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朱星寒道:“那倒不必,在下既然插手其间,就未去计较后果。”
杨桂玲道:“少侠好豪气!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难道少侠真不愿本姑娘为少侠斩去祸根?”
朱星寒道:“姑娘既然如此说,在下就领情了。”
杨桂玲道:“秋傲霜如今何在?”
朱星寒道:“游于江上。”
杨桂玲道:“他有何打算?”
朱星寒道:“秋傲霜身为‘擎天宫’副宫主之职,一言一行皆要承该宫宫主单飞宇之命。在单飞宇手谕末到之前,秋傲霜打算暂避一段时日。”
杨桂玲道:“暂避那阎君涛么?”
朱星寒道:“想必是的。”
杨桂玲喃喃道:“杜桐屯、黄解语、萧、佟二月梅、少侠以及本姑娘,莫不在秋傲霜身上打主意,他岂不成为一块俎上之肉?……”语气一顿。两道清澈的目光投射在朱星寒脸上,接道:“少侠可否坦告目的何在?”
朱星寒微一沉吟,道:“若不相告,姑娘必以为在下对姑娘不寄与信任。然兹事体大,请姑娘务必守密,勿予宣泄是幸。”
杨桂玲一蹙蛾眉,道:“少侠神色因何如此凝重?”
朱星寒道:“事关人命。”
杨桂玲柳眉高挑,讶然道:“少侠所指的人命不会是那秋傲霜吧?”
朱星寒摇摇头道:“姑娘会错意了,在下所指的是家父。”
杨桂玲道:“此话怎讲?”
朱星寒道:“姑娘想必已知家父是谁了?”
杨桂玲道:“想必是那一代医圣朱啸天。令尊只问伤病,不管黑白两道,只管救人,不问恩怨,曾经活人无算。说句实话,本姑娘称你一声少侠,有一半是冲着令尊的侠名。”
朱星寒一拱手,道:“多谢姑娘……”吁叹一声,接道:“家父一生活人无算,他自己目前却身罹沉疴,辗转病榻。”
杨桂玲咋舌道:“那倒是本姑娘未想到之事,难道无药可治?”
朱星寒道:“治病之药物俱已收齐妥,独缺一项药引。”
杨桂玲道:“何物呢?”
朱星寒道:“此物为秋傲霜先翁秋日长之遗物,‘龙涎乌墨’的一段。”
杨桂玲道:“在秋傲霜之故居?”一顿,又道:“徐图无妨,此事包在本姑娘身上。”
朱星寒道:“在下虽未明讲,却也曾向秋傲霜暗示过,想得到他父遗下的文房四宝,并蒙他答允,待返回故居清理先人遗物,趁便检出相赠……”
杨桂玲插口道:“那么,少侠就应该更加放心了。”
朱星寒道:“姑娘有所不知,家父所罹之疾,最忌寒冬,如今已是七月,所余的时日不多,是以在下心急如焚,终日如坐针毡。”
杨桂玲道:“少侠何不将此情告知秋傲霜,烦他即刻往故居走一趟?”
朱星寒连连摇头,道:“举世之中,只有一段残墨可为引药。
秋傲霜若知道那段残墨可治家父之命,以此为要胁,在下将何以堪?”
杨桂玲沉吟一阵,道:“未来情势不可逆料,不久后秋傲霜和本姑娘也许会成为一家人,那时本姑娘以此为要胁,少侠又待如何?”
朱星寒道:“信人不疑,在下深信姑娘绝不会乘人之危。果若不信被姑娘言中,在下也只嗟叹命运弄人了。”
杨桂玲娇笑道:“少侠尽管放心!世上女人虽然个个会耍心眼,然而本姑娘不会作那乘人之危的事,只要少侠今后少与本姑娘为难就是。”
朱星寒道:“这话想必就是姑娘的警告。”
杨桂玲道:“不敢……”说到此处,站起来一福,道:“秋傲霜乘船游于江上,想必等待少侠归去。因此本姑娘也不想留了。”
朱星寒自然也想早归,因而起身离座,道:“在下告别。”言罢,向房外行去。
杨桂玲忽又叫道:“少侠请留步。”
朱星寒停步问道:“姑娘有何未尽之言?”
