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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绮梦-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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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不到就放过她。”他想了很久,十年前裴月因他而死就已经错了一次,同样的错误犯过一次还能用“意外”这两个字交代过去,再犯一次就真的叫笨了,他不要、也不愿李绮梦和裴月有一样的下场。
  “你这样不是教我难做人吗?”可恶!冷快为了一个女人居然连命都不要。他实在是搞不懂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冷快静默了下来。他不是不知道巽凯的难处,不杀她对巽凯的领导地位来说是个挑衅,对沙穆更是交代不过去,沙穆不能白死;然而,李绮梦同样也杀不得。
  “我不准你动她。”
  “不可能。”
  “那么——”冷快收回巽凯手上的枪。“我会保护她。”言下之意是自己将与他对垒。
  “值得吗?就为了她?”巽凯忍不住问,对这些前辈而言,他的年纪算是最轻的,常常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所以不明白冷快之所以坚持的理由是什么。
  因为前一阵子冷快才要他插手处理李绮梦的事情,现在却要他放过她?前后态度末免差太多了吧!
  “那是我的事。”他自认没必要和巽凯说明一切,吐出口的便是一句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话。
  巽凯还想多说什么,但一通电话抢走他的发言权。
  巽凯接起电话应声,之后将话筒递给冷快。“青云找你。”
  冷快接过,电话的那一头只传来两个字:“逃了。”
  冷快立刻丢下话筒,火速赶往医院。
  搞什么鬼?巽凯丈二金刚换不着头脑,最近发生太多事让他头痛,想一想,他忍不住皱皱眉,决定先到后头备用的休息室去躺躺。
  谁知道才刚躺上床,外头又传来一阵尖叫,声音由远而近,愈叫愈大声,最后一声还是跟在他身边好几年的小高所发出来的。才一会儿,主事厅的门板被敲得如雷响似的。
  “见鬼的!”咒了声,巽凯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休息室。“这个死小高。没事跟个女人一样尖叫干什么!”他一边走一进嘴里还念念有词。
  打开主事厅大门,小高迎面撞上他的胸口,嘴里乱七八糟念一些有的没有的,一只手指头指着他前方。巽凯不耐烦地往前方瞟去——一
  沙穆!?妈的!原来他没死!
  “绮梦!你回来了……”
  “不用再叫我的假名了,Ron。”她的声音隐隐透着疲倦。“事情结束了。”
  “怎么了?”Ron坐到她身边,一双手将她搂进怀里。“我的好裴夜,你看起来很糟。”
  “岂止是糟。”李绮梦——不,是裴夜,顺势倚上他的胸口。低低叹口气。“我找到裴月了。”
  “是吗?她人在哪里?”太好了!失踪这么久,总算是套上一句中国谚语——皇天不负苦心人!“你怎么没把她带回来?”
  裴夜抬头看向一脸欣喜的Ron,木然的表情和他比起来,更显出她的哀凄,让他看得一头露水。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她死了。”裴夜静静地吐出话。“早在十年前,裴月就死了。”再一次提起这事,不知怎么的,她居然有勇气平静地说出来,而且没有掉泪。
  ROn不发一语,原来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冷却,恍如冻结的寒霜,他松开手站起身朝大门走去。
  “你要去哪里?”
  “凯萨琳·雷特纳。”他只肯吐出这个名字,但冷凝的表情说明了一切。
  “我也去。”裴夜站起身,向他伸出手。“把它还我。”
  Ron吓了一跳。“你不是说过不再动手了吗?”
