实习,挺高兴的,因为她就留在了北京,在昌平的一家国营通讯器材厂。北京户口是很紧俏的,她本来想去外企,但外企没法解决户口问题,她也就只好进厂里先混个北京户口再说了。因为张雯锦姥姥就在北京,所以这些年她也就一直没回四川,主要还是怕挤火车。她表示,等过阵子回北京后,一定带她去各处玩。
同学们边叙旧边吃饭。回忆起上学时的趣事。不知怎么的,大家就说起来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在课堂上让几名学生分角色朗读《龙须沟》选段的事情。那次教学课可是让大家哄堂大笑,开心了很久。
张文锦呵呵笑道;“是啊,不知道刘老学究怎么想的,让我扮演大妈。我那时可是个小姑娘啊,就是现在演大妈也差的远嘛!”
她又转过头来对芳华说:“不过我到现在还记得我和你对的一句台词。”
“啊?什么台词?我早都忘了。”芳华想起那次分角色朗诵的事,就潜意识里想忘记。
“嗨,你怎么不记得呢?你不是扮演程娘子吗?我记得你的台词是——‘自从他得着这点美差,看自来水,夜里他不定叫醒我多少遍。一会儿,娘子,鸡还没打鸣哪?’,你记得我回你一句什么吗?”
芳华摇头,张文锦又指着大家说:“你们呢?记得吗?”
大家都用手指着陈健齐声答道:“他可真鸡极啊!”然后哈哈大笑。
陈健无奈地说:“真受不了你们啊!从那以后,我就不能做点好事了!一做点什么你们就说这话!唉——!”
嘉辉小声地问芳华:“他演的程疯子?”
芳华低头“嗯”了一声。自从那次朗诵课,陈健在课上以“娘子”称呼自己,惹得同学们哄堂大笑后,自己为了避嫌就刻意和陈健划清界限,没有任何私下来往。那可是个男女生同桌的课桌上都画着三八线的“封建”时代啊!
大家继续谈笑着,最后话题集中在何超身上。他是去斯坦福大学工学院深造。
经这些理工男评说,芳华才知道斯坦福大学的工学院仅次于麻省理工,而该大学的其它专业也很牛。商学院和法学院都是全美数一数二的,医学院也是美国排名前十名之内。
芳华听到医学院时,心里一咯噔:嘉辉前世不就是去斯坦福做博士后的嘛。她歉疚地看了一眼嘉辉,心想:不行,怎么着以后还得要他去那里做点什么,否则我心里一辈子都过不去的。
不说她在这里暗下决心,一帮子同学都在那里轮流给何超敬酒了,祝他前程似锦。
芳华也举起饮料,敬了何超一杯,顺便问他以后还回不回来。
何超说,要是在美国找到工作,大概就不回来了。
芳华想:看来这位和前世一样是不回来了。斯坦福旁边就是硅谷,找工作挺好找的吧!
芳华又举杯说道:“我再敬你一杯,送你一句话,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希望你有可能的话。还是多回国来看看!”
何超诺诺地答应着。
同学聚会散了后,芳华闷闷地跟着嘉辉一起步行回家。
嘉辉看她总不说话,就问她:“怎么了?你同学出国,你不为他高兴吗?”
“没有啊!他能出去说明他有能力,我作为同学也感到面上有光。只是,只是我不喜欢这些人一个个出去了就都不回来了!虽然我没权利说三道四,可是我就是不喜欢!”
嘉辉笑着搂紧芳华的肩膀:“看来,你是不嫌家贫的咯!”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哼!拐着弯儿骂人啊!
芳华一侧头在嘉辉的胳膊上咬了一口,然后却一边用手揉着刚刚她咬过的地方,一边又口气很凶恶地说:“敢骂我小狗,让你尝尝被狗咬的滋味!”
嘉辉并没觉得疼痛,看着芳华矛盾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我要不要去打疫苗啊!不然被你传染了可怎么办?”
芳华伸手在嘉辉腰上拧了几把:“你还说!”
嘉辉挡住她的手:“好了,好了,不闹了!”
两人又继续往家走。
芳华突然问道:“嘉辉你要是出国的话,还回不回国呢?”
“当然要回来。”
“为什么?”
“因为我妈,我爷爷,我的亲人,我的同学,我的朋友都在这里。”
“嗯?怎么没我?”
“你当然是和我在一起啊!还用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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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一日的火车北站站台上,到处是人,远行的人和送别的人。
行李已经搬上了车,芳华又送来送站的嘉辉下车。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们有的在高声谈笑,有的在抱头痛哭。
芳华和嘉辉两人就手拉手地站着,已经想不出还有什么话可说了,该说的话这几天都说了。
检票的列车员已经在催促送别的亲友赶紧下车、告别的旅客赶紧上车了。
芳华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那个粉红球鞋的钥匙链,在嘉辉面前晃了晃:“看,这是你送我的那个!我送你的那个呢?”