杨桂玲道:“在本姑娘与阎魔尚未晤面之前,少侠如与其相遇,尚望略让一二。”
朱星寒微一沉吟,道:“在下省得。”言罢,走出房去。
朱星寒此行所怀目的,虽然扑空,却意外地了解了不少意想不到之事,倒也不虚此行。
出得“临江别馆”,直奔快艇停泊之处。暗影中,突然闪出一人拦阻了他的去路,朱星寒定神一看,骇然是那阎君涛。
他却故意不加点破。冷哼道:“黄大仙,你因何阻道?”
阎君涛低声道:“有一机密事相告。”
朱星寒道:“不想听闻。”
阎君涛嘿嘿笑道:“不想听闻是假,恐怕你早就知道了。”
朱星寒道:“如此说,在下倒要听上一听。”
阎君涛道:“可想见见我本来的面目?”
朱星寒暗道不妙!这老魔头主动揭露真面目,必定不是好苗头,因而摇摇头,道:“君子不探人隐私,在下何必作小人。”
阎君涛冷笑道:“娃儿休要满口仁义道德,想必秋傲霜早已告知老夫是谁了。”
朱星寒为了避免无谓冲突,乃道:“在下倒不曾听说。”
阎君涛沉声道:“那么,待老夫此刻告诉你这娃儿……”语气一顿,接道:“老夫即使揭露本来面目,你这娃儿也未认得。然而老夫的名号娃儿想必听说过。老夫乃是‘摧花太岁’阎君涛,白道之敌,娃儿该不会不知吧。”
朱星寒神色平静地说道:“在下倒听说过此名,只怕尊驾又是冒名顶替。”
阎君涛干笑一声,道:“娃儿休想避重就轻,老夫在此鹄候多时,绝不白等。吩咐舟子传命,教秋傲霜立刻登岸,万事皆休,不然,这里就是你这娃儿的丧命之所,不信当场一试。”
朱星寒心中暗忖,念头如风车般连打几转,仍然语气平静的说道:“在下方才去‘临江别馆’拜会过杨桂玲姑娘,姑娘临别赠言,叮嘱在下如遇尊驾,应稍作忍让。不然,在下也不会老老实实地和尊驾动口不动手了。”
阎君涛沉叱道:“在老夫面前,娃儿还胆敢动手?”
朱星寒道:“尊驾休要放狂,奉劝尊驾先去会过杨姑娘再说。”
阎君涛道:“杨桂玲一对金铃固然厉害,老夫却未放在眼下。
娃儿休想要用她作护身符,如不立刻叫人传活要秋傲霜登岸,休怪老夫出手无情。”
对于阎君涛其人的武功,朱星寒也略有所知,若与之硬拼,绝难讨好,然而眼前情势,显然也避让不掉。
因此朱星寒心念一横,沉声道:“行道江湖,无非是为了铲恶锄奸。尊驾既然一意逞强,在下也就趁此机会教训你这魔头一番。”
一语未落,折扇业已亮出,“唰”地打开,横切如刀,向阎君涛顶项削去。
阎君涛冷哼道:“娃儿找死!”
身形未动,右掌轻轻一挥,平地涌起一股暗劲,将朱星寒手中折扇荡开三尺有余。朱星寒不禁暗骇,对方施展的竟是少林绝学“罗汉掌”,看来武林中盛传此魔会各派武功的说法倒非子虚。
“唰”地一响,折扇收拢,易削为点,拽向对方咽咙。
阎君涛一声冷笑,身形一蹲,接着一个疾旋,不但躲过那凌厉的一击,而且足尖扫到朱星寒的足胫处。
幸而朱星寒已弹身跃起,不然一定会摔倒当场。
这次阎君涛所施展的是“玄奇门”的独传武功“武八卦”,在客栈之中,曾使蔡锦堂连摔三个不同跟斗的诡异武功,真是既“玄”又“奇”。
朱星寒这一削一点,是他那把折扇所有招式中最凌厉的两招,竟然未奏功效,心情难免恐惶起来。
所剩下来的绝招只有扇骨中暗藏的八支无声羽箭,箭簇犀利,虽未淬过剧毒,却以“麻黄”煨过。中箭之人,将被“麻黄”散发极快的药性麻庳,浑身动弹不得,形同瘫痪。
药性要一月以上才会逐渐消失,体力不够坚强之人,不等药性消失,早就一命呜呼了。
说起来这种无声羽箭已算是恶毒已极的暗器。
但是,朱星寒却未立刻按动机簧发射羽箭。
对于阎君涛这样一个黑道巨擘,朱星寒自然不会心存仁念。
然而他却唯恐羽箭万一不中阎魔,那么后果将极为严重了。
阎君涛并未主动攻击,只是沉声道:“两招无功,娃儿还不知难而退么?”
