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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顾忌。所以不好拂他的面子。
从案前起身,踱步至刘三石身后,王钰审视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上来的人,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虽说刘三石这次的表现有些让他失望,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有他的难处,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三石,本王知道,你急于证明自己,这本是无可厚非。但你要知道,你所处地位置非同小可,你的一句话有可能影响别人的一生。凡事都要讲个真凭实据,这样才能服众。本王既然任命你为枢密使,就说明是信任你的,枢密院是你当家,不要别人什么身份,放心大胆的去作,明白了吗?”王钰好言抚慰道。
“是,臣谨记王上教诲。”刘三石对于王钰的宽容和抚慰,感激万分。摄政王虽然比自己年轻,可他比自己看得清楚,他比任何人看得更远。国家甚幸,民族甚幸。
王钰虽然对刘三石说了那一番话,可在他自己来说,却不得不关注这件事情。当日,几位赵氏亲王找到自己,福王赵所表现出来的冷静让他记忆深刻。这位亲王,绝对不会是泛泛之辈。
就在刘三石禀报王钰地当天,他就派出了徐宁秘密刺探这件事情。最后得知,福王的确组建了一个诗社,广招京城名士,以文会友,但这个登云诗社,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对王钰的地方。他们的活动,也是公开的,常于锦绣山川之间,痛饮狂歌,悠闲自得。
赵本人,文采风流,其诗作被广泛流传,备受文人墨客推崇,为当世。所著感遇诗二十九首,西江月,念奴娇等词十余篇,才华横溢,灵气逼人,京城如老妪孩童之流,也能背诵。王钰对此事没有作过多的评论,但是关照过内侍省都知王欢,若福王欲
阁书籍经典,可以通融方便。
盖因一个强国,若只是军事力量强大,不足为奇,必须文化,科技,艺术等齐头并进,才能称得上是盛世。而宋明立国以来,宽待文人,涌现出大批杰出地文学家。如范仲淹,苏轼等辈,皆有传世佳作,以至于王钰那个年代,仍在教科书上,让后人拜读。唐诗宋词,彪炳千秋。
大宋绥靖二年,太叔公摄政王赵广之女赵出云,下嫁于相父摄政王王钰,赵王两家联姻,一时传为美谈。成婚当日是,靖王府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凡朝中大臣,封疆大吏,文人雅士,当世名流,会聚于王府,热门非凡。
两宫皇太后亲遣近侍至王府,恭贺王钰新婚之喜,并代皇帝下诏,以子侄之礼恭祝相父。而西辽,大理,西夏,高丽。吐蕃等国,都有厚礼送上,王钰声威,一时达到鼎盛。
会过宾客,王钰不胜酒力,早早辞别,来到赵出云所住青云阁。当年赵桓下诏,为王钰营造的这座王府,占地极广,房屋众多。而王钰在京城无亲无故,除下人外,只有发妻童素颜,二房耶律南仙两人。赵出云嫁过来之后,童素颜拨出一处院落,改名作青云阁,供其居住。一切器具用度。皆从优处理,一点也没有把她当成小地。
“行了,红秀啊,去侍奉素颜吧。”王钰撞撞跌跌,轻轻拨开红秀的手说道。
“是,王上小心。”红秀躬身说道。言毕。便折身回去,方走出数步。便听背后王钰言道:“你且宽心,孤言而有信,不会亏待于你。”红秀听后,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青云阁。
红秀一走,王钰立马精神了,先前那副酪酊大醉的模样不复存在,一整衣冠,龙行虎步般向青云阁走去。他要是不装醉。那班幽云系出身的将军非把他灌趴下不可。
一进装饰一新的洞房,王钰乐了。他踏进房门地时候,正瞧见赵出云取下了盖头,坐在新房中央的桌子前啃着水果。一听有人进来,这丫头,那叫一个身轻如燕,哧溜一下窜回床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盖上红盖头,端坐下去。
“行了,装什么装。我都看见了。”王钰笑道。
赵出云这两日为了大婚是劳心劳力,今天被王钰的八抬大轿抬过来。连口水也没有喝上,腹中饥渴,在洞房里百无聊赖,寻思反正没人,于是取下了盖头,吃起水果来,不想被夫郎逮了个正着。
一把扯下盖头,赵出云气喘吁吁,拿起盖头扇着风:“你怎么才来啊?我都快闷死了。”
“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大喜的日子也不知道说点好听地。哎,我说你好歹是堂堂郡主,怎么不懂规矩?”王钰佯装生气的喝道,一边说着,一边脱去袍子。
“规矩?什么叫规矩?规矩是人定的,你是摄政王,这天下有什么规矩你不能定?干脆你下道谕旨,免了这些成亲的繁文缛节吧?”赵出云不满的嘀咕道。
“你说得轻巧,我能管天天地,还能管人家娶老婆?”王钰笑道,这时,他已经脱去了外套,洞房花烛夜,春霄一刻值千金,这么宝贵的时光,可不能浪费在口舌之争上。
可他刚刚坐上床边,右手还没有搭上赵出云地肩头,新娘子已经叫了起来:“别碰我!”
