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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别管他!让他哭个够!”蔡太后余怒未消,大声喝道。
就在这时,忽听外面一声高喝:“皇叔摄政王到!”话音方落,便见赵急步入内,见到朱太后在场,他似乎有些迟疑,但还是上前拜见。
“臣赵,拜见两宫皇太后,拜见陛下。”
“福王不必多礼,怎么,你没去城外出席么?”朱太后问道。
“呃,臣本来已在御街集结,还迟迟不见圣上驾到,是以……”语至此处,他目光落到在地上挣扎嚎哭的皇帝身上。
一时沉默,几个人都不说话,朱太后微微叹了口气,对赵言道:“劳烦福王向靖王转达一声,就说本宫身体不适,就不去了,请他代为向远征归来的勇士们致意。”说罢,十分知趣的离开了华安宫。
朱太后前脚一走,赵立即几个大步上前,语气焦急的问道:“太后,您怎么能不去呢?”
“本宫为什么要去?韩毅这贼臣,早年临阵倒戈,欺君罔上,与王钰是同路货!他如今打了胜仗回来,王钰替他接风洗尘,那是他们地事,我娘俩又何必跑去替人家助威?”蔡太后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
赵一听,心头大急!到底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竟说出如此愚蠢的话来!
“太后此言差矣!韩毅是什么人?是宋臣,大宋皇帝姓什么?姓赵。如今,大将凯旋归来,皇帝怎能不出面?今日,北辰门外,聚集了所有的文武大臣,以及数十万百姓!我们赵家若没有人出面,而只让王钰一人主持,那试问,天下人还能记得这天下之主是姓赵的么?
太后有所不知,韩毅俘虏了金国皇帝之后,现在大宋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到处都在替军队和王钰歌功颂德,再加上前些日子洞庭湖传出的奇闻,民间早就议论纷纷了。这么大地盛会,如果我们赵家再不去彰显自己的存在,还让王钰专美于前,谁也救不了我们!”赵一时情急,语气竟然像是在教训太后。
一席话,说得蔡太后如梦方醒,恍然大悟。是啊,皇室赵家,已经渐渐在被国人遗忘,如果再不有所举动,十年之后,或二十年之后,还有谁记得大宋江山是怎么来地?
“可,本宫已经派人通知了王钰,说是不去了。现在出尔反尔的话……”蔡太后为难道。
赵一时也拿不定主意,此时,那赵允同根本不管身边母亲和叔叔在说些什么,只顾放声大哭,越哭越欢,只差没把地面刨出一个洞来。
“有了!太后可以不出席,由臣陪同陛下前往,就说是圣上思念王钰,非去不可。”赵突然有了主意。
赵允同一听,马上不哭了,泪眼汪汪的望着两位长辈。
蔡太后盯了皇帝一眼,只得点头答应:“既如此,那就请福王陪同皇帝。他自小长在宫中,那城外几十万人马,你要小心侍奉,千万不可吓着他。”此时,他几人虽远在深宫之中,但却仿佛听得到城外几十万人马的喧嚣。
“臣遵旨!”赵急忙答道,事不宜迟,他立马转向皇帝,正要进言。
不料,赵允同一听可以出宫,嗖一下窜起来,飞快向宫外跑去。吓得一大群太监宫女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
“福王,你倒是快追上去啊。”
“哦,臣遵旨,臣告退!”福王一愣之后,立即快步出宫,追皇帝而去。
那赵允同出了华安宫,一路飞奔,撒着欢的跑向皇宫南门。几十名太监宫娥追在后面,大声的提醒皇帝,小心摔倒。皇叔摄政王赵紧随于后,一路飞奔。
南门御街之前,文武百官齐聚一堂,个个神采飞扬,盛装出席。圣上王上还未到,大臣们互相讨论着这场大捷。
坦白得说,事情来得太突然,到现在为止,都还有不少大臣们怀疑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因为不太可能啊,没听说前线军队有什么动静,北伐不是还没开始么?怎么突然就把金国皇帝都给捉回来了?但仔细一想,今天闹得这么大,肯定错不了,即便是王上,他也不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哟,老王爷,给您老问安了。”众官正说着,忽见当今王上的老岳父,汾阳郡王童贯地官轿在御街前停了下来,众官纷纷上前问安。这童贯,当初可是叱咤风云,由一个宦官,掌军数十年,历史上仅此一人而已。现在虽说被女婿夺了兵权,但却被封了王,出任朝廷首相,官拜太师,位极人臣。再加上,大臣们都知道,王上对童贯的女儿十分宠爱,夫妻二人伉俪情深,对童贯本人,也是十分敬重,时常亲自到汾阳郡王府去请安。这样一来,普天之下,谁敢对童贯不敬?谁还敢揭他以前的老底?