朱星寒道:“尊驾所施展鸡零狗碎武功,也未必能将在下怎么样。”
阎君涛道:“娃儿真是不知死活,老夫手下留有余地,娃儿还不明白么?”
朱星寒道:“尊驾尽管施出煞手,在下绝不含糊。”
并非朱星寒真的不含糊,他只想激怒对方,好乘机施放扇骨中暗藏之无声羽箭而已。
熟料阎君涛未曾激怒,反而呵呵笑道:“初生之犊不畏虎,初临江湖者都是这副模样,不过老夫却不愿对你这娃儿遽下煞手。”
朱星寒道:“在下不领这份人情!”
阎君涛道:“只要你老子知情就行了!一代医圣朱啸天活人无算,其中也有不少黑道中人。因此阎某人也不想斩断他的后代香烟了。”
朱星寒默察情势,这一场恶斗,将要不了了之,因而将折扇纳入袖中,冷声道:“尊驾既如此说,在下可以走了吧?”
阎君涛并未让路,嘿嘿笑道:“你老子悬壶济世,不分黑白,无不广给善缘,所以才博得人人称道,娃儿因何连个顺水人情都不肯作?”
朱星寒道:“何谓顺水人情?”
阎君涛道:“秋傲霜于长江上,早晚都要登岸,他身为‘擎天宫’副宫主之职,绝不能甘为鼠辈一走了之,老夫要找他并非难事,找上了你这娃儿,教舟子去传个信儿,又有何妨呢?”
朱星寒道:“在下岂能出卖朋友?”
阎君涛仰天大笑道:“哈哈!老夫敢断言一句,娃儿性情顽固不化,绝难有你老子当年一般声望。你老子为黑道中人治病疗伤之际,也常遭受所谓正派人士之劝说及阻拦,你老子却置若罔闻,娃儿比他差多了。”
朱星寒道:“尊驾完全曲解了家父的处世原则,如此作,并非为了讨好黑道魔徒,只因为行医之道,原在救人之命……”
阎君涛接道:“娃儿别争那口舌之利。你老子即使无意讨好,今日却收到了好果,最少他儿子今天不致死在老夫手下……”身形往旁一闪,一摆手,接道:“娃儿请吧!不妨给秋傲霜带个信儿,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他来见老夫的好!”
朱星寒道:“秋傲霜虽非‘擎天宫’之主,在此之一言一行都代表‘擎天宫’。谅必不会去拜访你这位黑道巨擘。”
阎君涛道:“那么,老夫就拜访他那娃儿吧。”
朱星寒也不加理会,昂首向码头边行去。
登上快船,朱星寒挥手示意,四桨齐动,如飞矢般向江心驶去。
须臾,两船相接,朱星寒一跃而过。
秋傲霜探身而出,疾声问道:“朱兄何以一去许久?”
朱星寒道:“入舱细谈。”
进入舱中,将经过情形源源本本叙述一遍。
秋傲霜凝神细听,一语不发。
朱星寒问道:“秋兄有何打算?如有在下可效力之处,请尽管吩咐。”
秋傲霜道:“小弟想说几句肺腑之言,不知朱兄听后是否见笑?”
