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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桐屯压低了声音说道:“本来世兄也该歇息了。正因有点要事,所以还要打扰世兄一阵子。”
秋傲霜眉心微微一蹙,道:“看杜爷的神色,似乎有了什么大事?”
杜桐屯点点头道:“不错。……”语气一顿,复又问道:“世兄前来金陵,可曾带有扈从?”
秋傲霜摇摇头道:“没有。小侄惯于单骑独走!”
杜桐屯道:“这就不妙了!金陵城中已发现了好几起不明身份的武林人物。”
秋傲霜道:“那批武林人物的出现,难道与我们有关系?”
杜桐屯道:“大有关系。来!请世兄谈谈解姑娘入宫的情形吧!”
秋傲霜道:“按‘擎天宫’规矩,宫主可拥有八大剑姬,副宫主可拥有四大剑姬。因此小侄身为副宫主,即公开召募剑姬人选。”
杜桐屯点点头道:“这点老朽知道。老朽就是趁那个机会着解姑娘前去应试的。呃……那前来应试的武林佳人有多少?”
秋傲霜微一沉吟,道:“有二十多个吧!”
杜桐屯又问道:“是以貌取人呢?还是以武功取胜?”
秋傲霜道:“色艺并重。”
杜桐屯再问道:“那么,解姑娘在色艺双方都符合条件了?”
秋傲霜点点头道:“是的。否则她就不会被录用了。因为那时小侄尚不知她是杜爷派去接近小侄的人。”
杜桐屯蹙眉沉思一阵,喃喃道:“如此说来,应该不会露出破绽了!可是……”
语气一顿,接问道:“四大剑姬的取决权,在世兄呢?还是在单飞宇?”
秋傲霜道:“剑姬的取决权完全听凭小侄,不过在入宫之前,还要由单宫主亲自加以面试。”
杜桐屯问道:“面试武功么?”
秋傲霜道:“这一次单宫主不过是向录取的四姬各自问了几句话。”
杜桐屯道:“在问话之时,解玉欢该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吧?”
秋傲霜肯定地摇着头说道:“问话时小侄也在一旁。解姑娘绝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杜桐屯道:“实不相瞒,自解姑娘入宫随侍世兄左右后,无一日和老朽断过联系,因老朽派得有人长住开封城内。可是自世兄上月二十五日离宫之后,接连三天,解姑娘都未再和老朽派驻的人联系。只怕世兄一离‘擎天宫’之后,宫内就发生了大变了。”
秋傲霜惊道:“有这种事?”
杜桐屯道:“老朽派驻开封城的信使已经连夜赶回,这是千真万确的事。”
秋傲霜神色凝重的道:“以最坏的可能推断,解姑娘所以中断联络,必定是因身份被单宫主发现。那么,金陵城内出现的好几起武林人物则可能是‘擎天宫’派出来追缉小侄的了。”
所谓城内发现不明身份的武林人物,本是杜桐屯信口胡谄的。
目地在试探秋傲霜前来金陵是否心怀叵测。从秋傲霜的神色看来,并末暗藏险诈,即使解玉欢果真业已遇险,那也不是出于秋傲霜的意思。然而,关于杜桐屯方才的信口胡谄,此时,他却不便收回了。
沉吟再三,杜桐屯方喃喃道:“果真如此,老朽就罪过太大了。
目下,情况不明,以世兄之意……”
秋傲霜连忙接口道:“回城去逮住一个人,问问他的口供!”
杜桐屯连连摇头道:“不妙!不妙……”
自然他要反对。因为回城去不可能会遇上半个属于“擎天宫”的人。
秋傲霜问道:“以杜爷之意……?”
杜桐屯道:“世兄不妨按预定行程,起居如常,静观其变。”
秋傲霜道:“如果按预定行程,今晚就该宿于秦淮河上。”
杜桐屯呵呵笑道:“是啊!世兄是看中了梅妞?还是银翠?不妨来个鱼与熊掌一锅煮也不坏哩!”
