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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高,自己的位置想要坐得安稳,少不得要借助于他。是以不得不暂时听众蔡京建议,下旨命诸将奋死抵抗。
七月下旬,关胜军团打到州,与驻扎在此张浚所部发生激战,攻势受阻。索超军团出苏州后,一路势如破竹,兵临杭州城下。不三日,王钰大军绕过太湖,与索超军团合兵一处,对杭州形成合围之势。赵构日夜惊恐,每每从睡梦之中惊醒,以为王钰攻破城池。
蔡京上奏,欲起用老将宗泽,负责杭州保卫战。但赵构以宗泽年老体迈为由,拒绝蔡京建议。七月底,王钰见赵构仍无退位称臣之心,下令大军攻城。十七万兵马,昼夜进攻,杭州城在金轮炮的轰击之下战栗不已。
蔡京再度上奏,力主起用老将宗泽,赵构无奈之下,只得从其言,任命宗泽为“京师卫戍区指挥使”,掌管驻扎在杭州的所有兵马。宗泽,字汝霖,浙江义乌人,世代务农。家境贫寒,元估六年应进士试,力陈时弊,建议改革朝政。言辞激励,主考官恶其言,抑为“赐同进士出身”而录取,而并非“进士及第”。赵构南撤之前,宗泽屯兵黄河一线,后随赵构撤至杭州,以年老为由。罢官不用。
宗泽上任后,将杭州保卫战,视为“守土抗敌”,因其江浙是其故乡,所以抗战决心较之他人尤甚。宗泽一面整顿军务,一天之内,撤换三名守城的不利的将领。并定下“伺机出击”的战略,并不满足于城内防守。
八月初,王钰久攻杭州不下,此时金兵扰边的传言越演越烈,使其忧心如焚,进退两难。而关胜所部。又被张浚阻挡在州,寸步不让。三面合围之势难以形成。王钰权衡利弊之下,渐渐萌生退心。
八月初五,连续攻城十数日的王钰大军不见动静,宗泽亲临一线,视察防务。于杭州城头上,遥望城下,连营漫天,王钰兵马雄壮,心里暗暗称奇。那杭州城墙。被敌火炮轰击十数日,满目疮痍,数处缺口。杭州保卫战打得极其艰苦,敌军无论人数,装备上,都占有极大优势,若其只围不攻,不出一月,城中粮草一尽,大势去矣。
“宗大人。陛下驾到!”部将奔上城楼,对宗泽报告道。宗泽一听此言。忙率众将出迎,赵构轻装简从,只带秦桧等几人登上杭州城头。宗泽率部将,正欲大礼参拜,赵构已叫平身。
立于城头,赵构俯视城外王钰大营,心生恐惧,环顾左右,感叹道:“王钰兵马如此雄壮,如之奈何?当年,先帝起用此人,不想今日成为宋室心腹大患。”身边众人,皆沉默不语。
独宗泽愤然说道:“陛下勿忧,臣既负守土抗战之责,一息尚存,便要抗战到底。王贼虽然势大,但近日屡有传言,说女真人兵出上雄,攻打幽云。臣料王钰心系北方边境,又见临安久攻不下,日久必生退心。”
赵构闻言,却是不以为然:“老将军有所不知,王钰此人,虽则年少,但其城府极深,他亲率大军南下,又岂会不防备金人?据蔡京所言,王贼在幽云驻有重兵,种师中,林冲,呼延灼三部兵马,共计三十余万,布防黄河以北,城坚器利,兵强马壮,女真人如何攻得进来?今年年初,种师中率大军出归化,攻克上雄,向来骄横地女真人也是慌了手脚,四处围堵。唉,这杭州城,又岂能抵抗得住?若依朕看来,不如……”
众人听赵构话中之间,似乎已有求和之心,秦桧心中一动,正要说话,却不料宗泽抢先一步,上前奏道:“圣上,种师中出幽云,瞒得过旁人,却瞒得不过微臣。此乃王钰以进为退这策,他调兵数十大军,血战上雄,其实并非为了攻城掠地,而是为打掉女真人挥师南下之心。不得不承认,此举已然奏效。王钰率大军下江南,北方只见传言,不见行动。但臣估计,王钰他不敢冒这个险,再坚守上十天半月,王钰必退!”
