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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入酸涩,算了吧!争取这份爱情不过是自取其辱……她缺乏战斗力,在爱情市场上,她注定只能当个失败者,
皓尘放下书涵走到她身边。温柔地顺顺她皱起的眉峰。
“吃醋了?书涵是个小妹妹,以前就夹在我和书瑾中间当个小小电灯泡。现在人长大了,还是小孩子心性,别和她计较。”
“我知道。”她点点头,连扯出苦笑的力气都失去了。
“皓尘哥哥,我口好渴,你帮我买汽水和冰淇淋。”书涵凑过来。
“好!白玫,你想吃什么?”
“我不渴,你买自己的就行了。”强打起精神,不想坏了他们的兴致。
“等一下,我马上回来。”他大脚一跨,渐行渐远。
“白玫姐姐,我加道你赢在哪里了。因为你长得太像我的书瑾姐姐,性情也像姐姐,所以皓尘哥哥才会选择你,他说要和你结婚,但是他心里很清楚你是影子,不是真正的书瑾姐姐,他会喜欢你,却永远永远都不会爱上你。因为,他不会背叛我的!”她赌气地说,却没想到自己的发泄会伤了旁人。
这些话像刀,像斧,在白玫措手不及时,把她的心砍戍碎片……锵地,满地的碎屑让她抢救不及……
不能哭、不准哭……她用力捣住自己的嘴巴。这个事实你早知道了,她不过是再提醒了你一次,有什么好伤感的?
他不爱你啊!他说了会善待你,如果你不能满足“善待”,硬要强求那份不可能的爱,苦的是你自己、笨的是你自己……
她的心沉入冰潭……谁还能助你自这场错误中抽身?出不来了,出不来了,她沉沦在自设的泥淖中再也起不了身……
“来,书涵,你的冰淇淋……”皓尘的声音模模糊糊地传入她的耳里。
她抬起头看到他璀璨的笑容。
是这张脸让她迷失了心……是这张脸让她忘记不可能,强要进入他的生活……
受到报应了吧!活该呀,叶白玫……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白玫,你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家?”他关心地摸摸她的额头,试试有无热度。
“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有点累了。”捧着压榨成粉的残破心脏,她的戏演得好辛苦。
“白攻姐姐,待会儿你要是太累跟不上我们,就到大门口等我们,以前姐姐也都是这样子的。”书涵说得理所当然。
皓尘把她当成了书瑾的影子,连她也把她当成影子……
该哭还是该笑?她该笑的吧!嘲笑自己有幸,当上庄书瑾的影子。
“好!我记住了。”拿起包包,她站起身率先走出去。她绝不在他们面前哭!
终于,他们在挤看国王企鹅的时候,在众多的人群中分散了。
没了要时时注意的跟随对象,白玫放任自己的心在缥缈的空间里游荡……
她承认自己没有妈妈和淑纹姨的勇气,要她守着一颗不属于她的心,她做不到,她不愿贪婪、不愿自私,她说了要包容、要接纳?可是做起来好难、好难,随着与日俱增的爱情,她没办法再欺瞒自己,说她不在乎他心里只能容得下一个女人:她没办法漠视他的爱全给了别人,却连一点点部分不到她身上来……
就散了吧!分了吧!眷恋一段没有意义的单恋,似乎有些愚蠢……认清自己,就算当不成女主角,她宁愿跑龙套也不愿意当影子……
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在淑纹姨的惊呼中,她才意识到人已经站在家门口。
“白玫,发生什么事?你的脸色好苍白?皓尘没送你回来吗?”
摇摇头,她无力应付淑纹姨的关心,上楼走入自己的房间,把纷纷扰扰全关在门外。
她好累、好累了,从地震之后她就没有好好休息过……她要睡了,在睡梦中补缀起她不完整的心……
夜里,皓尘怒气冲冲地来到莫家?把躺在床上的白玫提了起来。
“你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在门口等的吗?”
