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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晋芸跑进内室,环顾一眼,没有,奇怪?书怎么不见了。
她惊慌的夺门而出,瞥见对面书房透出的烛火,她立刻奔向前。
她急切地推门闯入。“夫君——”
蓦地,她楞在原地,书房不只陆震宇一人,还有另一名男子,而他们正目不转晴地盯着她瞧,讶异于她的闯入。
杜晋芸困窘地涨红脸,她听见陆震宇一声叹息。
“什么事?”陆震宇认命的说。
“我的书不见了。”杜晋芸惊慌道,她跑到他身前,抓着他的手臂,眼眶已泛出泪水。
“我叫人全搬进书房了。”陆震宇眉头纠结,对于妻子因书本不见而着急,显得不高兴,那些书就像她的宝贝似的,她就只会想到那堆该死的书吗?
陆震宇以眼神示意在场的另一名男子先离开,随即抬起她的下巴,拭去她滑下的泪水。
杜晋芸松口气。“在哪儿?”她四处张望,只见她的书架全摆在墙边,她露出笑容,就要奔过去。
陆震宇扣住她的手臂,杜晋芸不解道:“你怎么抓着我?我要去看我的书。”
“别管那些书了。”他不悦道。
“我只是想去看一下——”
“我说别管了。”他不自觉有些大声。
“可是顺序说不定搞混了——”
“我说别管了。”他怒道。
杜晋芸睁大眼。“你为什么又对我吼叫?”她蹙眉道,不懂他到底在气什么?
陆震宇托起她的下巴。“别老开口闭口都是你的书。”他意识到他的妻子老爱说“我的”、“你的”,什么“我的书”、“我的玉佩”、“那是我的,那是你的”,他觉得这些字句很刺耳。
“可是那本来就是我的书。”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突然露出一抹笑容。“我是你的?”他促狭道。
杜晋芸“啊?”一声,困惑地偏着头。
陆震宇不疾不徐道:“你说我是你的。”
红晕迅速染红她的脸蛋。“没有,我没有。”她拼命摇头,不记得说过这句话。
陆震宇很乐意提醒她。“你忘了?今天晌午,你吻了我之后。”
她的脸简直快烧起来了,她真的做了那种事?她无法置信。
“我……”她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
“你不记得了?”他问。
“我喝……醉了。”她支吾道。“我……你不是有重要的事?我不打扰你。”她转身要离开,才发现丈夫的客人不见了。
陆震宇拉她回怀中,杜晋芸双手抵着他的胸膛,低头不敢看他。
“看着我。”他命令道,对于她的回答他感到不满,她喝醉了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说的话全是醉话。
“我要走了,我……”
“看着我。”他厉声道。
杜晋芸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到,她抬头注视丈夫,“你一定要这样大吼吗?”
“你忘了你说过什么话?”他道。
杜晋芸努力回想,却根本没有任何印象,她摇头。
“我说了令你生气的话?”她问。
“不是。”他怒道。
“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生气?”她无法理解他的行为。
他不是生气她忘了她说过的话,而是……该死,他不自觉地抓紧她的肩。
杜晋芸哀叫一声。“好痛。”
他立刻放手。“你没事吧?”他心急道,他竟忘了她肩上的伤。
杜晋芸摇头。“你到底怎么了?”
陆震宇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他只知道要确定一件事。
“你说你爱我。”他凝视她。
杜晋芸再次睁大眼,她真的说了这句话?
“是真的吗?”他又问。
她突然觉得不知所措,她眨一下双眼,低下头,她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她在乎他,想和他好好相处,然后……白首到老,这是每个女子所冀求的,不是吗?
“回答我。”他的身体紧绷。
“我不知道。”她怯怯地说,双手抓紧他胸前的衣裳。“我没想过。”
他不喜欢这个答案。
杜晋芸感觉他圈紧她的腰,而且全身绷紧。
陆震宇皱下眉头,现在他觉得不对劲,不该是这样子的,一股烦躁由心底窜升,他要她爱他,她必须如此,毕竟他是她丈夫,那是她的责任。
“那你呢?”杜晋芸望着他。“你爱我吗?”
他讶异地挑高眉毛,她不用猜也知道他的答案是什么。他也没想过这种事。
“你是我的妻子。”他回答。
这是什么答案?她当然是他妻子。“这我知道。”她微蹙眉宇。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然后?”杜晋芸追问。
“什么然后?”他心不在焉的说,他正在思考如何告诉她她的责任。
杜晋芸不悦地问他。“我问你话,你为什么心不在焉?”她可恶的丈夫一定又在想什么“重要”的事了。
“别吵。”他将她的小脑袋压回胸前,思忖着他到底该怎么说?
杜晋芸挣扎。“放开我。”她生气道,既然他不告诉她他的想法,她也不要告诉他她喜欢他。
虽然她不确定是否爱他,但她是很喜欢而且很在乎他的。
“别动来动去。”他说道,她一直扭来扭去叫他怎么好好想事情。
“既然你有更重要的事要想,那我就不打扰了。”她咬牙切齿地说。
经她这么一提,他才想起烈焰还没向他报告完毕,结果他竟然在这儿搂着妻子,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他的脑筋全打结了吗?
