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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夫要正名-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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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伊凡瞅着她。“如果我想做什么呢?”
  “什么意思?”
  他满意地看见罗澜的表情变了,带着不解及些许的惶然,尽管后者成分浅淡,不易看出。
  他恨罗澜的过分冷静,那种理所当然的口吻,不在乎他与其他女人的照片被摆在一块儿,然后绘声绘影地描述他们之间并不存在的“奸情”。倘若今天立场转换,换做是她必须跟另一个男人如此,即便理由再正当,雷伊凡依旧不信自己能有这么宽大的肚量。
  光是偶尔听见她与“glamour”老板之间的“传闻”,就足以使他嫉妒得想朝天下人大喊:“不!她是我的女人!”遑论如此?
  所以他不懂,罗澜为何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之前一直在想,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我们不用这样遮遮掩掩?我想,现在刚好是个机会,反正都被知道了,就公开了如何?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吻你,吻得你浑身发软,除了我以外再想不起别的事,至于那些人要怎么讲就随他们讲,我无所谓。”
  既然已经无法避免,就干脆面对——这是他的想法。
  但罗澜不同。
  “你疯了?”她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尽管西方社会对于丑闻的包容力远比东方来得大,但丑闻就是丑闻。“你以为你现在很厉害?有多不可取代?你信不信有多少厂商只要一句话,就可以把你撤换下来?”
  “换下来就换下来,那又如何?”
  他是真心的。
  罗澜像是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个孩子,觉得玩具不合心意了,干脆地甩手不要,不管那个玩具有多少价值,也不管旁人多么地为他珍惜。
  她看着他,这个小了她六岁,性子里根深柢固带着幼稚与任性的男人,忽然有种深深的无奈及疲惫涌上。她这是在干什么呢?
  范莳昀说:“恋爱不是这么谈的。”
  一开始她并不理解,但慢慢地,她懂了。
  身分的限制使她不能想见他就见他,无法想约会就约会,在外不能牵手接吻,走在一块都要东躲西藏,不能往返对方的住处,不能一起去超市购物,拿着稀奇古怪的商品相互指着哈哈大笑。什么都不能,雷伊凡对于他们的交往模式有所不满,她又何尝没有?
  可她忍下来了。
  一如小时候看着姐姐抱着自己一直想要的玩偶,她远远看着,内心好想要,却从来不曾表现出来,只是偷偷地偶尔抚摸一下玩偶,在姐姐扔弃一边的时候捡回来悉心清理,纵使后来喜欢上范莳昀,也是默默忍着,为他打理一切。
  只要,能在自己的身边就好。
  她的忍耐,是因为太重视一个人,希望那个人可以留在自己身边,即便不属于她,只要知道对方的成就来自于自己的牺牲,她便满足。她习惯一步一步,稳扎稳打,过于剧烈的脚步她跟不上,所以只想守住眼前的一切,甚至以为这个人也是愿意的。
  可在她忍了、做了这一切之后,眼前的男人却说他一点都不希罕,要她如何自处?
  罗澜只觉得……有点累。
  “出去。”
  “啊?”
  “记者就在外面,你想讲就跟他们讲,街头还有家星巴克,别忘了买杯咖啡给他们。这事我不管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雷伊凡不会傻得以为这是罗澜的真心话,她一脸苍白地坐在那儿,柔丽的容颜满是疲惫及忧伤,他觉察不对,想上前关心,却被她淡而坚定地拂开。
  “出去,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罗澜……”
  “你不走,我走。”
  她一脸认真,拿起电话像是要叫服务人员再替她准备一间房,雷伊凡认了。“好、好,我走。”
  争执的时候分开冷静确实是一个好方法,他们的想法不同,也许……他先离开也是好的。雷伊凡叹了口气,不忍看罗澜这般压抑自己。
  于是他离开了房间。
  罗澜看着他掩上门,疲惫地吁了口气。
  现在,她有些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了。
  第8章(1)
  他跟赛雅的事终究还是上了小报。
  同样是绯闻,一个是大了自己六岁的厂商,一个是小了自己三岁的女模,世人的眼光便因此而不同,尤其他与罗澜的照片并无任何亲密举动,但与赛雅的却是连一块儿进饭店都被拍着了,不得不说罗澜找的这记者技术很好,无中生有的功夫堪称一流。
  这段时间,罗澜一直不接他的电话。
  就连打给茱莉,她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一点讯息都不泄漏。他有些后悔自己那天就这么离开,但……不离开又能怎样呢?难不成留下来与她大吵一架?
