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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迅速执行,装备有弓弩的士卒将箭矢搭上了弓弦,目光警惕的盯着两周,只要敌人一冒头,射他一个透心凉。
“大人,进攻吧。”
王细阳犯难了,这宋将有些本事啊,看出有伏兵不说,他还使出投石问路,逼自己现身。去这么百八十人清除障碍,又叫弓弩手压制我方。要是不动,就只能眼睁睁看他们过去,要是行动,完全没有优势了,只能硬打。
在他思考对策的同时,宋军已经开始搬开尸体,清除障碍。要是人墙一旦被清队,对方一窝蜂冲上去,王钰混在其中,那可就不妙了。
没办法,这个时候,什么奇谋妙计都不管用了。只能趁他们没有清除障碍之前,发动攻击,这样王钰想跑,也只能往回跑,这样一来,仍旧达到困死他的目地。
“我也给你来个投石问路。”王细阳一念至此,将大手一挥。下令放箭。弓箭一响,那些清除尸体的士卒纷纷应声倒地。
处地岳飞,一听到弦响,心知对方藏不下去了,大声心!”正是这句小心,暴露了王钰的目标,因为王钰身边的贴身死士听到这句话,马上举起盾牌将他护住。
“哈哈,在那里!”王细阳心中大喜,马上下令全体出击。埋伏在两边山林中地金兵喊打喊杀的冲了下来。倒也有一些猛虎下山之势。
“放箭!列阵!”岳飞不慌不忙,举起沥泉枪下令。士兵们立即组成阵形。将长枪对外,形成一个保护圈,这本来是步兵对付骑兵冲锋的惯用招数。而弓弩手早就准备着放箭,金兵一冒头,只听弓弦齐响。中箭者纷纷倒地。
“下去了多少人?”王细阳全神贯注地盯着山谷中地战势。
“估计有四百人。”身边持弓弩的将军回答道。
“好,等他们近了身,把剩下地人派下去冲锋。注意向王钰地方向冲,打乱他的阵形。王钰就在那堆盾牌里面,等宋军阵形一乱。王钰一现身,你就照头射过去。杀了他。你就是大金国第一勇士!”王细阳自信的说道。
那名将军听说要射杀王钰,心头狂震!他不过是个小军官,现在摇身一变。就要成大金帝国第一勇士了!手有些发抖,这名金将努力定了定心神。告诉自己,沉住气,沉住气!
“行了,剩下地冲过去!”王细阳见先头部队近身了。将手一挥,又派出剩下的人。
岳飞形成的防御阵形,仍旧牢不可破,来袭的金兵力量分散,还没近身就被射倒一大片,即便冲过来的。也是被捅成马蜂窝。不容他有喘息地机会,山林中又冲出一股兵马,而且这次是有备而来,组成冲锋地阵形。向着同一个方向。
阵形终于松动了,王细阳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注。注意了!瞅准,瞅准!”
搭箭,拉弦,瞄准,那名金将死死盯住王钰所在地位置。王细阳兴奋得直抓地皮,嘴里念念有词:“等等。再等等,瞅准空档……”
“就是现。别急!再等等!”王细阳一惊一诈,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地金将已经满头大汗。
就在第二批部队冲乱宋军阵形的同时,王细阳歇斯底里地吼了起来:“射死他!”
“嗖!”只见弓似满月,箭如流星,利箭带着风声,呼啸而去!这可不是一支普通的箭,它有可能决定宋金两国的国运走向!
王细阳瞪大双眼,直勾勾地望着王钰的方向,好半天之后,他疑惑地问道:“你的箭呢?”
“大人恕罪,卑职太过紧张,脱,脱靶了。”满头大汗地金将惶恐的说道。
“你不是从小习武,百步穿杨么!”王细阳急得窜起来,跳着脚大声责问!
“大人息怒,卑职再射!”金将手忙脚乱的搭上箭矢,也怪不得他,换成任何一个人,要知道自己射杀的目标是大宋王钰,谁能不紧张?
