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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
糟了,副总两只眼睛已愤愤地瞅向她了。
大事不妙,王秘书赶紧闭上嘴,等着她口沫横飞的斥责。
果然,庄依旬蓦然起身,走到她面前。
“我到行销部去一下。”
“嘎!”就这样子逃过一劫?实在不相信她有那么好狗运,王秘书窃喜之际,就见庄依旬忽地停下脚步,郑重交代着,“报表内容不得泄漏,否则你小心。”
王秘书沉重地喘过一口气,“我没有啊,我发誓我根本就没有看到……”
庄依旬的脚步已远,她指天咒地的表白只能说给自己听。
时间是上午十一点五分,算准了行销部礼拜一的例行会议已经结束,庄依旬快步来到林经理办公室外十公尺处,身子一拐,进了贺棣桓的地盘。
“吼”她把夹在卷宗里的报表往他桌上一搁,自顾自地拉张椅子坐在他面前。“我特地来道贺,顺便道歉的。”
贺棣桓皱了下他两道浓密横扫如剑的眉毛,低头见卷宗上写着薪资报表,立刻明白她的道贺所为何来,不觉展颜一笑。
“如果你觉得这个计算方法不划算,我们可以重新商议。”
“笑话,当我是什么人?”就算她是女流之辈,也懂得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呀。“一百二十万,我给得心悦诚服,不,应该说是欣喜若狂。倘使公司里多几个像你这样的超级业务员,再过不到三、五年,建达就可以济于百大企业之林了。”
“真心话?”怎么听起来酸溜溜的。
“当然,”她音量瞬间提高三个分贝,酸度则达到brH3以下。“你为公司赢进大把钞票,我高兴都来不及了,怎么会觉得你功高震主,让我妒火中烧。”
等等,她刚刚说什么来着?
“嗅?”贺探桓浓眉往上挑了桃,笑意更深,故意装出恍然大悟的讨厌相。“原来如此,晤,妒火中烧,很棒的赞美词,还有没有?”
“这样已经够严重了,你还想怎样?”她这心直口快、藏不住秘密的毛病一定要尽快改掉,否则将来铁定被他吃得死死的。
“很抱歉,没想到我的努力会造成你的困扰。”如果庄依旬够细心,就能了解他之所以不眠不休,有一大半的原因是为了她。
转换跑道到建达企业来,并不在他的生涯规划内。纵然当一名雄辩滔滔的律师也并非他最初的心愿,但成为一名收人优握的法务人员,已经是拥有寒碜家世的他所能希冀的平凡梦想。
他相信依自己的能力很快就能达到那个目标,很快就能让母亲无忧无虑地颐养天年,接着娶妻生子,一切全在他的掌控之中,直到和她狭路相逢之后,原本的规划突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庄依旬一定无法逆料,她竟是鞭策他更积极奋发的主要力量。
“别误会,我承认我的确有一点点吃味。”一点点的正解是;排山倒海。“不过,那还不是最让我头疼的。由于你创下惊人的业绩,因此我老爸他、他决定要提前到府上提亲。”
贺棣桓霎时没会意过来,“请把话说清楚。”
“哎呀,就是我爸爸要去跟你妈妈说、说……关于我们两个人的……呃,婚事。”很惨,对吧?
他怔楞数秒钟,忽然纵声长笑。
“你就为了这个,‘顺便’来跟我道歉?”‘若非上班时间不直调清,他真想捧着她苦恼但可爱的小脸亲吻个够。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庄依旬愤愤地搬着嘴,打算以退为进,试探他的意愿究竟如何。“你我心里都有数,我们根本还没进展到结婚的阶段,所以,我希望你能先知会令堂一声,请她千万别跟着我爸爸瞎起哄,毕竟要结婚的是我们两个。”
贺棣桓很快的接口,“好的,我一定交代我妈妈,死都不能答应这门亲事。”
“也不用那么坚决啦,”这人是存心捉弄她吗?也不想想都已经夺了人家的初吻了,居然那么没责任感。“我只是觉得我们需要多一点时间认识彼此。”
“我完全同意。”
这个回答又叫她满心不悦了,“没有丝毫惋惜?”想娶本姑娘的人可是一大堆呢。
“为什么要惋惜?”