当初陈东带领太学生上书,请诛六贼,现在,除了童贯一人外,其他如蔡京,梁师成等辈早就死得干干净净。不得不佩服啊,当年王钰还是个小泼皮,他就慧眼识英雄,押对了宝,使自己晚年不至于凄凉。
“好好好,诸位大人不必客气,哎呀,喜从天降啊。宋军威武,捷报传来,举国振奋!此所谓天佑中华!”童贯看起来似乎都年轻了几岁。他当初是军队的领袖,如今眼看宋军一步步强大起来,再加上,人到晚年,清心寡欲,早忘了当初的权利斗争,心里自然高兴。
正说着,忽听王欢的声音响起:“王上驾到!”众臣一听,纷纷按步就班,排列整齐,恭迎王钰。
第两百三十碗 从今以后 普天之下只有一人可称皇帝
各位大人倒是比本王早到一步了,莫不是闻到了那城么?”王钰一下官轿,就笑着说道。看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平日里面对下属极其威严的摄政王,竟也在如此隆重的场合开起了玩笑。
“臣等叩见王上,千岁千岁千千岁。”文武百官齐施大礼。王钰早望见童贯也在场,不等他拜下去,就几个大步上前扶住,小声说道,“岳父大人年事已高,本王说过多次,就不必行大礼了。”
童贯缓缓平身,轻笑道:“若是平日也就罢了,今日国家大喜,王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老臣应当向王上道喜。”
“哪里,岳父大人过奖了。”王钰笑道。见文武百官已经到齐,独缺皇叔摄政王赵,问百官都说先前看到福王千岁进宫去了。抬头看看天色,吉时就快到了,罢了,爱来不来,不等他了。
正当他下令百官出城时,忽呼背后一声稚嫩的呼唤:“相父!”回头一看,皇帝赵允同正飞奔出宫,身后一大群太监宫女追着他跑。再看时,竟连福王赵也在后面。一见皇帝驾到,百官齐齐跪拜下去。
赵允同连声平身也不叫,直接奔王钰过去了。后者躲身一拜:“臣王钰,见过圣上。”
“相父,你怎么不等我就走了?”赵允同站在王钰身前,仰着头问道。
“圣上,臣以为太后与圣上不愿出席,所以才……”王钰正在解释,随后追上来的赵气喘吁吁的插话道:“圣上挂念靖王,所以非要出席,太后见状,不得不从。”
王钰听罢,不置可否。朗声说道:“既是陛下亲临,军民百姓便可一睹天颜,可谓喜上加喜。陛下,可以动身了。”
“靖王,天子出巡非同寻常,应该命内侍省准备龙辇。”福王在旁提醒道。
“若等龙辇赶来,岂不是要误了吉时?为了彰显皇帝与民同乐,我们步行出城。”王钰不冷不热的顶了回去。,
“嗯?那走啊。”赵允同不自觉的就牵住了王钰的手,催促着动身。
王钰哑然失笑。低下身去在他耳边轻声教了几句,随后,便听赵允同奶声奶气的喝道:“传朕口谕,出城!”
