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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克斯忽然注意到了什么,然后看了看这个哨位,发觉这里距离整个阵地有些远了,已经延伸到了前面,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还没有什么可以作为掩护的屏障。
“戈登,你们将哨位后撤。”帕克斯看了看E连的阵地,“你们回到主防线去吧。这里离阵地太远了,而且还缺少防御”
乔斯特忽然转过头,冲着戈登挤眉弄眼,很是兴奋得意的样子。
“好吧,长官”戈登笑起来,“其实我也早就觉得这里有点儿远了,而且位置还很暴露。”然后转头对着乔斯特道:“走吧,伙计,你走运了”说着,搬动机枪,乔斯特提着子弹箱,两人从小丘往主防线撤离。
帕克斯不由摇头而笑。他知道戈登开始不肯说,也不让乔斯特说的心思是怎样的。帕克斯看着他俩进入主阵地之后,他又开始继续的巡查。
“戈登,刚才为什么不让我说出来?”尽管帕克斯将他们后撤了,但是乔斯特还是有着一肚子的不满意,这种不满意来自戈登对他的阻止。
“这有什么好说的?”戈登有些不满的看了看他,“我们不是胆小鬼,如果你整天只知道抱怨的话,为什么还要来欧洲?好了,别争这个了。就算我们不说,帕克斯也会做出调整的,你现在不是已经如愿的撤离了那个地方吗?”
“好吧,你是正确的”乔斯特决定结束这个让自己郁闷的谈话。
戈登没有再理会他,他静静的坐在自己的散兵坑里,看着帕克斯不断的巡查的方向,有些出神。其实刚才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他没有说出来,只在自己的心里。
从训练开始,一直到D日之前,帕克斯表现都非常的优异,而且还用神奇的方法增进了E连兄弟们的体质,这是E连士兵们在训练中和战斗中无比宝贵的财富,是他们保命的重要方面。而且从D日开始,戈登就和帕克斯在一起战斗了。
随着参加的战斗越来越多,越来越激烈,在E连中,很多人都将帕克斯视为E连的精神支柱,帕克斯作战勇敢,冲锋在前,有着丰富的战术素养,对待兄弟们很真诚,并且屡屡在战斗中立下大功,他就是E连的英雄。虽然很多人没有说,但是从他们有意无意流露出的对帕克斯的尊敬,还是可以让人感觉到的。戈登不想自己在帕克斯的面前表现出懦弱的一面。
他甚至认为,如果自己在已经布置好的位置上后撤,那也是一种逃避的懦弱行为,就算他有这种想法,也不肯在帕克斯面前表露出来。
帕克斯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兄弟们心中是个什么样的形象,他不想去思考这个问题,他只想做好自己应该做的,尽量的让兄弟们避免不必要的伤亡,并且获取战斗的胜利。但是他已经在无形当中对E连的兄弟们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这种影响就算是作为连长的温特斯也无法忽视。
“那是谁?”他隐约的看到有人在巡查哨位,忍不住问了身边的威尔士,“我知道你还没有睡着,翻来覆去的,折腾着。”
威尔士也没有睡着,但是他没有像温特斯一样,睁大眼睛四处查看什么,而是闭着眼睛,试图让自己入睡,但是他还是睡不着,特别是经过了一次大规模的骚扰战之后。现在大多数的E连的兄弟们就像威尔士一样,既想睡觉,却又睡不着。
“什么?”威尔士听到温特斯的声音,睁开眼睛,凑近了一看。
“帕克斯吗?”温特斯点了点头,又扭头说了一句。
“是他”威尔士嘿嘿的笑了,“他就像是一个不知疲倦的田鼠。”
温特斯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威尔士道:“嗯,你觉得帕克斯怎样?”
“什么?”威尔士好像没有转过弯来,“你是指哪方面?”