他放开她。“等会儿我有事情跟你说,你先回房。”
杜晋芸气愤地踢他一脚。“你最讨厌了。”她叫道,随即气鼓鼓地走出去。
陆震宇无奈地叹口气,有个妻子还真麻烦。
杜晋芸离开后,就见烈焰走了进来,他是个高瘦的男子,五官俊美,双眼犀利,嘴唇根成一条线,是个不多话的男子。
陆震宇半靠在桌面,颔首道:“然后?”
“全灭了。”烈焰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他已将刀煞门的分堂堂口全灭了,这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刀煞门的素质差百龙堂太多了。
“有人看见你们的脸孔吗?”
“没有。”
陆震宇点头。“还是小心点,明眼人一清二楚。”烈焰杀了刀煞门一半以上的手下,一定会有人查出来的。
陆震宇随即冷笑一声,查出来又能怎样?刀煞门当初帮着高万德来灭陆府,他没杀光刀煞门的人已经够仁慈了。
烈焰微牵嘴角。“我知道。”
“下去吧?”陆震宇道。
烈焰点头。“我有事得离开一阵子。”
陆震宇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道:“你不会又要回去百龙堂吧?”
虽然他已把烈焰带出百龙堂,但百龙堂却一直希望烈焰能回去,毕竞烈焰是堂中数一数二的高手。
烈焰点点头。
“为什么?”
“他们查到我妹妹的消息。”烈焰平静的说,但从他脸上可看出一丝激动。
陆震宇闪过一丝讶异。“那你回去吧?”他紧接又说:“我的事我会解决。”反正现在只剩最后阶段。
烈焰点头。
“有麻烦来找我。”陆震宇说道。
烈焰点头。“我先走一步。”
陆震宇颔首后,烈焰立刻退出书房,不见踪影。
陆震宇把玩着手中的令牌,想起过去的那段日子,眉头不觉皱了下来。
当初他为了查出谁灭了陆府,于是加入百龙堂当杀手,当然堂主是非常高兴的,毕竟他和百龙堂有很深的渊源,只是杀人并不是什么风光之事,于是两年前当他有能力重建陆府时便退出组织,堂主也网开一面准许他带着一批手下离开,不予追究。
若是其他人想擅自脱离组织,那可就没那么容易了……突然,一阵脚步声打断他的思绪。
“什么人?”他冷声道,只见他的妻子又跑进来。
杜晋芸下巴扬的高高的。“我忘了拿书。”她尽可能尊贵地走过他面前。
他扣住她的手腕拉她到身前。“你拿书干嘛?”他不悦道,她就只惦记着书。
“当然是看。”她没好气的说。“谁晓得你的要事会谈什么时候才结束?”
“已经结束了。”他说。
杜晋芸睁大眼,“啊”一声,怎么这么快?她才走出去没多久又折回来,他们就谈完了?
“你的客人呢?”她左顾右盼。
“走了。”他摸一下妻子粉红的脸蛋,想到以前晦暗的日子,再看看他的妻子,他觉得那些都过去了。
“你是不是引我为耻?”她抱怨道。
“什么?”他扬起眉毛。
“为什么每次我要见你的朋友,他们全不见了?你不想让我认识他们吗?”她戳他的胸膛。
陆震宇翻翻白眼。“以后有的是机会。”
杜晋芸对他皱鼻子,瞥见他手上的令牌。“这是什么?”
“没用的东西。”他随手扔到桌上,准备来谈谈她身为妻子的责任。
杜晋芸却不肯合作。“牌子上为什么也有苍龙?”
她伸手拿起令牌。“也有龙珠。”她讶异道。
“别管那些,方才我们谈到——”
“和玉佩的一模一样。”她惊奇道:“玉佩呢?”
他拿走她手上的令牌,“这不重要。”令牌上会有苍龙是理所当然的事,毕竟祖父是百龙堂创始人之一,所以苍龙自然也成为百龙堂的符号之一,想当然,令的另一面就是应龙。
“为什么不重要?这令牌也是祖传的吗?”她直觉道。
“不是,这和你没有关系,别问了。”他拢眉道,那些血腥之事不适合告诉她。
“你为什么总是不告诉我有关你的事?”她不平道。
“我告诉你玉佩的事了,不是吗?而且我自己哪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我想知道。”她大声道。
“以后再告诉你。”他搪塞道。
“什么时候?”她问。
他入土的时候,陆震宇在心中忖道。“过些日子。”他敷衍道,他死也不可能告诉她。
杜晋芸一脸怀疑地看着他,他什么时候这么爽快?一定在骗她。
“为什么现在不行?”她问。
陆震宇已经快失去耐性了。“不行就是不行。”他火道。“我有重要的事告诉你,不许你再打岔,听见没?”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了。”她也喊道。
他把住她的下颚。“我是你丈夫,你就要听我的。”他吼道。
“我是你妻子,那为什么你的事都瞒我?”她也叫道。
真是有理说不清,他火大了,“既然你是我的妻子,一切都得听我的,你只要尽好责任就行了。”
杜晋芸原本想反驳他的话,但他的最后一句话引起她的好奇心,于是问道:“什么责任?”