在杜桐屯想象中,秋傲霜招募剑姬随侍在侧,虽非好色之徒,也是风流种子。所以才酒色并用地在秦淮河来欢宴秋傲霜。
殊不知剑姬的设置是“擎天宫”的规矩,如果秋傲霜意图沾染,四剑姬自然得从命侍寝。
如果秋傲霜洁身自好,宫中规矩,也不硬性强迫。因此,秋傲霜虽有四大剑姬随侍,却未发生暖昧之事。
来秦淮河之前,他也只是守住“客随主意”的本份,看看杜桐屯在耍什么花样,本无寻花问柳之心,可是,方才梅妞在桌子底下暗暗捏他一下,似乎大有文章。于是他含蓄地说道:“那个梅妞看起来还不坏,只是小侄不敢在杜爷面前太过放肆!”
杜桐屯笑道:“世兄何必拘泥,人生在世,得乐且乐。寝艇早已备妥。这水上寻花入梦,别具一番风味哩!来!再干一杯,咱们就散了吧!”
秋傲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接着就离席站了起来。
在杜桐屯的吩咐下,两艘精致寝艇已一左一右地靠上了金翠舫。
杜桐屯悄声道:“世兄!那梅妞自从来到秦淮河上,不但守身如玉,且疏于见客。想必是世兄的英俊潇洒打动了此姝的芳心,去吧!尽管高枕无忧,河面岸上均有警戒,绝不会打扰今夜良宵。”
秋傲霜也不说什么,双拳一抱,然后跳上了靠在金翠舫右边的精致寝艇。
执橹的艇娘不待吩咐就将寝艇摇离了金翠舫。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环走过来福了千福,道:“河面风大,请相公入舱吧。”
秋傲霜掀帘步入舱中。
船舱内虽不甚宽敞,却设置非常华丽。牙床挂罗帐,床当中放着一条龙凤锦被,上面还放了鸳鸯对枕,一座立柜上燃起一对红烛。梅妞已换了彩服,螓首垂胸,坐在床沿。像是初入洞房的新媳妇一般。
方才在艇首迎迓的小丫环端进来一个托盘,托盘内放着四色果子,一壶酒,两个酒杯。她将托盘放在立柜之后,悄然退出,并带上了舱门。
梅妞这才抬起头来,含笑问道:“秋公子!要妾身侍候您更衣么?”
秋傲霜正色道:“姑娘!方才在席上暗暗捏在下一把,不知是何用意?”
梅妞笑道:“因妾身不惯于大庭广众之前呈宠媚争,怕公子被银翠所迷,而忘了妾身,所以暗暗示意,幸而公子明白了!”
秋傲霜微微摇头道:“这不是姑娘的本意吧?”
梅妞神态自若地问道:“何以见得?”
秋傲霜道:“因为姑娘不像风尘中人。”
梅妞神色一正,道:“虽然不是风尘中人,却已不幸落风尘。
方才在席前听杜大爷说道,要为妾身买赎,以公子一表人才,妾身怎能不暗示秋波,紧紧抓住此一得以赎身之机会呢?”
秋傲霜喃喃道:“原来如此……”
他心中却在暗想:“这梅妞分明在说假话,倒要提防一点才是。”
梅妞又羞涩地笑道:“妾身虽沦落风尘,却还自持清白,体肤毫发一丝也未被沾染,如若公子不弃,就请让妾身侍候公子更衣……”
梅妞正说到此处,忽听那小丫环在舱内叩门叫道:“相公!杜府蔡总管求见。”
梅妞抢着道:“去回他的话,就说秋相公安睡了,有事明天再……”
秋傲霜连忙摇手拦阻道:“不!在下去见见他,也许有重要的事。”
梅妞垂下了头,语气幽幽地道:“公子务必要回,因为今晚攸关妾身毕生祸福……”
秋傲霜道:“一定回来!”匆匆言罢,就掀起垂帘走出舱外。
蔡锦堂乘来的双桨快舟并未紧靠寝艇,相距约莫三丈,待秋傲霜出现后,蔡锦堂才吩咐舟子将快舟摇了过米,语气急促地说道:“请秋公子过来,有要事待禀。”
秋傲霜脚尖轻轻一点,落上了快舟,低声问道:“何事?”
蔡锦堂并未立刻答话,待操舟舟子将快舟摇离寝艇十丈之后,这才说道:“有三个自开封来的年轻女子,说有要事必须立刻面见公子。”
秋傲霜不禁一愣,连忙问道:“可曾报名?”