  或许那样还比较好。
  雷伊凡心烦意乱,到Pub喝酒。纽约最不缺的就是夜生活,他并不特别爱来这种地方,但郁闷的时候周围的人没心没肺地颓废,感觉就不那么孤寂。
  他不愿承认,但掌握不到爱人的心思使他迷乱,雷伊凡并不怀疑她不爱他,只是他们的感情像是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温差,一个在北极,一个在赤道,即便他再怎么热力四射,也总会不经意地被她的冰冷给冻伤。
  “哈!这不是雷吗?”正烦着,就有人不识相地送上门来,雷伊凡抬了抬眼,是史密斯。
  两人同在一间模特儿经纪公司,见过几次面,这人性格高傲又爱乱搞,不是他想交际的对象。只见史密斯在酒吧昏蒙的灯光下笑得不怀好意。“最近挺出锋头啊!先是把上了那个女魔头,后来又上了赛雅的床,你倒是挺能干的。”
  四周多是看热闹的,听着史密斯饱含隐喻的话开始嘻嘻笑了起来,雷伊凡拧眉,音调倏地变得有些沈。“这什么意思?”
  史密斯想到自己被撤换的事本就一肚子气,又见这个后生在取代自己以后混得风生水起,早就记恨在心,那一切本该是属于他的!“你要不要教教大家你是怎么把上那女人的?好让大伙儿也跟着学习一下,看她平常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搞不好到了床上是个荡妇……”
  “砰”、“锵”!
  一拳外加玻璃杯碎裂的声音混着旁人的尖叫荡开,雷伊凡彻底气红了眼。“follar!你他妈的再说一遍!”
  “去你的!敢做不敢说啊?还以为那女人有多干净咧,搞半天只是我的屌不合她的味——Shit!”再一拳击过来,史密斯闪避不及,嘴角渗出血。
  雷伊凡练过自由搏击,身手不在话下,但史密斯也不是吃素的,一连两拳是他不及准备,接下来就不一样。两个身材高壮厚实的男人开始扭打成团,周围的人兴奋叫好,酒吧陷入一片混乱,酒杯酒瓶砸碎的声音混着拳头打在人体上的闷响不绝于耳,两个男人的斗殴很快地惊动警方,闻讯而来的小道记者争抢拍摄两个男模鼻青脸肿的一幕,好不精采。
  罗澜接到消息,都快气疯了!
  她不可能自投罗网跑去警局把人保回来,只好请保罗处理。两个模特儿都是他们公司的人,闹出事谁也讨不了好,仅能私下了结。罗澜先一步赶到雷伊凡的住处等着,把所有可窥见到屋内的地方统统掩上,然后焦躁不安地在门口来回踱步,直到大门开启的声音响起——
  她猛抬头,看见一个男人脚步虚浮,浑身带伤,但整体来说已经经过包扎,除了外表看起来恐怖了点,似乎没啥大碍。
  罗澜松了口气,安心之后取而代之的便是对他不知轻重的愤怒。“进警局的滋味如何?你嫌自己得到的关注还不够?还懂得靠打架?出息了啊!”
  雷伊凡抬了抬眼,他喝了酒,又跟人打了一架,接着跑警局又跑医院,早就浑身乏力,可他这种看似不在乎的模样让罗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想怎样?就真的这么不想混了?”