陆震宇很高兴他们终于回到了他一直想说的主题。
他清清喉咙,无意识地揽近她。“原本我是希望你能服从我,不过我想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一想到她大呼小叫,然后泪眼纵横,他的头就开始痛了。“只有一点要注意,就是你如果能少哭点,我会高兴一点,当然,对你的心脏也很有益。”
他好像在演讲似的,杜晋芸不由得想笑。
“我在说正经事的时候不要笑。”他说道,轻捏她的腰侧。
杜晋芸忍笑着点头。“你是说我只要努力管好我的眼泪就行了。”
“这只是其中一项,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们好好相处吗?”待她点头后,他才继续,“其实这非常容易,除了刚才说的眼泪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你要做到你说的话。”
“我做了什么言而无信的事?”她不解。
“你说你爱我。”他大声道。
杜晋芸恍然大悟,随即觉得腼腆。“你希望我爱你?”她害羞地将脸埋在他胸前,原来他一直念念不忘她说过的话。
“这不是希不希望的问题,这是责任的问题。”他辩解。
杜晋芸在他胸前闷笑。
陆震宇见她在颤动,不由得吼道:“你在笑什么?”
“没有。”杜晋芸强忍着,他根本就是死鸭子嘴硬。
“那你呢?”
“我什么?”
“你会尽你的责任吗?”她仰头道。
他皱眉。“我还没想到这个问题。”
“只有我尽责任不公平。”她抗议。
“男人的责任和女人不同。”他说。
“有什么不同?”她不满。
“男人的责任是养好一个家。”
“所以娶任何人对你都没差别?”
她打断他的话。
“我没娶任何人,我娶的是你。”
他提醒她。
“如果我们分开了——”
“我说过不许再说这种话。”
他大怒,箍紧她。
杜晋芸望着他怒中带着一丝紧张的表情,不由得绽出一抹微笑,她靠着他,逸出一声叹息,双手环着他的背。
其实她一直都知道他在乎她,但总想要他亲口说出,对他而言这并不容易,他是个内敛的人,无法将内心的感情溢于言语,她该给他时间的,而且她可以等,她微笑着揉着他的胸膛。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他说。
杜晋芸仰头。“我一向都很尽责。”她柔声道。
陆震宇这才如释重负的抱紧她,“很好。”
“你只有这句话可说吗?”她轻捏他坚实的背。
“你要我说什么?”他低头亲一下她的耳垂,轻轻磨蹭她的颈项。
“你高兴吗?”她问。
“高兴。”他粗嘎道,搂着她纤细的身子,觉得满足与温暖。
杜晋芸轻笑着,惬意地偎着他。
至少他现在进步多了,问他话,他还会直接回答,而且他很高兴。
杜晋芸搂紧丈夫,嘴角的笑容持续了好久好久。
第十章
杜晋芸的好心情一直延续到第二天,即使姑姑对她在宴会上的大胆行径颇多批评,但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
“真是丢人现眼,你是想表演给谁看?” 陆静安责骂道。
杜晋芸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一边还偷瞄桌上的书本,姑姑已念了她一上午,她都被数落得没感觉了。
“以后还有何颜面出去见人?”陆静安继续道。
“那我们就别出去了。”杜晋芸马上附和道。
“这怎么行,闷死人了。”陆静安斥责。
“姑姑,事情都过去了,而且大嫂喝醉了嘛?”陆芙琳已听得快不耐烦了,连她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快招架不住。
“喝醉就变得这样放浪形骸,要克制点。”陆静安训示道。
“以后我不喝酒了。”杜晋芸保证道,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对了,大嫂,韦公子待会儿会来接我们。”陆芙琳决定换个话题。
杜晋芸高兴的点头,一想到可以去参观藏书她就兴奋莫名。
“还有,谢谢大嫂帮我。”陆芙琳羞涩地低下头。
“帮什么?”杜晋芸不解,她拿起桌上的杯子啜口茶。
“韦公子的事。”陆芙琳小声道。“昨天大哥同我说了一些话,他说只要我幸福就好。”
“真的?”杜晋芸讶异,随即欣喜道:“那真是太好了。”她握着小姑的手。
她就晓得丈夫是非常爱护家人的,只是他不会挂在嘴边,从他退掉芙琳的婚事,就可以知道他很疼芙琳,他希望帮她找个好人家。
“那不是我的功劳,你大哥也希望你过得好。”杜晋芸道。“我根本没说什么。”
“我知道大哥疼我。”陆芙琳点头。“他是个好哥哥。”昨天她感激得搂住大哥时,他还有些憋扭呢?她已经好几年没这么做了,自从大哥从军、乃至后来经商,东奔西跑,他们兄妹俩就显得有些生疏,但她一直知道大哥对她很好。
杜晋芸脸上挂着笑容,事情能如此顺利发展,真是令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