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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爱伯爵-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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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一倚近他,她会有份无从解释的安全感?是这样俊伟的男子都会造成这种错觉吗?不、不该是这样,他有双拒人于千里的冷淡眼眸啊!她怎会在他身上寻获安全感?她不懂、也无从理解,欢儿甩甩头,想甩脱这份莫名的感觉。现在她能做、该做的工作是救人,而非胡思乱想!
  深吸口气、缓缓吐纳……不怕的,对于解冻这种“冰人”她经验丰富,希希本来是一块千年寒冰,在她输送过暖暖的关爱后不也化成牛皮糖,天天黏在她身侧。
  “你要不要紧?”她发挥暖炉特质,不介意热脸贴在人家的冷屁股上。
  “该死!”雷尔低声诅咒。
  还能骂人,可见伤势不重,欢儿吐吐舌头,在他的背上贴了“暴躁”、“无礼”等标签。
  雷尔咬紧牙关检查自己的脚,褪下鞋袜后,发现整个右脚踝已经红肿成一片。尽管灼热的疼痛侵袭着知觉神经,但他还是迅速地把刚才的意外回想一遍,整理出有人要置他于死地的讯息。
  “你的马怎么了?”“有人放箭射我,那匹马成了代罪羔羊。”雷尔言简意赅地紧盯住她,下一刻他嘴角噙着微笑,原本紧皱的眉宇松弛了,让他的脸庞显得更俊朗,望见这样的他,欢儿心脏咚咚咚连呛三下,呛得她脸红心跳。
  是她——那个小女巫!他认出她了,看来史神父把她照顾的很好。
  欢儿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有很多敌人吗?”
  他没理会她的问题,反问:“你怎会在这边?”在这个人人都忙得不可开交的季节,她居然会出现在村外、人们往来稀少的道路上?
  “我在看书。”她喜欢这一整排的桦树,尤其是照映着昏黄斜阳的桦树林。自她搬进圣米歇尔村居住时就喜欢上了,因此只要有空闲,她就会往这条道路上跑。
  欢儿俯下身为他检视伤口。
  “你扭伤了,不过不是很严重,在床上躺个几天不要随意走动,很快就会痊愈。”她经验老到地说。“扶你回我们村子好吗?”“你们村子?”“嗯!圣米歇尔村,你应该听过梵亚格伯爵吧!他很有名的,梵亚格城堡就在我们村子里面。”“梵亚格伯爵?你见过他吗?”他淡淡地问,口吻中不友善的成分减少了。
  “他哪是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想见就见得了的。”奴隶想见伯爵?他太高估她的身分了。
  “你还可不可以走路?天快变黑,再不走就晚了。”欢儿再次询问。
  望着那副娇小身躯,他怀疑她是否有足够的力量扛得动他。“回村子找人来帮忙。”雷尔下达命令。
  “全村的人都在葡萄园工作,一来一返要花费不少时间。假设你那个敌人还在附近逗留,我一离开,你岂不是很危险吗?”他的面无表情让欢儿猜测不出他在沉思什么。但,救人第一!其他?再谈!
  “可以吗?我们走啰!”欢儿极有耐心地第三次徵询他的意见。
  他迟疑的点下头。
  “你靠着我,用没受伤的脚使力,我们慢慢走回村里。”她伸出手递予他。
  沉吟须臾,他也递出自己的手,欢儿连忙把身子靠过去架起他。
  噢!他比想像中重上一百倍,架起这个大巨人,首次发觉他起码比自己高上一个头。欢儿咬咬牙,使尽全力拖着他往前迈步。
  “我们要走了!痛的话要忍耐一下,要勇敢哦!”她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维护胸腔的肋骨在骨折边缘挣扎。
  她拿对学生说话的口吻对他,惹来雷尔一记白眼。看着她涨红脸死撑的表情,他啼笑皆非,等陪他一拐一拐跳回村里,她大概会身受严重的内伤!
