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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说成了内应。而且向他保证,徐成不日将会归顺。如此,宋程甫这才答应了下来。
待到出了帐外之后,宋程甫却依旧有些犹豫,主要是心里这个卡有些垮不过去,在他了解了真实情况后,其实就想一死谢罪,但是刀架到了脖子上,都抹破了皮,却又忍住了。后来,他又想带人逃去,可牛青在接下来的日子中对他太好了,不禁待如上宾,而且还推心置腹,这让宋程甫无奈下只好真心归降了。只是,在心里,宋程甫对徐成始终是放不下……
出的帐外,一阵驴叫声传来,不用细听,宋程甫便明白,这一定是徐二少的那条狗,天下之狗虽多,但是能发出驴叫的,也只此一条。
徐二少乐悠悠地从他身旁经过,嘿嘿笑着,说了句:“宋叔好!”说罢,也不等宋程甫回答,便又乐悠悠地走远了。
宋程甫看着徐二少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不过,他心中的疙瘩似乎突然只见解开了。徐二少是徐成的亲儿子,他尚且能如此,看来徐成也必然会归降,那么,自己现在所行之事,便也算不得不义了。至于忠君,宋程甫在这方面本就不似那些酸儒般那样愚忠,心理负担到是很少的。
当即,下定决心后,宋程甫再不停留,带着人便匆匆而去,待他到了目的地之时,那钦差还没到来。而且牛青早已经命士兵们又换回了大理的军服。如此看去,俨然便是一直大理的部队。
等了三天,钦差才满面风尘地来到了宋程甫所守之地,待手下禀告钦差已到之时,宋程甫当即便命人将那钦差迎了进来。
双方见面,却并不是陌生人,这钦差居然是宋程甫昔年的同窗好友。
两人见面之后,先是一阵寒暄,互相叙述着离别之情,酒把三盏后,钦差这才说出了这次的来意,让宋程甫尽快送他去东川郡城,这时,宋程甫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他笑了良久,只到将那钦差笑的心中发毛,忍不住问道:“宋兄因何发笑?”
送宋程甫这才停下笑声,道:“不瞒你说,我家将军早已经不是大理之臣了,现已经投靠帝师,今日若不是看在你我同窗情意,便斩了你的头,送还与那段易明,那里会与这大理的钦差在次饮酒,你回去告诉那段易明,帝师仁德,若是他早做投降,少不得封王封爵。若是不识相,便将脑袋洗干净,等着被砍吧……”
他这一番话,将那钦差惊呆了,当即不敢再说什么,深怕触怒他,先将自己砍了。一阵献媚之色地拍着胸脯说道:“宋兄放心,兄弟回去定然叫这话告诉那段易明,让他早作投降。其实,不瞒宋兄说,兄弟也久慕帝师威名,早有归降之心,只是奈何……”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宋程甫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那么兄台也不用回去了,直接留下可好,宋某自然为你举荐。”
“呃……”钦差一阵傻眼,急忙摆手,道:“不不不不……此事便不劳宋兄费心了,兄弟这不是还得回去给段易明带话嘛……”
“哈哈……”宋程甫一阵大笑,只是此刻的笑声中却尽是轻蔑之色,直笑的那钦差整个人都毛骨悚然起来,这才冷哼了一声,道:“送客——”
钦差当即灰溜溜地滚蛋了……
大理城中,段易明得到消息后,气得脸色发白,桌上有的东西都让他扔了,差点把那御案也踢翻了,这才在众臣的劝慰下坐了下来。稍稍缓了缓气后,段易明便下令,凡能取徐成首级者,上千金,封异性王。如此厚赏,可见段易明对徐成之恨,早已经比过了岳少安……
人其实便是这样,真真的敌人固然可恨,但是,对于自己一直信任却背叛了自己的人却是更加可恨……
第723章 徐成初醒
东川郡城中,徐大少的胡子已经有半指多长,似乎全都是这一月长出来的。Www;自从牛青归来,将郡城重新围困起来后,他每次出去征战都大败而归,损兵折将不说,自己的肋下还被射了一箭,至今都不能上马,只能一心守城了。
好在牛青也并没有攻城,这大概是唯一让他觉得欣慰之事了。但是今日徐大少却一扫往日的郁闷,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因为就在刚才下人来报,说是徐成醒了。
徐大少匆匆地跑到了徐成的府邸,等在门前的却是徐泷儿的贴身丫头。见着了徐大少,小丫鬟急忙跑过去,行礼后道:“大少爷,您现在不能进去啊。”
“为何不可?”徐大少睁大了双眼。
“老爷现在正在发脾气呢,说是、说是……”小丫头说到后面有些不敢说下去。
徐大少心中一急,面色有些憋红,急问道:“到底何事,你倒是说啊,是什么?”