一时金鼓齐鸣,内卫禁军威风凛凛,在前面开道,两侧数千禁军武士小心翼翼。保护着王钰与皇帝地安危。从御街出来,沿途百姓纷纷下跪,恭迎天子与王上。万岁的呼声,不绝于耳。
王钰牵着皇帝,走在最前面,接受百岁的朝拜。文武百官不觉有异。倒是福王赵的脸色十分难看。
到了北辰门前,百官列队。王欢站在城门口,一声高呼:“圣上驾到!”顿时,一传十,十传百,城外军民人等听闻天子驾到,哗哗跪倒一步。
王钰牵着皇帝,低下头去,小声说道:“陛下,臣把金国的皇帝给陛下捉回来了。”
“相父是大英雄!朕长大了也要像相父这样!”赵允同虽然不明白这件事情的意义所在。但听到跟他同样是皇帝的人都被捉回大宋了,自然高兴得不得了。
王钰微笑一声,不再多言,手牵皇帝,率领百官,出城而去。他一露面,城外数十万军民齐声高呼:“万岁!万岁!万岁!”那阵势,当真是骇人至极!
只见人山人海,一眼望不到头,除了那些花台之外。凡是能落脚的地方,都被百姓挤满。
“相父。好多人啊。”小孩子都爱热闹,纵然是皇帝也不例外。赵允同看到如此盛况,开心得眉开眼笑,早忘了先前还在华安宫撒泼。
这时,王欢小跑着来到他二人跟前,纳头拜道:“请圣上登受降台!”
那一百二十二座花台中央,有一处高达六丈高台,巨石砌城,居高临下,台上衣甲鲜明的武士手持兵器,纺丝不动,象征着皇帝的无上权威。只有一国之君,九五至尊才有资格合上此台,接受俘虏地投降。
赵允同踮起脚望了望那座高台,回头对王钰说道:“相父,朕一个人上去吗?”
“当然,圣上是大宋天子,只有您有资格登上受降台,接受女真皇帝的投降。”王钰笑道。赵允同到底是个孩子,又没有坐朝听政的经验,除了登基那天,还从未见过如此阵势,心中有几分胆怯。
“相父,你陪朕一起去吧。”
王钰还没有答话,赵先叫了起来:“陛下,不可,此台乃……”
“既是陛下降旨,臣自当遵从。”王钰不等他把话说完,便牵着皇帝向受降台走去。福王勃然变色!王钰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当着数十万军民的面行此僭越之事,这与造反何异?
正要上前阻止,不料被人一把拉住,侧头一看,原来是王钰的老岳父,汾阳郡王童贯。
“福王,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还是不要起争执的好,免得坏了气氛。”童贯不轻不重地说道。赵一时为之语塞,狠狠盯了童贯一眼,只得怒目而视。
那受降台周围数十丈,都被南府嫡系兵马围得严严实实,徐宁亲自带队。见王钰与皇帝到来,徐宁大喜,上前拜道:“臣徐宁,恭请圣上,王上,登台”
王钰略一点头,即牵着皇帝,登上了受降台。在台上,可以俯瞰方圆数十里,当时盛况尽入眼帘。那东北方向,站列着一万余骑兵,正是远征归来的韩毅所部。
王钰站在受降台上,俯视四方,想起刚刚踏入仕途之时,国家是何等的积弱,对外一败再败,甚至在战胜的情况,还要割地赔款,受尽屈辱。而今天,金国皇帝并文武大臣数百人,被我大宋勇士活捉回来,要当着大宋军民百姓,文武百官的面投降,百年国耻,到今天。才可以真正的说得上是一朝得雪。
“我王钰总算干了些对得起国家民族地事情,也不枉来大宋走一遭。”王钰这样想着,立即下令,命远征军统帅韩毅上前面圣。
台下,王欢高声传达了谕令,只见那远征军阵中,响起一片欢呼,上将军韩毅,脱离军队,单骑奔向受降台。一路上。百姓们目睹了这位绝世勇将的风采,纷纷向他欢呼。
“王欢,去,亲自替上将军牵马。”王钰大声说道,他认为韩毅有资格享受这样地殊荣。古往今来,攻破敌人都城,俘虏敌人皇帝。能有几人办到?就凭这一点,无论怎么对韩毅恩宠,也不为过。
王欢从命,跑上前去,迎住韩毅,亲自替他牵马。缓缓向受降台走来。到了护卫军队的外围,韩毅翻身下马。在王欢地引领之下,大步走到受降台下,仰望王钰,一时感慨万分。
