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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得好像我已经入了侯家门似的,我瞄他一眼。
“所以,他们奉承你都来不及,你不用害怕。可是,好话未必有诚意,你也不用太相信他们的客套。”侯灿玉低声又说。
十八岁时,我是个份量不够的女主人,被要求笑就好;二十岁再挑这担子,才知它的重量。
这就是侯灿玉一直肩负的责任呀!我有些心疼地望著他。
二度看见侯灿玉的母亲,她美丽依旧,脸上没一点岁月的痕迹,连灵魂也没有。她恍恍惚惚地随著丈夫出双入对,她的丈夫则意气风发地,丝毫不介意她的失神。
“灿玉的妈妈内向,不爱说话也不懂中文,所以不喜欢热闹的场面,大家多多包涵。”侯爸爸对众人解释说。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侯灿玉的父亲。生得出侯灿玉这样的儿子,侯方武自然不是普通人物。他仪表堂堂,脸上有著成功人士一贯的自信神采;而且,有本事娶一群大小老婆,又将她们弄在同一个场合,还能相安无事,这就更不简单。
成功男人的吸引力,靠身家财富烘托,爸也是;三分人才,两分品味,其余靠钱财。不过,我庆幸爸爸没他花心,爸妈是我心目中完美的婚姻典范。
侯灿玉会像他爸爸一样风流吗?
唔……平心而论,他过去的纪录也不过胡晶瑶一个,而且是单恋;我这本玫瑰色记事簿,才真是劣迹斑斑呢!
挽著侯灿玉,我发觉他又长高了。我穿著高跟鞋才勉强突破一百六,依然只及他的肩膀。我再瞟他一眼,白玉般的面孔承袭的是母亲的美貌,个性方面应该不像他爸爸吧?
“可以麻烦你陪陪恭子吗?”侯方武忽然对我说。
恭子是侯灿玉妈妈的名字。侯方武语气客气,却不容我推辞;侯灿玉竟也不反对。他白玉般的脸微微露出笑容,然后缓缓瞟向一干人等,顿时场面静默了一会儿。他跟著拍拍我的肩膀,偕同父亲,与一干看似重要的人物打交道去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场面才又恢复热络。
侯灿玉的临去秋波,温柔亮眼,却仿佛有警告意味,带著护卫我的意思。十八岁时的他直接反驳、间接威胁;二十岁时的他,一个眼神就教一干人等噤声,他这算是又上了一层楼吧?
我不懂日语,被迫接下重任,急得冒冷汗。再看侯妈妈悠然自得、无视于满室宾客的模样,我想,只要陪在她旁边就可以了吧?
太太小姐们三三两两靠过来,客套一番,刚开始聊些服饰发型之类的话题,无关痛痒,我保持微笑地倾听。然而侯灿玉的临去秋波,效果显然挡不住女人八卦的威力,话题忽然急转直下——
“咦?曼媛小姐,才两年不见,你好像吹气球一样,发育突然变好了耶!不晓得你是吃什么秘方?”
久违的美婷表妹看著我的胸部,不怀好意。一干看热闹的女人都露出八卦表情,佳琪表姐接著对表妹指桑骂槐说:
“唉!你有脑袋就好了,何必在乎这个?”
暗喻我胸大无脑呢!我不好意思地说:“礼服里面有衬垫,我撑不起来,所以多垫了两层。”
“喔——是垫的呀!呃呵呵呵——”美婷表妹一副我还真敢说的样子。“我就说嘛!才两年要长这么快,吃什么药都没那么神,除非去做——原来是垫的呀!”
一干女人都微笑起来,不敢太过明目张胆。我敬畏地看看她俩的胸部。“啊!两位小姐都比我聪明哟!”
表姐妹俩露出恼我无礼的眼光。我再往一干太太小姐们的胸部看去,看得她们先是僵往,然后焦躁不安,想遮也不是,走人也不是。
本来嘛,太小了被笑,太大了就没脑袋,多恼人的选择题。
“唉!”我叹口气。“我这么小,所以只好用垫的;可是如果大一点,还怕人说我笨,那到底怎样才好?虽然我真的不怎么聪明啦,可是,当女人,不是没胸部就是没脑袋,太惨了吧?脸蛋跟脑袋的关系也是,美女无脑,才女无貌,非要二选一不可吗?可不可以都选?或者都不选?”