“说是大少爷在老爷病了的这段时日里,整军不严,不单失地丢城不说,还折损这么多兵马,而且还将两位将军逼反,老爷正要寻大少爷治罪,现在三少爷和小姐姑爷都在里面求情。小姐特意嘱咐奴婢,大少爷若是来了,且不可现在进去,万一老爷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来,却是不好了……”小丫鬟说着,又悄声说道:“大少爷还是回去吧,待到老爷气消一些,您在来,到时候老爷纵使折罚也必然不会太过难为您了……”
徐大少脸色变了变,咬牙道:“是哪个嚼舌根的在父亲面前胡说。”
“奴婢不知!”小丫鬟害怕地后退了几步,道:“大少爷是知晓的,老爷从来都不让府中的下人参与军中之事,当初被打死的程二便是先例,奴婢那里敢打听这些……”
徐大少满腹怒气,看了看小丫鬟,又望了望府中房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却是没敢迈进去一步。徐成的性格脾气,他自然是最了解不过了。平日里徐成对他就极为严厉,在军中行事犯错比普通将领责罚的还重,这一次他得确有些心虚,李灿明和乌苏二将虽说投降不能全怪他,但是他心里明白,若不是他那般相逼,二人断然不会投降的。
站在门前踌躇良久,最后,徐大少一甩衣袖,依旧没有勇气进去,转头朝自己的府邸而去了。
小丫鬟看着徐大少渐渐走远,小手下意识地拍了拍胸口,刚才看着徐大少的脸色,真吓得他够呛。现在终于把小姐交代的事办好了,小姐一定会高兴吧。她这样想着,转身回到了府中……
此刻徐成的屋中,楚断魂和徐泷儿正跪在床前,徐成满脸怒色地躺在床上,死死地盯着两人。
徐泷儿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一般,头上已经磕出一片血色。若不是楚断魂心疼她,实在看不下去,将她拉住的话,估计现在她还在磕着头。
“岳父大人,在下是骗了你,只是您是带兵之人,应该明白在下是各为其主,身不由己……”楚断魂的话说的不卑不亢,便是跪在那里,也是一身的硬气。
徐成看着他,一眼不发,双眼瞪得都快掉出眼眶来了,咬着牙,良久才道:“岳少安便这般无耻吗?战场上不敢明着来,便让你来行如此下作之事?”
楚断魂“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道:“徐将军,请您说话干净些。我家帝师光明磊落何曾做过什么下作之事,两军交战派遣刺客本就是兵不厌诈之礼,至于泷儿,那是楚某真心喜爱这才与她结为了夫妻,为此帝师已经将刺杀的任务改成了生擒,后又改作让您昏睡一月。帝师如此仁德,为了一个下属做出如此改变,试问在大理可寻的如此明主?那段易明可以吗?”
“好一个仁德。”徐成冷声笑道:“他若是仁德何必诈我大理粮草,复又偷袭出兵?如此也算仁德?那天下间有什么事不是仁德的?”
“诈大理粮草?”楚断魂也是冷声一笑,道:“那又如何?只不过是区区几万担粮草而已,段易明背信弃义,害的两位夫人惨死,而且还差点让帝师丧命,比起这些来,那区区粮草算什么……”
“好一张刁口!”徐成猛地抓起床边挂着的佩剑“苍啷……”一声,剑刃出鞘,寒光闪闪的剑尖直指楚断魂,道:“你认为我徐成是什么人,今日但凭你几句话,便能放你离开?”
