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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体越来越好之后,胃口也相对的更好了。
真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坏,不过胃口好就会吃掉向大夫家太多的米粮,好象也不是一件好事喔!
她吞了口口水,喃喃自语道:“壮壮说不要吃太肥,要不然会被坏人捉走,捉去打扫茅房,所以我不能贪吃。”
相信如果壮壮知道他姐姐竟然胡乱栽赃,把他说过的话拼凑得狗屁不通的话,可能会当场气晕过去吧!
“红豆、绿豆,我们也来约定一下,以后你们也不可以吃太多,要不然咱们三个就太不知羞了,赖在向大夫家里已经是很不应该了,吃掉人家太多米粮更是错上加错,”她义正辞严地训勉着怀里的兔子,“知道吗?”
兔子们只是无辜傻笑地望着她,咧着大大的兔唇儿。
“算了,跟你们说,你们也听不懂。”她好奇地左探右看,努力想找出萝卜的藏匿地。
最后她误打误撞走进了后头的药库,然后穿过一大片宽敞的院子,看到了放置在外头、用米筛盛着在晒太阳的药材。
她一样一样巡视过去,总觉得没有一种长得像萝卜或是菜的,直到其中一排物事吸引住她的目光。
咦?
米筛上整整齐齐排放了一大排的“萝卜”,看起来有点面黄肌瘦的,浑然不似饱满的大白萝卜或是大红萝卜。
可是那形状、那成色……越看还是跟萝卜越来越相像……一定是的,大约这一排就是吃不完的白萝卜拿来晒晒,打算要做成萝卜干的。
兔子可以吃萝卜,应该就可以吃萝卜干吧?反正一个比较有水分、一个比较干,但它们一样是萝卜……嗯,应该是这样。
干点不打紧,等吃完以后再多喝点水就行了。
她似懂非懂又自以为懂了地点点头,心里矛盾极了,左看看右看看,想要伸手去拿又不敢。
虽然拿萝卜干喂兔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不告而取谓之偷,她这样是偷窃的行为耶!
怀里的红豆和绿豆彷佛闻到了食物的味道,兴奋得在她怀里挣动着,苗苗低呼了一声,内心强烈的挣扎登时有了结果。
先……拿两条就好,她待会儿再跟厨房的大娘说声对不起。她身上没钱,赔不起萝卜干,可是她能够两顿不要吃饭,省下来当抵扣的。
苗苗怯怯地伸出手拿了两条最小的“萝卜”,心跳如擂鼓,慌得手软脚软连忙逃回屋里去。
可是当她拿萝卜干塞给红豆吃时,红豆不像之前见到食物那般贪吃,勇往直前,反而是犹犹豫豫,勉勉强强被她塞进去一口,然后嚼个两下,又停住了。
不过绿豆像是饿慌了,扑上前去就老实不客气地啃起了萝卜干,越吃精神越好的样子。
她甜甜地笑了,心满意足地道:“多吃点呵!”
这可是她拿早餐和午餐换回来的食物呢!
“快吃呀,红豆。”
红豆只是撇撇嘴,再啃了一口以后就怎么也不肯塞入口了。
苗苗失望地拿着啃了五分之一的萝卜干,只得先撇在一旁,望向绿豆时,牠已经很快吃完一条萝卜干了。
她欣慰地笑道:“太好了,绿豆,我就知道你最捧场。”
只是啃完萝卜干后的绿豆,突然间很兴奋地来回在床上蹦来跳去的,跳跳跳……最后倏然往后一倒,厥了过去。
苗苗惊恐地望着牠雪白色的鼻头底下流出了两管鲜血……
她心脏咚地一声直沉入底,手脚顿时冰冷起来,颤抖着抱起绿豆,踉踉跄跄冲出门。
救……救命啊!
她……又害死动物了!
第五章
当她脸色苍白、明眸含惧,跌跌撞撞地冲进前堂时,正在前堂查对帐目的落花震了震,急忙一把接住她险些绊倒的身子。
“你怎么了?”