女人们忽然凝肃起来,仿佛也在思考。突然有个女人笑吟吟说:
“换个方式想,女人不是有胸部就是有脑袋,都不错啊!”
我真佩服这位太太!她到底是真懂两难破解法,还是纯粹只是乐观?不论怎样,她的日子肯定过得很快乐就是。
“看!那女人就是最近得宠的陈秘书。”又有个低低的声音说:“董事长太太才刚走,恭子夫人还在这里,她胆子可真大!”
我对八卦没兴趣,就怕刚才敏感的气氛让侯妈妈不自在。我悄悄注意她,却发现从头到尾无动于衷的侯妈妈也朝众人注目的方向看去,原本无神的眸子有了生气,那是怒火;我暗暗一惊,没敢惊动她。
我更发现,话题只要转到那个女秘书,侯妈妈的眼神就闪一下;提到侯方武,她握杯的手更是扣得紧紧的。等大家聊完这个八卦,侯妈妈又恢复恍惚无神的花瓶样了。
她明明懂中文,为什么连丈夫儿子都骗!?我为这个意外的发现惊异不已!
侯大董事长率儿子绕了一圈回来,先谢谢我,再关照美丽的情妇,又忙应付一群婆婆妈妈、太太小姐——
“强迫她出席这种场合,实在很勉强她……”、“她听不懂我话也没办法,只好我学日文了!”、“没关系,这样我才好把她藏起来嘛!呵呵……”
侯妈妈为什么要装作不懂中文,我可能有一点点明白了……
会后,侯灿玉送我回家,在车上,他仿佛很满意地对我说:“你进步了!即使我不在,你也能对付她们了。”
“啊?对付?”我惊恐地瞪他。
“好吧!是‘应付'。”他笑著改口。
我不悦地翘起嘴,怀疑他故意丢下我,要我考这个试。还有,他爸爸送走了大老婆,再来陪小老婆,大摇大摆,得意洋洋,不怕儿子不平?或者,将来儿子也有样学样?
“想什么?”他敲了下我的头。
“以后,我每年都要考一次试吗?”我戒备地问。
“不用!”他露出微笑。“下一次就是我接手公司业务的那年。起码要等我研究所毕业,再加上当兵两年……大概是六年以后了。”
多巴胺的理论如果是真的,那时我们不晓得还在一起否?
“你跟你妈妈……感情好不好?”我试探地问。恭子夫人像个引人入胜的谜景般难忘。
他顿了下,摇头说“我妈跟谁都不亲,跟我爸也一样。”
“那……你们都用日文沟通?”我又问。
“沟通?”侯灿玉又想了很久才说:“算是吧。通常都只是我说她听,还不晓得她听进去了没有……”
“你爸妈是怎么在一起的?”我小心翼翼的试探。
每个人都拥有一个神秘的潘朵拉盒,碰触不得,有关他妈妈的问题就是;还未交往之前我就隐隐感觉到了。
侯灿玉沉吟著,像在考虑什么,我也跟著紧张起来。终于我听到他说:
“我妈算是我外公求和的‘贡品'吧!”
侯方武多年前合并日本的一家公司,当作日本的分支机构,他外公为了保住分公司的原貌和自己的地位,送上女儿做小老婆。最初恭子仍待在日本,直到生下孩子,才不情不愿与孩子来到台湾。她不爱说话,也不肯学中文,刻意以语言隔阂作消极的抗议,儿子也要学了日文才能跟她沟通。
所以她与丈夫儿子都不亲……
“你家到了。”侯灿玉提醒我。
我没机会再问下去,也没机会提到他妈妈懂中文的事。
一个人身在异乡,除了丈夫儿子,几乎与世隔绝,恭子夫人甘愿如此,必定有很大的苦衷;我或许别太多嘴比较好。
然而,潘朵拉盒没打开,多巴胺的理论却先应验了!爱情的效用不一定是四年,结果一样是分离,只是长短不同而已。
爸妈告诉我,他们要离婚。
“你也二十岁了,我跟你妈不用争监护权,看你想跟谁住,我们都欢迎。你是爸妈的好孩子,这点永远不会变。”
“如果想自己一个人住,妈可以帮你找房子。还是妈陪你住学校附近,你看怎么样?”
