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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在江湖上传开之后,他刁翊,也就成为众人口中津津乐道的刁二爷,是个武功超强的英雄人物。
“一样啦!你的威名不会因为少了不重要的一个人而有差的。”她也曾经想和二爷一样,当个令世人竖起大拇指称赞的女英雄,可惜如今却连区区四人都打不过,以一敌百?谈何容易。
“那你想不想学学,我是如何做到以一敌百的绝技呢?”哈哈!这丫头总是这么捧他的场,简直是哄得他心花怒放,真想把一身的技艺都传授予她。
夏侯熙愣住了。
“你真的要教我?”不是作梦吧!
“废话!我刁翊说的,假得了吗?”呿!这丫头真是的,才刚称赞了她两句,马上就又……
她立刻点头如捣蒜。
“要!我要学!”兴奋之情,显然易见。
“那好,我先考你,如果眼前有两名敌人同时朝你进攻,你会怎么做?”刁翊出了这道难题问她。
“我会怎么做?”夏侯熙似痴傻了一般,怔怔地重复道。
“这问题不难吧。”她干啥面有难色?
“是不难,只是没有实际遇上状况,我做不来反应。”对方会出什么招、拿什么兵器,她全没概念,所以很难想象自己会出什么招式去应变。
“不难,我可以当你对手。”他兴致高昂的自告奋勇。“不过,还缺了一个人。”
话落,左敛言正好“碰巧”的经过。
“你们这样盯着我看是什么意思?”
刁翊上前揽住左敛言的肩,一脸笑得图谋不轨道:“小兄弟,现在没事吧?能不能请你帮个小忙呀!”
“没问题。”他回答得太爽快了。
“那好,你现在和我分别由不同的方向攻击这丫头,我想试试她的应敌能力如何?”
说着,便率先出手朝夏侯熙攻去,两人你来我往过招得好不热络。直至半晌过去,左敛言才拿出事先预藏好的木棍,出其不意地跳入战局,来个令人措手不及的变化。
“哎呀!好痛!”夏侯熙抱着被打肿的脑袋,连声喊疼,直想冲过去宰了那个胆敢偷袭她的“左大胆”。
“住手!”刁翊赶在她疯狂掐住左敛言脖子前拦着她。
“可是他怎么可以卑鄙的偷袭我?”她恨恨地瞪着那个罪魁祸首。
“你错了,那不是偷袭,我可是光明正大的和你交手,是你太专注于和刁二爷的对打上,才会忘了我的存在。”左敛言忙将手中棍子丢掉,省得她又是一副张牙舞爪的嗜血模样。
“那是因为我从来不曾同时和两个以上的人对打,才会兼顾不到他的嘛!”缺乏这方面的经验,使她备感挫败。
“丫头,你这样不行喔!一个无法兼顾其它敌手的人,在江湖上是生存不下去的。总不能要求人家配合你,每次仅能一对一的对打吧。”江湖是尔虞我诈的,谁会理她这种好笑的要求。
“可是在武馆里,我和师兄弟们都是这样的呀!”她不觉有错,反而认为这才是君子该有的表现。
咦,等等!
无法兼顾第二个以上的敌人,不正是她对上那四个坏蛋失败的原因吗?
“我懂了!我之所以败给那四个人的原因,不是因为我技不如人,而是我根本就没有同时对敌多人的经验,才会……”她以着像是发现好吃食物的亢奋心情,扯着左敛言吱吱喳喳的说着,似是要和他分享豁然开悟的心得般。
左敛言深情凝视着她,“是吗?那恭喜你罗!”满足于此时熙儿眼里、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他默默无言的释出强烈爱意,冀盼熙儿能用心感受他所付出的点点滴滴。
早就猜出她的落败,是因为缺乏实战经验的缘故,所以,他才会费尽心思地替她找来得力帮手释疑。
如今,佳人终于又重展似花笑颜,一切功德圆满。
“今天的天气真好!”深深呼吸着清晨的新鲜空气,夏侯熙一展绝色欢颜的甜笑道。
“是吗?我倒觉得今天天气晦阴,不适合出门。”左敛言眨着惺忪的睡眼,被她扯着往前走。
美目一瞠,粉唇即刻弯起圆圆的弧来。“你不喜欢我要雪耻的事?”