王细阳根本没有听他这一句话,而是瞪目结舌的望着一个方向,嘴里喃喃地念道:“我地人墙呢?我地人墙呢?”
那名金将转头一看,也是失魂落魄!那道用来堵截宋军地人墙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这还不算,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地宋军正从这个缺口疯狂的向里面冲!
“完了,我命休矣……”王细阳颓然的叹道,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岳飞正指挥作战,突然瞥见南面有部队急速开速,仔细一看,大喜过望:“来的可是玉阶兄么?”咸都的第二批援兵到了!!
“鹏举!我部奉命驰援!王上现在何处?”一将奋勇当先,接连劈倒两人,向岳飞靠拢。王细阳所部,陷于两面夹击之中,这样的战斗还有悬念么?当然没有,见宋军援兵又到,金兵已经没有了战斗意志,被对方如摧枯拉朽一般,以狂风扫落叶之势清除干净,余众皆降。
“岳老弟!”来者也是东北军一员猛将,萧充的老部下吴培德,字玉阶。“我们一看到烽火点燃,就知道平川关出了事……”
“那为何现在才赶来驰援?”岳飞有些不解的问道。
“林大将军带走了八千人,咸都兵力又不多,咱们没有上峰地命令不敢轻举妄动。这一整夜看到平川关方向火光冲天,担心王上安危,也怕关口守不住,也就顶着私自调动军队的罪名,又命我带三千人马赶来增援。”吴培德解释道。
“哎呀,来得太及时了!”岳飞握着他地手紧了紧,突然神色一变,“玉阶兄,快来拜见王上!”
吴培德也是面色一凛,王上在军中?当两名将领匆匆来到王钰身前拜见时,王钰却是盯着山林:“岳飞,搜山。”在寻找种霸地同时,王钰就派人去找王细阳,结果他早就不见人影了。能在这个地方阻击自己,除了他还有谁?所以王钰料定,王细阳就在这里。
第两百一十碗
人,怎么办?”从小习武,能开硬弓,百步穿杨的金手,小声问道,这副架势是想血战到底了,可不知道怎么的,他的语气稍嫌底气不足。王细阳无言以对,人算不如天算呐,咸都居然还派出了第二批援兵。大宋的军制,不是未经请示擅自调动兵马者依法严办么?咸都这么快就请示了幽州帅府而且得到了批复?再者说了,咸都的兵力才多少,全都派到平川关来了?
岳飞的部队已经开始搜山了,士兵布满了山谷,连一颗野草也不放过,一一查看,看来自己是插翅难逃了,功败垂成,饮恨终生啊。微叹一口气,王细阳说道:“事已至此,惟有战死沙场,方能报沈王大恩。”
王钰的脸色很不好看,这次栽这么大一跟头,而且是被人步步算计,请君入瓮,情何以堪。现在危机解除,他把前因后果连起来一想,这才明白了,所谓的汉军回归,从一开始就是女真人的阴谋,偏偏一环套一环,天衣无缝。可恨那王细阳……
“你叫什么名字?”王钰叹了口气,看着吴培德问道。
“回王上的话,臣姓吴名培德,现任奉宁军兵马都监,奉命驰援平川关,请王上训示。”吴培德拱手回答道。
“好,你立即带你的部队赶到平川关增援,再从岳飞这里调走五百人,不惜一切代价,守住关口。”王钰神色严峻,语气冰冷的说道。吴培德领命而去,部队火速开拔,奔向平川关。
在岳飞带着人搜山的同时,王钰思考着目前的局势。金兵突然集结大规模部队奇袭平川关,显然是冲着自己来的,这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暂时不知道。当务之急。是解除平川关的威胁。那里易守难攻,原来就有守军七千人,林冲带来八千,吴培德增援三千五,现在平川关地总兵力即便算上战斗减员,至少还有一万以上,守住关口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抓住了!”有人大声叫道,王钰闻声而山上望去,岳飞像抓小鸡似的提着一个人扔下山坡来。那人滚着到山谷,浑身泥土。十分狼狈。但却马上站起身来,还拍了拍衣服,昂首挺胸,直视着王钰。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王钰恨得牙都痒了,但同时他不得不承认。王细阳的确是个奇才,能把自己算计到这种地步,平川关险些不保,自己连命都差点丢掉,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回咸都!”良外,王钰从牙缝里嘣出这三个字来。士卒们一拥而上。将王细阳五花大绑,押解回咸都。
