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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初晴奇怪地瞥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看到我散步了?”
有人蹲着散步的吗?更别提她还穿着睡衣。
“那个……小黄好可爱哦……”此话一出,跌倒还没来得及爬起的兄弟,紧接着鲜血狂呕。
“是啊,小强也依然老当益壮,百子千孙。”她笑得很假,配合他今日的无厘头。
“小强?”他面露疑惑。“你等﹂下。”旋即,跑得无影无踪。
回到门后,问道:“谁是小强?”仲夏已经受不了,拿着头猛撞墙了。
“嗯……”言立冬比较坚强,沈吟了下,告诉他。“蟑螂的代称。”
“为什么蟑螂要叫小强?”
“就像说故事时,小孩都用”小明“代称,老人都用”老王“,这是”习俗“,不需要理由。”
“拜托——”言季秋很想哭地呻吟。“那不是重点吧?”
于是乎,言孟春又被三兄弟联脚踢出。
男主角再一次以全无美感的方式出场。
这四兄弟今天搞什么鬼?
叶初晴担心地拧起秀眉。“你没事吧?木头?”他今天怪怪的。
一声柔柔的木头,融了他的心,稍稍安定他惶然的灵魂。
“初晴——”
“你想说什么?”
“你……什么时候,再过来用餐?”
“不了。”她已经什么都不是了,去了,只会更触景伤情。
“不、不要吗?”他失望地垂下头,欲言又止。“可是……”
“你希望我去吗?”小小的希望火光燃起,她定定地瞅住他。他会想她、渴望见她吗?会吗?
他慎重点头。“嗯!我答应过,要煮皮蛋瘦肉粥给你吃的。”
眸中淡淡光采黯了下来。“不必,我早忘了。”只是承诺,只是他凡事认真的性格使然罢了……放掉期待,这一次,她是真的死心了。
她忘了,她不会再来找他了言孟春满脑填满了这样的讯息,当她再一次与他擦身而过,痛缩的心,揪住了所有的知觉。
“初晴!”他心慌意乱地唤住她,只知道,不能让她走,否则——否则他真的会失去她!
她停下脚步,没回头。“还有事吗?”
他回过头,弟弟们比他更急,又是唇语、又是比手划脚的,但是他看不懂,愈是心慌,就愈是无法解读。
“我、我——”脑子一片空白,情急下,他无法思考,直觉喊了出来。“我喜欢你!﹂叶初晴浑身一颤。
“你、你说什么?”他说他喜欢她?!她有没有听错?
“不要走,我喜欢你,初晴,我喜欢你!”他已经什么都不管了,凭着本能一字一句说了出来。“我知道,我很笨拙,只会惹你发火,那是因为,我不太懂得怎么当一个称职的男朋友,你教我好不好?我会很用心地学,很用心地疼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这么快对我绝望,我不要失去你……”
叶初晴不敢置信地回过身,眸底泪光荡漾。“你——说真的?”
他缓慢的,摊平掌心贴上胸臆。“没有你,这里会痛。”
“你——大笨蛋!”她飞快奔向他,投入她最依恋的胸怀,哭得好不凄惨。
这些话……呜呜!你怎么不早讲嘛!你难道不知道……呜……我就是在等你这句话吗?“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不要哭……”他好生心疼,手忙脚乱地拭着她脸上的泪。
“你……笨木头,你不会吻我啊!”她又哭又笑地娇嗔。
“噢……好!”他愣头愣恼地应道,不敢迟疑地吻住带泪红唇,辗转吮出深浓情意,绸缪缠绵。
门后的三个大男人欣慰地抱在一起,差点也哭成一团。
呜呜,言家祖先有保佑,驴子大哥总算没蠢得太彻底,虽然过程不忍回顾,最后还要女主角来提醒,不过——结果一样就行了,差强人意,不必太计较了啦!