想她昨天夜里可是拚了个通宵不睡,努力将刁二爷教授予她的东西来个彻底的融会贯通,为的就是今儿个即将上演的雪耻戏码,没想到……
“唉!我没有不喜欢你去讨回应得的公道,只是……”揉揉发痛发胀的额际,左敛言实有一肚子苦水。“昨晚我已经陪你熬了一夜没睡,好不容易天方亮,正想回去补足睡眠,却又被你自床上抓出来干傻事。你就不能下午再来雪耻吗?干啥非得选在这种人正没劲的时候。”想睡哪!
兀自掩嘴窃笑,夏侯熙笑出了一朵春日桃花。
“别这样嘛!要睡,等你死了以后不就有的是时间睡,不差这么点时候,对不对?再说,你也知道我心急,若是不早些将这事给解决,那我会继续会不知味的,相信你也不忍心看我这么可怜吧。”
“你……”到舌尖的毒话,硬是让他给吞了回去。
谅她应是无心诅咒他早死,又瞧她将自己说得乱可怜一把,好吧!少睡就少睡些,顶多精神不济,走路跌倒。
“是是是,三娘说什么都对,小的不敢有意见,省得等会儿让你乱脚踹死!”他略带玩笑的朝她打恭作揖道。
“哼!我才不像你那么可怕,居然骗人家说我是四川唐门的人,而且还要人家去找那些恶心的鬼东西当解药喝下。你呀!真够坏的。”光是想象那一大碗汤汁的恐怖气味,她就胃口翻了好几翻,宁愿毒发身亡也绝不喝下任何一口。
他俊脸扬邪,慵懒盛笑道:“是呀!我这人,不只心肠坏,还很会记仇,所以你千万小心别得罪我,否则我会让你的下场苦不堪言,绝对比那四个人还凄惨。”
夏侯熙突觉阴风袭身,下意识环臂抱紧自己。
“别吓我。”她拿着防备的神情瞅着他。
左敛言一翻白眼,懒得逗她玩了,算算时间,好戏也该上场了。
“瞧!你要等的人来了。”他举臂指指前方,语调中不难听出一丝解脱。
由远趋近的四人帮,个个怀着忐忑不安的心,以能拖多慢就拖多慢的迟缓步伐,徐徐向久候他们多时的两人走去。
“老大,我们能不能……落跑?”赵四孬种的提议,他实在怕极了再次面对那个害他们拉了整整一夜,险些失掉小命的恐怖毒女。
“是呀!趁现在还来得及,我们……”张三也附和道。
“我也想呀!可是你们忘了那个小白脸差人送来的警告吗?他要我们今天来到同一个地点,然后自个儿看着办,否则,他就要让我们再中一次那种生不如死的毒。”应霸天苦着一张脸,千般不愿的说。
所以,他们没得选择。
“走吧,早死早超生,牙一咬,忍忍就过了。”龙二安慰着大家。
夏侯熙一见到他们,立即朗笑盈盈的迎上前去,一脸无害的说:“你们终于来啦,我可是一大清早就在这里等你们了呢。”
“等……等我们做什么?”应霸天颤声问道,一副随时想溜的备战模样。
夏侯熙大笑三声,清脆的嗓音俐落吐道:“今天我是雪耻而来,非由你们身上讨回属于我的公道不可。所以,出招吧!”
四人互相瞄了眼,低声交换意见。
“怎么办?这毒女又要和我们打耶!”
“真是不自量力!武功不好又老爱找人打架,十足十的怪娘们一个。”
“万一我们错手打伤她怎么办?她会不会再对我们施毒?”