看到皓尘焦虑的愁容,他是生气抑或心疼?他在担心自己吗?
好笑!他会担心一个影子?她未免太自抬身价。
“你要回来不能找到我们,先告诉我一声吗?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动物园门口等了多久?”
“很抱歉……”她浑沌的脑中寻不出其他字眼。
“说抱歉有什么意义?你知道我们来来回回找了多少次?要不是书涵想到打电话给莫叔,我们现在人还在动物围门口找你!”他语气激昂,无法松下心情。
找不到她的恐惧让他仿佛回到那天,那个书瑾发生事故的晚上。他脑海中不断幻想着她是否发生意外了?解释不来那种心慌,他像只无头苍蝇来来回回奔忙,失去了平日的冷静。
“我只是累了。”她声如蚊蚋。
“累了不会告诉我一声吗?你有没有想到别人会担心、会紧张?你自私的过分!”他压制不下满怀焦慌,一手揽过白玫,紧紧地把她锁抱在怀中,再不肯放手。任她的体温中,他感受到她真实的存在。
“我是大人了。”她轻轻地推开他。
她不要再自以为是地解释他的行为,不再让自己的心为他而感动,下了决定的事就不要再改变了……
放掉他,痛的是短暂;守着他,她的心将要痛上一生一世啊!
“白玫……你在闹别扭,是为了书涵吗?我早告诉过你,书涵是小妹妹,和红玫一样的小妹妹,懂不懂?”
她没说话。如果真是为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她还可以拿出勇气和她抗争。
可是,她的对象不是人,是一缕芳魂啊!她如何和一个只活在他心里的鬼魂竞争?与其输得落魄,不如趁早放手吧!
“对书涵你大可放心,她只是把我当成自己的大哥,也许她有点依赖、有点撒娇,但是,她从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以前我和书瑾在一起的时候,就习惯有她这个小电灯泡插在我们当中,你难道不能试着习惯,不要去介意吗?”
是了——他理所当然地认定,书瑾可以适应,她就一定行。
“你说过——我不要去模仿任何人,你喜欢我,因为我是我,不是其他人:我可不可以不去适应书瑾的习惯?”
“白玫……你……”
“我变了?我承认我变得自私狭窄,我承认我变得不可理喻,我一直认为自己可以扮演好书瑾的替代位置。可是这些日子下来,我不得不说……对不起,我能力不足。”
“你答应我不介意书瑾的,你说了她不会是造成我们两人之间的问题!”是不是女人一旦上了男人的床,就会认定自己有权控制男人的心、控制男人的思想、控制男人的—切?
“我知道她是你生命中的曾经,一个不容分割的部分,我知道你爱她,不会随光阴政变,我也知道爱你,就要接纳包容你的全部……”
“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拿书瑾来挑衅我?”她何止是变了,她简直是换了一个人,一张面孔,变得面目可憎。
“因为我爱你啊!”
“我不懂你的爱,你的爱容不下一颗沙子吗?你的爱是要建立在抹杀男人的过往下,才能成立?你的心眼真宽大。”爱?哼!果真是想假藉爱情之名,行掌控之实。他怎会容忍这样的女人侵占他的心,甚而……模糊书瑾的影子?
“我是小心眼,是心胸狭隘,但我只是个女人啊!你怎能对我要求那么多?”
“女人?淑纹姨不是女人吗?为什么她可以包容你父亲,你却不能?”
“因为我不够伟大,换个角度想,假设今天我心里存在着另—个男人,你还能与我相守一生吗?”不是所有女人都是淑纹姨啊!他的要求不合理。
“如果他再也不会干扰到我们的未来,我可以包容。”
“是吗?可是他活在我心底,和你接吻时我想的是他、和你做爱时我幻想的是他,我心底无时无刻拿你们来做比较,认定他能做到的,你一定也要做到,你还能包容吗?”