然后他又有些自嘲的笑道:“和我比较起来,他好像什么都要比我强一样。枪法精准、动作敏捷、头脑也够灵活”说到这里,他忙摇头道,“不,不,这条不能算在里面,我的头脑比他灵活。嗯,当然,还能够泡妞,据说连里的很多兄弟都知道他在国内有两个女人。”
温特斯不由好笑,他忍住笑意道:“我不是指这个,威尔士。”
“他是一个非常棒的家伙”威尔士点了点头,然后很正经的对着温特斯道,“你知道的,经过了这一切,我会一直将他当做最亲密的朋友,就像对待你一样。”
“对待我一样?”温特斯微笑着看了他一眼。
“是的,因为他给我的感觉,和你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威尔士道,“或许,你们原本就是一类型的人吧,就是这样”
温特斯没有接过这个话题,他看了看前方的夜幕,忽然说了一句:“真希望圣诞节能够结束战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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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坚守(惨淡,求票求订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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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3点多钟,已经到了换岗的时间,帕克斯决定让兄弟们轮流值哨。他走到史密斯的散兵坑边,蹲下来,拍了拍他的头盔:“嗨,斯密斯,轮到你了。”
史密斯睁开眼睛,然后他看到了帕克斯,嘀咕了一句:“已经到我了吗?”说着就爬站起来,从散兵坑里爬出。他整理好了自己的装备,然后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开始值哨去了。
没有“刺刀之夜”的误伤,帕克斯替代了泰伯特,让泰伯特避免了被史密斯的误伤,也让史密斯没有机会去伤害自己的兄弟。帕克斯看着他的背影,不觉微微一笑。自己做的这些事情,就是为了尽最大努力减少兄弟们的伤亡,看来还是有一些成效。尽管有很多兄弟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被自己挽救了过来,但是这比什么都值得。
帕克斯找到了李普中士,让他代替自己,巡查整个E连的哨位。自己实在太累了,他必须在进攻之前休息一会,不然很容易在战斗中受伤。现在他担心的刺刀之夜的误伤事件,已经不会发生,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好的,长官”李普没有说什么,他是个纪律性非常强的人。
帕克斯冲李普点头示意,然后才朝自己的散兵坑走过去。E连的兄弟们大部分都入睡了,还有少数睡得不是很踏实,时常会发出细微的翻身和叹息的声音。
“布洛依?”帕克斯在经过一个散兵坑的时候,看到里面的大兵还瞪大着眼睛,看着黑洞洞的对面,显得没有丝毫的睡意,帕克斯认出了他,不由叫了一声。
“长官”布洛依看了他一眼,地声音回应了一声。
“在想什么?”帕克斯跳进了布洛依的散兵坑,两人窝在一起,坐着,帕克斯一边说,一边取出背包里的雨衣,铺在伞兵坑的坑壁,然后靠了上去,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布洛依看了看帕克斯,摇了摇头,再次看向前面黑暗的地方,仿佛想要看透黑夜的恐惧一样,沉吟了一会,才轻声道:“在想明天的战斗,长官。”
但是他的耳边却传来了轻轻的鼾声。他不由转过头,看到帕克斯的钢盔几乎盖住了整个脸,鼾声是从盖着的钢盔里传出来的——他睡着了。
布洛依不觉有些愕然,然后又将眼睛投向前方。对于战争,他满怀恐惧,从D日的空降之中,他的心里就一直慌张着,从来没有停歇过。在大大小小的战斗中,不断有兄弟倒在自己的面前,或者看到他们染血的军装还有惨痛的嘶叫声,这一些都将他的恐惧无限的在扩大。