“会!她一定会!搞不好还是更厉害的无解之毒。”
“那,不打行不行?”赵四问。
“不行!”应霸天哑声斥吼道。“你以为那个小白脸安排我们来这是干啥的?当然就是为了让毒女一雪前耻。”笨!女人也是要自尊的,尤其是唐门的人。
“既然不打不成,不如……装弱打输她吧!”这是龙二绞尽脑汁的结果。
“太好了,就这么办!”大伙一致举双手赞成。
为了取信于夏侯熙,不让她看出有造假的嫌疑,四人帮派出张三率先打头阵。
“你这臭丫头!给老子我好好听着,要打就打,谁怕谁呀!”干笑两声,张三捧着胆子呛狠道。
“对呀!难道我们还会怕你这个手下败将吗?”赵四嘴里说着,可双腿却像吃了软骨散似的直想跪下求饶。
手下败将?是指她吗?
“很好,那咱们就拳下见真章吧。”多说无益,反正拳头自会说话,它会公平的给一个大家都心服口服的结果。
她话声方落,五人立即挥拳相向,然而不到一刻,胜负已然揭晓。
“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望着惨败的自己和弟兄们,张三难以置信的瞠目结舌问。
夏侯熙优雅振袖,高傲睥睨道:“我不是‘突然'变得这么厉害,而是我’本来'就这么厉害,懂吗?”
太爽快啦!她感觉昨天失去的自信今天又回来了。
“是吗?可是昨天你明明就很别脚呀!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太强了!他们四人都拿出了真本事对付她,结果却还是败得一塌胡涂!真是个诡异的丫头。
夏侯熙不耐地挥挥手,丽颜漾上红艳艳的迷人粉晕。“昨天那是失常,今天才是正常啦。”
尽管不太能理解她所说的什么昨天不正常、今天才正常的鬼话,但应霸天知道,他和弟兄们总算是成功逃过一劫,性命可算无虞了。
“既然三姑娘仇报了、气也出了,那么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他强忍着满身疼痛的问。
“可以。”夏侯熙心情极好的浅笑点头。
语甫落地,那四人立刻咻地消失,彷佛刚才他们从来就没出现过一般。
“哇,跑得这么快,我还有些话想对他们说呢。”她一双黛眉微微锁起,瞳底净是不悦。
“要不要我去帮你追回他们?”当了那么久的无声观众,左敛言现在才自告奋勇地说道,然而却一点也不见他有移动双脚的迹象。
“不用了,就让他们走吧。”其实她只是想问他们那些药汁的滋味如何?以及他们喝下后有没有出现可怕的后遗症而已。
“喂!”纤手扯扯左敛言的衣袖,夏侯熙试图引起他的注意。
“干嘛?”打了个睡意浓浓的呵欠,左敛言眼神涣散地回道。好困喔,他就快支持不住了。
染着满颜缤红,她将手按上肚子说:“我们去我东西吃好不好?我饿了。”向来是这样的,只要她的心情一放松,也就特别容易饿肚子。
尽管疲倦袭身令他意识模糊,但他仍是回以宠溺的笑容道:“当然好,那有什么问题。”
谁教他就是抗拒不了,那朵只为他一人而绽放的美丽笑靥。
“这给你。”左敛主言从怀中掏出一小袋东西,交给正吃得浑然忘我的夏侯熙。
“这是什么?”拿出手绢拭拭唇,她没啥兴趣的掂了掂重量。“还挺沉的。”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夏侯熙漫不经心的松开袋口,却不小心让里面透出来的光给刺了眼。
“咦,这不是那种会在夜里发亮的珠子吗?”她认出来了。
喝着上品女儿红,左敛言有些不满意的说:“原本我是属意差不多鸡蛋般大小的,谁知这乡下小地方,竟没人有卖这种高级货色,只勉勉强强凑出十多颗鸟蛋般的小夜明珠。”
眉眼藏喜的捧着那一袋夜明珠,她心底顿时像打翻了蜜那般的漾着甜,唇角不禁勾出一抹雅艳的笑。
“这是要送我的?”受宠若惊耶!