苗苗一抬头见是他,剔透泪珠登时滚了出来,像攀着救命浮木似地叫道:“向大夫……你救救牠……我害死牠了。”
他心脏揪紧了,镇定地凝视着她,“慢慢说,救谁?你说你害死……”
苗苗心痛地将怀里昏迷不醒的绿豆递上前,“我害死了绿豆!”
她真是个不祥之人,凡是被她豢养或照顾过的生物无一幸免,不是死于非命就是莫名其妙死翘翘了……她就是个孤煞星,才会害得爹娘去世,弟弟无所依靠,害得小山猪中毒身亡,现在又要害绿豆了……
她突然冒出了一个可怕深刻的觉悟:会不会……凡是她关心、喜爱的人或物,统统都会被她克死呢?
她是个扫把星,是个不祥之人,一定是的!
透过迷蒙的泪雾,她痴痴地凝视着向落花——向大夫……向大夫这么好,她已经情不自禁有点喜欢上他了,该不会!哪一天,连向大夫也给她害死了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苗苗痛得心儿彷佛被撕裂了千千万万片……
不行!
她不知哪儿生来的一股大力,猛地推开了落花,踉跄往后跌去,跌靠在后面的柜台上。
苗苗倚着柜台,急促地喘着气,恐惧地望着一睑诧异茫然的他。
不行,她不能害死向大夫,如果向大夫死了……她就算死一万次也没有办法消弭那种深刻入骨、撕心裂肺的遗憾和罪过……还有心痛。
他一手抱着绿豆,不解地跨步向前,忘情地叫道:“苗苗……”
她一震,凄然地摇头,“你不要过来,我是不祥之人,你不要过来。”
她……她会害死人的。
“傻瓜,不要说傻话了,你要告诉我绿豆究竟是怎么了,”他心疼地道:“别哭了……该死,不过是只兔子就让你哭成这样!老天,求求你别掉眼泪了好吗?”
她拚命地摇头,泣不成声。“不……只是兔子……牠……牠……我……”
爹娘死了,小山猪死了,现在连绿豆也死了,下一个……又该是谁呢?
落花从不会见过她哭得这般凄楚伤心,他连心也要给揉碎了,伸手想拥她入怀,却被她颤抖着躲开了。
她睑色绝望苍白,“不……不要过来!”
“苗苗……”
苗苗含泪地望了他一眼,转身就跑了出去。
“苗苗!”他抱着兔子急忙追出去。
可恰好门口冲进了一个面带仓皇的男子,哭着抱住了他的腿,“向神医……我……我老婆和儿子快死了,求求您救救他们……是难产啊……”
落花身形一顿,矛盾地低头望着心急如焚的男子,随即痛楚地眺望苗苗冲入人群中隐没的纤弱身影——
苗苗……
爱与责任在他脑海中猛烈激战着,最后……还是责任战胜了一切。
他无声地喟叹了,扶起了男子,喑哑地道:“你妻子在哪里?”
男子欣喜若狂,急急擦去眼泪,“请神医跟我来……”
苗苗跪在淙淙溪流畔,痛哭失声。
为什么?
这世上为什么要有她这个人存在呢?她根本是个坏人、煞星,为什么弟弟、小竹和向大夫还要对她这么好?
“爹……娘……你们带走我吧!”她痛苦地仰天大叫,“为什么不带走我?为什么要让我在这世上拖累旁人,继续害死一条条无辜的生命?早晚有一天,我所爱的人都会被我害死,到时候就算把我千刀万剐也无以赎罪啊!”
青天无语,流水潺潺,没有任何人、任何声音回答她。
如果她的存在会造成无辜的人或物继续死伤,那么如果她死掉了,是不是所有的人都安全了?