第八章
言家终于又恢复往日的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并且开始有美味可口的三餐可以享用,为此,三兄弟几乎要感动得痛哭流涕,把救苦救难的叶初晴奉若神明的供上桌去膜拜。
不过,偶尔也会有小凸槌,例如——
“言立冬,去煮饭,你没看时间差不多了吗?”
“可是,平时都是大哥——”言立冬本能张嘴抗议。
“大你个鬼!你大哥就天生劳碌命,活该欠你们的啊?他煮了大半辈子的饭给你们吃,你们偶尔煮一顿给他吃会死吗?”叶初晴得理不饶人,活似训儿子。
三言两语,说得言立冬一阵羞愧。“那,我去煮。可是——别期待我有大哥的水准哦。”丑话先说在前头,免得到时抱怨连天。
“你煮得出来,我就吞得下去。”反正再差也莫过于此,她就不信有人会比她更烂。
“初晴,我看我还是——”言孟春坐不住,起身想去帮忙。
“闭嘴,你给我坐好!”
然后,他手里被塞来电视遥控器。
于是,炒菜的炒菜、拖地的拖地,整理家务的也在他面前晃来晃去,言仲夏擦窗子时,还差点扯下整个窗帘。
“啊——”言孟春又要伸手帮忙,却让叶初晴的火眼金晴给瞪得缩了回去。
“坐好!”
老佛爷懿旨,没人敢违逆,他迅速端坐回椅中,有如乖宝宝,两手平放膝上,只能以无限同情的眼神,遥遥祝福被欺压的兄弟们。
言仲夏三人都知道,要真让叶初晴嫁给大哥,他们铁定没好日子过;但是,他们也知道,这名女子是大哥生命中的阳光,有她,大哥就有快乐;为此,他们甘心被欺压。
微风徐徐的午后,难得四兄弟都没出门,聚在言孟春房里啃瓜子闲嗑牙。
在叶初晴的训练下,他们已养成各人分担些许家务的习惯了。她说得没错,家务不是大哥理该担负的,身为这个家的一份子,都有责任,不能因为大哥如此任劳任怨,就理所当然的忽略。
“仲夏,你的手没事吧?”他没忘记二弟前几天洗纱窗的时候,由上头栽下来,跌得很难看。
“还好啦!”言仲夏撇唇,揉了揉手肘。
“立冬,你呢?”他料理吴郭鱼的时候,自己的血流得比那条鱼还多。
言立冬伸出中指,那不是在骂人虽然很像。
言孟春看了看他受伤的中指。“嗯,伤口有在愈合。那季秋——”
“扭到手而已。大哥,你不用替我们担心,我们都大了,你该多关心自己的事,你和叶初晴的状况还好吧?”
“嗯。”谈起心爱的女人,他不自觉浮起淡笑。
“怎么样?大哥,她身材不错吧?抱起来有没有很”幸“福?”言立冬挑眉,笑得带点邪气。
“嗯,她真的漂亮得没话说,那艳媚风情一眼看上去,还以为她很擅于玩男女游戏呢!”言仲夏附和。
“初晴就是初晴,无所谓身材好不好,漂不漂亮。”他喜欢她,和外在条件是无关的,就算她变丑了,他还是喜欢。
三兄弟不约而同地叹了日气。
这大哥真没半点审美观,拿叶初晴这娇滴滴的大美人来配他,实在有够暴殄天物的。
“我现在严重质疑,她到底是看上你哪一点了。”艳光四射的大美人,居然对他家朴实木讷的大哥情有独钟,还死心塌地呢!言立冬可没忘记,他当初想勾诱她,她还很不屑地用眼角瞄他咧!。
“也许,她看上的,就是我们严重质疑的那一点。”言大作家很有哲理地冒出一句,另外两人玩味着这句话,同时若有所悟地笑出声来。
“没错!”
天生少根筋的言孟春不解其意,一头雾水地问:“你们在说什么?”他错过了什么吗?
