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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自己的心早死了,但此时此刻,他的心仿佛流出泪泊的鲜血,好痛。好痛……
难道他的心还活着?
渡边秀子静静半卧在客厅的长型沙发上,身穿淡红色丝质睡袍,一手支扶额角,沉默了许久终于发出一声轻叹。
“有心事?随待在她身侧的荒川政则,以日语关切问道。”每一回你来台湾就是这样,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荒川!渡边秀子严声斥责。”什么时候连你也可以管起我来了?
荒川政则微微一躬身,郑重道歉:“对不起。”
渡边秀子只是脱了他一眼,便回到自己的思绪上,思考着自己的将来。
她身边拥有数也数不清的金钱权势,在日本有多少男人为她的钱,甘心受她驱使。纵使她已经四十岁,但仍拥有傲人的外貌与吹弹可破的凝肤。金钱、权势、美貌、姣好身段,这四项是她一直以来最自得的利器,但迄今仍旧无法得到她最想要的——冷玦的心,她想要他的心。
每年她总会到台湾度两次长假,为的就是和他见面,每一年在来台之前,她总是能补好上回被他刺痛破损不堪的心,重新以热情的姿态面对他;但每一年换回的还是那颗破了又补。补好了又伤的心,一年一年的努力在他眼里没有一点价值,冰封的心始终不曾向她开启。
渡边秀子自嘲地笑出声。谁想得到她一个四十岁的女人,竟然会爱上二十七岁的年轻男人!
“荒川,你相信吗?我还是爱他呀!”怎么办?为什么女人一旦爱上了一个男人,就笨得再也逃不开?像她,爱得如此辛苦又毫无所得,还……爱得没有尊严!
‘小姐,你——“荒川政则顿了顿,决定说出口:”离开他吧,他不是个好对象。“
“不是个好对象也爱了十年,逃不开了呀…… ”渡边秀子没有泪只是声音哽咽。
日本的女人太过认命,一直被世界上的男人认定为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为了爱可以花尽心血气力的笨女人。
虽然她曾经嘲笑过自己国家的女人,不懂她们之所以那么笨的原因;但是——她自己似乎更笨,选择一个根本不可能爱她的男人,明知道却又死心塌地。“我逃不掉了呀……” “回日本,忘了他。”他不忍见她这么苦,明明可以选个爱她的男人,偏偏却——爱上那个人。那种人早在当初的第一眼,他就看穿他不可能会回应小姐的爱,一点也不可能。小姐为什么还要那么傻呢?难道日本男人没一个能得到她的青睐?
“不。”她千辛万苦才让他留在她身边,怎么可能就此罢手!十年前她苦心安排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要他待在她身边吗?为了他,她还——总之,它放不开他,也绝不放开他! ‘小姐——’
“别说了。 渡边秀子支起手,示意他往口。”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是。”荒川政则恭敬地躬身一弯腰,才依照吩附离开。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在自艾自怜,动了动脚,任凭丝质睡抱下摆滑开,露出她白嫩无暇的美腿。她忍不住又轻叹了一声。
忽然间,一抹狂灼的存在感囚住她的四肢百骸、压迫她的所有毛细孔,十年了,她怎会不知道这存在感来自何人。压迫感从何而来。 “块?他来了吗?”是——“”你“字还没出口,渡过秀子便被一双健壮的臂膀以飓风般的威力席卷,来不及会意,整个人、整个身于已然落在来者的腿上,臀部传来冰冷却又结实的肌肤触觉。