他的明知故问,简直要把她给气个半死。
“算了,当我没说。”私人话题到此结束。庄依旬板起面孔,把桌上的报表要了回去,“气象局报导说,再过几天有个台风要来、你和林经理到六张犁工厂去一趟,看看该做些什么样的防台准备。”
“是。”贺棣桓已经很习惯,她每回只要不高兴,就摆出老板的架式,要他唯命是从。
孔老夫子说的对,女人和小人一样麻烦,还是不惹为妙。
第二天早上,庄建达打电话到贺家,向贺妮黛表明欲前往拜访之意。
贺妮黛虽然觉得相当意外,但还是客气的欢迎他们夫妻俩。
“请坐,不要拘束。”她沏了一壶茶,又转身进厨房端水果。
庄建达和叶亚宣见她脚步蹒跚,猜想她的身子骨大不是很硬朗。这么年轻的女士,怎么会这样呢?
“贺太太,你不要忙了。”叶亚营赶紧过去帮忙。
“不忙不忙,”口里虽这么说,她还是把手中的水果盘递给了叶亚萱,缓慢的把身子挨进沙发旁的摇椅,她幽幽的接续道:“其实,棣桓是跟着我的姓,他父亲很久以前就过世了。”
“是这样啊。”庄建达满是佩服地说:“你一个人能把棣桓教养得这么好,真是不简单。”
“哪里,您太夸奖了。”贺妮贷了下,眼睛若有所思地轻轻扫过庄氏夫妻,“两位今天特地前来,是否核桓他出了什么差错,还是……”
“正好相反。”一提到那个未来的半子,庄建达睑上的笑容比春风还要得意。“棣桓的工作表现好得不能再好,我们今天之所以厚着脸皮到岛上来,是为他和小女的婚事。”
“能不能把话说清楚?”她一脸的愕然。
“棣桓他都没跟你提过吗?”他不自在地清了下喉咙。“他跟小女已经相恋了一段时间,我是想在他九月入伍前,先帮他们把婚事给定下来。”
贺妮黛更震惊了。“真抱歉,我对此事一无所悉。但,就算真如你所说,要棣桓现在就结婚也似乎太早了,他到这个月十八号才满二十三岁哩。”
“八月十八?”叶正直忍不住低呼,“那不是跟咱们旬旬同月同日,还同年生!”
“是吗?那可真巧。”贺妮质也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棣桓本来应该晚两个星期出生的,因为我身子不大好,害得他体重不足,就算医生排命的帮我安胎也没办法,才会提前来报到。”
“我们旬旬也是个磨娘精,早过了预产期,她就是不肯出来。”庄建达把女儿出生的那一天称之为,庄氏家门的大灾难,如今说来形同笑话,但当时可真是惊险万分呐。
这趟说亲之行,尽管没能达成目的,但双方相谈甚欢,仍是一大收获。
“时间过得真快,”叶亚宣感叹地笑了笑,“一晃眼二十几年都过去了,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家叫‘崇佑’的妇产科医院呢。”
“不会吧,你也是在那儿生产的?”
天底下巧合的事情很多,但巧成这样的大概没有几桩。
三个人这下有了更多话题,直聊到斜阳向,贺妮黛热情邀他们留下来晚餐。
“反正棣桓也不回来吃,他这阵子天天加班。”当着老板的面,这么说好像不太好,她忙解释,“我可不是跟你抱怨,年轻人是该努力点。”
“了解了解,”庄建达道:“依旬也很少回家吃饭,不如由我来煮一丰盛的晚餐,你说如何?”
