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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晋芸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她早该知道的,对他而言,任何事都比她重要,她今天早上还以为……丈夫开始关心她了,她就像个傻瓜似的。
她抽噎着抱紧书本,觉得好累。
陆震宇见她不说话,问道:“你没事吧?”她有点反常,他以为她会对他吼叫,可是她却什么话也没讲,这真的很奇怪。
“我很好。”她揉一下双眼,“我累了,你走吧!”她离开他的怀抱,她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这是我的房间,没人可以叫我离开。”他不悦道。
“你没有重要的事要忙吗?”
“当然有。”
“那你该走了,我不该浪费你的时间。”她静静地说,将手上的书放在桌上。
事情不对劲,陆震宇皱紧眉头,“你的胸口还疼吗?我请大夫帮你看看。”
“不用了,我很好。”她转身走到书架前,将书撤下,又抱了一叠放在桌上。
“你在做什么?”他扣住她的手,不让她移动。
“搬书。”她想拉回自己的手。
“你搬书干嘛?”
“我要回家了——”
“不行。”他大声道,“我说不行,这里就是你家。”他暴躁地说。
“它不是。”她摇头,压抑又想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起身,双手把住她的肩膀,“我再说一次,你是我的妻子,我就不许你出去。”他咬牙道,一见到她又要开口,他怒道:“如果你敢再说离婚,我就把你关起来,不准你踏出房门一步,听见没?”
“为什么?”她的泪水滑下,“玉佩已经还你了,你这样对我不公平。”
“你到底怎么回事?”他厉声道,“我们都成亲了,背后的原因真有那么重要吗?”
“当然重要。”她叫道,“你利用我。”
“我没有利用你,我娶了你不是吗?”他怒道。
“我宁可你不要娶我,为什么你不向我索取玉佩,却宁可以结婚做手段。”她喊道,“我不要这样!”
“该死!如果我能直接向你拿,我早就做了。”他火大道。
“那你为什么不?”她捶打他的胸膛。
“因为我——”他突然住嘴。
“因为什么?”她大声道。
“该死!”他咬牙道,“不许对我吼叫。”他咆哮。
他竟然失控到和她对喊,这真是太荒谬了,而且他不喜欢事情竟然变成这样。
“你让我看起来就像个傻瓜。”她抽噎,“娘说你会是个好丈夫,可是你根本不是。”
“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他拢眉,“你别再哭了。”他拍拍她,再哭下去,她都快哭瞎了。
“你根本就不在乎我,而且又粗鲁,现在你又骗我。”她深吸口气,试着稳住自己。
“我没有骗你。”他抓紧她的肩膀,“我只是瞒着你而已。”他不喜欢她的用字遣词。
“反正都一样。”她自暴自弃的说。
“少爷。”
管家的声音突然出现在门外。
“什么事?”陆震宇不耐道,他在和她的妻子讲话,不喜欢有人打扰。
“那个……有动静了。”管家迟疑道。
他立刻皱下眉头,杜晋芸说道:“你有重要的事,你走吧!”
“不许命令我。”他摇摇她的肩膀,俯身重重吻一下她的唇,“我立刻回来。”他抹去她的泪痕。
杜晋芸没有说话,他要离去时,瞥见桌上的玉佩,他拿起玉佩要替她戴上。
“不要,那是你的。”她拒绝。
他会被她气死,“什么你的,我的?”他勃然大怒,“不许动来动去。”他以蛮力将玉佩重新戴回她颈上,“你如果再拿出来,我会把你关起来。”
“这又不是我……”杜晋芸见他在瞪自己,遂收了嘴,不再说话。
陆震宇这才离去,他关上房门时,不由得揉揉太阳穴,和妻子对话,耗去他不少精力。
他不喜欢他们两人之问剑拔弩张的气氛,而且他也不喜欢她对他的态度,不该是这样的,她甚至老抱着她的书本,不肯搂着他,真是令人生气。
他非把那堆书搬离他的房间不可。
* * *
陆震宇注视着被撬开的锁,露出一抹冷笑。
“箱子几乎都被撬开了。”管家报告。“不过没有损失。”
箱子里装的全是些丝绸、或是珍贵的玉器,现在全被翻得一塌糊涂。
陆震宇露出一抹冷笑。“把东西收好,没人受伤吧?”看来他的苦心没白费,他们真的以为玉佩在这些箱子里。
当初他为了转移敌人的目标,不让他们发现他已找到玉佩,所以故意虚晃一招,在一个月前急忙奔往北方,让敌人以为玉佩在北方,而后又特意叫魏架慎重其事地将这些箱子运回杭州,如此一来,他们果然中计。
“没有,少爷,一切按照您的吩咐,全让他们走了。”管家回答,他指示一旁的长工将木箱叠好。
“少爷,玉佩放在少夫人身上会不会有危险?”管家担忧道,他知道少爷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少夫人。
“不会,我会照顾她。”陆震宇走出仓库,他觉得玉佩在妻子身上的感觉很好,反正他也说不上来,只是喜欢她挂着它,这也是为何他一直无法强迫她取下的原因。
管家颔首道:“魏公子方才有带个口信过来,他说他有急事出门,过几天回来,这样您就明白了。”
陆震宇点头,看样子魏架是去处理自己的私事了。
“魏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管家好奇的问。
“没什么意思,他有他自己的事要忙。”陆震宇漫不经心道。
“噢。”管家转移话题。“方才在门外听见少奶奶的哭声,她没事吧?”