“你到底要无理取闹到什么地步?”他暴吼。
“我们分手吧!我承认我的包容力不足……”她垂了肩,勉强,真的好累!
“分手看在你眼里竟是那么轻而易举?你的道德观呢?你的贞节论呢?”
分手?她竟轻易地提出分手,是她说“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原来她的誓言薄弱的不禁一击。他错看了她……
“那些东西都帮不了我,只有分手才能救我未来的三十年。”
“说到底你就是在嫉妒书瑾。”
“我是无法忍受,她习惯妹妹在你身上摩赠,我就必须学会适应:我无法忍受在交欢的时候,你抱着我,心里却想着另一个女人:我无法忍受你想要我怀孕,只因为你想把你和书瑾来不及生出来的孩子生回来……”
“你要我怎么做?把她赶出我心里,让她孤魂无依,在黑夜中悲泣?”
“你做得到吗?”她并没有要他这样啊!她只想要他爱她,只想他把投资在书瑾身上的感情分一点给她。
“我做不到!你听过中国人有一个娶冥妻的习俗吗?我原本计画在娶你之前先把书瑾娶入门,她为大,你当小。”他说谎,庄伯伯是基督徒,不会同意这种事,他气极败坏的话只为了伤害她。
“同享齐人之福吗?皓尘,很抱歉我做不到,请你去找一个能配合你的女人。”不!她说错了,不是齐人之福,基本上他是和书瑾结婚,而她只是代替书瑾和他繁衍后代的工具。
她翻过身上把棉被拉高,哪有一颗心可以经得起这样拉扯,而不破碎的?
“这是你说的!不要后悔。”
他愤恨地抛下一话离去,空留伤痕盘累的她独舐伤口。
她好恨自己,没有宽容心,却妄想介入他和书瑾;她好恨自己,缺了容人胸怀,却想做伟人的工作,她是自视太高了呀!
皓尘离去后,莫靖嘉和淑纹走入白玫的房间。
淑纹拉下白玫蒙住头的棉被,心怜地抱起她,她受的苦她都能戚同身受啊!当年她不也在每个深夜里蒙头大哭?
“淑纹姨……我好痛,好痛……”白玫搂住她的脖子,放声大哭。
“好孩子,我懂、我都懂……”她陪着白玫一起哭,哭泣她的情路。
“真是我不好吗?我真的没有办法像你一样。我嫉妒、好嫉妒,嫉妒一个不存在的人能盘踞他的心,而活生生的我却只能是个影子……我无法不憎厌自己、鄙视自己。”
“不公平对不对?我也在夜深人静时问过自己,为什么一个琵琶别抱的女人,仍能牵动你父亲的心,而一个常侍他身旁、忍气吞声的我,却得不到他一个回眸?感情的世界若能用物质不灭定律、用一个等号计算出答案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难解的习题。”淑纹长叹。
“我知道他没有错,多少年来,女权支持者一直要求男人专一,而他专一了,我怎能用这个理由来讨伐他?”他没错,错的是她高估了自己的包容。
“所以,你选择的是一条难走的坎坷情路,想走下去你就必须比别人具备更多的勇气才行。”
“我走不下去了,我打算放弃。”她摇摇头,怎么走?有书瑾、有书涵、有黎伯父、黎伯母……她没有半个支持者。
“确定吗?”
“是的,我不要再当影子,不要再伤痕累累……”活着已经是辛苦,她何苦再让自己生不如死?