说实在的,他很羡慕帕克斯,很羡慕他敏捷的身手和精准的枪法;羡慕他能够在德国人的枪林弹雨之中不断穿行的勇气;羡慕他受到的兄弟们发自内心的尊重。自己也很尊重他。但是这一切都被自己的胆怯所湮没了。他甚至觉得自己有没有资格和他一同去战斗。他现在知道帕克斯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散兵坑而要和他在一起的原因了。他试图使自己摆脱困境。
布洛依伸出自己的手,在黑暗中,他张开自己的五指。然后感觉到内心的颤抖,而这种颤抖也让他的手随着心一起在抖动。
“该死”他在内心里骂了一句,有些懊恼的将手狠狠的砸在散兵坑的边上。有些刺痛的感觉,让他心居然获得了稍微的舒适感觉。
在这近乎发泄的一拳之后,布洛依的心渐渐的平静了一些。还有帕克斯的鼾声,他平稳的呼吸,仿佛就像是一剂定心针,让他渐渐的将绷紧的心,缓缓的放松。紧绷的心,一旦放松,他就感觉到了疲倦,然后渐渐的睡着了。
战斗之前的夜晚,阵地上静悄悄的。不只美军的阵地静悄悄,而且德军同样的也没有人再肆意的想要挑衅什么了。他们要么进入了梦乡,要么都安静而紧张的等候着攻击的命令下达。
海特上校不就站在阵地后沿,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黑暗之处,他没有时刻的去看表,这样会给他的下属一种不安的情绪。他必须要稳定军心,还要给他们足够的击败美国人的信心。
他身边的一个参谋少校却忍耐不住,不断的抬起手腕看时间,现在距离攻击的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而这让少校有些莫名的紧张。
“安德里斯少校”海特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轻声道,“紧张?”
安德里斯少校猛然一惊,然后看了看微笑着的海特上校,表情这才放松了一点,有些不好意思摇摇头,然后挺直自己的胸膛:“不紧张,上校”
海特看着他摇头而笑:“这不是真话吧,少校,你的动作和表情出卖了你”
安德里斯很尴尬,这种被说破了的心思,在自己的上司面前,仿佛就像被扒光了扔在人群里一样,他嘴角扯动了一下,想用一个笑容来化解,但是脸上的肌肉却很僵硬,笑不出来。
“我也很紧张”海特根本就没有再看他一眼,对着黑暗的前方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顿时让安德里斯目瞪口呆。但是他不能去问。他只是看着海特上校,表情有点僵硬。安德里斯其实知道,美国人的登陆其实已经成功了,而他们的力量还不足以挡住盟军的前进步伐。他看着海特有些身影,在夜幕中显得很孤单,忽然有些同情他。
其实同情他也是同情自己。安德里斯苦笑了一下。但是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他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服从命令,要么战死,要么死战。正因为如此,他的心也才紧张起来,他按了按自己上衣的口袋,感觉到里面那张薄薄的纸片和照片,心里仿佛安静了一些。
“口袋里是什么?”海特忽然回过头看到了他的这个动作,他知道很多军人都喜欢将家人或者女朋友的照片放在上衣的口袋里。不只是士兵,他也一样。只不过他的口袋里放的是一张和元首合影的照片,已经一年多了,这是他最珍贵的一张照片,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贴身的放好。
“照片?”海特微微一笑,他看出了安德里斯对它的重视。
安德里斯再一次被海特看穿,脸上顿时有些发红,他喃喃道:“是……是的,是一封写给妻子的信,还有……还有我们一家的照片。”说着他伸出手将照片拿了出来,递给了海特上校。
照片上的安德里斯穿着军官的制服,显得很帅气,他的左边是一个长得很平凡的女人,这种女人在德国随处可见,很安静,但是会很勤劳,右边是一个小女孩,大约三四岁,圆圆的脸,张开着胖嘟嘟的嘴,在大笑。