陆震宇蹙眉,想起杜晋芸捧着胸口的模样。“去找个大夫回来。”
“谁生病了?”
“没人生病。别老爱问东问西的。”陆震宇斜睨他一眼。
管家在陆府待了二十年以上,所以老爱说东扯西的,陆震宇的父亲在世时也没限制他,所以他胆子愈练愈大。
管家则奇怪道:“没人生病干嘛请大夫?”
陆震宇皱眉地瞪他一眼。
“是,小的就去。”管家立刻道,观察脸色是很重要的,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他轻声地从旁退去。
陆震宇则走回房,一进门就差点踩到一堆书,而且房门还被书堵了一半无法完全推开。
“你在干嘛?”他怒道,从半开的房门挤进来,他的房间又堆满了满地的书,而且乱成一团。
杜晋芸没有回答,兀自从架上搬更多的书堆在地上。
陆震宇简直寸步难行,他拿开挡在前面的书,想要朝妻子走去,一看见妻子在周围筑起书墙,他更火大了。
“你到底在干嘛?不许再堆了。”他绕道而行,由桌子那一头绕过边缘,来到她面前。
杜晋芸故意又走到书堆中,他气得抓她过来,她挣扎,“你放开我。”她打他的手臂。
“为什么又把书堆得满地?”他质问。
“因为我要把它们装箱运回去。”她怨声道。
“我说过你不能回去。”他大吼道,这女人听不懂他的话是不是?
她抬高下巴,“我要回去。”她倔强道。
“不行。”他厉声道,“我说过你敢回去,我会把你关起来。”
“你……”她握紧双拳,“你为什么不让我回去?反正有没有我对你而言都没差别。”
她觉得自已又要哭了。
“反正就是不行。”他声明。“你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不讲理?”他皱眉。
“我不讲理?”她不敢相信她的耳朵。
“没错。”他颔首道。
“你欺骗我却还指责我?”她叫道,他已经无药可救了,怎么会有人这么可恶。
“我只不过是没告诉你我娶你的原因罢了,更何况我们已经指定配婚,背后的理由根本不重要。”他说。
“对你不重要,但对我却很重要。”她深吸口气又道:“没有人想被利用。”
“我没有利用你。”他大声道,“如果我在婚前告诉你我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成亲,那才叫欺骗和利用,可是我根本没见过你不是吗?更何况你也该结婚了,只是碰巧你身上有我要的那块玉,而我略施小计让你嫁给我罢了,事情只是这样。”他不知道自己干嘛和她解释老半天,他应该一走了之,不理她才对,可是他就是做不到。
听了他的话,杜晋芸难过道:“所以你娶我只是顺便,我就像多出来的累赘包袱,既然你已经达到目的,那就把包袱团下,让我走。”
她作势要把玉佩拿下,却又被他阻止。“我不想再戴着这个,还给你。”她的眼眶再次蓄着泪水。
他真的会被她逼疯,“不管怎么样,你都得戴着玉佩留在这里,不许再说你要离开。”他咆哮着说完。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她疲惫地揉揉双眼,她不懂他为什么不让她走。
“好了,不许再提这件事。”他拍拍她的背,“你的胸口还疼不疼?”
她点点头。“如果我没有怀孕,你是不是就会让我回去?”
“说这些还太早。”他不做正面回答,“而且你总会怀孕的。”他下结论。
“如果我不能生育呢?”她又问。
他皱眉。“说这些还太早,你怎么知道你不能生育?”
“我只是假设。”她说。“如果我不能带子嗣给你,你是不是就把我休了?”
他翻翻白眼。“说这些还太早。”
“会不会?”她故意为难他。
“晋芸——”
“会不会?”
“不会。”他不耐道,“去收养个孩子就好了,别再问这种无聊问题。”
她讶异于他的回答。“你又在骗我,你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就算你没休了我,你也会娶妾。”
他火道:“不许质疑我的话。”他扣紧她的肩,“还有不许再说我骗你这种话,我不喜欢听。”
杜晋芸擦去眼角的泪水,开始思考他的话,她丈夫的话让她惊讶。
她方才太伤心了,以至于不能好好思索他的行为和话语,现在她开始发觉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他不愿意放她走,如果她没误解他传达的讯息,应该是这样没错,但她仍然迟疑,方才被他伤了心,现在她不想再当个傻瓜。
“我已经叫人去请大夫,你不许离开这里半步。”他指示。
“你请大夫干嘛?”她惊愕。
“你不是心疼?”他说,“你的身子太弱了。”
杜晋芸睁大眼,他怎么去请大夫,她根本没怎么样啊!