“既然下了这个决心,你就要让自己活得更好,不要让自己就此消沉失意。”
白玫点了点头,她懂的,只是需要时间来修补自己的心。
转头面向父亲,她说:“妈妈是幸福的,到死她都怀抱着你的爱。现在就请你对淑纹阿姨好一点吧!试着爱她、试着把她放入你心底,这是你欠她的。”
“女儿……爸爸对不起你们……”莫叔老泪纵横。
“那就尽心补偿吧!爱我,爱红攻,爱你身边的淑纹阿姨,把你欠下的感情债,通道还清,至于欠妈妈的,请留到下辈子再还。”她把父亲和淑纹姨的手交叠在一起。
淑纹脸上浮起一抹红晕,轻轻地将手自丈夫手中抽出。“我们出去,让自玫好好休息。”
她推着丈夫离去,临去前同眸对白玫说:“好好睡一觉,明天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他们走了,白玫起身走向落地裔。
明天?她还有明天吗?她不敢臆测……死了心、断了情……她再也不会是完整的叶白玫了。
第九章
一个月!整整一月,皓尘不再出现,像断了线的风筝,像断了情的陌路人,他们之间再无相聚日。
从楼上俯视楼下花岗,枯萎的玫瑰,毫无生气地在寒风中颤抖,孤伶伶的秋千架上,只朽冬风在戏弄。
趴回书桌前,她在稿纸上写下一行一行的心思……忘了是谁说过这句话
只要他是个好人,一个善良的人,就不会糟蹋你的情意。
而他的无心对待,算不算是一种糟蹋?
醉过才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你不会做我的诗,就如同我不会作你的梦……
她从来就进不了他的梦中,只是……爱过方知情重呀!她的情沉重了她的心,让她再也回不到过去……
他爱过庄书瑾,从此生生世世背负着他的爱,不愿卸下。
她爱过他,从此生生世世再不敢回顾爱情滋味,连让人迷醉的浓酒都不敢再轻尝。
他能断得乾净,因为他对她无心、无爱。
她抬不出脚跨离这段感情,因为,她投注了所有心力,再无力爬出。
公平!她要找谁去谈公平?
“大姐!”姜垣敲着门。
她站起身开门,平静一如往常,没让人看出她的心正深陷苦渊,“有事吗?”
“我们要去接二姐出院,妈妈说你最近食欲不好,要不要一起到医院检查一下?”姜垣关怀的眸子望住白玫。
“你们去好了,我还有一篇稿子要赶。”食欲不佳,是啊!是该找个时间去看看医生,但……这事怎能让每个人知道?
“奸!我们可能会晚一点回家,因为妈妈说要带二姐去买一些衣服,添购一点房间的摆饰。”
“我知道了,不要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她温和地浅笑着。
“大姐……”姜垣吞乔吐吐。
“还有事?”
“我很高兴有你们两位姐姐。”他鼓起勇气一口说出。
“为什么?不怕我们抢了爸妈对你的宠爱?”白玫揶揄他。
“我是男生,不需要宠爱了,我可以保护你们。”他稚气的脸上有着坚决。
“谢谢你!”她拍拍他的肩。这是她的弟弟——流着相同血液的亲弟弟,
“如果、如果……”他语不成句,暗忖着该不该把话挑明了说。
“有事尽管说,就算说错了,姐姐也不会介意。”
“如果皓尘哥哥真的对不起你,我就不准他再跨进我们家一步!”他的脸上有着愤慨不平。
“姜垣……”她垂了垂眼,深吸口气,领受了他的好意。“皓尘哥哥没有对不起我。但是……我很谢谢你的关心,也很高兴有你这个弟弟,真的!”
“姐……”他环过她的肩膀,像个大男人般安慰起白玫。“姐,我们导师长得很帅喔!学校里那些花痴女生,都崇拜他崇拜的不得了。等你决定不要皓尘哥哥时,我就把他介绍给你。天涯何处无青蛙,何必单恋—只龙?”
“你的比喻太深奥了,我听不懂。”她摇摇头,歪着头看这个高她一颗头的大男生。
“意思就是满街跳的都是一群群数不清的青蛙王子,你何必为那种肉食性恐龙放弃常王子妃的机会。”要是皓尘哥哥知道他对大姐说这种话,不送他几拳才有鬼。
但为了白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