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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歌声、鲜花、掌声的簇拥之下,芳华忍着痛微笑着,跟台下的观众鞠了三个躬。台下的掌声更加热烈了。
当芳华抬起头时,却看见剧场过道上走过来一个人。他并没有鼓掌,却一步步地慢慢走近舞台。
芳华的心跳加快了:难道是他?
那人从暗处走到了近台前的亮光之处,仰起了头。一双眼睛在舞台灯光的折射下更加灿灿如星,只是没有了平时的温和平静,倒像是包藏着千言万语要向芳华诉说。
芳华分辨不清那目光到底要说什么,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就不想再移走自己的目光,而心也不由为之颤抖。
六十八、嘉辉
六十八、嘉辉
孙玉敏坐着院内交通车在小区门口下车后。匆匆地往家里走去。
她一边看了看手表,一边想:哎,晚了快一个小时。这两天一上班就有忙不完的事情,这会儿再回家做饭真是有点来不及了,要不去机关食堂打点现成的算了?这老林也是,平时老出差也就算了,女儿都这样了,还不在家帮帮我。我就是给老林家做牛做马的命啊——!
等她用钥匙打开房门,却听到厨房传来炒菜的声音,还可以闻到缕缕诱人的菜香。咦?难道老林回来了?
她把包往厅里的沙发上一放,看见沙发旁的一张小凳子上放着一个牛仔双肩包,心里想:老大什么时候又买了个旅行包!真是乱花钱。
等她走到厨房门口,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愣住了:一个陌生的大男孩站在自家的灶台前,左手扶着炒锅把手,右手轻巧地拨拉着炒菜铲,正在气定神闲地炒着菜。而另一个灶火上还有个砂锅,能听到里面“咕嘟咕嘟“地炖着什么。
大男孩转过头,向孙玉敏点头微笑:“阿姨,您好!我是芳华的同学,我叫梁嘉辉。”
孙玉敏还没回过神来:“哦,同学?我怎么没见过你呢?”所里的孩子都是从小看着长大。这么出色的孩子自己不会不认识。
嘉辉一笑:“哦,我没说清楚,我是和芳华一个班的大学同学。”
孙玉敏这才反应过来,大为诧异:“啊?!那你怎么会来这儿的?”
“我在学校遇到年级主任,知道芳华受伤了,特意过来看她的。”
“哦?呵呵,你真是太有心了,谢谢你了!不过,你怎么会在这儿做起饭来了?”
嘉辉解释,自己是下午到的,在礼堂那儿找到了看演出的芳华,然后陪她回的病房。聊着聊着,知道孙玉敏这两天又要上班、又要给病号做饭,挺辛苦的。他就自告奋勇地说来帮她做饭。林征宇把他带到了家中,给他指示厨房用具后,看他做得很娴熟的样子,就放心地先回病房陪芳华了。这会儿饭菜都差不多做好了,最后这个菜炒完就可以装饭盒了。
孙玉敏大感丢脸:“哎呀,这两个孩子怎么都这么不懂事啊!哪有让客人来做饭的道理!老大更离谱,居然就把客人一个人丢家里,自己躲清闲去了。”
嘉辉笑着说:“阿姨,没事的!您那么忙,又要上班又要照顾芳华,太辛苦了。我既然来看同学,总得帮点忙吧?别的我可能也做不了,做饭炒菜嘛倒还将就。所以啊,这点小事。就让我来好了。”
孙玉敏听着这话儿,心里很熨帖:好个又能干又会说话的孩子,比老大强多了。初试结果,她很满意。
然后,嘉辉炒好了菜,孙玉敏帮他把饭菜装好。嘉辉本来说让他一个人送去好了,孙玉敏却说干脆她也过去,大家一块吃才热闹,所以她们就装了三大保温桶。也亏得单位工会老是发这些饭盒什么的当福利,家里才不缺送饭的东西。
在去医院的路上,孙玉敏状似漫不经心地闲聊,询问着嘉辉的家庭成员、生长环境、学习成绩、性格爱好,一副丈母娘考女婿的架势。嘉辉也拿出应付考试的绝技,就是“任他泰山压顶、我自岿然不动”,面不改色地通过了复试。
推开病房的门,孙玉敏看到一双儿女还在看电视,见人来了也不说帮忙,真是没心没肺的。尤其老大,饭菜都摆好了,就等他了,他还在那儿恋恋不舍地看着荧屏。就不知道那些体育比赛怎么那么吸引他。
再看看人家的孩子。斯斯文文、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吃饭夹菜,手脚也不乱动、眼光也不乱飘。这谁家的家教这么好啊!孙玉敏头一次严重感到自己对孩子的教育很失败,特别是对老大林征宇的表现更是不满。怎么这么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没吃相的?