“那怎么好意思。”
“没问题,他手艺好得很又爱现。”叶亚宣朝她眨眨眼,示意她落个轻松又何妨。
第八章
夜很深了,犹坐在办公桌前,振笔疾书赶着修改一份企划书内容的庄依旬,打了一通电话给司机小陈,要他先回去,待会儿她自己再叫计程车。
她老爸告诉她,优秀的经营者要更能体恤员工的辛劳,所谓带兵要能带心,她正朝这方面加紧努力,以免贺棣桓给比下去。
唉,一想起那个人,她就头昏脑胀,思绪不能集中。
铃铃铃……内线电话?这么晚了还有谁留在公司里?“喂?”
“一起去吃宵夜如何?”是贺棣桓!
这算是心有灵犀吗?
哼。庄依句心想,才不要跟他出去咧,可一开口是——
“好啊,你要来接我吗?”瞧,她说了什么?多么没有骨气的女人。
一分钟后,贺棣桓已经出现在门口。
“再等我一下下,这份文件就快处理完。”至少也要他等个十五分钟,否则怎能显出她的尊贵。
嗯,好香!这是……
“7-11宅急便、川、浙凉面,你要哪一种?”
“我两种都想试试。”就请一盘凉面哦,有够小气的。人家都嘛请她到五星级饭店,或是私人俱乐部吃一碗二百五十块的牛肉面。
“没问题。”贺律桓快速打开其中一盘包装袋,庄依旬以为是帮她开的,怎知这老兄张开嘴巴,就大口大口吃得津津有味。
风卷残云之后,他再将剩下的半盘递给她。
“有点辣哦。”接着他打开第二盘,见她手中的筷子动都没动一下,不解地问:“你不吃吗?”
“你吃过了才给我。”没诚意。
“呃……"
“里面有你的口水。”她可是很挑食的耶。
“你都让我亲过了,还那么计较。”说着,居然把脸凑了上来,在她颊边又偷了一记香吻。
“嘿,你别胡来。”这家伙,白天就一副道貌岸然样,到了晚上马上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莫非是狼人?
“好饿。”浅尝即止难以满足他深如壑的欲求,索性将手上的凉面搁到一旁,专心地一次个够。
庄依旬深深地吸过一口气,旋即陷入意乱情迷之中。
她真是没出息,那么容易就他给降服了,不过就是个男人嘛,不过就是一个比较……呢,令人心施撼动的拥吻,怎么她就硬是没有拒绝的能力?
不知何时,他将她的衣扣解开,让她雪色柔嫩的胸脯和他的胸膛程以对,彼此交流着体温和心跳。
“停止了好吗?”她痛苦的哀求着。
“为什么,你不喜欢?”他强壮的手臂撑扶着她的腰和臀。令她不得不紧贴着他。
“喜欢,但,我怕我要把持不住了。”万一她在这儿失身给他,而他根本还不愿意和她天长地久,那可惨死了,她会非常非常愧对庄家的列祖列宗的。“除非,你有娶我的打算。”
这句话像青天霹雳一样,让贺棣桓倏然停下忙碌的双手,怔怔地盯着她。
“只要我有娶你的打算,就可以,要你?”