赵构听了,不置可否,又将目光投向王钰大营,连连摇头,面有忧色。就在此时,忽听一声巨响,声入云霄。城上众人,四顾相望,不知发生何事。还是宗泽反应及时,大喝一声“扑倒!”,不顾君臣之礼,上前护住赵构,压在身上。
赵构只觉天摇地动,两耳嗡嗡作响,胸口一闷,眼前一黑,立时昏死过去!
“敌军发炮!乱军发炮!”城上士卒,放声大喊,纷纷隐蔽。宗泽摇去身上石屑,慌忙起身向赵构告罪,却见赵构一动不动。骇得他魂魄出窍,急声呼道:“陛下!陛下!”所有人都慌了手脚,扑上前来,又是抚胸,又是掐人中,好半天,赵构才幽幽醒来。
“啊,朕,朕可是死了?”赵构睁开双眼,漫无目的张望着。
“圣上,方才敌军发炮,误中此处。城头不可久留,请陛下速速回宫。”秦桧盯了宗泽一眼,对赵构说道。一听这话,赵构哪还敢在城上滞留,一骨碌爬了起来,抓住秦桧双手道:“恨不听爱卿忠言,以至于此,朕回宫之后,当召集百官,商议求和。”
宗泽听赵构有意求和,心中大急。连忙起身拜道:“陛下不可!连日血战,我军固然伤亡惨重,但王钰麾下将士,多为北人,水土不服,再坚守数日……”
话未说完,却见赵构摇
,一脸晦气,在秦桧搀扶之下,步下城头。宗泽狠狠叹息道:“若此时求和,正中王钰诡计!”
大营之前,王钰将手中火把交给身边士卒,得意的笑道:“怎么样?没吹牛吧,这东西本相也会操纵。当初凌振在造办局试制的时候,本相就去试过炮了。”
岳飞见那金轮炮如此厉害,也是大为惊奇。对王钰说道:“丞相,卑职在相州时,就曾听说,那梁山贼寇之中,有一人绰号轰天雷,善制火炮。其所铸之炮。能打出十四五里远近,炮落之处。山崩地裂,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王钰拍了拍手,笑道:“那倒是夸张了一些,十四五里是打不到,一千步还是不成问题。”语至此处,遥望杭州城,又叹道:“看来,本相也犯了那‘惟武器论’的错误。打仗不光是靠先进的兵器,最重要的还是人。咱们的装备,比杭州守军先进不少,可攻打了这么久,杭州城仍旧未破。你们这些带兵地将军,要好好研究一下这其中的原因。”
“是,谨遵丞相教诲!”众将齐声应道。
王钰微微颔首,又瞧了那门金轮炮一眼,暗思这东西,到底还是不能跟自己生活地那个时代相比。要是在两千零七年那会。就是一门迫击炮,也不知比这金轮炮厉害多少倍。而且炮弹之中。还填有炸药,不像这炮,只是铁炮弹,打出去就靠撞击力。
赵构在杭州称帝以后,将原先赵行在,改作皇宫,立足未稳,便大兴土木,给予扩建。即便是在王钰大军,兵临城下之时,工程也未停止。伪朝廷中,大臣们多有议论,然赵构仍旧我行我素,听不进逆耳忠言。惟独秦桧,善于察颜观色,体察圣心,很受赵喜爱,官拜左仆射兼尚书门下,与蔡京分庭抗礼。
这日,赵构如今文武众官,商议求和之事。秦桧率先发表意见,言王钰势大,急切之间,不可与之争锋,不若放弃皇帝尊号,以后再作计较。蔡京历来主张强硬,但此时,见杭州城陷入重围之中,思前想后,也觉得这么硬扛下去,不是办法。赵构到江南,现在立足未稳,人心不服,倒是可以考虑放弃皇帝称号,向北臣服,积蓄力量,等时机一到,再出兵北伐。
“陛下,臣认为,秦相所言甚是。眼下,王钰率二十余万大军,兵精粮足,器械先进,京城守军,死伤甚多。再硬扛下去,于我不利。不如,暂时放弃皇帝尊号,广积粮,缓称王。”
赵构坐于龙椅之上,听到蔡京如此一说,奇道:“蔡相不是向来主张对王钰要强硬,不让朕放弃这皇帝尊号么?怎么今日……”
蔡京闻言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臣原先就不主张陛下称帝。但木已成舟,奈何不得,只得退而求其次,等王钰来攻。此时若议和,陛下放弃皇帝尊号,王钰方面,必定也会作出妥协。陛下请看,这是臣为陛下草拟的议和条件。”说罢,蔡京从袖中取出一道奏章,双手呈上。
赵构接过,展开细看一阵,频频点头道:“不错,好!若这些条件王钰能答应,岂不强似作这皇帝?”