  一路上,她不断鼓励他也替自己打气。
  “加油!加油!我们已经走了三步……你看,才一下下我们已经走完十步了……好棒哦!再五十步就可以到了……”就这样,在她的一阵阵加油声中,他们总算进了村里。
  闲过几天,欢儿在身上的骨头快腐蚀殆尽前,决定下田帮村人采集葡萄。
  一大清早,她就背起竹篮随着希希和泰勒婶婶到田里帮忙。在希希的指导下,她顺利且熟练地采撷下一串串肥硕饱满的成熟葡萄,可是不过半晌工夫,史神父就到园里来唤她。
  “你说那个受伤的男人是梵亚格爵爷?”欢儿手上提着一串葡萄,傻傻地呆在原地。不会吧!她居然“有幸”遇见众人心目中的神祗,难怪他浑身散发著王者气息,因为他们是不同等级的人物!
  “昨天你把他一路带回来,他都没告诉你?”奇怪了!史神父歪着头想不出道理。
  “没有!”耸耸肩、皱皱鼻子,他是爵爷又如何,反正不干她的事,人救回来啦,剩下的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管他恩啊仇的全与她无关,有关的是那个箭射不准的“笨蛋敌人”,惹上那个大冰人,他要倒楣三百辈子了!
  “有没有告诉你都不重要了,你赶快回家收拾好衣服,到城堡里跟阿碌管事报到。”“做什么啊?”她不解地问。“有幸”见爵爷一面已经“心满意足”,她没打算太早把自己的运气用光。
  “爵爷要你当他的看护。”“看护?”欢儿不禁纳闷,他的脚伤并不严重啊!
  “快快快,不要拖拖拉拉。”史神父连声催促欢儿。
  “可是……”想起他那冷冷且撼动人心的容貌,这种男人太具威力,欢儿有些退缩。他们不能再见面,初次见面,脱缰的心已然控制不住,再见面情况会变得如何?她不敢妄自预估。
  他是至高无上的梵亚格伯爵,她只是个在其下工作的奴隶,这样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就该安分地待在自己的世界里,阻止所有的交集发生。
  “爵爷有需要,我们就应该尽全力帮忙。”
  “那——要别人去吧!”她仍迟疑着。
  “可是爵爷指定要你。”
  “可……”欢儿仍在挣扎。
  “别再可是了,马上回去整理衣服。”史神父不容拒绝的说道。
  “欢儿快去吧!别让爵爷久等。”一提到梵亚格伯爵,全村的人就如同听到神仙降临般,大伙儿全加入劝说行列。
  “是啊!你尽心尽力服侍他,帮助爵爷的脚伤快快痊愈,也算帮我们报答他的恩情。”菲林开口说道。他的房子去年被大火烧毁,爵爷一听说此事,二话不说,立刻找来工匠帮他修好房子,还免去他两年税金。
  “上星期住在库贝雷的叔叔到我家来,他说我们梵亚格爵爷在巴黎娶了新夫人呢!”卡本特说。
  他结婚了?欢儿的脸色顿时黯然下来,不舒服的失落感紧迫地压着她的神经,按捺不住的酸涩滔滔不绝的翻涌上胸口,好酸、也好痛,这就是心痛吗?她不懂。
  “真希望能看到新夫人的长相,不知道她配不配得上咱们的爵爷?”胖胖的康太太说。
  “你又没看过爵爷长什么样子,就算让你看到新夫人,怎么去比较配不配?”泰勒叔叔打趣的说。
  “不用看!我们的爵爷心肠那么好,处处照顾我们、帮助我们,他一定有张如阿波罗神的脸孔,俊美得无与伦比。”康太太拍胸脯保证。
  “请上帝赐福给梵亚格爵爷,让他早日生下健康强壮的继承人!”史耀瑞虔诚地在胸前画个十字。
  “会的,我相信像他那种好心人,上帝一定会特别关注他的。”
  “是啊,上次的巫女事件已经让爵爷伤心又伤神了,但愿这回爵爷能得到真正的幸福。”菲林双掌合握向上帝祈求。
  “一定会的!听说这位新娘是德林公爵的小女儿,她不但有高贵的血统,而且长得美丽非凡,也只有这种女性才配得上我们伟大的爵爷。而且听说国王还特别亲自替他们两人证婚。”卡本特得意洋洋地说,全圣米歇尔大概只有他知道这个消息。