  他很闷,这个晚上他够倒霉了,好不容易看到恋人,对方却一点温言软语都没有,他是为谁打的架?尽管明白罗澜不知道原因,可他就是闷,闷得……只想倒头好好大睡一场。
  罗澜确实不懂他打架的原因,即便知道了,动用暴力就是不对,引来记者更是大大的不对!她气他不珍惜自己,气他一点都不明白旁人的苦心,感觉自己替他设想了这么多,他却一点都不放在心上,始终任性妄为……
  她累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质问的口气使他也焦躁起来。“我想睡觉。”
  别人担心得要死他还有心情睡?!“醒来之后呢?你要怎么面对媒体跟厂商?你——”
  “够了!”
  雷伊凡大喝,罗澜噤声,她看着浑身狼狈的他如一头负伤的野兽,蓝眸底带着浓烈的阴暗。他走了过来,步伐沉重,她下意识后退,最后倒坐在沙发上,任男人倾身压制在自己头顶上,造就了一片巨大阴影。
  “现在,你看着我,你只能想到那些?”
  “这……”罗澜瞠眸,他原本俊逸的脸一片青紫,嘴角擦破,贴着胶布,白色的绷带底下还看得到一点暗红色的痕迹,那伤像是打在她心底,产生刺疼,但一想到这是他自找的,她便忍不住生气。“难不成你还要我称赞你打得好?”
  “你——”
  “算了,打都打了,媒体也上门了,再追究下去也没意义。”她叹了口气。“你这副样子好歹十天半个月都别想出门工作了,如你的愿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史密斯被你抢了锋头,挑衅你是正常的,但你也不该就这么上当,拿自己前途开玩笑——”
  “我打他,是因为他侮辱你!”雷伊凡气得咆哮。“你要我听着别人讲我的女人还要保持绅士风度地微笑,顺便给他一句『谢谢指教』?!”
  他憋了一晚上的火气彻底爆发。罗澜的态度让他冰冷,冷热交织之下,他的情绪再无法控制,他厌恶极了这种受制于人受制于媒体受制于社会的不自由,这不是他想要的。
  “我不干了。”
  他断然讲出这句话,罗澜错愕。
  “已经签约的,我会做好该做的本分,至于其他的,要解约要换人都随意,我无所谓。”模特儿并非他的本职,他念法律,有纽约州的律师执照,父亲则在西班牙经营生意,他还年轻,有太多选择,一个卡住了就换另一个,他从不否认自己活得任性,唯我独尊。
  可罗澜不一样。她是一旦认定了,不论多苦多累都会一股脑儿栽下去的性格。她人生里的选择从来都是别人给她的,父亲要她念商、范莳昀邀她加入公司,唯独眼前的人,是她自己挑选的。
  她看着这个张狂的男人,看着他如困兽一般,对这一切嫌弃厌恶,想起那天他在她房里,瞅望那张风景照的向往眼神,她尽其所能想要守住现在的关系……还有未来,可他始终不屑一顾。
  因为,他其实不想要这些。
  名气、利益、成就……一般人趋之若鹜的,他从不放在眼里。他有太多美好的条件让他的生活资源不虞匮乏,只想求自由,这是他可恶的地方,却也是他迷人的所在。
  她终于发现自己的所作所为错得离谱,也许是她一直不愿正视他渴望想飞的灵魂,他是如此自由奔放、不求归属,令她……无所适从。
  “不干了,然后呢?”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非常平静。
  雷伊凡怔住了。
  “放弃了这个身分以后,你留在纽约要做什么?律师,不,你已经放弃了,你说不要的东西是不会回去做的,那还有什么?你要把你爸的生意延展到纽约来?或是……干脆回西班牙?”
  雷伊凡拧眉,正想开口说些什么,罗澜却抬起眼,那滢润的眸里竟透出一片无望,让他看得心都疼了。她说:“你讨厌极了这一切,对吧,你觉得这个地方、这个身分像是个枷锁,把你锁得密不透风,你不愿做动物园里的狮子,只想回到属于你的大草原上,我却傻傻地给你加上绳子,这个不行那个不行,你以为我开心?”