幽州。也就是日后的北京,大宋幽云十六州的中心地带,战略枢纽。幽云卫戍衙门和都管衙门所在地,整个东北军近二十万众,都受这里的节制。
红翎信使飞奔入城,大小官员军民人等齐让道,城中百姓纷纷驻足,这是怎么了?前线又有战事?这得打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老百姓是战争痛苦的最大承受者,他们的想法总是质朴而简单。有暖衣穿,有饱饭吃,这样就行了。
那骑士飞奔到都管衙门前,还不及勒缰绳,战马已失前蹄,马上信使飞摔出去,连滚几个跟头。衙门口的卫兵一见,忙奔上前去,搀扶起他:“兄弟,怎么了?没事吧?”
“快。送给萧,萧大人。”信使拉了拉胸前系信匣地带子。有气无力的说道。卫兵不敢怠慢,取了信匣,转身奔入衙门。
后衙重地,指挥使的办公场所,萧充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睛,长长的伸了个腰。整军备战已到最后关头,军务政务繁忙,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偏偏王上又亲自驾临前线视察,让我们这些带兵的个个神经紧绷。
堂内,文武属官都已到齐,见指挥使进来,起身施礼,萧充点头道:“行了,大家各司其职吧,打败女真人,记你们一功。”
身后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笑道:“韩大人,您今天可是迟到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幽云卫戍区副指挥使韩毅,这个人吧,给幽云文武官员几乎没有留下什么印象。低调,稳重,不芶言笑,很少发表自己地见解,官员私下议论,王上怎么派出这样一个副使来?不过此人资历很老,据说当年深得徽宗先帝的赏识,与当今摄政王交情不错,估计是个后门官。萧充可比他们知道得多,所以一直对韩毅十分客气。
“呵,有事耽搁了一下,萧公,没什么事的话……”韩毅比王钰大不了几岁,但他现在看起来却比王钰老了,不到四十的人,正值壮年,乌纱帽下的鬓角处居然出现了白发。
“哦,您请便,请便。”萧充微笑道,这个韩毅总是拒人以千里之外,想跟他套套近乎,他还不给人面子。
哐当一声响,把堂内官员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原来是卫兵冲了进来,一头撞到门上。
“放肆,大清早的,你……”萧充训斥一半,突然发现他手中拿着急件。再不多言,上前一把夺过,就地拆开看了起来。这一看,可看得萧充亡魂皆冒,三魂六魄失了一半,一颗心也渐渐沉了下去。
完了完了,这回东北军栽了大跟头了,这人丢大发了,王上居然在我们地地盘上出了事,什么乌纱官职就别想了,还是先想想这顶乌纱的脑袋吧。
众官见指挥使作痴呆状,双目无神,嘴唇微张,好半天说不出话来,都感到奇怪,这是什么捅破天地大事?韩毅眉头一皱,上前问道:“大人,您没事吧?这是……”
回过一口气来,萧充就嘣出仨字儿:“出大事了!”
韩毅心头一震,取过急件看了起来。“咸都急报!幽州帅府,昨夜平川关遇袭,烽火映天!我部未经请示,已派出三千援兵,王上至今杳无音讯,截止上报。战斗仍在继续……”
“召五品以上文武官员,速到衙门议事,快去!”萧充突出其来的大喝声,打响了衙门的宁静。韩毅将急件一收,也是大惊失色,王上至今未回,多半怕是困在
了!事态严重啊!
