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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他的复杂心情让她泪水泛滥,再见他的悸动让她恨极了自己。
她性情清冷,向来很少掉泪,二十几年来,掉泪的次数寥寥可数,可是这一掉泪就如江水汹涌,一发不可收拾,她足足哭了有三十分钟之久。
没想到她一出来,居然听见他已经离开的消息。
他不想见她对吧?
不相见也好,反正她快要到维也纳去进修珠宝设计的课程了,到时她会很忙、很忙,搞不好这两年都不会回来,也不会有空想他。
真的,不相见也好……
维也纳。
一场温馨的婚礼在古朴的小教堂举行,黑发的东方新郎穿着笔挺礼服等待新娘的到来。
“飞鹞小姐,谢谢你陪我来参加婚礼。”颜启原看着身边美丽的女伴。“今天的新娘是我远住在台湾的表妹,所以我非到不可。”
颜启原是一名久居维也纳的精表代理商,三十出头、事业有成的他对飞鹞非常有好感,两人在一场水晶钻饰的发表会结识后,他就经常借故约会飞鹞。
“不必客气,反正今天是假日,我也想出来走走。”她淡淡一笑,抬眼看向远方绿茵处,在大理石拱门那里,有几个人簇拥着新娘走过来了。
她来到维也纳快四个月了,爱上了这里浓浓醇醇的咖啡香和著名的薄热馅饼,假日有空的时候,就到市区到处观光,看遍了各大教堂的拼花马赛克,也从中得到许多设计上的灵感。
她的珠宝研习课程进行得很顺利,这个美丽又诗情画意的城市颇适合她居住,在这里怡情养性,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我表妹来了。”颜启原笑容满面的迎向新娘子。
“若荷,你今天真是漂亮极了。”
飞鹞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彭若荷是今天的新娘子?
她不是和李迫重新在一起了吗?为什么突然跑来维也纳结婚?那个英俊的新郎也不是当初与她订婚的那一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顾飞鹞小姐,幸会了。”彭若荷对飞鹞点点头,柔美的眼眸里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曾经因为想挽回李迫,所以她请征信社调查过顾飞鹞,可是后来她发现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李迫不可能回到她的身边,她才终于死心。
“能够拥有阿迫的爱,你很幸运。”彭若荷笑了笑,她已经决定忘记过往,让自己重新开始。
她现在的丈夫,是她大学时代音乐系的学长,他一直喜欢着她,就在她最失意的时候,学长向她表白了。
她接受了他的感情,两个人决定在音乐之都维也纳结婚,婚后并在此定居,共同在这里延续他们对音乐的热情。
她的学长是个音乐人,对从商一窍不通,现在彭氏科技已经交给她叔父的大儿子管理了。
对于“继承”这件事,她父亲也看开了,不再强求。因为归根究底,还是女儿的幸福重要,他终于想通了这一点。
“我不懂你的意思。”飞鹞看着她,心突然狠狠抽动了一下。
“他对你真的很忠贞。”彭若荷自我解嘲的笑了笑。“我曾约他到饭店,想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傻得吃了迷幻药又灌了酒,一心认为他会被我感动,可是他没有,他一直照顾我到天亮,让我知道他爱的人是你后,他走了,我没有再见过他,当然,也是因为他不想见到我。”
飞鹞听着,忽然觉得天地都在旋转。
她误会他了!他留在银石饭店里的那一夜,原来只是照顾彭若荷。
“你怎么了,飞鹞小姐?”颜启原过去招呼亲友踅回来,忽然发现他的娇客脸色不对劲。
飞鹞咬着下唇,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忽然之间,她不理会颜启原,也不理会旁人的眼光,拔腿狂奔。
她要收拾行李回台湾,她要立刻回台湾!
高雄的天气是永恒的炎热,汗水就像衣物的附属晶,黏答答的让人穿起衣服来感觉不舒服。
欧阳荣雅烦恼的蹙着眉心,看着面前莫名其妙抛锚的车子一筹莫展,偏偏这里人烟稀少,除了几棵高大的椰子树之外,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掀开引擎盖,拉松领带、脱掉西装外套,阵仗虽大,然而他修了半天,车子却还是不停冒着白烟,根本就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糟了!中午他有一场餐会,对方是马来西亚的珠宝大王,这是京盛第一次和马来西亚的客户合作,千万不能迟到啊。
“先生,需要帮忙吗?”
一部白色三菱汽车停了下来,一名戴着墨镜、乱发飞扬的男子对着他问。
“需要!非常需要!”欧阳荣雅如见救星。“它一直冒烟,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
男子下了车,两个人一打照面之后,他不看车,却打量了欧阳荣雅长达数分钟之久。
然后他缓缓摘下墨镜,一双锐利的眸子恨恨的瞪着欧阳荣雅。
“你是顾飞鹞的男朋友?”李迫开了口,他的口气很差,并且暗暗决定就算这家伙的车子冒出火来,他都不修。
“你认识飞鹃?”欧阳荣雅很惊喜。
“非常认识。”李迫咬牙切齿地说。
若不是为了忘记她,他就不必自我放逐来到这个热死人的地方,她不会知道他有多么痛苦,拥有新恋情的她,沉醉在爱的喜悦里,怕不早已将他李某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欧阳荣雅疑惑的盯着李迫。“你是——”
他那不友善的语气很奇怪,这使得他想到一件事。
飞鹞到达维也纳的一个星期后,写了一封“诀别信”给他。
她简单的告诉他,因为她心里还有一个忘不掉的人,所以无法认真和他交往,请他还是把她当作工作伙伴,这样她会比较自在。
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既然她无心,他也就不再强求了,做不成情人还可以做朋友,他是很豁达的。
但他一直很好奇,飞鹞信上那个“忘不掉的人”是谁?