“嗯。”她会喜欢吗?左敛言仔细观察着她的反应。
“从来没有人送过我礼物耶!我好开心!”那揣在怀中的宝贝模样,彷佛是情人送她的定情之物。
“有多开心?有没有开心到喜欢上我呀!”左敛言促狭问道,俊颜净是邪气魅笑。
嗯,看样子她是喜欢的,而且还喜欢得不得了。
她小脸一昂,眼波柔媚的瞅着他。“我不讨厌你。”
“这算什么回答?”朗目一黯,他要的不只这样。
“世上最好的回答。”她噙着无忧无虑的浅笑道。
“算了,只要你喜欢就好。”摸摸那颗漂亮的小脑袋,左敛言扬笑道。“对了,你会不会觉得珠子太小,根本发挥不了啥作用?”这是他拿到珠子时唯一担心的事。
“不会、不会,这样恰恰好可以让我拿在手里玩。”她似乎忘了那不是让她拿来玩的。
半晌后,夏侯熙扫光一整桌的饭菜,左敛言便照旧递上一杯热茶让她清清满嘴的油腻。
“想不想再来个饭后甜点呀?这儿的杏仁镶豆腐,保证让你吃过还想再吃。”他用力的推荐道。
出乎意料,夏侯熙竟是一反常态的摇头。
“不了,我想尽快回去见二爷,告诉他我打了胜仗的好消息。”说完,她便蹦蹦跳跳的快乐离去,独留左敛言一个人望着酒瓶发呆。
那张俊容骤然失去鲜活的生气,取而代之的是晦暗沉重,这回左敛言是真的生气了。
可恶的她,心中还是只有刁翊一人!
哇!真是个不长脑袋的笨丫头,竟然眼盲到分辨不出谁才是她的真命天子,导致大好的姻缘白白错失。
既然,这个蠢丫头根本不懂得珍惜他这个无论险恶,都会一直陪伴在她身旁的有情人,那么,就给她来点不一样的震撼,让她好好体会“失去”的椎心感受。
唉!拿出指头算算,自从他们四人离开桃园镇开始,左敛言已有好些日子不曾和她说话了。
正确点的说法该是口他根本当她不存在。一路上,她就只有眼巴巴地望着左敛言背影的份,压根没机会和他说上半句话。
搞什么嘛!真不知道他是在生哪门子的气?竟然撇下她一个人孤单地走在后头,自己却和那个温柔到不像话的大家闺秀——陆思齐,亲昵的有说有笑,好似天地之间只剩他们两人一样,那模样落在她的眼里,还真是有说不出的碍眼。
“喂!能不能和你谈谈?”受不住冷落的她,终于在第六天伸手去扯他的衣角,硬是将他自陆思齐身旁抢走。
“有事?”左敛言的视线始终不曾停留在她身上。
“没事就不能和你说话吗?”她带着薄薄的愠怒问。
他不语,仅是随意地耸耸肩。
“这些天你为什么不理我?”真的,她并不想让自己的声音听来像是遭到冷落的弃妇,可天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无法豁达,无法不因左敛言眼中有了别人而感到难过。
“有吗?我想是你多心了。”他唇角挂笑,可目光含冰。“再说,你可以尽情和刁二爷相处,这样不好吗?”振振衣袖,他试图云淡风清的说。
当他一提起刁翊,夏侯熙立刻知道问题的症结所在。“是不是因为我坚持要和二爷一块上京城,所以你生气了?”
“我为何要生气?”他语带错愕的震惊道。为这生动的表演,左敛言给自己满分。“说来我还得感谢你呢!若不是你坚持要和二爷一块上京,那么我和思齐也就没机会多认识彼此,进而发觉原来我们是这么的聊得来。”
其实他根本不意外熙儿会坚持和刁二爷一道上路这事,因为那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最教他感到心窝微微刺痛的是,熙儿眼里的绚烂光彩,并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绽放,而是为了另一个早已摆明不可能娶她的男人!
心痛之余,他决定彻底落实他的“冷落”计画,不要永远只是自已在一头热,而她却像个没事人的晃来晃去,一副事不干己的优闻模样。他要她也尝尝冷如冰冻、热如火烧的情伤滋味,那才公平。
“你……和陆思齐很聊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