“爹爹……”徐泷儿泣声,道:“此事不怪夫君,他也是奉命行事,您药碗中的药是女儿下的,您若是怪罪便罪女儿一人好了。女儿如此不孝,已经无脸求得您的谅解,只求您不要为难他……”
“好、好、好……我生的好女儿——”徐成气得浑身发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这才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为夫不忍杀你吗?我大理大好河山,没想到会毁在我的手上。待我斩了他,自然会取你性命……”说着,徐成猛地一剑刺出,直奔楚断魂的咽喉处刺来。
楚断魂向前踏出一步,手指在那剑面上一弹,只听得“嗡——”一声轻吟,长剑颤抖着折返了回去,徐成躺了一月有余,身体本就无甚力气,一击之下,顿时手腕一松,将那剑刃跌落在了床上。
楚断魂正待上前擒拿徐成,徐泷儿见状,却急忙起身拉住了楚断魂,满眼含泪地摇了摇头。
楚断魂看着她如此模样,心中一软,停下了脚步,伸出手来,轻轻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徐泷儿咬了咬嘴唇,低声说道:“泷儿求你,切不可伤了爹爹……相公……”
楚断魂看了看徐成,又看了看徐泷儿,深吸了一口气,后退了一步,复又跪了下去,只是鼻腔中却是一声冷哼。
徐泷儿满含歉疚地望了楚断魂一眼,回过头,道:“爹爹,事到如今这郡城是断然守不住了,前日送来消息,宋叔也已经归顺了帝师,您便降了吧……”
“住口——”徐泷儿话音未落,徐成猛地一声大喝,同时又拾起了那长剑,骤然朝着楚断魂刺了过来。
徐泷儿面色大变,情急之下不及多想,身子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挡在了楚断魂的身前,那长剑霍然而至,徐成已经是拼尽全力的一击,眼见自己的女儿撞了上来,却已经不及收剑。鲜血溅起,剑刃穿透了徐泷儿的右肩,直至透体而出,都未停下。
“泷儿——”楚断魂大惊失色,中食二指猛然夹住了剑刃,微一用力,便将长剑折断,随即一掌拍出,把留在徐泷儿肩膀处的半截剑刃拍了出去。紧紧地抱住了徐泷儿,口中不断地喊着她的名字,查看着伤势。
不到片刻徐泷儿胸前已经映成一片鲜红,也不知伤的到底有多重。楚断魂抬起头来,咬牙切齿道:“徐成,若是泷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让你府中鸡犬不留……”
就在此时,忽然“咣当!”屋门被人大力地推了开来……
第724章 佛也有火
屋中,徐成双眼发直,呆呆的望着满身是血的徐泷儿,欲要下床查看,却又忍住没有动弹,眼中满是急切,鼻中却发出了一声冷哼。wWW、
推门而入之人,进得门来便是一声尖叫,接着双眼呆望着徐泷儿,脖子一歪,就晕了过去。
随即,屋外一阵吵杂之声匆匆传来,徐泷儿听在耳中,急忙抬起头来,满脸痛楚之色,却不忘提醒楚断魂,道:“快些,让他们下去,把门关上了,别让人知晓屋中之时,我没事的。”
楚断魂此刻已经撕了衣襟给徐泷儿将伤口包扎好了,知道她没伤及要害,心中稍定,看着徐泷儿急切的眼神,心中一阵感动,紧紧地抱了抱她,这才将她放置好了地方,转身朝门口走去。
出得门来,下人已经聚拢在了门口,正待探头张望,见着楚断魂凌厉的眼神,急忙缩回了头去,楚断魂目光扫过,淡淡地说道:“夫人见着老爷醒来,太过欢喜,因而才发出惊呼之声,你们暂且退下,且不可惊扰了夫人和老爷,唤你们来时再来。”
“是,姑爷……”众口一词,齐齐行礼,而后又结伴离去。楚断魂看着他们走远,这才返身回来,将屋门关上,再看屋中,徐夫人嗓子里“咯咯”两声轻响,悠悠地醒了过来。
“娘……”徐泷儿挣扎着想要过去扶起徐夫人,却是伤口疼痛难当,始终没能起来。楚断魂见状,赶忙上前将徐夫人扶起。
徐夫人目光从徐泷儿的身上移到了徐成的手上,那把断剑现在还在徐成的手中握着,徐夫人看到如此情景如何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她不知道她老头子这是怎么了,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内,女儿每日都会来看他,对他照顾的无微不至,比自己这个做妻子的都照顾的周到,那里有什么过错了。即便是有过错,也不至于用剑去刺吧。
当即,徐夫人便将手中时常捏着的佛珠扔在了一旁,手指一伸,怒道:“你是睡糊涂了不成?怎地一醒来便对女儿下此狠手?她有那一点对不起你了?是不是想将我们母子全部杀了,你才甘心?”