这般的强势。这般的冷硬,不是她的冷快又是谁。“冷——啊……”仰起娇容,颈项猛烈的吮咬教她忍不住吟哦出声,既痛又麻——既是享受也是折腾,一双厚掌肉欲地在她身上来回不停抚弄,轻而易举点燃她全身热火,激情难抑。冷快的爱抚之于她,就如一把火燎烧干枯的荒草原般席卷全身,烙下不可抹灭的灼烫。
他捏住她一边的乳峰,用力的揉捏,仿怫要将所有的情绪宣泄般;低下头,他含住她另一边含苞待放的蓓蕾,用牙齿毫不留情的嗤咬、吸吮,不带任何感情。
情动难忍,她忍不住捏紧他厚实的双肩,娇吟连连,他在她身上像是下了火咒一般。“啊…… 啊……”今晚的他怎么……怎么有点不同‘!“’块……你——啊……”究竟怎么回事‘/
冷快的表情自始至终没有一、丝情欲涌现,看向渡边秀子那布满情欲的红艳面容的一双眼,是这么的冰天冻地、寒冷至极;爱抚的双手。啄咬引燃她狂潮的两片薄唇并未因这一连串的擦而有一点升温,即便如此,他手掌下的渡边秀子却已濒临极致的狂浪情潮。
渡边秀子在他耳边的呼喊对他而言远在天际,现下他耳里所充斥的是出门前李绮梦对他的怒吼——我恨你!这三个字回荡在脑海中,重复再重复——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声声如同裴月对他的指控。
一想到这里,他便加重手上的力道、嘴上的力量,在她白皙的身上留下点点红色的印记 他是在惩罚她,还是自己?他不晓得,此刻的他只想忘掉裴月……忘掉李绮梦。
不!他心里没有李绮梦,又何必忘了她?
“块……”情欲如波涛汹涌的海水向她袭来,渡边秀子忘情地摸上他的脸,送上自己美艳的脸,倾身欲贴住他的唇。“块——”‘他从来没有这么……饥渴过……
被触摸的感觉让冷快回过神,飞快拉高她两只手,将她压进沙发,冷然撂下~句:“不要要求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渡边秀子猛然惊醒,但回复的神志在他一阵抗弄下立时烟消云散,又迷乱地娇吟出声。
冷快松开精制她双手的手,离开她因情潮而呈粉红色的身于,结束~切狂野,一点留恋的意思也没有,脸上的表情紧绷得一如刚进来时,同样的冰冷依旧。
“块?”渡边秀子柔柔地唤了他一声。“你在生我的气吗?因为她意乱情迷之下要吻他的唇?十年来他们不曾有过唇舌交缠的激情;他根本不吻她的唇,如同不给她他的爱一样。
“我说过,不要要求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阴郁的脸上没有温度,全然不像求爱后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冷玦的人影也跟着消失在她的别墅里。
渡边秀子这时再也忍不住啜泣出声。
饥渴……这名词怎么会出现在他身上?她想错了,完全想错了。十年来他对她始终冰冷,十年后的今天又怎会对也产生一丝饥渴!她的眼睛究竟看到了什么?他明明对她还是始终如一的冰冷啊!
方才的激情就像梦,梦醒了,只留下一地心碎。
“嘿!醒醒啊!我的老大姐!喂,醒醒啊!忽高忽低的嗓音在半夜里的确有吓死人的本钱。”喂,大姐,醒醒啊!瞪着床上凸起的人形,J再一次拉高声调叫道。
怎么这时候睡得特别香?奇也怪哉。“嘿,老大姐,冷公子的床比较好睡吗?”
“想试试看吗?后头传出一道声音,那是属于李绮梦的声音。
她什么时候跑到他后头去的?懊恼地皱皱眉,瞪着床榻,那里大概是躺着~个大枕头吧!自己竟被一个枕头给骗了,糗!
‘来做什么?“半夜三更闯进黑街,他是不想活了吗?”你怎么打开大门的?“手纹锁有这么容易就破除吗?