关于她的生活,他一直很了解,只有她莫名其妙跑到一间修车厂去当会计的那两个月他不了解,所以他直觉的联想就是和车厂有关。
“我是她以前的同事。”李迫没好气的说,他讨厌这样向情敌介绍自己。
欧阳荣雅微微一笑,他大概可以确定了。“那么,我是她现在的同事,不是她的男朋友。”
“妈的!你不要睁眼说瞎话,都吻过她了还说不是她男朋友!”他恼怒的揪起欧阳荣雅的领带,瞠目瞪着他。“说!你是不是想玩弄她的感情?是不是想对她始乱终弃,你说!”
“你先放开我,别激动,听我说。”欧阳荣雅又好气又好笑,扯回自己的领带,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样揪住。
李迫恶狠狠的瞪着他。“如果你敢玩弄飞鹞的感,我不会放过你!”
欧阳荣雅勾起一抹笑容,不疾不徐地说:“我觉得玩弄她感情的人,好像是你。”
李迫挑起浓眉。“你说什么?”
欧阳荣雅从容不迫地道:“不管你看见什么,我可以发誓我没有吻过她,因为她的表情太受罪了。所以我无法吻她。”
“你真的没有吻她?”他怀疑地问。
奇怪?他沉郁已久的五脏六腑怎么突然通体舒畅起来,心头那块沉甸甸的石头好像也不见了。
“没有。”欧阳荣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飞鹞说她有一个忘不掉的人,我想那个人,就是你吧!”
李迫愣住了,像被魔杖点过,心头震撼,忽然不会动。
飞鹞照着婉婉给她的地址,找到了本事汽车修保护厂在高雄的分厂。
她拭拭额间的汗,这个地方还真难找,一整条大马路有住家,但是没有门牌,除了一排排的大椰子树,连个可以问路的人都没有。
更不幸的是,车才四个月没有开,她的车居然连冷气都不凉了,害她一路从台中就开始热,开到高雄简直快中暑。
但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让她给找到了!
她随便把车一停,人就跳下了车。
“咦!小仙女?你不是小仙女吗?”
车厂有人走出来,他叫阿光,是以前北部车厂的技师,飞鹞和他还满熟的。
“阿光!”飞鹞笑了笑,好热,她又拿出面纸开始拭汗。“李迫呢?”
阿光忠厚老实地说:“主任啊,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昨天突然飞到一个叫什么那的地方去了。”
“什么那?”飞鹛一头雾水,是娜鲁湾吗?台湾好像有饭店叫娜鲁湾。
“维他露……不对不对……维他纳?”阿光搔搔头皮,有点歉然的说:“好像也不对哦。”
飞鹞心头突然一跳。
“是不是维也纳?”她小心翼翼地问。
“对!就是维也纳。”阿光高兴的问:“小仙女,你怎么知道!你真的好聪明!读书人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飞鹞却无法像阿光那么高兴。
事实上,她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老天!她好不容易飞回来找他,他跑去维也纳做什么?
维也纳。
李迫走在如艺术殿堂般的街道上,这是他第一次出国,虽然第一次出国就来这么一个有气质又惟美浪漫的地方,可是他却无心欣赏音乐城的美。
看着手中欧阳荣雅给他的地址,他确定就是面前这栋美丽的公寓没错。
他叩了门,一名华裔中年妇女出来应门。
“你找谁?”妇人亲切的对他微笑。
“我找顾飞鹞。”希望他没弄错地方才好。
妇人遗憾的微笑。“真是不巧,年轻人,你晚来了一步,顾小姐她退了房,昨天回台湾去了。”
“回台湾?”
数道黑线降在帅气的面孔上,男主角久久说不出话来。
妈的!他又被命运耍了。
中正机场。
飞鹞静静地坐在咖啡厅里,这是婉婉指定她乖乖坐着,不准再随便乱跑的地方。
幸好有婉婉做他们的联络人,要不然她跟李迫大概再隔一百年也见不到面。
她看了看表,飞机快降落了吧?
她又叫了一杯冰咖啡,一口气喝完后,想到出关口去等他,这样她就可以快点见到他了。
“坐下!”
忽然一只手重重的压住她的肩头,将她压回座椅里。
熟悉的男子气息拂近,她可以感觉到他的风尘仆仆。
然后,一个她魂牵梦萦的声音在她头顶上方响起。
李迫恶声恶气的警告她,“顾飞鹞,有生之年,你最好都不要再离开我的视线!”
*欲知顾飞鹰如何爱到最高点,献情网住钟希希的心,请看简璎《情定飞鹰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