  “凯萨琳的命是我的,早在十七年前她就欠我的。”要不是凯萨琳为了报复她生母,故意抱走裴月逃到台湾,裴月也不会死!“杀她的人只能是我。”她冷凝的双眸寒度不下于他,Ron可以说是被慑服了,心甘情愿地把西装暗袋中的枪交给她。
  “我只能当个旁观者了。”他轻叹口气,这回来台湾他什么事都没做,真不知道来干嘛的。
  “不。”裴夜扬起唇角,冷冷地笑着:“我要你挑尽李明的所有势力——这也是我来台湾的目的之一。
  “目的之一?”R0n只觉得自已愈来愈迷糊了。“我不懂。”
  “等事情结束之后——”裴夜朝他柔柔地笑了笑。“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嗯。”弯下身,他亲亲她的脸颊。“我会等你的说明。”
  裴月的死对他们两个的打击都很大,尽管他们和她从未见过面,但因为知道裴夜和她是孪生姐妹,所以他呼以算是透过裴夜去爱这个裴月的,现在她死了,十七年来对她的遥想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对他而言,裴月和裴夜是同一个人,裴月的死就如同裴夜的死,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只是现在该做的事还很多,他耐性再不够,也知道目前是听她说明的好时机,这件事可以等他们回美国之后再做也还来得及。
  “现在———”检查了弹区并重新装上,冷漠的表情再度回到她脸上。“该让一切结束了。”裴夜冷然的双目不知何时竟已染上两抹血红。
  那是——嗜杀之色。
  滕青云分别通知了冷快和亚治,这对向来少话的他来说。是破天荒的大事,不过对眼前这两个气急败坏的男人来说,滕青云的“大事”显然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
  “叫么时候发现她人不见的?”亚治从外表看起来还算冷静,事实上他是不得不冷静,因为另一个人已经有了掏出枪。将这个把人看扁的驻院医生给毙了的打算。
  “刚才。”面对两股压力,其中一个甚至还是有可能会让他致命的压力,滕青云还是镇定得教人佩服,好像这事完全与他无关。
  “你知不知道她可能去哪里?”亚治这句话问的是到目前为止还安稳坐在椅子上的冷快。冷快别过脸,一副“我欲宁静客别扰”的模样,但骨子里不断压抑的急躁和焦虑却老实不客气地表现在紧握的右手。
  她的体力还没恢复完全,能跑得了多远———一这才是他所担心的。这里也算是黑街的地头,他担心她还没跑到安全地带就被人发现,就算她冲出去了,他还是忧心她的身体;总而言之一句话——他放心不下她。
  她可能去哪里?冷快想了想,才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是少之又少,唯一知道的也不过就是李明的大本营而已。
  想到此,他立刻起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阻止他的竟然是刚刚在一旁紧张兮兮的亚治。
  冷快低头看了眼抓住自己的手,再抬头看向拉住他的人,眼神像在询问亚治为什么抓住他。
  “青云,办公室暂时借我。”
  滕青云耸耸肩,起身离开办公室,顺道替他们关上门。
  “放开我。”
  “可以,但是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亚治的表情告诉冷快,这个问题很重要。
  冷诀无语,静静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你是基于什么理由要去找她,我建议你最好想清楚。”这个问题和找到李绮梦同等重要。“否则放她走对她来说是唯一生路,你应该比我清楚才是。”
  冷快闻言,不由得浑身一震。“什么意思?”
  反问这句话,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的错愕而已,这一点亚治怎么会不清楚。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冷快。”
  冷快别过脸,不愿正面对上他,亚治太了解他的脾气,这对他来说是一项令人放心却又讨厌的事。放心的是有个人懂他所做的事是为了什么;讨厌的是他太了解自己,反倒会处处提醒一些他不愿意面对的事。
  亚治当然知道冷快想逃避的是什么,但有时候有些话不能不说,尤其是对冷快;他的个性太过极端,可以是至善也可以是极恶,完全介于黑与白之间,行事作风又比一般人偏激,如果不适时提醒他,只怕他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如果是为了裴月,我认为不去找她对她比较好;如果是为了她,我希望你能将裴月忘记,重新开始。”这一点是绝对重要的,他相信冷快很明白才是。
  “你能忘记她吗?”冷快反问。
  过去的回忆对他而言,是心里最深、最重的一块烙印,当时烙下的痛至今还记忆犹新,能说忘就忘、说割舍就割舍吗?