嘉辉笑着从裤兜里掏出来,递到芳华面前,芳华没有接,只是用手里的粉红球鞋轻轻碰了蓝色球鞋一下,口中说道:“他们是一对,现在我这只鞋要走了。不过不管她走多远,总是要回来的。等这两只球鞋又成对的时候,我们也就再不分开了。”
嘉辉也学着芳华,用蓝鞋碰了一下红鞋,微笑地说:“我的鞋子会等她回来的。”
芳华冲他点点头,然后转身飞快地上了车。她跑到座位的窗前,看到嘉辉也站在了窗下。
两人伸出双手紧紧相握,四目相对,却都在微笑。
列车徐徐开动。
芳华松了手,嘉辉也松了手。
芳华挥挥手,嘉辉站在原处点点头。
芳华尽管觉得心里闷痛,仍然微笑着冲嘉辉说了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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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章节偶写得内伤,抱歉也雷到了不少人!
偶需要冷静一下!不敢求支持了,各位看着办吧。】
九十八、爱是漫长的旅途
九十八、爱是漫长的旅途
列车越开越快,芳华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过头却看到白芸探究的眼神。
芳华莫名其妙地问:“怎么啦?”
“我还以为你会泪流成河呢!”
“去你的!我又不是林黛玉!”
“也是啊!我又犯了经验错误,看你姓林,就把你当林妹妹了!”
旁边的赵玉玲对白芸说:“你太不了解小林子了!你忘啦,军训的时候,她就是女生中最要强的!”
这二寝室的人都跟着白芸叫自己小林子,让芳华很无语:她可不想当林平之或是小太监。
话说这次前十名中还有两人也放弃了去协和的机会,有要找工作或考研的打算,所以排名第十三的赵玉玲也被增补上来,使得十人小组中三班的力量依然是最强大的。
但是整个十人中只有两名男生,可见女生的背功普遍要强于男生。当然嘉辉那样的变态是例外。
女生中还有宋燕平和钱韵蕾这两朵金花,可谓人才济济。不过说到“官”最大的还是白芸这个团支书了,其他人最多只是班里的学习委员了。所以出发前,郭老师让白芸担任了实习学生的组长。
白芸也是挺优秀的,一直把三班的团组织活动搞得很好,多次获得优秀团干部称号。特别是她在经受失恋打击后,都还能保持学习成绩在前十名之列,让芳华很佩服。
毕竟大多数年级干部和班长、团支书都因为社会活动太多,多少会影响了学习成绩。因此,一直以来,医学院也有个不成文的惯例,就是每年级唯一的保研名额,都是给工作出色而成绩稍逊的年级学生干部。
白芸的交游广阔,对其他几个学生也都比较熟识。其中,宋燕平和白芸是北京老乡,还同宿舍住过三年,关系很铁,她也就和三班的这几个人坐一起。另外四个女生都是不同班级的,坐在过道对面的四个座位,还有两个男生就坐芳华她们背后的座位上。
其中一个男生叫雷晓铭,周玉曾说他长得像郭凯敏,脾气看上去也挺好,老是说话带着笑意。但芳华觉得他的脸也太白嫩了点,比一般女生的皮肤还好。
另一个男生叫王康,五官平平,戴副眼镜,唯一的一点长处就是个子挺高,但是又太瘦像个电线杆似的。他也是北京的,很健谈,一路上和白芸、宋燕平用京片子侃起了大山。
他说别看学校不准大家找工作,但他还是要让家里人帮着跑跑北京各大医院,自己也试着争取能被协和医院留下。
白芸和宋燕平两人虽然没敢奢望能被协和留下,但也很想留北京。尽管在川医工作也不错,但如果能留在父母家人身边就更理想了。
芳华这才知道他们对时院长的话还阳奉阴违哪。不过毕竟北京是他们长大的地方,还是首都,各方面的发展机会都挺多的,有这样的想法太正常了。
也是啊,学校能够不让学生报名考研,可没办法不让人家的家人帮着找工作吧!希望他们不要因找工作而分心了!