  欢儿提醒自己——是啊!高贵的血统,高高在上的两个人才能相配。尽管读遍了无数民主、平等的思想,明知道贵族和平民百姓血管里流的血液,都是一样鲜红,没有谁比谁高贵,人人都是一样的生命体,没道理他就会变成阿波罗,非要找个维纳斯来匹配。但阶级尊卑的观念早已深烙在她脑海中,想从根本拔除这层自卑好困难。
  “欢儿,你快动身到城堡,记得把我们的祝福传达给爵爷。”史神父再次催促。
  对梵亚格伯爵的崇拜,村人是不分彼此一致推崇的。于是,敌不过众人殷殷期盼的热烈眼光,欢儿深吸口气,自我提醒要捍卫好自己的心,不留任何缝隙容他入侵。
  随著仆人的步伐,欢儿来到爵爷的寝室门外。轻叩的敲门声,一下一下敲在她心上,有些沉重、有些窘迫。
  “进来!”是他的声音,仍然是冰冷得不带一丝情绪。
  仆人推开房门,让欢儿独自走进去。
  踱着步,花掉好久的工夫才在他面前站定。他专注地看着帐册,挂在脸上的还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倨傲。许久许久,他都不理会她,害她站得双脚麻痹,想找张椅子坐下又怕犯了众人的谆谆告诫——在爵爷面前记得要恭顺谦卑。
  不理睬她?他想摆高姿态吓唬人吗?不怕!他忙他的,她也来找点事情做做,欢儿抬眼参观起他的房间。
  房间很大,这里的建筑摆设和家乡的屋子迥然不同。踩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闻着扑鼻的橡木香气,欢儿神闲气定地观察着一件件雕刻精致而华丽的家具。窗户正前方有一张大大的橡木书桌,桌上摆着墨水、鹅毛笔和几张信笺,他刚刚在写信吗?
  窗户右边是个石头砌成的壁炉,里面还燃着几点火星。壁炉上方挂了张梵亚格爵爷的军装肖像,画得极为传神,画像里的爵爷比床上那个年轻许多,神情也显得温和平祥,原来他不是一出生就长得像只刺猬,他的针是随时光流逝,一根一根慢慢长上去的。
  欢儿吐吐舌头,幻想着一块长满锐刺的冰块会是什么模样?
  眼角掠过窗户、柜子、台子、铜柱软床,来到他那张剑眉飞扬的骄傲脸庞——他薄薄的唇抿出一条直线,高高的鼻子刚正地躺在脸部正中央,这样的男人铁定脾气不良兼薄情寡义,她不禁要替他的新婚夫人喊委屈了。
  “看够没?”他的声音淡淡的传来,少了几分高低起伏。
  “爵爷!我来了。”她闷闷地挤出几个字。
  他嘴角荡着一丝含霜的笑意。“很好!”
  “不好!”她摇摇头,对他的话不表赞成。
  他的眼神陡然变得犀利,整个脸部线条也随之坚硬。他痛恨有人反驳他、非常痛恨,而眼前这个女人已经三番两次推翻他的喜恶,他不懂自己为什么非要把她带到身边受气,而不学学中国皇帝把她放逐到远远的边陲地带。他一定跟变色龙是同父同母的双胞兄弟,哪有人脸色可以变得这么迅速而俐落。欢儿暗地里思忖道。
  “说!哪边不好?”通常这种短句的语法是“询问”,但是经过他的语气诠释后,就成了“下达命令”。
  “第一,你的伤势不严重,没事包扎得那么夸张,很畸形耶!第二,我不喜欢住到城堡来,你非要强人所难,很变态耶!第三,既然是你有求于我,态度就不可以太骄傲,客人已经站到你面前老半天了,你还在看你的东西不会出声打个招呼,实在不懂礼貌,很没家教耶!”村民要是知道她是用这种方式传达他们的“祝福”,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最重要的工作,是如何把他气得将自己一脚踢出门去。
  他猛抽三口气,强压下炽烈怒焰,假装没听见她的指责、假装她没有成功挑起他冲天的怒火,免得他一动怒把她从窗口扔出去。
  他用一贯的冷漠口气说:“阿碌有没有帮你准备好房间?”