  亚治苦笑了笑,“不能。”他倒也答得干脆。
  “那就不要指望我做到。”甩开他的手,冷快现在心里只挂着要去找李绮梦这件事,不想在这里听他说教。
  亚治再次使力拉住他,口气强硬地道:“你必须做到!”
  冷快看着他,眼神像在问他为什么。
  “记得吗?我爱裴月,但她爱的是你。”何必呢?亚治自嘲地想着。明明白自已比任何人都不想提起这事的,可偏偏为了这小子,他得一次又一次地提起,唉!
  “我能记得她,是因为我并没有再爱人的打算,记得她对我来说是唯一的慰藉,但是你不行,因为你对李绮梦动了感情一这一点你不能否认吧?”
  冷快哑然,亚治了解他的程度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只手爬梳了下头发,亚治耸耸肩,再度开口:
  “我建议你仔细想想自己对她为什么会动了十年来从未动过的感情?是因为她是裴月的亲人?还是她拥有和裴月一模一样的脸,你只是想找一个裴月的替代品?还是因为她就是她?”他觉得自己快变成恋爱讲座的讲师了。
  “我不能让她和裴月有同样的下场。”他只能说出这句话,其他的……他抿紧唇,不打算多说。
  亚治暗暗花心底偷笑。近来冷快常提起裴月,这是个好现象,他一直担心冷快把自己封闭在十年前的记忆里不可自拔,现在他开始提起,这表示他已经慢慢走出来了,而他自然乐见其成。
  不过冷快如果一直拿裴月当挡箭牌,拒绝再一次爱人,那他可不容许,相信裴月也不会同意的。
  我一直希望自己能让冷快感到幸福——这句是裴月生前常常挂在嘴边、没事就在他面前不断不断重复的话,他听着,只能酸涩地羡慕冷快;如今裴月走了,他认为被她视为大哥的自己,有必要让这个小妹的希望实现,当年她的遗言不也是希望陪着他,直到他再次找到幸福吗?
  合该是让他们彼此都解脱的时候了,不是吗?
  “那就放她走啊,她逃离黑街就能避免黑街人找她报仇了不是吗?”亚治说话的口气是出奇的风轻云淡。
  “你何必去找回她?你找到丁她也必须杀她啊,难道你忘了自己之前说过的话,找回沙穆的尸体后杀了她和Rou?”
  这话出口,惹得冷快狠狠瞪向他。“我不杀她。”
  “那沙穆不就死得很冤枉了吗?”亚治皱眉,一脸疑惑的的看着冷快。“还记得吧,是她派人杀了沙穆的。”
  “亚治!”他没有理由要向他解释自己的所作所为。“你放开我!”语气里的急躁显而易见,他的脾气被亚治挑了起来。
  “冷快。”亚治一拳划过冷快的侧面,直击到他身后的墙壁,表情一反平日的悠然自得,严肃地盯住他。
  “不要把我的话当耳边风,我不是在开玩笑。在去找李绮梦之前,你最好分辨清楚她和裴月的不同,否则你会后悔。”
  冷块举起没被他箝制的手、拍开他的拳头,另一手则甩开他的箝制。“我的事不用你管。”旋过身,他转开门把。
  亚治适时捏住他的肩膀、阻止他的脚步,送上最后一次的警告:
  “幸福,失去一次可以称做遗憾,再失去一次就叫做白痴,你最好记住。”
  冷块没有回应,径自拉开大门离去。
  希望你不会真的这么白痴,冷块。亚治看着他走远,默默在心里念道。
  第八章
  “不要……不要杀我……”
  “救、救命啊!我不想死啊——”
  “求求……求求你放过我,我不要、不要死啊!”