“还是爸在学校附近买栋房子,你搬过来一起住?”
同学们都惟恐被管得多了,他们对我却近乎放纵。这么一对开明的父母,郎才女貌,感情融洽,现在他们决定要离婚!?
我望著他们期待的脸,不能相信这是事实。
“我们早就替你准备了一笔教育基金,够你念到研究所毕业。如果你不想升学,可以拿来创业,不足的我们替你补上……”
“或者你不想创业,想找份工作领薪水,那就当作结婚基金……”
决定离婚的爸妈,还为我准备了结婚基金!?
他们安排生活一向周延,想不到离婚也如此。爸爸是企业高级主管,收入丰厚,足够让妈妈放弃大学教职做个全职主妇。他们端出去是我引以为傲的父母,在家是相敬如宾的夫妻,更是我心目中完美的婚姻典范;现在他们决定要离婚!?
“小媛?”
面对他们关切的脸,我一时说不出抗议的话,彷佛又回到七岁那年,担心自己被送回孤儿院,不敢对爸妈有任何违逆。
“爸爸还是爸爸,妈妈还是妈妈,只是你们不住在一起,又各自有对象了,是不是这样?”我强笑说:“我懂,我又不是小孩子。要跟谁住,先让我想一想,好不好?”
爸妈很满意我的懂事。
近日恋爱谈得昏头转向,虽然有点和爸妈疏远,他们的举止彷佛也有些怪异,但蒙了眼的我,拒绝怀疑他们感情生变,甚至糟到要离婚。
仿佛一个梦幻的破灭,我震慑久久不动,独自守著空洞的房子发呆。爸妈则各自上未来伴侣家去了!
连对象都有了才离婚,只怕不是一、两天的事……但我仍然认为他们变得太快,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放任脑子空白许久,我冲出门,跳上车往侯家直奔。
见到侯灿玉时,我禁不住哭出来。
“我爸妈要离婚了……”说完我一怔。他爸妈甚至没结婚,向他诉苦,他会有么感受?
但温柔的侯灿玉,已经摆出倾听与安慰的姿态,我满腔的难受如泉涌而出——
“我妈有不孕症,以前我爸心疼她作人工受孕要开刀,所以领养我。是不是因为没有血缘关系,他们才这么简单就抛弃我,各自去找别的对象?
“他们为什么这么放心的离婚?难道不怕我又被人欺负?以前班上有谁欺负我,我爸会马上去找对方家长和校长理论,我妈也会放下所有的事,全心照顾我。是不是我现在变得讨人厌了,他们才一点都不在乎我?
“谁都觉得他们是天底下最不该离婚的一对!如果知道有离婚的一天,他们以前就不应该结婚,最好也不要领养我!我要爸爸妈妈在一起!我不要当好孩子!我不要他们离婚!我不要……
“是不是再怎么相爱,到最后还是会厌了、腻了?那为什么要结婚,等结了又再离?那我交了一个又一个,最后终于得到你,是不是白费一番工夫?你是不是也会变?……”
我伏在侯灿玉怀里,放纵地吐出心里的疑问,他也任我哭诉、捶打。慢慢的,我哭得累了,声音愈来愈小,情绪也稳定了些,他才缓缓问:
“你怕我变?”
我一怔,是这样吗?