蔡锦堂道:“为首一人自称姓夏,其余二人不知其姓氏。”
秋傲霜心头大大一怔,姓夏,想必是以四花排列的四大剑姬之中的“兰姬”夏火莲了。那么,是单飞宇派她们三人来追缉自己的了?
愣了一愣,秋傲霜才问道:“她们的人呢?”
蔡锦堂随手一指道:“就在岸边。”
秋傲霜喃喃自语地说道:“奇怪?他们怎么会找来的呢?”
蔡锦堂摇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她们先找到杜爷的府邸,由内管事指引她们来的。”
秋傲霜道:“杜爷知道了么?”
蔡锦堂点点头道:“杜爷已知道。他老人家嘱咐秋公子见机行事……”
说着,他压低了声音接道:“岸上已层层戒备,只要秋公子打一个手势……”
秋傲霜一摆手道:“那倒不必了!吩咐舟子快把船划到岸边去吧。”
蔡锦堂一挥手,快船立刻就向岸边疾驰而去。
在未拢岸前,秋傲霜暗自寻思:如果解玉欢身份败露而牵连到自己,单飞宇派人出来追缉的话,宫内尚有四大护法可以派遣。
即使派剑姬出动,单飞宇身边的龙、凤、云、霞、风、火、冰、雪八姬不但剑术比自己身边的四姬高明,而且也要可靠得多呀!
在他沉思中,船已停靠秦淮河畔。
秋傲霜一跃离舟,果然那三个年轻女子正是他身边的“兰姬”夏火莲,“菊姬”何蓉媚,“竹姬”孟采玉。
“兰姬”夏火莲一见秋傲霜登陆,即快步迎上,半福为礼,然后悄声道:“启禀副宫主!‘梅姬’解玉欢在副宫主离宫后不到一个时辰忽然饮鸩自戕,特来报讯。”
秋傲霜察言观色,夏火莲不像是说假话,即使受单飞宇之命而捏辞虚报,在神色之间也会流露些许破绽。
为此,秋傲霜稍放宽心。
他故意板着脸冷叱道:“一姬之丧,也用得着你们联袂来报讯么?”
夏火莲道:“禀副宫主!妾身等是奉宫主之命兼程前来。因欢姑娘自戕之举太过突然,宫主叮嘱副宫主暗察其原委,同时命妾身等随侍副宫主左右,以为照应。”
至此秋傲霜一颗悬心暂且放下了。单飞宇并不急于他回宫,这证明对他尚未生疑。
沉吟一阵,秋傲霜又问道:“你们怎会知道本副宫主落脚杜府?”
夏火莲回答道:“离宫之时,宫主曾有交待,一入金陵就会有人前来指引副宫主居停之处。果然有人指引,其中原委妾身不敢作妄臆断。”
夏火莲回答得非常得体,毫无问题,单飞宇在各地都布有耳目,以控制他手下的行踪。
连身为剑姬的夏火莲都不愿说穿,自然秋傲霜也不愿点破了。
轻轻地挥了挥手道:“好吧!你们且去觅一客店安歇,明日正午之交再到杜府来吧!”
夏火莲走近一步低声道:“宫主曾命妾身要随时侍于副宫主左右,怎能违命!”
不但剑姬不敢违背宫主单飞宇之命,身为副宫主的秋傲霜同样不敢违抗。
他沉吟了一刻,方才问道:“夏姬!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夏火莲点点头道:“妾身略有风闻,秦淮春色是举国知名的。”
秋傲霜道:“邀宴主人杜‘金刀’为江南武林中之领袖人物,为联络友情,难拒盛意。两者皆为钗裙,如何随侍左右?”
夏火莲道:“副宫主入乡随俗,尽管风流。妾身等在舱外护驾就是。”
秋傲霜打算摆脱她们和杜桐屯促膝谈谈,看来是不行了。只得点点头道:“来!登上快船,待本副宫主去向主人告别吧!”转身向快船跃去,三姬也联袂上了快船。
蔡锦堂恭敬问道:“秋公子意欲何往?”
秋傲霜道:“有劳总管引领在下去会见杜爷!”