林征宇还莫名其妙:老妈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用眼刀飞自己?不就是吃饭的时候看电视吗?平时自己不也是这样的吗。
别看梁嘉辉外表挺镇静,其实也是在那里绷着劲呢:阿姨怎么不吃饭,光看自己啊!可别是我哪里没做好,失仪了吧?所以他吃的也是心不在焉的。
真正认真吃饭的只有芳华。边吃还边夸:“唔——这个绿豆排骨太好吃了!看起来也不难做,下次你教我做吧!”
嘉辉看到芳华笑得弯弯的眼睛,心里顿时松弛下来。夹起一块排骨放进芳华碗里说:“没问题!”
芳华接过来,谢都没谢就吃了起来。嘉辉又夹了片猪肝给她,小声说:“多吃点补血!”
孙玉敏诧异地看着芳华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但还是接过来吃了。这孩子挑食的东西不多,但是猪内脏是基本不吃的。自己平时做的猪肝都是劝她半天,才能让她勉强动一筷子。怎么这个嘉辉一来,她就乖乖地什么都不挑了。真是女生外向啊!
一顿饭吃罢,孙玉敏说道:“小梁啊,你在这里陪芳华说说话。我和她哥先回家布置一下客房。等晚上老大来这里守夜,你回家里休息哈!”
嘉辉简单地应了一声:“行,听您的!”
林征宇却不情不愿地说:“妈,那客房有什么可收拾的,直接去睡就是了嘛!我这还看比赛呢!”
孙玉敏拽起儿子:“少废话,我看你是越来越懒了!跟我回去!”
芳华和嘉辉看着母子俩拉拉扯扯地出去后,不由相视一笑。病房里一时安静了下来。
芳华等了一会儿,见嘉辉始终不说话,就是看着自己微笑,忍不住说:“怎么不说话啊!”
“说什么?”
“咦,你来探望病号。总要说点什么吧?”
“该说的,不是下午见面的时候都说了吗?”
“哦,就那么几句就完了嗦!跟主治医师查房似的!”
嘉辉一笑,走到病床前,俯视坐在床头的芳华:“我是还有想说的话,你要听吗?”
芳华被他的目光盯得一阵心悸,忙侧身向右边躺着:“那还是不要了!”
嘉辉跟着绕过床尾,坐在她右侧床边的椅子上,右手抓住芳华的右手说:“芳华,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芳华轻轻一挣,没挣出来,也就由他握着了。左手却拉上薄被,将自己半边脸都遮上了。
嘉辉轻叹一口气,用左手将芳华身后的薄被盖好,右手却没舍得放开芳华的手。
停了一会儿,嘉辉缓缓地说着:“早上从郭老师那儿知道你的事情后,我的脑子里几乎成了一片空白。我只知道我要来见你。等我跟我妈留了个口信,匆匆赶到火车站,坐在开往绵阳的火车上的时候,我好像才慢慢找回了思维的能力。我想了很多关于你的点点滴滴,一切一切,才发现你在我心里竟然是那么鲜明和深刻……”
“第一次知道你,是你在军训队里被教官叫上台做示范。你红着脸跑下来,却又对着江排他们做了个鬼脸。我当时就觉得这女生挺有趣的。”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就是晚上站岗的时候,你们女生排的墙边有人扔石头。我和戴平赶过去时,我发现你是把王菊护在身后的。我当时就觉得这女生挺仗义的。”
“当江排长说要让个女生和朱排长比枪支分解组装时,我们二排的人都觉得江排长太嚣张了,不料你真的赢了朱排,让我们这些男生都无地自容了。我当时觉得,这个女生太……,唉,还是四川话说的好,太霸道了!”