“嘿嘿……”奸笑了两声。“锁打不开不表示防盗设备解不开是吧,大姐。”虽然墙高,但终究比手纹锁好解决。
“嗯哼。”李绮梦哼了声,等待下文。
“事情是这样的,Ron知道你被冷玦抓走后,急得像只疯狗乱咬人,逼得可怜的我不得不夜闯黑街来找你,为的是要你脱离苦海。”顺道也救救自己。
“叫他再忍一忍。”她不是不知道他难忍的原因。‘盯着他,如果他受不了的话,带他离开那里。“当初讲好她会在他身边,他才勉强同意来台湾帮她,现在她暂时不能离开这里,也必须替他安排一个暂时的住处。
“前天他又差点开枪杀她。”吐吐舌,黑暗中看不清是何种表情,但肯定绝不是在说笑。
“在我还没问出答案之前,我不准他动手杀她。”一切的苦心不能白费。“把我的话告诉他。”
“是,不过——你不打算离开?”
“目前还不是时候。”冷玦对她的态度很古怪,她想知道原因。
虽然那晚他态度反复无常让她受窘,但是依她所知的冷玦不可能有那晚的怪异表现,当时是气愤,然而事后冷静下来,也发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疑问,最重要的是,他看她的样子总像是隔着她在看某个人——让她想找出其中的原因。
“你对冷公子有意思?”J揣测地问,黑暗中的眼神速出试探的意味。
“绝对没有。”李绮梦回答得坚决。“ 以我的身份,爱人是个负担。”
看得出来。“那Ron可真是个大负担哩。”J细高的声音忽转而低,话里不乏对Ron急躁个性的不满。
李绮梦听了顿觉莞尔,看看天色,她下了命令:“回去,把我的话交代给他。”
第四章
当冷玦打开自己屋子大门,迎面对上李绮梦的时候,他当真有股装月回到自己身边的错觉;然而当错觉消失之后,留给他的又是矛盾的无奈和再一次的挫败——自始至终他还是没有办法忘记和裴月共度的一切,注定永远为她这般沉沦下去。
“把人饿个三天三夜,这就是你对待囚犯的方式?” 李绮梦半坐在床榻,几天来滴水未沾,让她说话的腔调变得确有气无力。
冷玦依然默不吭声,随手将提进来的塑胶袋扔到床上。她弓起的双脚前方,食物的香味立刻扑鼻而来。
这三天,为免黑街监视她的人起疑,她命令不能来找她,却怎么也没想到冷玦当真放得下心消失三天,而她也连带因为这三天没人接济而饿了三天。
打开袋子,她将就吃了起来。三明治和汽水——李绮梦料想她的囚禁生涯肯定是不会太好过了,如果牢头不把她当人看,三天两头消失,隔几天送一块面包来的话。
冷玦挑了张椅子落座在床对面,盯看她的一举一动。原先料想她会趁他不在的时候设法逃走,看来是他多想了,眼前这个一口一口咬着面包的女人似乎没有逃走的打算。
李绮梦静静地吃着三天来唯一的食物,冷玦则是沉默地看着她的动作,时间仿佛就这样静止下来,两个人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大概是彼此都怕破坏这难得的平和气氛吧!
平和——这个字眼也能用在他们两人应该有的剑拔导张的氛围中?
也许是长时间的沉默太奇怪,李绮梦停下咀嚼的动作抬眼正视他。幸运的是冷玦的眼睛处于失焦状态,不管他正在看什么亦或是发呆,都给了她仔细打量他的好机会。
乌亮的黑发覆盖饱满的天庭,其下是两道如剑般的浓眉,剑眉下是两潭深沉不见底的黑眸,冰冷得让人恍如置身南极,然而偶尔的一个眼神又震得人不可言语;刚毅的下巴充分显示他行事作风的无情,再加上寡情的薄唇,及镶嵌其上的高挺鼻梁,配上均匀的古铜肤色——沉稳不多言的特质显而易见,这样的男人只要是一般女人都会情不自禁爱上的。 而之所以在他的纪录上没有女人,大概得怪他眉心间的杀气太浓,把善良的小女人给吓得退避三舍。
正当她为这想法构成的画面感到好笑时,冷玦双眼的焦距霎时定在她身上,眼底的细微波动让她微愕,两道对视的目光持续了一下,她先行认输,不想和他的视线交缠下去。
“为什么不问我不乘机脱逃的原因?”