“嘿,怪事,咱们拜过堂,成过亲,你就是我名媒正娶的老婆,凭什么不能碰?”王钰又把他那收敛已久的泼皮无赖相拿了现来,嬉皮笑脸的扑了上去。
这一下可不得了,只见赵出云身子一侧,右腿飞起一脚踢了过来,若不是王钰眼疾手快一把挡住,这一脚非把他踢下床不可。
抓住赵出云右腿不放,王钰喝道:“无礼取闹,够了啊,再来我可生气了。”
“别急,上不上得了这床,得看你有没有本事。本郡主等了你十二年,你连这一会儿都等不了?”赵出云似笑非笑地说道。
一听她提起十二年,王钰脸色为之一暗,自觉有愧于她,遂放开她的腿,点头道:“行,依你,说吧,我要怎么样才能上你地床?”
赵出云站起身来,轻咳一声,煞有架势地说道:“简单,天下女子挑选夫婿,无非就是四个字,文武双全。比文的,你肯定不行,我也不行。咱们就比武的,那天在近仙楼,我大意失荆州,败在你手里。今天趁这个机会,咱们再比一场,你若是败了,嘿嘿,自己去找你的瞎妹妹,或者那蛮婆娘。”
瞎妹妹?蛮婆娘?岂有此理,虽说自己在家里不讲究那一套什么尊卑有别,可素颜和南仙好歹比你先嫁过来,以后就是一家人,这种带污辱性质的称呼,可不是一位郡主应该有的。
“出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提醒你。对素颜和南仙,你必须尊重
都是我地女人,你应该视之如姐。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呼……”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废话少说,咱们手底下见真招,大战三百回合!”赵出云不等他把话说完,已经急不可待的摆开了架势。
王钰也站了起来,笑道:“大战三百回合?行。咱们在床底下大战三回合,再到床……”
“接招!”正当他开着玩笑地时候,赵出云一记鞭腿直抽他面门,王钰陡觉疾风扑面,暗叫不好,当时避无可避,只得一个滚身躲过这一击,这一式有名堂,俗称懒驴打滚,动作很狼狈。
还没等他站起来。赵出云如暴风骤雨般的攻击接踵而至,看得出来,这女人是把看家本事都使出来了,非要把王钰打败。王钰虽说跟耶律南仙学过几手,可那都是杀招,出手就要人命,跟赵出云这种花拳绣腿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不到五十回合。王钰被逼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从床边窜到衣柜,又从衣柜窜到文案,最后还窜上了窗台。他心里暗暗叫苦,自己学的那些杀招。可不能用在她身上,可再这么打下去。自己好歹是七尺男儿,要是败在女人手里,岂是让人笑话?