海特怔怔的没有出声,他拿到这张照片的时候就有些后悔了。它让自己想起了远在家乡的妻子还有儿子。妻子的温柔美丽,儿子的英俊潇洒。他很爱他的妻子,也更爱他的儿子。尽管儿子很强烈的要求参加陆军,但是被他断然的拒绝。他送他去大学念书,不准他参与政治和军事。他隐约的已经知道了自己帝国的最后结果。他在为家人留下一条后路。而自己却必须为自己最崇敬的人——元首去战斗,一直到死。他别无选择。
“长官”安德里斯见海特上校似乎在发愣,不由得叫了一声。他有些担心上校。
海特很快回过神来。他知道现在不能去想这些,这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在战场上。
“还给你,少校”海特将照片递给了安德里斯,看了看他还很年轻的连,“如果有机会活下来,就回去看看你的妻子和女儿吧她们一定非常想念你”
“长官?”安德里斯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海特一直是一个以严厉著称的长官,但是这话却又是自己亲耳听到的。
海特没有解释,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距离自己的攻击事件已经很近、很近了,一场战斗的最终结果可能会影响以后的战局。
天色已经朦胧起来,晨曦很快就要降临。
帕克斯条件反射一般的醒过来了。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五点整,距离进攻的时间只差半个小时了。这时候,温特斯开始过来,看了一眼已经醒来的帕克斯,悄声道:“去叫醒兄弟们,做好准备,我们要发起进攻了。”
帕克斯点点头。然后他推了推身边的布洛依。布洛依睁开眼睛,脸上还有沉睡初醒后的茫然。
“准备好战斗,检查自己的武器”帕克斯叮嘱了一句,然后爬出了散兵坑,他叫醒了葛奈瑞、泰伯特还有兰道曼等人。
“叫醒兄弟们,做好战斗准备我们要开始进攻了”帕克斯道,“记住,别发出太大的嘈杂声音,在进攻之前,我们还得保持谨慎”
很快E连的兄弟们都被叫醒了。他们开始检查武器,并在这段时间内,抓紧时间吃了一些东西。虽然仍然是K号干粮,但是谁也不能再抱怨什么了。没有时间抱怨,能够吃一点,那么战斗时候,对体力的保存将有莫大的好处。
随后,F连和D连也开始准备了。所有人都进入了阵地,静静的等待着战斗发起的那一刻的到来。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走神。
布洛依紧紧的蜷曲在散兵坑里,睡觉的时候渐渐散去的恐惧,又慢慢的随着压抑而凝重的气氛回到了他的心里。他一手捂住自己的头盔,一手紧紧的握住自己的步枪,微微的颤抖起来。
晨曦悄然的来临了,眼前渐渐的出现了朦胧的场景。然后渐渐的可以看清楚前面的景物。眼前朦胧的棱廓逐渐的变得清晰,越来越清晰……
温特斯看了看表,最后一分钟。分针在不紧不慢的移动……
帕克斯悄悄的跳进了阵地,然后举起了步枪,透过准星,逐渐的可以看到对面的藩篱,“还有藩篱后面晃动的德国人的影子。
“攻击”史崔尔发出了命令。
“进攻”海特上校也发出了命令。
两个人的命令几乎同时下达。
“砰”一声清脆的M1伽兰德步枪的声音,打破了凝重的气氛,将宁静的晨曦犹如用利刀划开的一块幕布一样,切开了。
一个德国人一头栽倒在地上。帕克斯率先开了第一枪。
这一枪拉开了这次战斗的序幕。
所有的大炮、迫击炮、机枪、步枪以及其他武器一齐开火,一时之间枪炮声大作,天昏地暗。经历过了不间断的战斗的E连的兄弟们开始觉得很疲惫了,但是他们都坚守在阵地上。
“呆在原地,不能后退”威尔士大声的叫喊着,他冲到阵地的前沿,拼命的开枪,大声的叫喊,“蹲下点,注意德国人,别让他们冲锋过来”
温特斯也在阵地中不停的穿梭,不停的大声叫喊,发布命令:“迫击炮,瞄准德国人,马上还击。”
“派康提,叫你身边的兄弟们不要慌张,蹲下,找好掩体,射击”
“集中火力”
“继续射击,保持优势火力,注意你们的左边”
温特斯在E连中来回的鼓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