她对王康几人说:“我觉着吧,不管你们是想留协和还是留京,实习成绩的好坏都是挺重要的。况且,这次还有其他学校的七年制和我们做对比。所以,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一起努力,一致对外。”
这话大家都赞同,就开始讨论起到时候怎么和外校的同学竞争了。
白芸当年的高考分数也很高。军训结束时,从五年制抽人转七年制的时候,她本来也有资格,但她在和家里人商量之后还是放弃了。就是因为她觉得,七年制等到毕业出来工作又要晚两年,不如先找个好医院站稳脚跟。
这种想法一点不奇怪。那时候,大学生的含金量还是很高的,很多用人单位都觉得研究生还是有点太“高级”了。当然那时候可没人会想到,几年后大学一扩招,不要说大学生,连博士生都不值钱了。
所以,白芸对七年制的一点不虚,她说:“我说我们的学习能力和他们应该是差不多的,只不过他们的教材深一点罢了,内容丰富了一点罢了。但他们知道的再多,能有那些专家教授知道的多吗?对我们的临床实习来说,我觉得差别不大。”
芳华赞同地说:“是啊!我看过七年制教材,里面补充的主要是疾病病因、基础研究及其进展什么的,在临床知识方面和五年制教材没太大区别。而且大家都知道,实习生主要就是写病历、跑腿打杂,还有就是换药、穿刺这些的简单操作。真正像上手术、下医嘱的事,医生怕失误,都是不放手的。所以啊,这实习就是看谁更勤快罢了!理论知识再高,也顶多是主任查房时能回答出问题罢了!”
王康也说:“对啊,何况我们还有受过标准化病人训练的优势呢!问诊查体写病历这些基本功,就不信他们能比得过我们!”
大家一听,都呵呵笑起来,很是踌躇满志。
芳华眉头一皱:“说到标准化病人,我想提醒大家,真正到医院后是要变通一下的,不能真照训练课那样来!”
大家一愣,围着芳华问为什么。
芳华解释说:“真要按老美的做法,问个病史一小时,查体半小时。你们想想,你这半天还干不干别的了?协和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在川医,实习医生一般管五六张床,白天收在自己病床上的病人要管,而晚上值夜班收的病人也要写大病历。所以新病人多的时候,有时候一天要写四五份大病历。你们想想看,真的像美国人那样做,行吗?”
“那你的意思,我们的标准化病人训练法华而不实?”
“那倒不是!只是在中国实践起来必须变通。我们到协和后,就应该入乡随俗,跟着带习老师学习他们的诊断和处理病人的方法,否则会完不成任务。等不太忙的时候再用美国人的标准做练习。总之,两种方法都应该练。最后,最好能揉合两种方法的长处,做到既快捷又全面,创出我们自己的诊断套路。”
王康佩服地比一下大拇指:“早听说你诊断课学得好,果然想法独特,不愧是年级第一。”
芳华心里想到嘉辉,满满的都是骄傲:“诶,年级第一可一直都是梁嘉辉。这最后一次他其实也是和我并列的呀!”
王康又不由好奇地问;“梁嘉辉怎么会选择病理专业呢?”
芳华真的懒得再解释了,她笑了一笑不说话了。
都是刚刚学了几年医的学生,能对医学专业有什么了解。
他们流传着什么“金眼科、银外科,普普通通大内科,开着宝马的口腔科,又脏又累妇产科,婆婆妈妈是儿科,吃错药去麻醉科,挨打受气的精神科,千万莫进传染科”的顺口溜。好一个对医学专业挑三拣四的顺口溜啊。
真信了这话的人去学了眼科,恐怕又要后悔了,因为不好找工作。
说外科是银,应该也是承认外科太累,所以才不如清闲的眼科吧?
内科普普通通?笑话,不知道现在肿瘤内科做化疗是最来钱的吗?心内科也很牛啊,抢了多少心外科的生意。
口腔是很来钱也没什么压力,但天天对着病人的虫牙烂牙,不比妇产科好受吧?何况还容易发生交叉感染什么的。
大家都不去又脏又累、婆婆妈**妇产儿科,那人类还要不要繁衍了?
去麻醉科是吃错药?不知从何说起?那好,不用药,你敢上台做手术?
精神科挨打受气?心理医生牛不牛?和律师一样,说话按小时收费。
传染科怎么就不能进了?那里的消毒隔离措施最严密,可比普通病房安全多了。
以功利之心来学医、来选专业,是国人的悲哀。因为这是把医学当作了普通的职业,但医学恰恰不是普通的职业。这是个需要奉献的职业。
如果国内医生,也像国外那样,都是理工大学毕业后、甚至工作很长一段时间,再对救死扶伤、帮助他人的医学产生了真正兴趣,才来学医的人,中国的老百姓也许就不会把白衣天使改叫“白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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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同学们都东倒西歪地在硬座位上呼呼大睡了。芳华却毫无睡意,单手支颐靠在小桌子上,凝望窗外。
窗外夜色如墨,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