  她没哭,但眼角却是红的,雷伊凡看得喉咙发紧。他宁可见她歇斯底里地朝他怒吼,也不想看她这般抑住自己悲伤的模样。“不,罗澜,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但——”
  “你不屑,对吧?”罗澜笑了。“不用讲得太好听,反正背后的意义都是一样的,是我自己一头热,也许应该先问你想不想要……但是雷,你说过生命里有些东西总是需要自己主动追求的,我听了,所以追求你,追求跟你之间的安定。你呢?你的追求是什么?你的追求里……有没有包含过未来?”
  他们的方向,差异太大了。
  就像是两个相反方向的箭头,相互撕拉着,把彼此都拉得痛了,再拉下去……她想,只怕就要断了吧。
  “你告诉我,如果我做的这些都是错的,那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雷伊凡回答不出来。
  素来能言善道的他,在这一刻竟然完全不知道自己能讲什么、该讲什么。未来对他来说是一个过分抽象的词汇,他活得太恣意,几乎不曾被管束过的他,早已习惯了及时行乐,他并不挥霍金钱,但青春对于此刻的他来说仍是一潭源源不绝的泉,彷佛没有用尽的那天。
  所以他始终不安分,始终觉得自己的人生充满选择,这个不要了换那个,这是他一贯以来的生活方式,从不觉得有所不对,不料却造成了另一个人的不安。
  罗澜非常不安。
  她已经三十岁,不再是那种挥霍青春如土的年纪,她渴望的是安逸跟稳定,问题是这些,雷伊凡都给不了她。
  还是爱着,还是喜欢,但……这样在一起,又能维持到什么时候呢?意义又在哪里?
  “我要回去了。”
  “罗澜!”
  雷伊凡一把拉住她,却又无话可说,他整个人还是乱的,找不出任何足以安抚她的话语,而她也不需要。
  她低垂着头,好一会儿,才轻轻抽开了手。“我们……先别见面了。”
  “我——”
  “别轻易说出任何你会后悔的保证,那不是我想听的。”罗澜笑了,笑得很淡,她拍了拍他的手。“好好照顾伤口。”
  然后,她就这么回去了。
  连续两次,他无言以对,上次是他离开,这次是罗澜离去。他一直为她的冷淡感到不满,但在这段感情中,真正在为未来思考付出的人,是她。
  “可恶!”雷伊凡恨极了,重重倒在沙发上,那儿似乎还残留着她的余温,他该留住她的,问题是该如何留住?她说要分开一阵,又是什么意思?
  他不愿意,可恨的是自己完全没有任何说不的立场。他确实无法违背心意做出保证,纵使做得到,那也不是她衷心想要的。
  有生以来第一次,雷伊凡陷入无法掌控自我的沮丧里,他甚至无法挽回,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侵蚀着他,心连着身上的伤口一起隐隐发疼。
  谁来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第8章(2)
  罗澜明白自己应该冷静下来。
  其实她太严厉了,他们才交往多久,两个月?就要谈到未来,对一个正值青春、不过才二十四岁的男人来说,是多大的束缚压力?但她停不下来,控制不住自己,尤其从他口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听见那些不要了的话语,好似一部分的自己也被他否决——他不要这一切,也不要她。那种痛,她承受不起。
  她害怕。
  害怕这种无所依靠,有了今天没有明天的不安定。
  她回到家里,公寓里一片清冷,但四处皆可使她轻易回想起与他共处厮磨的点滴。才相识不久而已,他就已经入侵至此,她从来就不是那种可以潇洒地说放就放的性格,再长久下去……真不敢想像自己会怎样。
  这一晚,她太忧闷,索性喝了点酒,绷了好一会儿的神经使她疲惫地在沙发上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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