“我现在很好。”她赶紧道,“我不用看大夫。”
“你的胸口——”
“不疼了。”她摇头。
“还是得治好,别再去搬那些书,听见没?”他顿了一下又道:“好了,你去床上躺着。”
“为什么?”
“你的身子比我想的还弱。”他皱眉。
“不是的,其实我很好,我方才是因为哭得太难过,所以才心痛,你可以理解我的话吗?”她见他一脸不妥协的模样,不禁有些担心。
“我怎么会理解你的话,我又没哭过。”他不以为然的说。“快去躺好。”
这真是太荒谬了,事情怎么会变这样。
“我根本没病。”她一字一句道。
他不相信。他拦腰抱起她,杜晋芸叹口气,事情为何变成这样。
他让她半靠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
“如果大夫说我没事,你是不是就可以让我起来?”她问。
“当然,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你方才看起来很痛苦。”他面露忧色。
“是你让我难受的。”她提醒他。
“你能不能别再提这件事。”他不悦道。
“你欺骗我,伤了我的心——”
“晋芸——”他吼道,她非得一直说个不停吗?
“我刚刚真的很伤心。”她又说,心里却在微笑。“我觉得毫无价值,甚至比不上一块玉佩,就像个破包袱——”
“晋芸——”他真想掐住她的脖子,“你故意不让我好过是不是?”
“我刚才更难受,我觉得被遗弃了,没有人像我那么伤心,我甚至有种被背叛的——”
“晋芸——”他吼道。
“就好像被闪电击中那么痛苦——”
他堵住她的唇,她再说下去,他就要疯了。
杜晋芸这才觉得舒坦,她轻叹口气,圈住他的颈项,她的心又完整了。
良久,他才喘气地离开她,她偎在他胸前,绽出一抹笑容,她感觉丈夫正在她颈边厮磨,她搂着他的背,愉悦的微笑。
“相公!”
“嗯。”
“我方才是故意让你难受的。”
“然后?”他等她道歉。
杜晋芸搂紧他。“现在,我觉得好过多了。”
他露出一记笑容,无奈地摇头。
* * *
一连几天,日子倒也过得平顺而安静,因为晒伤的缘故,所以陆静安也不再强迫杜晋芸去做什么事,在这种情况下,杜晋芸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
当然,她是很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是随着时间过去,她的晒伤好了,陆静安又开始安排她的社交生活。
“虽然这几天你的脸晒伤让我的安排无法发挥作用,不过换个角度来想这也没啥大妨碍,因为今天托人做的衣裳会送来,正好让你试穿,也不至于后天出去丢人现眼。”陆静安说道。
她们三人坐在花园的凉亭里品茗,看着工人将运来的花草移植在土中。
“后天?”杜晋芸感觉平静的日子已逐渐离她而去。
“王爷生日,咱们当然要去祝寿,更何况人家帖子都下了,能不去吗?”陆静安说。
“相公也去吗?”她问。
“当然,人家请咱们去,不去就失礼了。”
杜晋芸点点头,这几天和丈夫相处的很愉快,虽然有些小摩擦,但总是一下就烟消云散,所以她的心情特
别开朗。
“那天韦文智也会去,正好可以介绍他和震宇认识。”陆静安又道。
“这倒不错。”杜晋芸点点头,瞧见陆芙琳一抹羞涩的笑容,她自己也笑了。
“如果你能学好骑马,那就更不错了。”陆静安说道。
杜晋芸一听立刻面露惧色,说真的,她宁可一辈子不要接近那种危险动物。
“你看你,才一提到马就怕成那副德行,真是丢人。”陆静安大摇其头。
“大嫂不想学就算了。”陆芙琳说道。
“这怎么行?当陆家的媳妇一定要会骑马,不然以后咱们出去,她要用什么代步?”
“我可以和大嫂同骑。”陆芙琳说。
“你总会嫁人。”她反驳。
“我可以坐马车。”杜晋芸建议,
“大伙儿都骑马,就你坐车,能看吗?丢不丢人啊?”陆静安斥责。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杜晋芸莫可奈何的说。
“多练习几次,熟能生巧。”陆静安道。
陆芙琳摇头,“太危险了,姑姑,您忘了上次的教训,嫂嫂差点就被马踩扁了。”
陆静安皱眉,想起前两次杜晋芸的笨样子。
“这样好了,叫震宇教你,上次你和他坐在马上不是挺安全的。”陆静安道。
杜晋芸搪塞道:“相公很忙的,他最近都很忙碌,可能没空。”
“你没问怎么知道,还没问就在找借口。”陆静安斥责。
杜晋芸无奈地叹口气。“好吧!我问就是了,如果相公没空,姑姑就不能再逼我。”
陆静安随便答应道:“好吧!”她才不可能这样就放弃,假若震宇没法教她,她会另想办法,这时代哪有人不会骑马的。
“大哥最近在忙什么?”陆芙琳问。
“我不知道,他不告诉我。”杜晋芸不满的说。“对了,这玉佩除了是陆家的传家之宝外,还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