  “准备好了!”不明白他问的问题和她先前的“愤怒”之言有多大关系。
  “很好,你可以下去了。”他再度埋首,看他的帐目。
  “下去?你把我找来的目的,就是要我下去?请问你,我可不可以直接‘回去’?”她有股冲动想敲破他的头壳,看看里面的东西正不正常,有没有掺杂了狗屎或牛粪。他难道看不出她气得快晕厥了,居然还自顾自的看书册,一点都不受影响。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离开。”他的霸道表露无遗。“城堡里的仆人何其多,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况且,你的脚伤早无大碍,根本就不需要看护啊!我真的不懂,假若……”再次申诉,希望他的耳朵没有严重障碍。
  “你的牢骚倒是不少。”他拦截下她的话。
  “我觉得不合乎逻辑。”
  “是吗”她给他要“逻辑”?有趣了,打哪时起,他做事要向人解释“逻辑”?
  “你想听我的逻辑?”他的眸光寒意四射,脸上写满几千个危险讯号。“如、如果不麻烦的话。”不应该退缩的,可是被他那么一瞪,她就是忍不住结巴。吞吞口水,面对他的威胁,她有转身想逃的欲望,与方才的嚣张气焰判若两人,由此可证出一理——恶人终须恶人磨。
  “第一点,全村都忙得不可开交时,为什么你没加入农忙?你悠闲得太没‘逻辑’。第二点,你哪里不好看书偏偏选在车道旁,那是一个最不适合阅读的地方,非常不符合‘逻辑’。第三点,为什么你出现的地方、时间正好会不偏不倚‘目睹’我被放冷箭,并‘顺道’把我救回来?这种恰巧更不符合‘逻辑’。”雷尔模仿她的责难方式反讥于她。
  “说!这一大堆巧合,依你的‘逻辑’你会做怎样的联想?”“我听懂你的意思了!”她恍然大悟,难怪对她他没有面对恩人的感激,本以为是老师忘记教导他知恩图报,原来……
  “你认定我是凶手,以为整个受伤事件是我主导的。可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莫名其妙救一个人、莫名其妙变成凶手,他莫名其妙的认定让她倒了莫名其妙的大楣。真衰!
  “是主谋、是帮凶,还有待查证,至于你能拿到什么好处,得等水落石出后才会知道。在这之前,你得乖乖留在堡里,一步都不准出去。”这种指控太过牵强,他纯粹只是想留她在身边,从认出她的那一刹那,他就想这么做了。但——为什么呢?
  因为他想看看,当年从人口贩子手中救下的小可怜,变得怎么样了?因为她老是理直气壮地和他唱反调?因为她不像其他人一听到能住进城堡就雀跃不已?因为她不同别的女人畏惧于他?还是因为他贪看她那张易涨红的小脸,喜欢听她一次一次地喊加油,好像生命力盎然的小树,拚命的往上成长,似乎全天下的事都为难不了她?
  他弄不清楚、也不想理清楚,就是执意要把她强留住,不管手段会不会太可恶,方式是不是她能接受的“逻辑”,他就是留定她了。
  “如果我不依?”挺起腰、做好泼妇骂街的预备动作,她挑衅地斜眼瞄他。
  “我不介意用铁链把你锁起来。”
  “你……”欢儿为之气结。
  “喊我爵爷,请你注重礼貌。”被她一闹,到这时候他才想到要端起爵爷的架子。
  “你不尊重别人,凭什么要求别人尊重你。”伏尔泰和卢梭的理论,选在这时候跑出来伸张正义。
  “凭我是你的主人。”
  “我的主人是我自己!你没听过人生而平等吗?”她再次坚定信念。
  “非要逞口舌之能?行!我让阿碌去请史神父到堡里作客,等我把事情都查清楚后,再决定让不让你们离开。”往常他一个眼神就足够吓得人屁滚尿流,唯独这个女人要他费上一大坨口水来说服外,连恐吓也得出笼。
  她是上帝派来颠覆他习性的人吗?
  “够了、够了!你不过是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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