秦桧在一旁,见赵构欣喜成这般模样,心里犯了嘀咕,不知蔡京这老东西又玩什么花样。正疑惑时,忽听赵构言道:“秦爱卿,你也看看。”
秦桧接过,展开一看,只见那蔡京所拟议和条件,分为如下几条。第一,赵构放弃皇帝尊号,但一不交出兵权,二不退出江南。第二,朝廷封赵构为定南王,位在诸王之上,永镇两浙路和江南东路。第三,定南王可在辖区之内,自行征收赋税,任免官吏,中央朝廷不得干预。第四,定南王麾下所部兵马的军饷粮草,武器装备,要由中央朝廷供给。
这简直就是割据一方,不是皇帝,胜似皇帝!自己占着这两路,自行征税,自行任免官吏,军饷还要朝廷供给,天下有这样便宜的事情么?王钰又不是傻子。他能听你的摆布?
“陛下,臣以为,这条件怕是谈不拢。王钰为人,何等精明,他岂能同意这……”
“秦相,您过虑了。王钰此来,看似来势汹汹,其实他心里比谁都着急,江南一天不平,他一天回不了京城。咱们只要吃定他这一点。不愁他不答应。”蔡京冷笑一声,十分自得。
赵构权衡之下,当即表态:“好!就按这个条件,与王钰议和。只是,派何人去为好?”
“陛下,不急!咱们再等上几日,待宗泽打上一场胜仗。那时,又多了一个筹码,这些条件,王钰必定全盘接受!”蔡京急忙说道。
赵构大喜过望,问道:“哦?能打胜仗?王钰这一路来,势如破绣。宗泽他有何办法?”
蔡京见状,正要言明。但瞥了秦桧一眼,又故作神秘的笑道:“天机不可泄露,陛下只消在宫中静待,不出三日,必见分晓。”
中军大帐,王钰只着单衣,正在灯下夜读史书。天气炎热,军中将士多有生病者,好在王钰本是四川人。早就习惯这如火烤一般的天气。他手捧《唐书》,正看得出神。这《唐书》分为新旧两种,宋仁宗以前,刊行地都是旧唐书,但仁宗皇帝还算是个有作为地天子,他认为旧唐书浅陋,下诏重修。先后参与其事地,有欧阳修,宋祁,范镇等。终于修成了《新唐书》。
王钰到宋朝好些年,对这古文。虽然大有长进,但某些晦涩的词句,仍旧不能全部明白,只能是瞎子过河,摸着走。这会儿,他还真有些想那红秀丫头了,若是他在,必定一字一句,给自己解释清楚。
王钰看唐书,独服两个半人,李世民算一个,武则天算一个,李隆基算半个。前两个,都是励精图治,给李隆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这位唐明皇一登基,开始倒还算勤奋,自律,可这杨玉环一出来,就坏了
基贪图享乐,信任安禄山,终于把偌大一个中华帝国八落。
看来,这要治天下,领头的人就得以身作则,不能贪图享乐,随时都要把那根弦给绷紧了。还得知人善任,从谏如流,要听得进去逆耳忠言。不要以为普天之下,老子第一。
伸手端过案上水杯,一口气喝下半杯,正要接着往下看。帐外突然冲进一人,他带起地风,愣是把案上的油灯给扑灭了。
“嘿!见鬼了,你急什么呀?我这刚看得兴起,灯都让你扑灭了!”王钰训斥道。
“丞相,大事不好!”黑暗之中,看不清来人相貌,但听声音知道,这是黄信。他被岳飞一枪扎伤了腿,一直在营中休养。
听他如此焦急,王钰倒是稳如泰山,一边摸索到火镰点上油灯,一边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别急,天塌不下来。”
“丞相!卑职刚刚收到消息,那新近上任地叛将宗泽,从海路出发,绕道东海出兵了!”黄信的语气中,透露出掩饰不住的惊慌。宗泽?这名字听着耳熟,好像在历史上跟岳飞有什么关系,应该也是一员名将。他从海上出兵干什么去了?