“不需要问。”简单四个字,回得既带挑衅意味又让她无法置像。
“你似乎不在意我是不是个合作的囚犯。”见袋子里滚出一罐啤酒,料想绝不会是给自己的,李绮梦拿起它往冷玦丢去。
“你逃不出去。”说话的同时,冷玦抬起手挡下飞来的啤酒,拉开拉环仰头一灌。
“你可真有自信。”要是让他知道J曾跑进来过,不知道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是不是会因此而有改变。
“逮得住的逃不了。”他一向信奉这项法则。
简短的对话后又是一阵沉默。
“杀死李明对你有什么好处?” 又是她先开口,为的是想知道,依他的身手在台湾值多少价码。
“一百五十万。”冷玦并不吝于让她知道,一点犹豫的迹象也没有。
“他有这么值钱?”一百五十万——令人惊讶的数字。“你开的价码很高,同样的,这也表示你的身手非凡。”
她平心静气的言论让他起疑。她是李明的女儿,为什么面对父亲的死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虽然脱离一般正常人的情绪世界很久,但一般人基本的情绪反应他还有能力去猜测,然而她的反应却在他的认知之外。
会有这等想法不能怪冷玦,他不问世事。独处于自己世界的生活方式,反对外界事物一点兴趣也没有的个性,让他缺少得知外界消息的来源,沙穆的存在对他来说是个免费的资讯供应站。如今沙穆不在,他对外界的消息自然中断,也就无法得如李绮梦和李明之间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内幕消息。
“你像在问我为什么这么平心静气。”原先是以为他决定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和她对峙一整夜,想不到那双眼除却表露怒气之外还能说话,更特别的是她看得出来。
‘粮信我,如果那个人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的反应会和我一样。“
冷玦还是一句话也不吭,再度灌了口啤酒。
“你真的打算在囚禁我这段期间都不跟我说话?”李绮梦将头侧枕在弓起的膝盖上, 笑眼凝睇他。一个人怎么能安静到这种程度?她已经算少言了,而他简直是绝一言!
“无话可说。”她是杀死沙穆的凶手之一,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我现在不杀你已经算是你的幸运。”
“意思是你‘将来’会杀我罗?”她心思缜密,没漏掉他所说的“现在”两字。食指轻点白皙的脸颊,她朝他微笑。“我想,等沙穆的尸体一找到,就是我的死期了是不?”
冷玦不得不对她另眼相看,她说的完全切中他所计划的!
“我说对了吧!”是她太聪明吗?“不,她心底明白绝不是因为她聪明的缘故。”今天倘若你我立场交换,我也会这么做。“而事实上,她就曾这么做过,只是她道高一尺,对方魔高一丈,她敌不过人家,只得落败。
“是吗?”他怀疑她是否真能做到。杀人这个行为他怎么想也无法想像会由一张和非月相同的脸胜执行。
正确的说,是他无法将杀人和裴月联想在一起,连带的拥有同样脸孔的李绮梦,也列入不可能杀人的各单之中;然而她教唆Ron杀害沙穆,却又是千真万确的事实,这一想,他又不自觉陷入矛盾中。
为什么那么像?明明是完全不相干的人,但是脸部的每一道线条、每一个五官都和她一样,每一个表情的变换和她是这么的雷同,除了他不曾在裴月脸上看过的愤怒和仇恨外,其他的一颦一笑全然相同。
上天让她拥有这张脸是为了折磨他吗?“冷玦自问。投注在裴月身上的感情,是他这一辈子唯一仅有的,十年前她死了,投注的感情也随着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十年的时间他不可能不成长,但已死的感情说什么也没有成长的机会,无情冷血早已是他灵魂的一部分,就在他习惯这种生活并习以为常后,为什么还要让她出现在他面前?
他不由自主的来到床畔,身子微倾,手轻轻地模上她的脸颊,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