  哀鸿遍野——这四个字此时此刻用在这里应该不算过分吧!四处流窜的喽嗖,死的死。伤的伤,能逃的人是少之又少,他们怎么也想不透为什么老大的女儿会反过来动手杀他们,她不是和他们站在同一阵线的吗?
  还有那个杀手先生,他不也是和他们同一边的吗?为什么他们两个人反过来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为什么?
  一个个的疑问跟着他们的死带入地狱,失去生气的脸孔无一不挂着疑惑的表情,不明白自己究竟为什么而死,死得有什么价值。
  在黑道打混过日子的人的悲哀莫过于此,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存在价值,只知道跟着一个有钱有势的老大可以一辈子吃喝不尽,可以大摇大摆地高唱江山仟我行,但最后呢?拿自己的身体去给老大挡子弹、拿自己的自由去替老大坐牢,为什么要这样做?这问题从来没有个答案出现。
  义气——如果是为义气,为什么这些老大会舍得用他们来挡子弹?他们的存在价值——说难听一点不就是让人家养得肥肥的,好抓来当替死鬼的吗?
  被凯萨琳·雷特纳拉来挡过裴夜射来的子弹的喽嗖,在银弹穿过脑门时,一闪而过的就这些问题;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问出来,更别提会得到答案。
  死前最后~个想法闪过他脑海——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自己别再这么糊涂……
  “裴夜!”凯萨琳惊恐地大叫她的名字。“你难道不想知道你姐姐现在人在哪里吗?”
  “不需要。”她已经知道了。强压下心中难抑的痛楚,裴夜冷冷地凝视站在她面前美丽的凯萨琳。“你的死期到了、‘”
  “慢着!凯萨琳大喝一声。”你忘记自己答应过我要为我做三件事情的吗?你还欠我一件!你没有杀冷玦!“换句话说,她还可以要求第三件事。”我现在不要你来冷玦,只要你放过我,听到没有!
  裴夜垂下持枪的左手,抬眼冷冷看着她。
  “当年你用ROMB的自由跟我要求三件事,前两件我替你做到了,唯独这一件—一我办不到。”
  “裴夜!你不能食言!命在旦夕,凯萨琳也顾不得什么优雅什么仪态了。散乱的头发。紊乱的呼吸,哪还有美丽可言。”你答应过我的你说你绝不食言。
  “你也说过裴月还活在人间。”裴夜垂下的手再一次提起。“结果呢?她十年前就死了。”
  凯萨琳霎时刷白了脸。
  “你……你知道……知道了……”
  “你说呢?”
  “裴夜!在后头替她解决其他小角色的ROM。此时也跟了上来。”不必跟她说这么多,直接杀了她!
  “ROM!我是你的母亲!”他竟敢叫裴夜动手杀她!“你还是不是人?”
  “母亲  ?ROM嗤笑一声。”你真的是我的母亲吗?“走到裴夜身后,他双手搭上她的肩,试图寻求支撑的力量,好让他有勇气重述往事。
  “如果是我的母亲,会把我送到那里去任人凌辱吗?如果是我母亲,会看我被欺负得那么惨还站在旁边笑不可抑吗?如果是我母亲,会利用我来控制自己的丈夫吗?你是什么母亲!你连一个妻子的角色都做不好!当年爸死的时候你人在哪里?”
  母亲这个名同在他懂事之后便永远排除在他脑海之外,站在他面前的凯萨琳对地而言,只不过是个和他有深仇大恨的女人罢了。
  “  Ron!”
  他的话结结实实地让凯萨琳无言以对。
  “杀了她!”他松开裴夜的肩膀,往后退了一步,也轻推了裴夜一下。“你说过她的命是你的,如果你下不了手,就由我来。”因恨意而染上腥红的眼,此刻正冷峻地瞪着凯萨琳。
  “你们!”凯萨琳慌了,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会联手对付自己,原以为知道当年裴月被她丢在何处这件事是一大利器,想不到——一想不到她竟然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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