“其实该担心的应该是我呀!你的纪录比我辉煌多了!”侯灿玉逗我说。
我红了脸,偎进他怀里寻求安慰。
“没有人会讨厌你。”他温柔地在我耳边呢喃。“你这么可爱,你爸妈就算分开了,也一样会很爱你的。我跟你也没血缘关系啊!可是,我才是那个怕被你抛弃的呢!……如果我怕被你甩,那我们是不是当初就不要在一起了?我要是这么想,现在干什么抱著你哄?你怕我变,难道我就不怕你变?你又要怎么承诺我?……”
我们当然不能有血缘关系,否则怎么谈恋爱?他的温柔絮语让我既感动又好笑,我圈住他的脖子,送上一吻。
“就这样?”他故意皱眉。
“那……你想怎么样?”我心跳怦怦地问。
他微微地笑,猛地攫我入怀,狠狠、深深地一吻,激烈的程度前所未有,我昏眩得摊了四肢,无力地靠著他。
我尚在平缓呼吸,他的手已经探入我衣内,肌肤的触感让我一栗。惊诧地迎向他宝光流动的眸子,欲望跳动其中,我发起抖来。
抿著唇,他的吻轻柔地松开我紧合的牙关。不知道他会做到什么地步,我心脏狂跳,又怕又期待;没想到他也有这一面……
脑海里晃过一张张他过去的脸孔,似笑非笑地,建议我喜欢谁谁谁;被我强吻后,脸不红、气不喘地祝我进攻君启扬顺利;激动得脸红脖子粗,莫名其妙要我喜欢他;还有,温柔体贴地哄我在怀……
从没有过这一面……
慢慢地,身体失去控制。我的呼吸急促,体温升高,眼前朦胧起来,但我并没抗拒他的抚触;他却忽然收回探索的手,轻轻拉拢我的衣服。
“不行。”他低喘说。
“是不是我的……胸部很小,你失望了?”我哀怨地问。肌肤相触就不能用垫的,难道真的要去做?
“怎么会?这样刚刚好。”他忍笑捏捏我鼻头。“为你著想,我不能继续下去。你很期待?”
我羞得埋入他胸口,不敢看他的脸,却被他一把抱起,身体突然腾空。
“就算要继续,也不能在这里,我们换个地方……”他吹吐著气息说。
我脸红耳熟地闭上眼,紧紧抓著他,什么都不敢说。
◎◎◎
赤裸地躺在他的床上,想遮掩身体的两手被他定在身侧,无用武之地,我抿唇压抑著声音,承受一波一波袭来的欲浪。
他的唇舌尝遍我全身肌肤,仿佛我是道可口大餐,而非贫瘠乾扁的清粥小菜。入侵我身体的那一刻,他轻柔小心地,怕弄疼了我。然后他愈来愈投入,激昂猛烈的程度,让我不再怀疑自己这样的身体是否吸引得了他……
现在,我蜷曲著腿,侧著身,以长发遮胸,被他静静欣赏的目光看得不知所措,动都不敢动。我甚至仍不敢相信真的上了他的床,亲热过了……
侯灿玉玩弄散落在我肩上的头发,然后轻轻滑下,来回抚触我光裸的左臂线条。色情的意味并不浓,我却又发起抖来,忙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你趁人之危!”我低嗔著,激情的余韵仍在。“你早就有预谋了!坏人!”
“对,而且预谋很久了!”他揽住我,轻吻一下。“如果不做‘事前准备',你肯这么快就当我孩子的妈?”
我根本昏了头,哪有多余脑浆记得避孕这档子事?
聪明的人作任何事,都有完善的计画……我想起爸妈,激情迅速变冷。
侯灿玉发觉我的变化。
“怎么了?”
“我该回家了!”我拉过被单遮身。
“这么快?”他有些失望。
“我爸妈不在,我也不能留下来过夜啊!你要我明天穿一样的衣服去学校?”我嘟嘴说。
“好吧!那我送你。你等我一下。”
趁他进浴室去,我捡起衣服穿好,还偷空照了下镜子。
爸妈的异样在今天有了答案。有时晚归,有时整天不在,有时压抑著声音讲电话,脸上绽著奇异的光采……尽管如此,我仍然有犯罪后的愧疚,但愿不会被他们看出端倪。
呵,才短短一天,我竟然也变成欺瞒爸妈的小孩。若是以前,我还可能将这件事告诉妈妈,甚至问问她的意见呢!
听著哗啦啦的水声,我也不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