“我们在说,就算有女人脱光了衣服站在你面前,你还是可以神色自若,视若无睹,叶初晴就是看上你这点,不怕老公被外头的狐狸精拐走。”
被调侃了,他也不困窘,只是笑笑地说:“除了初晴,我谁都不要。如果她愿意,我打算明年西洋情人节那天,请她嫁给我。”
“啧,纯情男。”言立冬嗤哼。这种情操,他是很不屑的,要他守着一个女人,贞烈一辈子,除非他下一刻就死去,那就有可能。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言仲夏顺手接起。“喂?”
“请找我老爸。”另一头,声音清稚甜嫩。
“谁?”目光本能地定在主豆立冬身上。他们从很早就在担心了,果然!立冬给他们搞出私生子,孩子还都那么大了!
“当然是言孟春先生。”
“啊?”下巴掉了下来,见鬼地盯着他大哥。当真会咬人的狗不会叫。
“谁打来的?”言孟春不解,接过话筒。“喂,哪位?”
“老爸,是我啦!”
“洛洛?”他愣愣地。“你叫我什么?”
“你不娶我老妈吗?”另一头的洛洛,慧黠反问。
“我当然会。”
“那就是喽!这声老爸早晚要叫的嘛。”时间性的问题而已,那么计较做什么?大人真龟毛!
言孟春失笑。“好吧!女儿,什么事?”
“别说我当女儿的没义气,要老婆的话就快点过来,你的女人快被拐跑了。”
“什么意思?洛洛,你说清楚。”
“这——唉呀,一时也说不清楚,反正你快点过来就是了啦。”
“到底……喂、喂?洛洛?!”另一头已挂断电话,他愣了好半晌,放回话筒走出阳台,透过这个角度,正好看见叶初晴站在路旁与一名陌生男子在交谈,那男人他没见过,应该不是附近的居民。
他们似乎在争执什么,僵持不下,距离有点远,他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
“我出去一下。”匆匆交代了句,他快步下楼。
“够了,康书棋,你再多说一个字,我立刻扁死你!”
“是谁一声不响,在结婚前一天搞失踪?是谁害我在大喜之日找不到新娘,成了所有人的笑柄?是谁让我一年以来,南北奔波的找人?叶初晴!请你先搞清楚是谁对不起谁,再来考虑现在是谁该发火!”
“是啊,谁对不起谁?”叶初晴笑得很嘲弄。“康大少爷,请不要逼我把话说太白,否则到时难堪的是你!”
“我无愧于心,有什么怕你说的?”找老婆整整找了一年,这把怒气可不是三言两语就消得掉的。
康书棋一把扣住她手腕,厉声咄咄。“我到底哪一点让你不满意,你要这样对我?!”
叶初晴想挣脱,却只换来手腕刺疼。
要死了!木头可从来不敢对她这么粗鲁呢!
好吧,既然他不知死活,那就别怪本姑娘不留面子了。“无愧于心是吗?好,那我说——”
“初晴!”言孟春三步并成两步奔了下来,人还在喘,就迫不及待先喊了她的名。
“木头——”叶初晴一仰首,毫不迟疑地踹了他一脚逼他放手,然后直奔情郎怀抱。
“怎么跑那么急?想我哦?”柔嫩小手揉了揉他心口,娇媚依偎。
“呃……”他微微赧红了脸。对于她无时无刻、毫不矫饰的奔放热情,他还在适应中。“这位先生是?”
“噢,他啊,不重要的路人甲。”她挥挥手,像在赶惹人厌的苍蝇。
“叶初晴!”纵有再好的修养,也经不起这样的对待。“你最好解释清楚,你到底背着我搞什么?!”那股连瞎子都看得分明的亲昵氛围惹毛了康书棋,白痴都猜得出她和这男人的关系有多不寻常。
她居然给他在外头胡搞!
叶初晴挖了挖耳朵,噘着小嘴,委屈道:“木头,他好凶哦!你都没对我大声过耶,他居然凶我!”要说抱怨,其实撒娇成分居多,她伸长手腕递到他眼前。
“他刚才还抓我的手,你看你看,都红起来了。”
水嫩皓腕果然印上几道红痕。
言孟春的眸底不经意的掠过一抹心疼。“痛不痛?”