“还记得实弹打靶那天。我打了满环,你也不差。郭玲问我是怎么打出满环来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说是眼睛好。但听你老老实实的答话,真是说到我心里了,我其实和你做的是一样。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女生很实在!”
“还有你们女生踢足球的时候,你不小心手碰了一下球,就自己判定自己犯规了,不踢了。我是又好笑,又觉得这个女生够耿直!”
“还有那次寝室卫生评比后,我听说你带着几个女生,帮二寝室几个男生把被子拆洗后都重新缝好了。我当时觉得,这个女生很善良也很负责任!”
“戴平追求罗曼丽的时候,我们四个人经常在一起上自习、出去玩、看电影什么的。你们俩都要提前过六级,但那时候时间已经很紧张了。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女生挺有勇气的!”
“后来,我们一起上急诊,一起看片子,一起温书。和你接触的越多,就越觉得你的不寻常。聪明善良,勤奋执着,善解人意,有时也很滑稽搞笑,这两年时间中,你不知不觉地在我心里留下了这么多的影像。”
“今天在火车上,当我一想到你前几天竟然会有生命危险,我们可能阴阳两隔的时候,我才发现,如果我再也看不到你那慧黠的笑容,我会……会很难过的。而且我会后悔,我竟然从来都没对你说过——我喜欢你。”
说到这儿,从没对女孩子说过这种话的嘉辉也不由脸上一热,有点说不下去了。他偷偷看了一眼芳华,发现她的脸憋得通红,眼睛里似乎有流光闪动。
嘉辉心里一动,左手轻轻拉下芳华的被单。只见芳华的头慢慢转向自己,果然眼中含泪。但她却倔强地轻咬着下唇,大睁着眼睛,不让眼泪流下。
嘉辉右手握着芳华的手,轻轻送到嘴边,在她手背靠虎口的位置深深印了个吻,然后凝视着芳华的眼睛说:“芳华,我喜欢你!”
芳华含着的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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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总算是出现JQ了吧?!汗,这种情意绵绵的描写真是晚风的短板。晚风自己先被雷到了。郁闷!
各位看官,友情提示:对JQ要求比较高的童鞋,可以撤漂了!否则今后被雷得外焦里嫩时,概不负责。】
六十九、父亲的心
六十九、父亲的心
嘉辉看看四周,见到在床头柜侧面的木杆上挂着条白底素花毛巾。一看就是女孩子用的。他伸手拿过来,放在芳华面前。
芳华正要接过来擦脸,嘉辉的手却摆了摆,又凑近了点,轻轻地擦拭着芳华脸上的泪痕。芳华一愣之下,乖乖地任他擦了几下。但马上又觉得他的手太轻了,半天都没擦干,她不领情地一把抢过毛巾一角,在眼睛周围重重地抹了一把:“还不如我自己来呢。”
嘉辉无语:这女子怎么就一点没有浪漫细胞呢。但一转念间,又笑了:我不就是喜欢这个不矫揉造作的林芳华吗。
这么一打岔后,两人的脸色都恢复了正常。
芳华抬抬右手:“放开啦——,大热天的,手心都是汗了。”
嘉辉“哦”了一声,却把左手的毛巾盖在两人的手上,然后左手在外抓住芳华的手,右手翻出来。两手先将芳华手上的汗擦干,又顺便把自己手心上的汗也擦了。最后拿开毛巾,右手还是握着芳华的手。
整个过程,他都没放开芳华的手。
芳华无奈:“赖皮。”
嘉辉挑了下眉:“我就赖你。”说完把芳华的左手也拉过来,四只手重叠相握。
芳华嘟囔了一句:“得寸进尺。”
嘉辉只是看着她微笑,双手轻轻摩挲着芳华的手。
芳华的手心手背传来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心里头也像有只温柔的小手在搔抓一般,痒痒得难受。可是她又舍不得拒绝这温柔的滋味,只得在心里哀叹:完了,完了。
两个人就这么执手相对,默默无语。