平日间,徐夫人早已经修得几分佛性,从来都不生气,更别说骂人了。楚断魂自从见到这位岳母,便觉得这世界上和蔼的人固然多,但是能像岳母这般和蔼到连对着一只蚂蚁都微笑点头的却是极少。
然而,今日徐夫人却连佛珠都扔了,这一举动充分展示了什么叫作佛也有火,什么叫做若是火来,佛算个鸟。其实,楚断魂不知,徐夫人在未信佛之前,脾气却是出了名的,当初徐成还未发迹之前,徐夫人便是名门之后,下嫁与他之时,徐成在夫人面前连屁都不干大声放一个。当然,这倒不是徐成窝囊,而是徐成感恩,同时也对夫人敬爱。
只不过,当初徐成惧内的名声却也传得沸沸扬扬,甚至不少被同僚嘲笑。到后来,徐夫人得知,便信了佛,那里知晓,这一信佛,却如同变了个人一般,这许多年过去了。早已经让人忘记了她当初那凶悍的模样,现在骤然发作,连徐成也吓了一跳,刚要解释,徐夫人却又向前踏了几步,双手叉腰,道:“徐成,我告诉你,今日你若不给个合适的理由,我跟你没完……”
楚断魂有些傻眼地看着岳母大人,徐泷儿也有些吃惊地望着自己的母亲。不过,徐夫人可能是顾及到他们两个晚辈在一旁,这才没有爆出一声“老娘”来。
不过,前后的反差太大,即便是这样,也够让人吃惊的了。
徐成看着自己的夫人,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当着楚断魂和徐泷儿,徐成这张老脸也有些拉不开,如何能够和颜悦色的解释。
还好徐泷儿眼见如此状况,便率先开了口,将事情的本末道了出来,说罢之后,徐泷儿又泣声言道:“娘,是女儿不孝,此事怪不得爹爹。女儿既已经做出如此不孝之时,也不求爹爹能够原谅,只求母亲能够做主,将他放会宋师城,女儿便是死也心安了……”
徐夫人听罢解释,心中的气也没了,自己的老头子可能也是给气糊涂了,谁遇到这种事又能冷静呢。她也无心怪罪徐成了,只是双目盯着楚断魂,上下打量着,道:“泷儿给你求情,你便走吧。从今往后,我们徐家之事与你再无干系,若是战场上见着,便是死敌……”
楚断魂看着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忽然之间转变成了一位女中豪杰,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不过,面对着如此言语,他却难以接受,徐泷儿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不惜给自己父亲下药。面对这一切,楚断魂怎能负她,看着徐夫人紧紧地盯着自己,楚断魂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走?往那里走?”说着,他弯腰将徐泷儿抱起,道:“泷儿在那里,我便在那里,若是要走的话,我也要带着泷儿,岳父、岳母想要在下的性命便尽快派人来吧。不过,楚某虽不才,却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要想留下我,也需付出一定的代价……”说着,楚断魂右腿猛地朝后一踢,黑色单刃剑顺着背后的一惊骤然飞出,在空中一声轻吟之后,便落在了楚断魂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