“嗯!”她的样子像要哭了。“你亲亲,就不痛。”
痛的明明是手腕,为什么要他亲嘴?
言孟春掠过仰着脸等待的她,尴尬地瞥了眼前头的第三者。
他承认他学习能力相当差,虽然亲热时老被弟弟们逮到,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没学会脸不红气不喘地在第三个人面前表演。
这位先生——好像快抓狂了,眸底喷出的火焰溶浆,活似化身酷斯拉……
为什么?他不解地蹙了下眉。
“叶、初、晴!你够了没有?你存心要呕我吗?”康书棋忍无可忍,一把揪过她。“跟我回去,我们把话说清楚。、
“我跟你已经没什么话好说了,你放手、放手啦!、她又叫又跳,死命挣扎。
“你想怎样大可直说,不必用这种方式报复我!”他死扣住不放,怒焰狂窜。
“谁报复你了!我才不认识你。木头,救我,这个人是疯子。”挣不开,她索性鸡猫子乱叫的胡嚷一通。“救命啊,土匪啊,抢劫啊,绑架啊,劫财劫色啊……”
“你——”康书棋彻底火大。“叶初晴,你不要——”
半空拦来的大掌,挡下他粗鲁的举动。“先生,请放开她。”言孟春不敢强拉,怕扯伤初晴。
“这是我们的事,你少管。”
“不管你和初晴是什么关系,伤害女人就是不对。”言孟春扣住他的手腕,坚持不让。
哇,好崇拜!没想到她的木头也有这么强硬的一面,好酷!
康书棋本想再说什么,看了看她,终究还是松了手。“我们的事,早晚要有所解决,你心里清楚。”
叶初晴当作没听到,反身圈牢言孟春的腰,孩子似地将娇躯揉进他怀中,爱娇地道:“还是我的木头最好了。”
认清她执意呕他,康书棋也不再笨到留下来让她呕出内伤。
“那位先生好像很生气。”言孟春瞟了眼走远的身影,轻道。
“管他哩!”
“他说你们什么事要解决?”他犹豫了下,问出口。
“他……唉呀,那人是神经病,不要理他就好了。”她拉了言孟舂进屋,三言两语打发掉。
言孟春任她拉着,低敛的眼,掩去那抹不知名的思绪。
他是有些迟钝,但并不笨,他看得出她与那名男子之间的关系不寻常。
到底,初晴极力隐瞒,不愿让他知道的,是什么事?
这道疑问,困扰了他三天,说不上来为什么,平日心思简单的他,就是莫名的在意这件事。
直到第四天,那名困扰了他的男子找上了他。
正欲和三弟出门买菜被堵到,他无奈笑了笑,一脸抱歉地将菜篮交给言季秋。
“麻烦你了。我想——他应该有事要跟我谈。”
“大哥?”感觉出对方来意不善,言季秋不敢随意走人。
“去吧,没关系的。”大家都觉得他温吞好欺,事实上,他要没点本事,哪有能耐将三个弟弟带到这么大?
既然大哥都这么说了,言季秋也只好从命。
“初晴要吃胡椒虾。”目送他离开时,还不忘交代一句,然后才回头招呼客人。“要不要进来坐一下?”
康书棋无言点了下头。
言孟舂倒来茶水,他没喝,只是看着杯内冒出的热气。“她应该有告诉你,我是谁吧?”
“她没说。”言孟春答得很保留,毕竟——“那人是神经病”不是什么光荣赞美词。
“她没说,你就不问?”这人没神经吗?看不出他和叶初晴之间非比寻常引言孟春淡淡地道:“她不想说,我就不问。”
康书棋不可思议地瞪住他。“就算我是她的丈夫?!”
执杯的手颤动了下:心脏一阵强烈重击,脑子又空又麻,茫然一片。“丈……夫?!”
虚软而严重颤抖的手几乎握不稳杯子,他力持平稳地放上桌面,深吸了口气,而后直视他,坚定地摇头。“不可能!初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