机会来了,赵出云见王钰一躲再躲,心中焦急,急欲结束战斗,使出一个险招,这招在宋朝叫什么名字王钰不知道,反正在他生活那会。这招叫“回旋踢”或者“旋风腿”,力道大,击中对手,基本上就无还手之力了,可风险也大,整个背部暴露给对手。
王钰瞧准机会,不等她右腿扫到,突然像豹子一样扑上前去,一手勾住脖子,一手捞起胯下。将赵出云整个人扑倒在地。双手一紧,将她制住。
“你!”赵出云面红耳赤。心中羞愧万分,王钰那只右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
“服不服?”王钰哈哈大笑。
“不服!”赵出云仍旧强撑着不肯认输。就在这会,外面突然传来红秀的声音:“王上,奴婢有要事禀报。”
王钰被她这一声叫分了神,双手力道不觉一松,赵出云察觉到机会,反过手来往他脸上一抓。这一抓下去,王钰脸上立时出现三道指印。失算,太失算了,怎么忘了女人有这手绝招,打不赢她们是会学猫地!长指甲可是女人的专利!
“没品!你这女人太没品了!”王钰摸着火辣辣的脸颊怒喝道。
赵出云撇着嘴一脸的不在乎,王钰有气没处发,指了指她地鼻子:“我回来再收拾你!”
金国王子?当听到红秀的禀报时,王钰微微吃了一惊,这一次金国的礼遇可真高,居然派了一位王子来。当听到他叫完颜亮的时候,王钰隐隐约约的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在历史上应该也是一位有名的人放。唉,可惜当初没有认真读书。
“书到用时方恨少啊。”王钰一边叹着,一面快步向外走去。宋金边境战争刚刚结束,两国缔结了和约,金国割让,不对,应该说是交还原辽国旧城十余座。眼下,蒙古草原烽火连天,而自己地水师部队又在攻打来州,想必这个完颜亮就是为这个事情来的。
偏厅里,一位少年郎正襟危坐,目不斜视。若非他穿着女真人的服装,一定会让人以为他是汉人。约十六七岁的年纪,跟王钰当年进京地时候相仿,面如脂玉,唇若敷朱,风姿如玉树,端得是位翩翩美少年。然其貌美而不失阳刚之气,顾盼之间,神采飞扬。唯一的缺陷是,他地目光有着与他年纪不相匹配地深邃和阴毒,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像是要把别人的心都给看穿。
这种眼神,在王钰出现以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王钰步入偏厅时,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几乎是在同时愣住了。王钰总觉得这个人在哪里见过,否则不会有这样熟悉的感觉,而完颜亮也感觉到,眼前这个英俊挺拔的男人似曾相识。
一定没错,他就是王钰,除了王钰,没有人能有这种风范。所谓的风范,是一个人在长久地处在一种环境当中所形成的一种气质,这不是学出来地,而潜移默化的形成。哪怕是一个市井无赖,你让他身居高位,不出几年,就会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而王钰看着完颜亮,突然意识到,这个女真人跟自己十六七岁的时候好像。惟一不同的是,他比自己白。
“金国使臣完颜亮,拜见大宋摄政王殿下。”完颜亮一怔之后,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具大礼参拜。
王钰看着这个恭恭敬敬拜倒在自己面前的女真少年,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仿佛回到了当年出使辽国的那段岁月,何其相像啊。
第一百七十三碗 阴险的女真人
使臣完颜亮,拜见大宋摄政王殿下。”见王钰盯着自发,其右手紧握腰间弯刀刀柄,完颜亮心中一惊,再度拜道。
此时,王钰方觉失态,轻咳一声,坐于上首,挥手道:“免礼,王子请坐。”
完颜亮再拜而坐,气定神闲,镇定自若,王钰再三视之,深以为奇。想自己像他这般年少时,也如他一样,出使辽国,得回幽云十六州,后来虽然历经波折,但幽云之地被大宋牢牢控制,再也不曾让他人染指。此番,在自己新婚之际,金国小王突然来到,想必绝非为自己祝贺这么简单。
“宋金两国,方才缔结和约,化干戈为玉帛,王子殿下此时前来,所为何事?”王钰问道。
完颜亮略一思索,遂回答道:“回摄政王殿下,小王奉我家圣上之命,出使大宋,一则为摄政王殿下庆婚,二则,特为贵我两国,长久和平而来。”果然不出所料,无事不登三宝殿,完颜亮此来,必为金国作说客。
“哦?王子莫非欲效仿诸葛亮游说东吴?”王钰已然料到,此时,女真人与蒙古人在草原上打得一团糟,而我大宋水师兵出登州港,直扑对面的金国来州。金国首尾不得相顾,因此派来完颜亮,欲让我大宋罢兵。
见王钰说破自己来意,完颜亮倒也不急,徐徐笑道:“孔明虽游说东吴,然其也是为孙刘两家的利益,联合破曹,非为一己之私。”语至此处,略一停顿,复笑道:“愿摄政王殿下,作那宽厚待人的鲁肃,而不要效仿周郎才好啊。”
见此人熟知史实。显然对中原历史了若指掌,完全不同于金国那些蛮夷之辈,王钰戒心更盛,轻声笑道:“孙刘联合,虽然打败曹操。但东吴从此养虎为患,并因此失了荆州。王子既熟知我中华历史,必然也知道这一段吧?”