朱星寒道:“这是那里话?我……”语气一顿,目光向金战彪一瞥,接道:“而且金老也不是外人,秋兄直言无妨。”
金战彪识趣地站了起来,道:“老朽要去船尾陪陪白大侠,二位畅谈吧!”言罢,掀开竹帘,出了篷舱。
秋傲霜未加挽留,低回一阵,才喃喃道:“小弟苦练的一套‘旋风剑法’虽不敢说傲视武林,然而既能蒙那一代剑国宗匠单宫主选中为‘擎天宫’副宫主之职,自然也有相当的火候……”
朱星寒接道:“秋兄倒也未吹嘘,在下已然领教过,秋兄的剑法的确凌厉无比。”
秋傲霜抱拳一拱道:“承奖……”语气微顿,将“四绝剑”平放在两腿上,沉缓有力地接道:“小弟这套剑法以狠快见称,若稍有犹豫,则动剑不速;一旦滞缓,也就无狠色可言,恕小弟放肆,首度与朱兄动剑,只有四成火候,再次过招,而火候已降到三分了。”
朱星寒双眉一挑,道:“那是何故呢?”
秋傲霜道:“兵法常道:‘武者必须先胜而后求战’,也就是说信心第一、功力次之。然而,小弟自来金陵后,动剑每多畏怯,剑法自然不能尽力施展了。”
朱星寒喃喃道:“这就怪了!”
秋傲霜道:“其中尚有缘故。”
朱星寒道:“在下恭听。”
秋傲霜道:“来金陵后,小弟首遇之人是‘金刀’杜桐屯,他提起了家父一些往事,不但言之凿凿,而且还有铁证,使人不得不信。自那以后,小弟终日精神恍惚,临事犹豫,毫无果断,孰敌孰友,也混淆不清。非但智珠昏蒙,剑法也显得软弱不堪。单宫主若知道小弟目下之狼狈景象,必然大失所望。”
不久之前,杨桂玲视秋傲霜是俎上之肉,此刻再听到秋傲霜一番唏嘘之言,朱星寒心头不禁暗暗发出一声同情嗟叹,沉吟良久,方才问道:“不知杜桐屯向秋兄说了些什么?”
秋傲霜微微点头,道:“请恕小弟不便直言,不过却可以稍作透露,杜桐屯所提的往事,关系到先父一世英名。”
朱星寒一拱手,道:“请恕冒昧之罪。”
秋傲霜抱拳还礼,道:“朱兄太多礼了……”语气微顿,接道:“小弟目下豪气全失,除了方才所说的原因外,尚另有缘故。”
朱星寒道:“能够见告么?”
秋傲霜道:“小弟正想一吐为快。”
朱星寒道:“在下恭听。”
秋傲霜重重地吁出一口长气,然后才缓缓说道:“先父见背,小弟方五岁,十岁寡母又丧。小弟蒙一无名老者收留,授以剑法……”
朱星寒插口道:“秋兄一直不知令师之姓名么?”
秋傲霜道:“家师性情乖戾异常,小弟若问及他的名字,必至一顿痛骂。然而家师却不时训以作人处事之道理,性情虽怪,却不失为一个正人君子。”
朱星寒道:“那是自然。秋兄的‘旋风剑法’是令师独创的?”
秋傲霜道:“此剑为家师所赠,剑法也为家师所创;他是依照此剑的特性与先父生前所创铁笔招式糅合浑成……”
朱星寒接道:“令师也熟悉尊翁的招式么?”
秋傲霜道:“小弟七岁起随先母习武,对先父的铁笔招式略有所知,而家师对先父的铁笔招式却更为熟悉。”
朱星寒道:“令师必是尊翁的故友。”
秋傲霜道:“小弟也有此种猜想,然而每当向家师问及之时,总是惹得他大发雷霆,以后也就不敢再问了。”
朱星寒道:“想必令师有难言之隐吧!”
秋傲霜未接着说下去,又掉转话锋,道:“艺成涉足江湖,忆及先父一世英名,以及家师终日训教,决心出人头地,好好作为一番。
适逢‘擎天宫’招考副宫主,该宫为武林中之一大门户,单宫主也是威名远播,于是冒昧一试,竟被侥幸录取了。”
朱星寒道:“秋兄何言侥幸两字?秋兄不但仪表堂堂,系出名门,剑法超群,正是上上之选啊!”
秋傲霜道:“但愿朱兄不是虚赞。”
朱星寒道:“句句出自肺腑:”
秋傲霜道:“小弟何尝不生此豪情?然而小弟初临金陵就被杜桐屯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朱星寒道:“秋兄何必介意。”
秋傲霜道:“小弟方才说过,目下豪气全失,并不完全是杜桐屯之一席话……”语气一顿,接道:“朱兄还记得‘银狐’带来单宫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