方才夏火莲与秋傲霜的谈话,蔡锦堂已听到了一大半。他不再多言,默然吩咐舟子将快船向杜桐屯睡卧的寝艇划去。
杜桐屯人老心不老,秋傲霜留了梅妞就要了银翠。不待欢好就接到了蔡锦堂的禀报,此时,他正衣冠整齐地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快船划过来早就进入了杜桐屯眼帘之中,秋傲霜一登上寝艇,他就着小丫环前去迓迎。
秋傲霜吩咐三姬在外舱等待,自己掀帘进入了舱中。
杜桐屯已早一步遣走了银翠,一见秋傲霜进来,迫不及待地问道:“世兄!怎么回事?”
秋傲霜轻声细语的将三姬带来的消息说了一遍。
杜桐屯听完之后凝声问道:“世兄!你认为真实情况如何?”
秋傲霜道:“不致有诈。”
杜桐屯喃喃道:“解姑娘怎会饮鸩自戕呢?”
秋傲霜道:“颇费猜疑。”
杜桐屯沉吟了一阵,道:“世兄!恕老朽冒昧问一句,你与解姑娘可曾欢好?”
秋傲霜摇摇头,道:“不曾!小侄武功未成,怎敢亲近女色。”
杜桐屯讶然道:“这却奇了!据解玉欢回报,不但与世兄早有过肌肤之亲,而且说你性嗜渔色,常与四姬作联床之戏哩!”
秋傲霜连连摇头道:“绝无此事。”
杜桐屯凝视他一阵,缓缓地道:“世兄方才言道,武功未成,不敢亲近女色。而世兄今晚与梅妞同宿,难道……”
秋傲霜连忙指口道:“小侄恐扫杜爷雅兴,所以才召梅妞。若三姬不来,小侄也只打算与梅妞作一夜清谈而已。”
杜桐屯道:“听世兄口气,莫非就要离去?”
秋傲霜道:“三姬亟待安顿,而且小侄也需要了解详细情况。
小侄明日午问当趋府拜访。”
杜桐屯点点头道:“也好,但愿世兄勿忘你我之约就行了。”
秋傲霜以一个淡淡的笑容作了暖昧的答复,然后又说道:“杜爷!劳你代为梅姬赎身,所费若干,明日午间当如数奉还。小侄对梅妞已有此诺,不可失信。”
杜桐屯笑道:“世兄倒是多情种子,老朽照办就是。”
秋傲霜又压低了声音道:“杜爷!三姬并未带来扈从。城中那几起武林人物恐怕另有来路,你最好留神查一查。”
杜桐屯道:“老朽理会。”
秋傲霜作礼告别,退出了舱房。和三姬重回快船,蔡锦堂送他们上岸,还亲自为他们叫了马车,眼看着他们向钓鱼巷方向驶去。
自然,不需杜桐屯吩咐,蔡锦堂就派了人在马车之后盯住了他们了。
夜色已阑,石头城内一片寂静。
鼓楼附近一家“安平旅店”的油纸灯笼还亮着,四个人就下了马车走了进去。
秋傲霜向店家要了两间相联的西厢上,吩咐三姬合住一间,他自己住了一间。
秋傲霜洗了手脸,正想熄灯安歇,蓦然门上响起弹指之声。他预料必是三姬之一,却轻唤道:“进来!”
进来的果然是夏火莲,她已净过手面,换穿了轻巧的翠绿衫裤,显得俏丽俊秀。她福了一福,道:“副宫主!妾身今晚突然而至,是否会扫了副宫主的雅兴?”
秋傲霜微微一皱眉道:“这是什么话!本副宫主不过是迎合主人之意而已。”
夏火莲嫣然一笑道:“旅途寂寥,副宫主可需要妾身等前来侍候?”
秋傲霜连忙挥手,道:“夏姬!我在宫中就吩咐过你们,不准提起这事,又忘了?”
夏火莲语气幽幽地道:“往日副宫主只宠幸解姬,妾身等不敢争宠。如今解姬已故,妾身等……”
秋傲霜低叱道:“胡说,本副宫主对你们四姬一视同仁,哪有单独垂幸解姬的道理?”
夏火莲道:“可是解姬曾对妾身等详述闺房情趣,历历如绘……”
秋傲霜忿然接口道:“是她信口雌黄,真是死有余辜。”
夏火莲讶然道:“副宫主难道真未和解姬……”
秋傲霜沉声道:“你以为本副宫主会对你们说假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