这个体悟如闪电般击中了她,苗苗僵住了好半晌,最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小脸上有着难见的坚决。
是,唯有她死,事情才能解决,伤害才不会持续下去。
她所爱的人……也不会有事的。
苗苗怔怔地盯着这一条溪流,她想象着随波逐流的感觉是怎么样的。
也许……她早就该这样了吧?
苗苗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向溪流中心,冰凉清澈的溪水包围着她的脚踝,然后是小腿、双膝……水波越往上她越站不稳……
突然间,一个迅然的身影大力地抓住了她的肩头,飞快将她一拽,苗苗惊叫了一声,已经被腾空带离……
直至回到了绿地上,她惊喘地捂着胸口颓然跌跪地上,不解又埋怨地瞪着来人。
来人是个贵公子模样的人,英俊无俦却自有一股尊贵风范,他微笑地凝视着她,语气间流露着隐隐不悦,“生命无比可贵,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你是一个人呢?”
苗苗出现了难得的执拗,她噙着眼泪气恼地道:“不要你管。”
贵公子一哂,“不要我管?你的命是我救的,等于已经是我的了,你说我管不管得?”
苗苗被他的你的我的搞得头晕脑胀,可是她依然好生气,“我的就是我的,才不是你的,这条命也是我的,是你鸡婆要救我,我压根儿就不希望你救,你好烦,走开啦!”
她又饿又累又伤心又疲惫,想死又杀出这么个程咬金来,她现在把对自己的满腔怒气统统转移到了他身上。
贵公子惊异地睁大眼睛,“还从来没有人敢叫我走开呢!”
“凡事都有第一次。”她疲累地坐倒在地上,现在想死的念头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只是好沮丧,“走开,我不想理你。”
“我也不想理你,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美貌姑娘就这么香消玉殇,被无情流水给吞噬了吧,”贵公子悠然地道。
美貌姑娘?
苗苗陡然生出警觉之心。壮壮说过,坏人会捉走她是为了她的“美貌”!
从来就没人说过她是美貌姑娘,就连向大夫也不曾说过这样嘤心的词儿,那么——
苗苗瞪着他。他一定就是坏人!
没想到她那么努力不吃,让自己不要变胖,坏人还是因为她的“美貌”而盯上她了。
苗苗戒慎地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你不要过来喔!”
贵公子哪知道她一转念间就想了这一大堆念头。
他笑嘻嘻地道:“你家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啊?”
她防备地道:“我问我家在哪里做什么?你想要使坏对不对?”
使坏?
贵公子噗地笑了出来,看着面前这一个小不隆咚的姑娘,陡然觉得好玩起来。
这小不点比他那个性格淡泊、与世无争的妹妹还好玩,不如就势捉……呃,是带回去解解闷儿几天,再送她回家好了。
相信她如果知道他是谁的话,就不会再拿他当采花贼看待了吧?
贵公子算盘打得劈里啪啦响,当下就笑道:“你不想回家吗?是不是有什么让你伤心想不开的事?要不你方才为什么要跳河?不如这样吧,你到我家里散散心休息几天,等心情好了再回去,如何?我家很大喔!”
他果然是坏人!
苗苗满心的凄楚统统被吓得消逸无踪,现在满脑子只想着向大夫……如果向大夫在这儿就好了,她就不会被这个坏人捉走了……
向大夫……
她一振精神,努力鼓起勇气道:“我……我才不是想不开,我家很好,也没事……我要回去了,你不要跟过来喔,要不然……要不然……我叫我相公打扁你。”
“你成亲了?”贵公子惊奇地看着她,有一丝丝失望,随即好玩地道:“不错、不错,是哪个男儿这么有眼光,竟然捷足先登了?”
“不要你管,我相公很厉害喔,他是京城很有名的大夫,如果你想对我打什么主意的话,他一下子就可以打扁你,把你打得跟……”她努力想着,恫喝道:“枯叶一样扁。”
他噗地又笑了出来,有点可惜地摇头笑道:“唉,我怎么没有早些认识你这么好玩的姑娘呢?”