“呢,基本上是这样没有错,不过……”突然警觉他的手自迷你裙的下摆攀爬而上,庄依旬浑身如触电一般僵直住。
“把衣服脱掉。”他将唇贴附在她的耳边,用低沉的嗓音对她下达命令
“不,我还没准备好。”她慌忙地夹紧两腿,不让他再越雷地一步。
“你确定?”他的呼吸变得十分短促,灼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耳颈之间,企图蛊惑她。
“嗜。”庄依旬无力地点点头,下一秒钟,他双臂紧实地一搂,仿佛在做艰苦的挣扎。
“等你准备好,记得通知我一声。”他自嘲地牵起嘴角,右手食指仍贪恋地摩拿着她的唇。
“假使你实在无意娶我,就请到此为止。”她玩不起也不想玩Z世代男女前卫的两性游戏,她不但要曾经拥有,还要天长地久。
“我娶你,三年后。”他一本正经的说,额际一颗汗水滑落脸庞,她伸手将它接在掌心,放至口中舔了下。好咸。
“理由呢?”一千多个日子,很难熬的。
贺徐恒一笑。“我没把握能在三年内升上总经理的位置。”
“你想取我而代之?”而且只花三年的时间,太瞧不起人了吧。
“能取代你的人不在少数,我必须在强敌环词中脱颖而出,才能报答你父亲的知遇之恩。”他语意坚定,神色刚毅,古代的荆何要去刺秦王时,怕都没有他这般的豪气万千。
这段话让应依旬几乎要翻脸:“既然我这么没用、这么笨,你干么要喜欢我?”她气愤地推开他,把衣服好穿好扎好。
“我心仪你,是因为你聪颖慧黠,率真坦诚,不懂得尔虞我诈,完全没有沾染商场上唯利是图的习性。”
“算你会说话。”她的脾气来得快去得急,听着贺棣桓几句肺腑之言,马上雨过天青,笑逐颜开。“我的确讨厌死了这个工作,你来解救我吧。”
他欣然应允。“但得给我一点时间。”
“要是我熬不过三年就疯掉了呢?”她苦恼地把头枕在他肩上。
“有我帮着你呀,况且你手底下高手如云,”
“我指的不是那个,我是指……”她咬唇,报然道:“即使天天碰得到面,我还是忍不住要想你,明白吗?我陷得比你快比你深,简直就像病入膏盲。”
“由衷之言?”他狂喜地捧起她的脸,亲吻再度如繁而急落。
“天地可鉴。”她纤细的双手环住他的颈子。很放心地把自己摆进他的怀里。
窗外忽地一声轰隆巨响,紧接着暴雨狂泄而下。
两人同时一愕,“台风真的来了,希望这场大雨不会又造成水灾。”
“我先送你回去。”贺像桓见大雨来势汹汹,登时隐去原本轻松调笑的脸色。
“不,我自己回去就好,省得你来来回回跑,忙了一整天,你也够累了。”她是有些儿骄纵,但并不娇弱。当然啦,如果他坚持非送她不可,她还是会从善如流,给他一个献殷勤的机会。但谁知这老兄居然连假仙一下也不肯——
“也好,我来帮你叫计程车。”
唉!这么“体贴”的男朋友,可真不多见。
台风所带来的豪雨连下了数个小时,仍然没有减缓的趋势。
庄依旬忧心忡忡的打了几通电话,确定工厂里一切无恙,才安心上床睡觉。
到了凌晨三点左右,连着几声的雷呜,将她从睡梦中硬生生唤醒,床头柜上的电话也在这时响起,可,只响了两声就断线了。
工厂出事了!她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骇然惊坐而起。
慌忙跳下床,换穿上外出服,她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下楼,客厅里竟灯火通明。
“妈,你怎么不睡,坐在这儿?”
“刚送你爸爸出门,杨厂长打电话来,说工厂附近淹水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叫醒我?”车钥匙呢?不是一直摆在这个小几案上的?!她一阵粗手粗脚的翻找,总算找到了。
“你操个什么心?睡觉去!”她女儿可是金技王叶呐,就算天塌下来,也会有人帮忙顶着。
“我是公司的执行副总,现在工厂就要水淹光了,你还叫我去睡觉?”什么妈妈嘛,都是被她给惯坏的,贺棣桓才会动不动就讥笑她是温室里的花,一踩就扁。
“可是你去又有什么用呢?叶亚宣夺下女儿手中的雨伞,说什么也不让她冒着风雨到六张犁去。”万一受了风寒,身子骨怎么吃得消。“
‘肥雨伞给我。“
“不给。”叶亚茗得意地弯起两边嘴角,以为这样女儿就没辙了。
“不给拉倒。”庄依旬覆地打开大门,一阵强风时灌进屋内,冷得她母女俩不自觉地浑身颤抖。“我走了,不要跟来。”
“喂,依旬、依旬。”她居然就这样走进大雨里,“依旬,你给我回来!”
回应她的唯有一阵急似一阵的狂风暴雨,至于庄依旬则已开着她的跑车,飞速没人前方黑暗的巷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