完颜亮仍旧不急不徐,镇定答道:“养虎为患?不知道摄政王口中的虎,是指我大金,还是蒙古?”
“那么王子认为呢?”王钰问道。
“小王认为。宋金之间,虽然征战不断,但我大金无论政体,官制,文化,皆学自中原。当年大金立国,大宋出力不小。摄政王殿下更是率南府铁骑,连下辽国二十三城,加速了契丹的灭亡。于我大金,是有恩之人。先帝不问此事,一再出兵大宋,使宋金百姓饱受战乱之苦。如今新帝登基,欲诚心与大宋修好。永为睦邻。然而蒙古人,仍旧处在原始阶段,不识教化,不遵王道,其野性之心尚未驯服。若蒙古得势,必为我两国之大患。我闻摄政王雄才伟略,必知其中利害关系。若蒙古崛起,我大金自然首当其冲,不过。摄政王岂不闻唇亡而齿寒?”
完颜亮所言,正是王钰顾忌的地方,女真人固然是大宋心腹之患,但蒙古人更是祸根。历史上,蒙古人就是灭亡了大金之后,挥师南下,灭了大宋。可惜文天祥丞相,一心为国,最后落了个身陷元都。然而讽刺的是,文丞相被俘之后。一众投降卖国地汉奸居然到狱中劝降,这其中。竟然还包括了投降元朝的南宋恭帝赵显。然而文丞相不为所动,一心求死,元世祖敬其忠烈之心,爱其治世之才,亲自劝降,文丞相大义凛然,最后从容就义。
想到小时候,那个搞史学的父亲在自己面前提起文丞相时,唏嘘不已,王钰也不禁长叹一声,中华先祖创业不易,后辈儿孙更应该小心守护祖宗所留下来的大好河山。
他这一声长叹,倒让完颜亮会错了意,以为王钰被自己说动,遂赶紧问道:“摄政王同意议和?”
“嗯?什么?哦,王子此来大宋,一路劳顿,今日是本王新婚之喜,不谈国事。有道是远来是客,就请王子至席间痛饮,议和一事,本王尚需请示圣上及两宫皇太后,而后才能回复于你。”王钰打起了官腔。
完颜亮虽然身在金国,但也知大宋国事,皆决于王钰,他才是实际上的皇帝。至于请示皇帝和皇太后之说,不过是他推脱之辞,莫非这个王钰没有议和之心?但是客随主便,王钰既然已经发了话,自己也不好再多说。当下,完颜亮辞别王钰,离开了靖王府。
绥靖二年年中,蒙古人取得了一系列辉煌的战绩,在草原上大败再次出征的金国大将胡沙虎,击破金国骑兵四万余人,俘虏两万余众。这些投降的金兵,被蒙古王汗俺巴孩下令坑杀,由此可见蒙古人对女真的仇视,已经到达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金国朝廷闻讯后,大火惊恐,然而此时,大宋登州水师接连在渤海湾袭扰金国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