苗苗以为他还不死心,虽然吓得手脚俱软,还是努力装出很凶悍的样子,“我……我警告你喔,你敢把我捉走的话,我相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他也会逮到你,然后……”
“然后把我打得跟枯叶一样扁?”他打趣。
她怔了怔,随即道:“你……知道就好。”
贵公子摊摊手,“好吧,就这么着,我就不'捉'你了,那你总可以告诉我你住在哪儿了吧?”
“一江……”她还真差点说出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一江什么?”他笑吟吟追问,“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该如何送你回去呢?”
“我不需要你送我回去。”她抬高下巴,“我自己会回去。”
贵公子笑道:“真的吗?用走的啊?我可不忍心让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家长途跋涉回城里去。”
长途跋涉?
苗苗这才注立高到四周的景物……有山有水有溪流,就是没人烟……喝?她怎么有力气跑到这么远的郊外来?
这是郊外吧?
她这才惊恐地想到自己压根儿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更别说要走回去了。
该死,都是她又慌又恼又难过,不择路径地乱跑、乱闯……这下好了,她本来就没出过门,又是打小就住山上,连在一江春水堂里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其它的地方她根本就不熟……
苗苗慌忙地、又拚命掩饰无助的模样落在贵公子的眼底,又是一阵怜惜与有趣。
他再次喟叹,可惜她已经成亲了,要不……唉。
不过君子不夺人所好,再说以他的身分岂能做出那么没品、没格调的事来呢?
贵公子本是大度洒脱之人,一下子就豁然开朗了。
他真诚地微笑道:“还是让我送你回家好了,我知道你已经是有夫婿的人了,再说你相公那么厉害,我敢对你怎么样呢?”
苗苗张大了小嘴,呆呆地看着他。
她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吓唬过他了,而且连迷路、该怎么回家的难题都迎刃解决了。
这时候的苗苗只想要快快回到温暖安全的一江春水堂里去,暂时也顾不得那矛盾复杂的心思了。
她指着他的鼻尖,犹豫地质问道:“你是说真的?”
他点点头,笑道:“我看起来像是骗子吗?”
想他堂堂……呃,怎么会是出尔反尔的骗子?!
苗苗瞧了他半晌,看不出来半丝欺诈之意,这才迟疑地点头,“那……好,可是你要怎么送我回家?”
他松了口气,很高兴自己能为她所信赖,“我的坐骑就在那头的林子下。”
“喔。”她似懂非懂,慢慢跟着他走向林子,“可是坐骑是什么?又能坐又能骑的,是马吗?”
他又惊异又好笑,只得捂着嘴掩饰笑声,省得令她尴尬了。
“嗯,咳,应该是吧!”他一本正经地道。
“噢!”她敬畏地道:“我从来没有坐过马儿。”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摔了的。”她真的好可爱,像个浑然不知世事的小妹子。
贵公子又欢喜又嗟叹,一路上让苗苗好奇地频频回头看他。
这坏人……有点奇怪。
一江春水堂除了驻堂大夫和老爷子外,所有人都跑出去找苗苗了。
苗苗不见,偌大的京城恐怕得连找上十天半个月才有可能翻遍每一寸土地,可是落花心急如焚,已经顾不得通知巡城太守,好让骑兵四出帮忙搜寻了。
他首先到了壮壮曾说过的地址去寻,可是苗苗并没有回山上,他又想她恐怕是迷路了,因此让人到四个城门去问,究竟有没有貌似苗苗的女子出城去。
找了一上午毫无所获,他失魂落魄地回到一江春水堂,想碰碰运气看苗苗是否已经回家了。
可是他一跨进一江春水堂,满屋子的病患和驻堂大夫都转头望向他,人人都关心地问道:“找到苗苗姑娘了吗?”
他心一沉,看样子苗苗根本没有回来,
等等,有件事很不对劲。
他环顾四周,“你们……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众人不约而同地指向同一个方向——