直到窗外红日西沉,暑气渐收。嘉辉看看外面说:“要不要出去走走?”芳华“嗯”了一声。
两人下楼后就在住院部后面的小花园中散步。走到花园尽头就是涪江边了。
他们走上高高的堤岸,坐在青色的条石上,晚风吹动长长的柳枝飘荡在他们左右,滔滔的江水在他们脚下奔流向前一去不返。对岸市区内的建筑在暮色中静静伫立,还有西边的隐隐青山也无语立夕阳。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住,又仿佛在他们身边围绕。
芳华看看远处,又看看嘉辉,心里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宁踏实、喜悦满足。这一刻的感觉如此真实,任凭沧海桑田、白云苍狗,这一刻也是真的存在,谁也拿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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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病房,林征宇已经来了,正在边看电视边等他们呢。嘉辉就告辞去林家了。
林征宇看着小妹那脸上难得一见的羞涩,不禁打趣道:“行啊,眼光不错嘛!不过,瞒着老哥就不对了。上回去你们学校,你都没提过耍男朋友了。什么时候好上的啊?”
芳华头一扬:“就不告诉你!”然后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林征宇在后面嚷嚷:“算你狠!有本事,以后被人欺负了,别来找你哥帮你撑腰啊!”
芳华在里面边刷牙边摇头:哥哥本来也算是乖孩子了,这几年在体院呆久了吧,沾了不少“匪气”呢。
等她出来,见林征宇正聚精会神地盯着荧屏。还说:“快来看,张山真帅啊!”
芳华凑过去,原来是男女混合项目双向飞碟射击的比赛。转播画面中的张山手持双筒猎枪,半猫着腰,时而观察等待、时而举枪射击,当真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风采逼人。
林征宇在一旁边看边叫好,最后张山战胜一群男子高手获得冠军时,他不禁双拳高举,欢呼不已。芳华虽然没他那么激动,但也在不停地为这位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喝彩。
能在男人称雄的领域,登临绝顶,一览众山小!这才是她的偶像。
林征宇激动了半天,才往床上一躺说:“哎,在奥运会上登台领奖,这才是我们干体育人的最高境界啊!”
芳华偏头问他:“哥,你明年毕业打算干什么?”
“按照学校分配的话,就是去中学教体育了。自己找的话,老爸又不会帮我找门路,再说我也不知道能干啥。”
这其实也是很多中国孩子的悲哀。在学校只知道填鸭式教育,不知道自己喜好什么。为了父母而学习,为了父母而挤进了大学,学习一个自己从不了解的专业。玩了几年后毕业工作的时候,没学到什么本事就不说了,对自己的人生定位和职业生涯也都是茫然的。
芳华自己前世就是这样一种浑浑噩噩的人生。现在的她因为真正热爱医学而学习,对自己将来的定位也很清楚:成为一名好医生,一名能真正帮助病人、理解病人的好医生。
既然和哥哥谈到了这儿,她就忍不住建议道:“你本来就喜欢体育,又学了这么几年的专业理论,不搞体育也可惜了。不过我也觉得你年纪轻轻就去当老师,太消磨人的锐气了,不合适。其实,成功的路不止一条,我看你可以试试别的路。”
“一呢,是继续深造,读研或者去国外学体育管理、体育商业化产业化的运作,这可是体育发展的大方向。二呢,就是去体委,省里不好进,市里应该不难。这是一条当官的路,从基层慢慢做上去,更踏实。以中国的国情,在体委是不难出成就的。三呢,就是下海去体育相关的公司,或做相关的事。你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