衙门顿时乱作一团,飞奔而来的武将文官,将卫戍衙门变得门庭若市。各路官员根本来不及互相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匆匆向里走去。不过有人私下猜度。召得这么急,莫不是北伐开始了?
议事厅里,萧充端坐于上,双手紧紧抓住椅子扶手,一言不发。韩毅在他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作战地图。官员们将偌大一个议事厅挤得满满当当,又不好议论。只得大眼望小眼,看着两位主事官。
“人到齐了么?”萧充突然起身,大声问道,没等下面回答,他又自顾言道。“不等了!各位,现在本官宣布一件事情。千万保密!泄露半句者,军法从事!”
众官心中一凛。看这样子,还真是谁捅破天!
“昨夜,平川关遇袭,敌军兵力暂时无法得知,但咸都方面上报,截至目前为止,战斗仍旧在继续,由此可以推断,金兵的兵力绝对在五万以上。”萧充此时已然定住了神。事态虽然严重,但他却说得不急不徐。
众官一片惊叹!这怎么可能呢?
这些官员,大概是被国家蒸蒸日上的喜人形势蒙住了眼睛,再加上北伐在即,让他们潜意识里都有了一种优越感。这种感觉,直接使他们认为,金国,就是等着我大宋去打地。我要是不去打它,它就得乖乖的等在那里。可现在,人家不坐以待毙。给你来一个先下手为强,傻眼了吧?
“更严重地是。王上至今没有消息,极有可能被困在了平川关。”这一句话出来,众官顿时就怔住了。脑中一片空明之后,他们马上反应过来,这是要变天了!摄政王被困在平川关,危在旦夕啊!万一平川关被攻破,摄政王不就……
“大人,那还等什么,发兵吧!”
“平川关易守难攻,况且咸都方面已经派出了一万一千援兵,守住问题不大,关键是王上现在的情况如何,不得而知。”
“大人,卑职建议,火速发兵驰援,金国有五万兵力,咱们就派十万!”
说这话的人,马上被萧充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十万?幽云卫总兵力多少?离平川关最近的州府布置了多少?等你把十万大军集结齐了,王上说不定……哼!”
前面争吵得翻了天,韩毅仍旧不发一言,出神的盯着那张地图。偶尔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比着距离。目光如炬,神情肃穆,似乎在谋划着什么事情。
“大人,不管如何,平川关是一定要增援的。那里再险要,事情不总还有个意外吗?咱们必须尽全力保证王上的安全,这才是头等大事。卑职建议,当务之急不是派兵,而是调装备过去。保卫战打了一夜,平川关虽然囤积了大量的军械,但估计得消耗得差不多了,幽州方面必须马上征集箭矢,炮弹,砍刀,长枪等物,火带运往前线!”一位头发已经花白地官员说道。
众官一听,心中叹服,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
萧充倒也是个当机立断地人,一听这话,马上说道:“照办!马上派人去造化局调集装备,火速运往前线!”这还得感谢王钰当年的远见卓识,他在任幽云总管地时候,就知道这里会长久的经历战火,所以不惜重金,在幽州创办了军械造办局,与京师造办局遥相呼应,宋军的装备,又特别是黄河以北诸军地装备,许多都是幽州造办局制造的。
“萧公,光调装备不行啊,还得马上调集步兵去增援。咸都是没办法调兵了,可以从:'。关,确保万无一失。”
“到底是参军大人,各地兵力部署你是了若指掌,好,照办!”萧充频频点头。
韩毅还是没有说话,众官也都无视他的存在了,因为这位副使大人从来不说话的,作战议事什么的,他也只是走走过场。所以,萧充也就懒得问他意见。
可就在这个当口。韩毅还真就说话了:“装备应该支援,兵马就不用调了。”
一锅沸水般的议事厅刹那间安静下来,没听错吧?韩大人说话了?而且还说了这么石破天惊地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