王钰端起油灯,行至地图之前,仔细察看。宋朝的地图,自然无法跟他从前看到地地图相比,但是仍旧能够辨别得出大概的轮廓来。地图上,中国海岸线依稀能够看得清楚,杭州之外,就是以后地东海,而整个大宋的东部沿海,都较为平整,却突然在杭州这个地方凹进一块,由杭州往东,可直入东海。由此处出海北上,可直达黄海,渤海。宗泽出东海,他想干什么?
“丞相,据斥候回报,杭州城内,近来兵马调动频繁。宗泽调集大部兵力,由钱塘江入杭州湾,往北而行,用意不明。据卑职估计,他恐怕是想……”黄信欲言又止,没有根据地猜测,还是不提不好。
“没事,你有什么猜想,尽管说。”王钰地眼睛,仍旧盯在地图上。
“是,卑职猜想,宗泽出东海北上,可能是想在扬州登陆。”黄信小心翼翼的说道。扬州,已被王钰大军攻克,但只留少部兵马驻守,大军全部云集杭州城外。若宗泽在扬州登陆成功,便可直取庐州,那里。可是皇帝赵桓地帅府。
右手一抖,掌中油灯也是一阵摇晃,王钰这一惊,非同小可。若是宗泽率部打到了庐州,带走了赵桓,那自己,可就完全陷于被动了!不管他是想迫使自己退兵也罢,或者真想营救赵桓也罢,这一招不可谓不毒,简直就是釜底抽薪!
“不行。不能在这里呆着,大军必须马上回防。万一庐州有事,那可是天下大变了!黄信,传令,召众将进帐议事!”王钰突然转身,大声说道。黄信领命,出帐而去。不多时,王钰麾下战将,云集中军大帐。
黄信将军情通报与诸将,众人闻讯,也都认为应该放弃杭州,退兵回去。见众将并无异议。王钰就想下达退兵命令。
“丞相,卑职有话讲。”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岳飞。突然说道。他在军中,本是个无关紧要的小官,能参与决策,完全是因为王钰的照顾。此时,他突然出来,倒让众将吃了一惊。
“哦?岳管营有何话讲,但说无妨。”王钰鼓励道。
岳飞在众人目光的注视中站起身来,帐内众将,官衔都比他要高。这个投身行伍不久地芝麻小官不卑不亢,从容说道:“丞相,依卑职看来,宗泽出海一事,或许有诈。”岳飞语出惊人。
“怎么个有诈?你说说清楚。”王钰知道,岳飞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只要有机会,他就一定会崭露头角,这不,机会来了。
岳飞刚要说话,却见那帐中诸位前辈都拿异样地目光看着自己。大宋军队。历来讲究论资排辈,不管你官衔多高。如果没有深厚的履历,以及出众地战功,在军队里面,你就说不上话。这帐里诸将,都是跟随王钰东征西讨,战功赫赫的嫡系。岳飞不但投身行伍不久,而且是江宁降将,在众人眼里,自然要矮上半截。
王钰瞧出了门道,鼓励道:“不必忌讳,我王钰帐下,不养闲人,有本事地,我自会提拔。没本事的,就别想顶着南府军的名号混日子。”
“谢丞相,那卑职就斗胆直言了。首先,除去内陆各江各湖的水师之外,大宋海上水师,只有两支,登州水师,泉州水师。杭州驻军之中,全为马步军,何来水师?没有大规模的水师部队,宗泽他凭什么出海?眼下正是七月天,海上浪高雨急,如果不是航海经验丰富地水师,出了海就是有去无回。其次,如果宗泽要出海北上,打击庐州帅府,那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