此次远征,若非王上谋划周到,我大军纵使能取得骄人的战绩,也无法安然脱身。大丈夫生于世间,得遇明主,实为大幸。
“臣韩毅。班师回朝,叩见圣上,王上。”
“韩将军平身!你率军远征,浴血奋战,取得骄人战绩,今日得胜归来,朝廷自当厚加封赏!国家有此勇将,何悉边患不平?”王钰给了高度的评价。韩毅的身份特殊,当初如果不是他按兵不动,南府军就有可能被秦桧等人接管。当年的政变也不可能成功。王钰能有今天,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而且此人。数次救王钰于危难之中。王钰对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不在乎他徵宗亲信的身份,不但让他作了太尉,还遂他地心愿,让他到东北任职。王钰可以说当真做到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谢圣上,谢王上,臣奉命远征,靠的是圣上,王上的信任,将士们地忠勇,臣不敢居功。若要说封赏,请朝廷厚加抚恤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们!”韩毅此时不为自己请功,反倒请朝廷不要忘记那些长眠在异国他乡的将士,可谓爱兵如子。
王钰点头道:“上将军放心,为了国家浴血奋战,献出生活的军人,朝廷不要忘记他们,百姓也不会忘记他们。”
韩毅这才起身,站到一旁,只听高台上,王钰命道:“传圣上口谕,押解女真皇帝到受降台前。”
那赵允同被王钰牵着,听他和韩毅对话,也不是全明白,正无聊时,听到女真皇帝要出现了,一时来了精神,伸长脖子向前望去。
只见四名副武装的士兵,押解着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低着头,缓缓向受降台方向走来。方才还如炸锅似的百姓,这时突然安静下来,打量这位番邦皇帝。原来女真人和汉人长得没多大区别,看这金国皇帝,一副战战兢兢地模样,连头也不敢看,哪有半分天子的威仪?
那金国小皇帝,自被俘以后,终日胆战心惊,不知大宋会如何处置他。今日,见到如此盛况,方知大宋并非从前大臣们对他讲地那样。看这人山人海,仅此一地,便有如此之多的百姓,大宋岂会是个弱国?
六神无主时,已经来到受降台前,悄悄抬起头,向那台上看了一眼,只见一个身材高大,长相英俊的男人正看着自己。这人,想必就是大宋的领袖,王钰了吧?怎么也是个年轻人?
“跪下。”正疑惑时,忽呼身后武士炸雷似地一声吼,把这金国小皇帝吓了一跳。可他从生下来,除了跪父亲,再也没有跪过别人,一时停着不动。
这时,受降台上,王钰声传四方:“金帝,你的国家开国十余年,屡次犯我疆界,杀我百姓,今日,你被俘入宋,有何感想?”
金帝一时无言,又听一个半男不女地声音喝道:“我大宋摄政王在问你的话!还不回答!”
“朕,朕即位以来,万事不能作主,都是……”金帝正要替自己推脱。不料他犯了大忌,竟敢在大宋天子面前自称朕。
“大胆!竟敢在我大宋皇帝陛下摄政王殿下面前自称朕,左右……”韩毅大怒。
王钰制止了他,见他金帝一副穷途末路的模样,不禁叹息,当初完颜阿骨打起兵灭辽时,自己刚刚踏入仕途不久。阿骨打也算是一位英雄,没想到,子孙如此窝囊。
“你记往,普天之下,只有一个皇帝,就是他。”王钰说罢,放开了赵允同的手。小声对他说道:“圣上,下台去,接受他的投降。”
第两百三十一碗 乔锐告发 祸起萧墙
大宋皇帝赵允同走下受降台。他虽然只有如此隆重的盛会上,也收起了孩童的顽皮与嬉笑。来到台下,八名武士跟在他的身后,金国皇帝更没有料到,大宋的皇帝竟然是个乳臭未干的孩童?
“向我大宋天子行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